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光與暗的交界處

    陶圖推推眼鏡，滿臉的困惑不解，問道：“從‘山神’目前的行爲來看，‘山神’護佑一方水土，所以才能夠控制這一方水土，所以，它不是應該只能控制這一方水土嗎？爲什麼，會連不是這一方水土的炮彈都能夠控制？”

    月汐糾正道：“你所說的‘一方水土’，僅指這一範圍內原本存在的東西，但我的意思是，只要進了這個範圍，無論什麼，就都是它能夠控制的。”

    【嗯？領域？】

    【這不就是領域的意思嗎？】

    【領域之內，凡所有物，皆爲我控。】

    陶圖若有所思，“……”

    忽然，月汐心中升起幾許好奇，問他：“你對那個進山的女生怎麼看？”

    陶圖回神，“什麼怎麼看？”

    月汐：“已知，若無特殊情況，它會七天發起一次攻擊，但是，從那個女生進山到現在，快十天了還都很安靜，你認爲，真的是因爲‘山神接受了祂的新娘’所以安分了？”

    【對啊，時間超了。】

    【難道真是女生的獻祭起作用了？】

    【前面的，封建迷信要不得。】

    【都被外星文明入侵了，還搞這種，無語。】

    【但我直覺，和這女生有關。】

    【話說，大佬爲什麼要問他啊？】

    陶圖推推眼鏡，“對這件事，我原本並未當真，但是，從第八天開始，‘山神’依然安靜，我就開始分析了。”

    月汐好奇問道：“分析出什麼了？”

    陶圖：“首先，所謂‘獻祭’、‘新娘’都是封建迷信，這點是確鑿無疑的；其次，根據我這一個多月來的觀察，我認爲，幻想實體除了是人類的幻想之外，還與幻想出它的人類的情緒、精神、心理等方面相關。”

    【啊？】

    【有這麼複雜嗎？】

    【他說的這些，都是摸不着的東西啊。】

    【也太會聯想了吧？】

    月汐的眼裏極快地閃過一道亮光，挑眉問道：“你能夠證明你的第二點分析嗎？”

    陶圖抿脣，“現在還不能，數據太少，樣本太少了。”

    月汐理解地“噢”了一聲。

    【就說嘛。】

    【這玩意兒要怎麼證明啊？】

    【我怎麼看着，大佬好像感興趣的樣子？】

    【證明不了不就是瞎想？】

    “但是，”陶圖有點急，道：“之後的發展，印證了我的猜想。”

    月汐感興趣地問道：“什麼發展？什麼猜想？”

    【大佬果然感興趣。】

    【大佬爲什麼會感興趣？】

    【我也好奇了。】

    陶圖回道：“‘山神’不止一個，不對不對，準確說，‘山神’分裂了，分裂出了多種模樣，對應的我的猜想是，人們對於山神的想象並不相同。”

    【分裂？】

    【分裂跟想象有什麼關係？】

    【好奇好奇。】

    月汐輕輕點頭，“說下去。”

    陶圖受到鼓勵，心裏一定，繼續說道：“根據我對倖存者的問話，和一些文獻資料的考古查證，人類對於山神的想象有多種形態，大致可分爲三類。”

    月汐：“嗯。”

    陶圖：“第一類，是人類形態，形象有溫柔女子、兇猛野人、威嚴男子，分別對應母親、原住民和祖先；第二類，是動物形態，有瑞獸和兇獸兩種形象，分別對應天氣的好與壞；第三類，是非生命形態，沒有固定形象，多數描述爲霧。”

    【受教了。】

    【多謝科普。】

    【好暈，看直播也要被上課嗎？】

    【怎麼感覺有點文化現象研究的意思？】

    “嗯，”月汐聽得有趣，“然後呢。”

    陶圖：“我懷疑，‘山神’是在女生進山後分裂的，因爲分裂，所以力量弱了下來，因爲分裂，各有各的行動方式，所以才會安靜下來。”

    【咦，好像說得通啊。】

    【有道理。】

    【所以壓根不是什麼封建迷信。】

    【可不就是趕巧了嗎？】

    月汐點頭，讚道：“有點意思。”

    能被英雄肯定，陶圖有些興奮，接着說道：“然後，我分析，‘山神’會分裂，一來和山下這些倖存的村民有關，二來，和進山的那個女生有關。”

    他忽然神色微暗，“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證明。”

    【情緒、精神、心理，這玩意兒怎麼證明啊？】

    【我倒是相信這位博士了，雖然沒法證明。】

    【博士加油。】

    月汐擡起胳膊，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慢慢來麼，一口吃不成胖子，起碼，你的方向對了。”

    她轉頭看向林婉，“給他建立個項目組，找幾個人幫他。”

    林婉領命，在手機備忘錄裏記下。

    陶圖傻眼，“啊？”

    【啊？這就立項了？】

    【不是，大佬這麼大權力嗎？】

    【大佬說方向對了……】

    【大佬連這方面都懂的嗎？】

    【他運氣真好，羨慕。】

    【有大佬肯定，啥都不用愁了，專心研究就行了。】

    月汐轉身，對羅什說道：“準備一下，我要進山。”

    羅什一驚，“這麼快？”

    他眉心皺起，“這可是半夜，你這白天剛通關了副本，不如今晚睡一覺，等到明天吧？”

    月汐伸個懶腰，“坐了九個多小時的車，骨頭都要散架了，我得活動一下了。”

    羅什還是不贊同。

    月汐撇他一眼，“那你就當我進山救人，救人總不能拖延吧？”

    羅什糾結起來。

    林婉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不用懷疑她的實力，照她說的做，準備吧。”

    【啊？大佬這就要進山了？】

    【糾結，我是睡呢還是跟着熬夜？】

    【我跟大佬一起，熬夜了。】

    羅什嚥下嘆息，點頭道：“好的。”

    下完命令，他找到林婉，猶豫着說道：“我可以和她提一個要求嗎？”

    林婉不解：“什麼要求？”

    羅什：“我看她通關那樣子，打起來破壞性太大了，能不能讓她進山後收着點？當然，自己安全最重要。”

    林婉：“好的，我去說。”

    她將話轉述給月汐，月汐點頭，“可以。”

    突然，頭頂大亮，是探照燈被打開了。

    月汐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更顯身材凹凸有致，白亮的光線下，她臉上的肌膚極是白嫩，似是吹彈可破，又似如頂級的羊脂玉般潤澤光滑。

    她容貌本就清麗脫俗，這一束光打下來，與黑暗交織，給她的周身平添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幾米外的村民中間，有一道視線黏膩、骯髒。

    月汐淡淡地對林婉說道：“筆。”

    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