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傑克內皮爾和彼得帕克

    聖主難以置信的看着那道身影：“你……你怎麼會……”

    咒藍說：“不用擔心，我依然還在地獄裏受苦。”

    “呵……呵呵，咒藍，我一直在尋找解救你們的方法，”聖主顫聲笑着說，“但在這個過程中，我被人類法師封印了……”

    聖主話音中帶上了喘息，這是瓦龍第一次見到它的失態，所以更加好奇那道虛影的身份，但是他明白自己這種時候是絕不能摻和的，一時間瓦龍的心裏同時升起許多不同的想法，他以爲這兩個怪物是仇家，可能是來索命的，看着聖主吃癟他當然高興，可是聖主如果真的死了，那金雞王的失落寶藏可就與自己無緣了。

    “我們的兄弟在無盡的歲月裏，被消磨了智慧和法力。”咒藍打斷了聖主試圖曉之以情的發言，“但我們畢竟還是會思考的。”

    聖主還想說什麼，但是咒藍並沒有打算隱藏自己的來歷：“你那所謂的符咒，被凡人利用，竟然打開了一扇地獄的通道。”

    “那，那是……”

    “別的世界，我知道。”咒藍的雙眼的紅光更甚，他說，“我看到了，我們都看到了，我們的兄弟姐妹。”

    “一個沒有正氣壓制的世界。”

    聽到這個的聖主心中即驚又怒，他本想着找齊符咒之後就去尋找到達異世界的方法，在那裏，沒有了正氣的壓制，他的法力會越來越強，當然，他從來沒想過那些地獄裏的所謂兄弟姐妹。

    被關在那裏面，八大惡魔又都是不死之身，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永恆的折磨，他並不知道在異世界自己的蛇符咒經歷了什麼，如果真的如同咒藍所說，讓其餘惡魔都認識到還有別方世界的存在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他們不可能逃離地獄。

    可是現在，咒藍就活生生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只是虛影，但他毫無疑問出現了！

    “那些凡人還試圖把我們召喚過去，勇氣可嘉，但我們身上是被不死神明下的封印。”咒藍凝視着聖主的雕像，他加重了聲音，“沒有潘庫寶盒是解不開封印的。”

    “潘庫寶盒？”聖主笑了笑，“是的，潘庫寶盒，我發誓一定會找到它，解救你們出來，我的兄弟姐妹！”

    “我相信你會的。”

    咒藍的虛影向前伸出手，一直在旁的瓦龍等人突然聽到，空氣裏響起一陣古怪的吟唱，像是那些古老傳說裏的咒語。

    一道黑色光弧從咒藍的手心噴射而出，被擊中的聖主發出慘烈的哀嚎：

    “你……你怎麼做到的？”

    “只是一個簡單的咒語。”咒藍收回手，“我還是記得一些的。”

    “這道咒語，會一直讓你困在這座雕像裏，你也可以接着尋找符咒，但是即使找齊了，你也依然是座雕像。”

    之後，咒藍等待聖主的痛苦結束，這次的語氣裏終於帶着嚴厲：

    “這是對你背叛的懲罰，聖主。”

    “而找到潘庫寶盒，解放我們，不管你做過什麼，聖主，你終究是我的弟弟。”

    “到那時，我會帶你們一同過去。”

    “到那個沒有正氣壓制的世界。”

    那道修長的紅色虛影消散了，但他的聲音還殘留在空氣裏，雕像上冒着煙，閃電的一瞬間裏，聖主好像更加猙獰了，瓦龍壯着膽子開口詢問：

    “聖主……你還活着嗎？”

