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下蝙蝠

    蘭博基尼再次停在了哥譚第五大街，這次沒有女伴，布魯斯隻身前來。

    “你不想要？”

    古董店裏，張源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布魯斯把符咒放到桌子上，他像中國人一樣對着杯口吹了一口氣，才開始喝店長給他倒的茶。

    “公雞不適合我。”

    張源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之後，建議道：“你可以把它塗黑。”

    “您很幽默，張先生。”布魯斯笑了笑，“請幫我把它還回去吧。”

    張源摩挲着手心的符咒，這幾天他並沒有去關注布魯斯韋恩，事實上他也沒有心思去干涉，只會在某些地方投下一顆石子，讓波紋肆意盪漾，只要事情不會威脅到他這家小店，他基本是不會管的，更多是個看客。

    等店長擡起頭的時候發現，前幾日布魯斯韋恩頭上，那個不易察覺，又一直皺着的眉頭得到了舒緩。

    有些事情看來註定不會改變。

    “這是個難題，韋恩先生。”張源面露難色，“您瞧，符咒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而且是您帶回來的，我並不能把它送回去。”

    在布魯斯不解的眼光中，店長解釋說：“你把它帶回來的，你要自己送回去。”

    布魯斯向後撤身子，以一種極度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好一會。

    被盯着的張源心裏冒出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他覺得這就是後期那種“蝙蝠俠不贊成的目光”的前身。

    但他還是不慌不忙，說：“我是一個誠實的人。”

    “那我要怎麼做？”布魯斯站起身，擡頭看了看，“再從二樓跳下來。”

    “大可不必！”張源趕忙起身，心疼的瞅了瞅自己這一屋子的藏品，“請跟我來。”

    布魯斯半信半疑的跟着張源出了店門，他看着自己的蘭博基尼：“別告訴我開車去舊金山。”

    張源只是扭了一圈店門的門把手，又對他說：“到了。”

    “到哪了？”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出乎布魯斯的意料，他看見張源敲了敲自己的店門，然後裏面就傳出了聲音：“歡迎光臨老爹古董店，請進！”

    而且這個老人的聲音還頗爲耳熟，只是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張源推開了門，裏面的擺設竟然變成了那晚布魯斯潛入的異世界古董店——又或者按照它主人說的，老爹古董店。

    一個穿着白色襯衫，搭配黃色坎肩的灰髮老人迎了過來，他面帶笑容，見到張源如沐春風，不過很快又因爲張源對他說的話，這股熱情勁就跑到了布魯斯身上。

    “老爹，我想給你引薦一個人，這位韋恩先生是我背後的金主，我從你這裏進的很多貨都被他收入囊中了。”

    當然這只是一句客套話，真正關鍵的是下一句湊到老爹耳邊說的：“他的錢多到十年都數不完！”

    保守估計，張源心裏又補了一句。

    老爹牽着布魯斯的手就往店裏進，這是成龍永遠也享受不到的待遇，老爹把他領到一個藍色的花瓶面前說：

    “韋恩先生請您看一看，這裏可是明代傳下來的，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搶到的，這可是我這裏的鎮店之寶……還有這個玉盤，更可以追溯到唐代，也是我這裏的鎮店之寶，如果您想看，我可以把我這裏所有的鎮店之寶都拿出來給您看！”

    布魯斯陪笑着應酬，他往門邊看了一眼，發現從這裏看出去完全是舊金山的街道，而好像剛纔自己進來之後，外邊的景象就已經變了，那個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在那邊悠閒的喝茶。

    “您的藏品真的很豐富，我很有興趣在您這裏預定一些。”在這裏，他倒是不用裝出花花公子的樣子。

    “您的到來真是令小店蓬蓽生輝！”老爹喜笑顏開。

    布魯斯摸了摸口袋，心裏盤算什麼時候把符咒留下就走，不過忽然衝進來的身影改變了他的想法。

    小玉撞開布魯斯，直衝到老爹面前，後者看到布魯斯被撞到，剛要教訓小玉注意禮貌，她帶回來的消息卻讓老人家嚇了一跳。

    “龍叔和布萊克警長被黑手幫抓走了！”

    布魯斯同樣一驚，他看向張源，好像是在問責，但一想這件事跟他好像沒什麼關係。

    另一邊老爹穩住情緒後，用眼神示意小玉先不要說話，後者這才注意到店裏多了兩個陌生人。

    老爹陪笑說：“不好意思，張先生，韋恩先生，我這裏突然有些事情，今天不能接待你們了。”

    張源放下茶杯，表示理解，帶着布魯斯就往門外走，之後他聽到後面爺孫倆的對話，那個黑手幫的組織似乎是想讓那個小姑娘今晚獨自一人，用符咒把成龍和布萊克換回來。

    臨近門邊時，布魯斯走到一張放着古董的桌子旁，突然回身問老爹：“老爹，這是什麼？也是古董嗎？”

