第六十二章 喬納森·克萊恩

    哥譚的天氣一如往常的陰鬱，馬羅尼的表情則要在這種陰鬱上加點黑墨，他呼出的空氣幾乎能砸在地板上。

    他的手下與他相反，都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出。

    電視上正直播一場採訪，被譽爲光明騎士的哈維丹特義正言辭的對市民作出承諾：

    “我們已經找到證據，哥譚的兩位大人物從事了製作某種新型毒劑的非法工作，這種事情，是我們的法律不允許的。”

    “其中一位甚至還是政界人員，一位應該以服務哥譚人民爲己任的要員，卻在暗地裏謀財害命！”

    “我甚至可以相信他參加過不止一起黑社會性質的活動！”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還有證人！可以證明這兩位的所作所爲！”

    “他們傷害了哥譚！這裏是你們的家！你們生活的地方！你們撫養子女的地方！”

    “但他們在卻在吸你們的血，用謊言欺騙你們，用暴力壓迫你們，讓自己賺的盆滿鉢滿！”

    “你們要原諒他們嗎？！”

    當着媒體的面，周圍圍觀的羣衆發出高聲吶喊，哈維丹特的話點燃起一陣怒火，越燒越旺，越燒越廣。

    馬羅尼氣憤的拿起杯子砸碎了電視屏幕，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後胸口劇烈疼痛，再次咳出血來。

    蝙蝠俠的重擊給他造成了內傷。

    換做以前，馬羅尼可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大不了花錢疏通關係，自己被法院傳訊又不是一次了。

    可是哥譚的大選還有一年多就到了，在這個關鍵時刻爆出這種事，戴蒙斯已經沒希望了。

    再加上，萬一羅馬人的家族在這種時候搞事，自己恐怕也會凶多吉少。

    “你們他媽的那晚爲什麼會讓傑克內皮爾那個雜碎跑掉！！”馬羅尼捂着胸口大罵手下，“現在連克萊恩都被抓過去了！！該死的！！他媽的竟然會是那個稻草人！！這個忘恩負義的狗雜種，竟然還想殺我！！”

    “老闆，我覺得現在的關鍵是處置那個傑克內皮爾。”馬洛尼的一名親信扶住馬羅尼說。

    “這他媽的還用你說？”馬羅尼坐回去，表情痛苦，“天殺的蝙蝠，力氣怎麼那麼大？”

    “我的意思是，”親信湊到馬羅尼耳邊，“我們可以想個辦法解決掉內皮爾。”

    隨着他的耳語，馬羅尼的眼睛逐漸睜圓，他壓着火說：“我絕對不會給克萊恩那個雜碎第二次機會！”

    “只是利用他，”親信陰沉的說，“等他完事，我們就可以解決掉了，或者把一切的黑鍋都甩到他身上。”

    “老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們把我們逼到了絕境！”

    馬羅尼思量了一會，說：“那你就去辦吧，威爾默。”

    …………………………

    克萊恩自從被蝙蝠俠抓住後，就直接送到了警局。

    他的出現自然是引起了一陣騷動，上至局長，下至普通警員，都來參觀這位讓哥譚權貴一時聞風喪膽，現在卻被關在籠子裏的稻草人。

    “我真以爲他有三頭六臂呢。”

    但大多數都是失望的言論。

    喬納森雖說確實不矮，但是非常瘦弱，露出的手也很纖細，他的臉部顴骨突出，面頰凹陷，更讓這個人顯得弱不禁風。

    一些對稻草人案子十分好奇的女警也大失所望，鐵籠之內的這個青年根本其貌不揚，只知道縮在牆角，曝光之後的樣子像是田野裏的老鼠，骯髒又惹人嫌。

    很快警察們就對他失去興趣，只是警局並沒有通知媒體，因爲現在新聞的各大頭條都被光明騎士所佔據，稻草人反而沒人關注了。

    克萊恩蜷縮着身子，地面潮溼又冰涼，他不停地發抖，但電視上被民衆門環繞的光明騎士卻一直吸引他的目光。

    “就像以前一樣不也是嗎？”有人走到了鐵門旁，“到頭來還是一個小角色，克萊恩，根本沒人關注你。”

