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哥譚檢察官

    吉米和艾倫把彼得帶下車，門口最近的五個黑衣人圍了過來，他們審視着三人，其中一個問：“今天這裏不開張，去別家吧。”

    彼得有些腿軟，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真正意義上的黑幫。

    一旁的吉米夾住他的胳膊，衝門口的人笑着說：“我們來領我們的獎賞。”

    他們把彼得向前推了推，門口領頭的那個並沒有認出內皮爾的臉，還想將他們趕走，但是旁邊的人提醒了他，這些人模狗樣的打手才記起馬羅尼的懸賞。

    打手們隔開吉米和艾倫，上下打量一番彼得，互換眼色之後，打算把他帶走。

    吉米擠進人羣裏，對那個領頭的說：“不好意思，我記得馬羅尼閣下還是很守信用的，我們的錢呢？”

    “今天不行。”打手頭目說，“改天再來找我們，我會如實上報，少不了你的。”

    吉米搖頭，很不贊同地說：“可是我跟傑拉德通過電話，他說只要把這傢伙帶來，就可以領導一大筆錢！”

    “我說今天不行！”打手頭目顯然也不會是個脾氣好的，但是他小心的朝酒吧裏面望了一眼，看起來是在壓住自己的脾氣，“我們又不是不給你，只是今天馬羅尼閣下有點私事要處理，你不要鬧出多麼大的亂子。”

    “我們不想鬧事。”艾倫也擠到彼得身旁，對小頭目說，“我們只要錢！”

    “如果沒有錢，”吉米拉着彼得往外走，“那我們只能改天再來了。”

    “攔住他們！”

    打手頭目眼看着彼得真被帶走，立馬讓小弟們將他們團團圍住。

    吉米口中的傑拉德也是馬羅尼幫派的衆多成員之一，今天並沒有在這裏，他剛剛還跟這裏通過電話，說是有了傑克內皮爾的下落，馬上就會有人把他送過來。

    刀已經磨好了，槍已經上膛了，馬上要上牀了，哈維丹特卻來了。

    這個該死的檢察官真是不打一聲招呼，膽子還很大，孤身前來似乎是要套話，正在酒吧裏和馬羅尼交涉。

    有消息說他最近正在蒐集檢舉戴蒙斯議員的資料，他獲知了自家老大和戴蒙斯關係匪淺，還敢上門，真是不怕死。

    可是也不能當着市檢查官的面明目張膽的殺人啊，這部明着給人把柄嗎？

    “你們要幹什麼？！”吉米高聲大喊，他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愣頭青，“我們照馬羅尼閣下的意思帶來了傑克內皮爾！！”

    “我們以爲像馬洛尼閣下這樣的紳士會遵守承諾的！！！”

    “錢！請先讓我們看到錢！！”

    “我們會把傑克內皮爾給你們！！”

    馬羅尼的手下們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捂住他們的嘴，因爲上頭交代過在哈維丹特還在的這個時間段裏絕對不能鬧出亂子。

    但還是晚了。

    酒吧裏急步走出一個人，哈維丹特站到門口的第一眼就看到人羣中間的彼得，作爲一個常常與貪官污吏和黑幫打交道的檢察官，他也有自己的線人和信息渠道，馬羅尼最近散佈出去的消息，他其實一早就知道，更是在暗中查找這個傑克內皮爾的行蹤，卻一直一無所獲。

    在哈維丹特出來後不久，馬羅尼就跟着跑了出來，等他看到自己的手下圍住的那個人，眼色瞬間變冷。

    “你們他媽的在幹什麼？！”馬羅尼大罵，“沒看到今天檢察官先生來做客了嗎？把人帶上車，別在這裏給我丟人現眼！”

    那羣打手捂着三人的嘴就要拉上路旁的轎車。

    “等一下！”

    哈維丹特走過去叫住他們，打手頭目看了馬羅尼一眼，後者示意他不能輕舉妄動，所有人的目光鎖在哈維丹特身上，空氣瞬間變得壓抑起來，隨着哈維丹特距離彼得越來越近，馬羅尼眼中的殺意也逐漸浮現出來。

    “傑克？”哈維看着彼得，像是見到了老熟人，“是傑克內皮爾對嗎？是我啊，哈維，哈維丹特，還記得我嗎？老同學。”

    聞言的衆人眼裏都冒出疑惑，尤其是吉米和艾倫，他們斜瞥着彼得，不約而同冒出疑問，你小子什麼時候跟檢察官成同學了？合着這後臺比我們還硬？早知道就不陪你演這齣戲了，這下子連生命危險都整出來了！