    老爹看過去，看到韋恩先生手上正拿着那枚公雞符咒，驚呼出聲：“哎——呀——！！！”

    “符咒！”小玉趕緊跑過去，“但是怎麼會？”

    “不好意思韋恩先生，這是非賣品！”

    “非賣品嗎？還真是可惜啊，我還挺喜歡這個小物件的。”

    老爹確認了真假後，他問小玉：“你不是說它被那個黑衣人拿走了嗎？”

    “是啊，可是……”小玉擡頭，無意間與離去的布魯斯對視了一眼，“也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還回來了呢？”

    ……

    ……

    入夜，韋恩莊園。

    鐵器摩擦的聲音吵得那羣蝙蝠不得安寧，紛紛發出抗議的聲音，但是顯然下面的兩人根本不管不顧。

    布魯斯在裝配煙霧彈，阿爾弗雷德把剛剛磨好的飛鏢拿給布魯斯：“少爺，您請過目。”

    “剛剛好，阿爾弗雷德，我就知道可以相信你。”布魯斯掂了掂重量，一把將之甩出去，飛鏢穩穩地插進石壁裏。

    “非常好。”布魯斯嘴角上揚。

    “看樣子這就是您今後的裝束了。”阿爾弗雷德看着布魯斯一層一層的把護甲套在身上，“雖然一開始我並不是希望您會選擇這種動物作爲標誌，但是現在看來，比公雞好多了。”

    “它們很適合我，阿爾弗雷德。”面具後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沙啞，猶如黑暗生物的低吼。

    “是的，少爺。”

    阿爾弗雷德看着那個身影在裝上腰帶後遁入黑暗，洞內的蝙蝠羣忽然驚動起來，它們四散飛舞，最終在方向上達成共識，一同飛往洞穴深處，彷彿在追隨着什麼。

    “很適合你。”阿爾弗雷德說，“祝您今晚旅程愉快。”

    ……

    ……

    舊金山，暗雲散去，月光初現。

    “小玉，你在這裏等着，千萬不要冒頭。”老爹低下身子說。

    “不，老爹！”小玉奪過老爹手裏的符咒，“他們說是讓我一個人去，不是你！”

    “不行，讓你去老爹不放心。”老爹擺出堅決不同意的架勢。

    “不用擔心，我已經通知了十三區，他們已經佈置了警員在樓下，我會叫支援的！”

    小玉靈活的從老爹身邊竄過，一口氣直奔天台。

    當他打開門之後，看到被綁住的成龍和布萊克，兩人已經被裹成了糉子，而看守他們的只有一個人，整整比他們高出半個人的距離，特魯。

    幾隻蝙蝠飛過樓頂，只是沒人注意它們。

    “符咒呢？”特魯沒有廢話，直入主題。

    “你得先放了龍叔他們！”小玉說。

    特魯要求她要先出示符咒，小玉照辦了，但是特魯並沒有遵守諾言，整個樓頂的突然變得很暗，大批的黑影如斑點一般冒了出來，又結合到一起，幾隻忍者兵直接就從小玉腳邊升了起來，很快，這裏就佈滿了黑影兵團。

    十幾只蝙蝠在黑影忍者們中間穿梭，但是依然沒有引起注意。

    同樣沒有引起注意的，還有一個較爲特別的黑影。

    他比普通的忍者更加強壯，多了斗篷，頭上兩個尖尖的突起。

    這個人隱藏在忍者羣裏，如同蝙蝠一般穿梭，向着特魯那邊無聲的靠近。

    “暗影的爪牙！放開小玉！”

    樓梯間的大門突然被踹開，老爹提着一條發光的河豚衝圍困小玉的幾隻忍者兵大喊。

    “蠢貨！我讓你自己一個人來！現在跟你的龍叔說再見吧！”

    特魯青筋暴起，毫不費力就抓起成龍和布萊克，扔到了樓下！

    “龍叔！！！”小玉急出了眼淚。

    “成龍！！！”老爹拿着河豚瘋狂轟擊面前的黑影兵團。

    特魯的動作剛剛結束，一道宛如展翅蝙蝠的巨大影子就從他頭頂飛過，一躍而下。

    “什麼東西？！”特魯一驚，但是那個生物的速度更快，他抓起掉下樓的成龍與布萊克又飛了上來。

    他穩穩落在更高的建築上，俯視這羣黑影的爪牙，無數忍者擡頭，試圖看清那道遮住月光的身影。

    數十只蝙蝠飛過他的身邊，銀色光華染不透那層漆黑的顏色。

    披風飛舞。

    月色下的剪影像一隻巨大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