    但是雕像在長久的沉默後，只能發出不甘心的嚎叫，他覺得外面的雷聲就像是在嘲笑他。

    ……

    ……

    ……

    張源睡了很久，他昏昏沉沉的從牀上坐起來，他還是有些頭痛，望向窗外，舊金山那場彷彿無窮無盡的大雨終於停了。

    而他也感冒了，身體很不舒服。

    可是古董店的生意還要做，衛生也需要有人打掃，所以他想要招人了。

    他考慮了一下自身條件。

    首先，他待人友善。

    其次，他肯定不是那壓榨員工的老闆。

    而且，開的工資還不錯，一個月的是那種白領上班族平均工資的兩倍，所需要做的，只是平常打掃打掃衛生，或者有客人的時候幫着招待招待客人。

    幹完活愛去哪玩去哪玩。

    這種優厚的條件應該會有很多人來面試。

    但在報紙上登了一個星期的廣告也沒人來，張源有點疑惑。

    一打聽才知道，哥譚是沒人敢來，畢竟那些黑幫相關的傳言在那擺着，估計也就精神病有膽子來湊熱鬧。

    紐約那邊呢，就根本沒人信，隨便掃個地就能得到人家兩倍的工資，這騙小孩玩呢嗎？

    就在張源覺得自己白忙活一場的時候，還真來了兩個人。

    第一個是上午來的。

    “您叫……內皮爾？”張源翻看着手寫的簡歷，他的字雖然不是很好看，但稱得上工整，看得出來斟酌了很久，處處咬文嚼字有點尷尬，但的確是用心了。

    “傑克·內皮爾先生？”張源看向桌對面瘦弱的男人。

    “是……是的！”對面那個膚色淺淺發白的人揉捏着手上的帽子，顯得很緊張。

    張源當然認識這個人，或者說，他以後會成爲的某個人，在一些DC漫畫或者電影裏，傑克內皮爾，那可是小丑的真名！

    怎麼着……把他給招過來了呢？

    張源拿着簡歷往椅子上一靠，他揉搓自己的額頭，感覺體溫又增長了一個度：“咳咳……內皮爾先生，你……曾經是個喜劇演員？”

    “我會在一些酒吧或者餐館裏給人講笑話。”內皮爾的眼神躲躲閃閃，不敢跟張源對視。

    “那……”張源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問一問，“你有得過精神方面的疾病嗎？”

    “啊？”

    內皮爾原以爲面試都是在問完工作經歷後，再問可以做什麼，或者對相關工作的看法，總之那些面試官問的那些無用又腦殘的問題。

    但這種的，還是頭一遭，不過他又想起這一帶的傳言，這個店長連法爾科內閣下都不敢招惹，只有傻子或者神經病才會想來他這裏工作。

    但內皮爾需要錢……他想和哈莉結婚！

    所以他正襟危坐，深呼一口氣，這一定有深層意思，中國人好像總會說一些聽不懂的話，就像他們那些看不懂的書一樣。

    “我沒有……”

    他想看着老闆的眼睛，真誠的回答這個問題，可是一擡頭卻被張源衣服上的龍紋繡花吸引住，不知怎麼，無意間的一撇，他怎麼也挪不開眼睛了，好像連靈魂都被吸住了一樣，直到張源無意間的一個歪身，內皮爾自己的簡歷正好擋住那條龍，他才反應過來。

    “沒有就好，”張源點了點頭，他就着茶水吃了幾片頭疼藥，看向眼前之人，他一頭棕黃色的頭髮亂糟糟的，眼神無力，也沒有多少精神，能看出來很有壓力。

    可他畢竟是日後的小丑……但不招他就沒人了啊。

    張源嘆了口氣，轉念一想，也許自己很快就會好了，先讓他試用一下吧，於是從抽屜裏掏出一份合同，遞給他：“簽下這份合同，你就是我店裏的員工了。”

    “合……合同？”

    內皮爾突然緊張了，這不會是某種賣身契吧？不然，掃個地還要籤合同？聽說哥譚的某些黑幫專門幹那種人口買賣的生意。

    他想仔細觀察一下這個陌生的中國人，再做決定，可是只看到他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滿臉通紅，像是得了重感冒，也看不出壞人樣。

    腦海裏浮現出哈莉那張憔悴的臉，內皮爾再也不猶豫，簽下了合同，寫完的一瞬間，他突然有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整個店鋪的空間被極速拉伸，又極速壓縮，窗外的城市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樣子，可等到張源把合同收起來，那一切又好像自己的幻覺。

    “恭喜你，內皮爾先生，你是這裏的員工了。”張源笑着說。

    內皮爾喜出望外，他想跳起來，但還是按耐住自己，冷靜的起身要和張源握手，不過看到他噴嚏打個不停，他還是覺得，距離產生美。

    走出古董店後，晨光正好，朝陽正在河對岸的高樓間升起，富人區的剪影是他只有夢裏才敢去想的事。

    他覺得，哥譚的太陽還是很美的。

    自那一晚他被那個神祕人救了之後，內皮爾就一直記住他，想知道他是誰，想找到他，直到最近，那個被稱爲蝙蝠俠的都市傳說現身，直到每晚天空上都會照出一個巨大的標誌，他的標誌，那個英雄的標誌。

    內皮爾明白了，他想變得和蝙蝠俠一樣，他也想當英雄，不會被人欺負，還能懲惡揚善，根除那些威脅哥譚秩序的黑惡勢力，那就是些毒瘤！

    “但現在……我要先掙錢。”