    克萊恩坐起來，拼命的往牆角靠，但是再也無法後退一步，他抿着嘴幾乎就要哭出聲。

    “哦不不不，孩子，我不是來殺你的。”威爾默摘下帽子，用紳士的口吻說，“馬羅尼閣下相信你只是一時糊塗才做出對不起他的事，而且這裏的醫生給你診斷過，你的精神層面稍微有些偏執，這造成了你犯下一些錯事，我們都不怪你。”

    “你們……你們想對我做什麼？”克萊恩顫抖着聲音問。

    “我希望你迷途知返。”威爾默說着，向鐵門裏遞進一個袋子。

    克萊恩從袋子裏露出來的麻袋面具，還有一罐恐懼毒氣，他又把目光投向威爾默，後者正不懷好意的笑着。

    “別發呆啊，穿上它們，我爲了進來可是花了不少錢的。”威爾默看了看周圍，一些警員雖然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但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

    克萊恩依然縮在原地，不敢向前。

    威爾默目光變得陰冷：“我還是記得你來找馬羅尼閣下的那一天，我很佩服你，以爲你是一個擁有遠大志向的好孩子，你竟然願意把自己調配出來的配方免費送給馬羅尼閣下。”

    “一種新型又讓人上癮的毒品，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讓很多人一夜暴富。”

    “但是你竟然說你不想要錢，你只想要閣下身邊的一個地位。”

    他的聲音猶如毒蛇，鑽進克萊恩的耳朵裏不停的折磨他，克萊恩流下眼淚，不停哀求：“求你了……別說了……求你了……別說了……”

    威爾默繼續說：“我們真的很同情你，還記得你在學校時的樣子嗎？他們覺得你是個怪胎，你有多少次被堵在牆角？有多少次，那些女孩當面嘲笑你？”

    “你在這座城市的最高學府就讀，可是卻沒有光明的未來，那些人每天都會欺負你，但你依然是個人才，你發明出了這種東西。”

    威爾默突然笑了起來：“雖然我們不知道，你還留了一手，原來這種藥劑真正的作用是讓你可以去嚇唬別人？”

    “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要殺我！”克萊恩抱着頭，渾身顫抖，他的精神狀態已經瀕臨崩潰的極點。

    “沒人會殺你，甚至連這些警察都不會。”威爾默說，“他們頂多會把你關進阿卡姆瘋人院，感謝這裏該死的法律吧。”

    “你是個人才，喬納森，馬羅尼閣下並不想這麼輕易就失去你的才能，他覺得你之前的位置實在是太過屈才了，你應該做他的副手才對。”

    喬納森突然擡起頭，他爬到門邊，難以置信的問：“真的？”

    “有條件的，”威爾默蹲下來，在他耳邊低語，“只要幹掉他，你就能成爲這座城市呼風喚雨的大人物，沒有人再敢瞧不起你。”

    “否則，很快你就會被人遺忘，做了那麼多，你依然還是一個無名無姓的小人物。”

    “不！不！不！”喬納森徹底爆發了，他用力抓着欄杆搖晃，並且大吼，“我不是小人物！我不是小人物！整個城市都知道我做了什麼！！我比蝙蝠俠和那個蜘蛛更出名！！我是一個英雄！！整個哥譚都知道我的名字！！我是喬納森克萊恩！！他們都會記住我的名字！！”

    “他們只會記住稻草人。”威爾默平靜的說。

    喬納森的嘶吼引來了周圍的警察，他們全都舉起槍對着克萊恩讓他離門遠一點，但是威爾默卻裝作驚慌失措擋住他們的視線，等他回頭時，看見克萊恩正趴在地上把那個小包裹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威爾默被一衆警察拉開，其中一些人與馬羅尼並不熟悉，他們面色不善的看着威爾默：“你他媽的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是馬羅尼閣下的律師，這個人曾經對我的僱主造成了生命威脅，我來這裏是專程感謝抓到稻草人的諸位警官的，而我對這個人什麼都沒做，只是好奇的來看看他。”

    威爾默一一的回答他們的問話。

    那些警員聽到是馬羅尼的手下後，也就沒有對威爾默過多的爲難，只是讓他抓緊離開，今晚他們就要把稻草人轉移到阿卡姆去，而威爾默也不再多說什麼。

    他在距離警局不遠的餐館裏點了一杯咖啡，一個小時後，押送犯人的囚車停在警局大門。

    克萊恩被五個警察共同押送上去，威爾默看着這輛車逐漸駛入了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