    彼得現在整個心都提了起來，到這個世界以前，他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事就是被那些出租車司機臭罵一頓，現在不僅失去了蜘蛛能力，還第一次體會到了生命被威脅的滋味，沒被嚇得暈過去已經很不錯了。

    要知道他現在還不是後期那個獨當一面的蜘蛛俠，只是一個戴着面具抓抓小偷的高中生，他現在很後悔出了古董店的門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人，說着相同的語言，連國家的名字都沒有變，怎麼會差距這麼大呢？

    世界的參差啊！

    所以當哈維出現時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瘋狂點頭。

    可是馬羅尼的冷聲幽幽飄來：“我相信你認錯人了，檢察官先生，這是一個偷了我錢的小偷，我的手下剛剛抓住他，而且他的學歷並沒有你那麼高大上，就是一個貧賤的泥腿子。”

    “法律補習班的同學。”

    哈維回頭看着馬羅尼，全然不懼他的兇相，反而有點談笑風生的樣子：“我不記得我認識第二個叫傑克內皮爾的人，他欠了你多少錢？我的薪水雖然不多，但還是有些積蓄的。”

    “我以爲你今天來是想跟我談論戴蒙斯議員的事。”馬洛尼冷着臉說。

    “已經談了，”年輕的檢察官很有禮貌的說，“您不是說你們只是普通朋友關係嗎？閣下。”

    馬羅尼背手站在臺階上，一言不發的用目光掃視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和哈維好像沒有第三個人敢大聲喘氣。

    很快，馬羅尼竟然露出笑臉，他對彼得說：“我改主意了，這個小兄弟應該是生活所迫才幹出那種勾當，住着不大的房子，沒辦法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好的生活，真的可憐啊。”

    “但是我對手底下的人向來慷慨，如果你願意來我這裏工作，那會獲得一筆相當可觀的報酬。”馬羅尼皮笑肉不笑的凝視着彼得，“你覺得如何？”

    打手們放開彼得，哈維也轉過頭看着他，面露擔憂，這是個顯而易見的威脅。

    彼得茫然又畏怯的環視四周，這些打手們湊得他很緊，幾乎是用鼻孔對着他吹起，每個人眼中露出不善。

    這就是真正的黑幫，彼得想，他又看了看臺階上那個兜着下巴的人，然後和自己所看的幫派電影裏那些西裝革履，文質彬彬，說話有禮貌格調的人對比了一下。

    果然電影只是電影。

    彼得又想起弗林特和他的女兒，僅僅只是遭遇了一個平常的搶劫犯就已經把他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讓彭尼的生日沾染上了血色，而現在自己面前的是比那些人更糟的角色。

    曾經他還希望自己真的能像幫派電影裏的首領門一樣殺伐果斷，但現在彼得知道，這些人只會給人帶來痛苦。

    “不，先生。”彼得不知從哪突然來了一股勇氣，“我覺得我不想變成你那樣的人。”

    馬羅尼的笑臉收住了，而聽到彼得回答的打手們已經準備下手了，但是哈維丹特卻直接強闖人羣裏摟住了彼得的肩膀。

    他對馬洛尼說：“看來今天的拜訪差不多就要結束了，馬羅尼先生，我得跟我的老同學敘敘舊……就一些生活上的瑣事。”

    馬羅尼沒有立即回覆他，但是哈維卻笑着說：“你不會拒絕一位市檢查官的請求吧，薩爾？”

    聽到這話的馬羅尼笑起來，從臺階上走下來揮散了人羣。

    “你最近很出名啊，檢察官先生，很多人叫你亮閃閃的光明騎士。”馬羅尼笑了一陣就止住了，他冷冷的說，“你以爲就憑你一個人可以改變哥譚這一整座城市？”

    “不是一個人。”哈維說，“只是人少而已，你們這樣的人傷害了哥譚，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恐嚇所有人，讓他們不敢發聲。”

    “正是因爲越來越少的人挺身而出，才讓這座城市變得更糟，你們有權勢之人的天堂，卻成了平凡人的地獄。”

    “我明白了，你是個理想主義者？”馬羅尼直接笑了出來，“你坐在那間明亮的辦公室裏，一天能遇見幾個同類？”

    哈維並不理會馬羅尼的譏笑，他又看向彼得，但在他眼裏，那是傑克內皮爾：“但總有人志同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