    被錄取後，內皮爾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他看着河對岸的富人區，心中升起幻想，他掏出電話：

    “哈莉，我在想，即使我們是在哥譚……可也許……也許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呢？”

    ……

    ……

    錄取了小丑，還沒有成爲小丑的小丑，張源的心裏一陣忐忑，可是呢，錄取完了，下午第二個人又來了。

    他來自紐約皇后區。

    “彼得……帕克？”

    張源翻看着用訂書機釘起來的簡歷，有些單詞還拼錯了，他這個中國人都能認出來。

    “可你才十五歲啊。”張源頭疼的不想說話了。

    “事實上還有一個月就十六歲了。”彼得揹着書包坐在張源對面，現在的他已經摘下了眼睛，視力很好，可以輕鬆抓住飛過的蒼蠅，而他的揹包裏，有一件粗糙的紅藍相間的摔跤服。

    彼得看着對面，他希望這個唐人街的老闆不是那種經常耍把戲的騙子，因爲他看起來是個好人。

    他的青梅竹馬瑪麗簡有一份號角日報的兼職，每週都能領到錢，所以彼得也想找份工作，瑪麗簡在報紙上幫他找到了唐人街的兼職，可是其他人卻說這麼高的薪水，卻只有那麼簡單的工作，肯定是騙子，但瑪麗簡還是建議他來看看。

    彼得自己也想來。

    因爲，他太需要錢了。

    前不久皇后區受災，叔叔嬸嬸家有一些財產受到損失，一部分房子受到了破壞，這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彼得真心希望這份工作是真的，他渴望的望着對面的老闆，這個年紀的孩子好像都不懂隱藏自己的感情。

    “先生，我保證我會做的很好的，我在家裏就經常幫我嬸嬸掃地，打掃衛生！”

    “我可以保證，我能讓你這裏一個蒼蠅也沒有！”

    “我可以看到任何角落的蜘蛛網！”

    “你……你需要有人給你做飯嗎？我也在向我嬸嬸學習沙拉的制作方法！”

    “好好好，你不用說了。”張源捂着頭，他感覺彼得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用鼓槌捶打自己的大腦，要命啊。

    “你來自皇后區？”張源眯着眼才能看清他簡歷上的字。

    “是的。”彼得點頭。

    “好像有些遠吧？”張源疑惑的說。

    “老闆，我可以保證每天都按時上班，從皇后區到這裏的每一路我都摸清了，我還可以用電腦模擬出路線圖，如果您不信，您可以給我選一條路線，我會嚴格按照你選擇……”

    “好停停停，別說了孩子。”張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拿出合同，“簽下你的名字，你就是我的員工了。”

    彼得在椅子上蹦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就從張源手上接過來，然後筆走龍蛇，在跟張源道了一聲謝後，蹦蹦跳跳的離去。

    跳到門邊，他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三個古董同時落下，好在蜘蛛感應即時發揮，彼得以超人的速度全部接住。

    等他訕笑着關門離開，張源無力的靠在椅子上，高燒讓他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他從眼縫裏看着那兩份合同，一個頭兩個大。

    “我怎麼感覺……這倆人選不太對勁？”

    紐約街頭，人們紛紛拿出手機對準上方，因爲有一個紅藍相間的身影快速掠過，網上關於他的視頻片段很多，不過也有人是質疑他是否是真的存在的。

    有些人稱呼他，蜘蛛俠。

    經常幫被偷竊或搶劫的人找回錢包，目前爲止，這就是他的一切行動。

    彼得盪到一處樓頂，摘下面具，他坐在樓邊拿出一塊麪包啃起來。

    “喂？梅姨……我找到工作咯！”

    “不不不，很安全，就是掃地！”

    “地點啊……在唐人街……嗯，是有些遠，但是工資高啊！”

    “我一個月掙得可以比本叔叔都多了……到時候我就可以給你裝新空調了，嘿嘿！”

    樓下突然傳來警笛聲，彼得匆匆掛了電話，又兩口把剩下的麪包全塞進去，拍着胸蕩了下去。

    前不久，他的叔叔差點遭受槍擊，彼得很後悔那晚跟他吵架，不過後來經歷談心之後，他們兩個的感情更好了。

    他聽本叔叔說，有一個好心又可憐的孩子救了他，那是個流浪漢，彼得一直在想着那個人。

    他想找到那個救了自己叔叔的人，當面感謝他。

    因爲他是個英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