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老孃不會真不是親生的吧？

    那些銀圓加起來快十斤重了，更別提那兩條小黃魚。

    村民們靜默了兩分鍾，馬上就像水滴進油鍋一樣炸開來了。

    “這麼多銀子，甚至還有金子，以前的地主老爺估計也就這些錢了吧。”

    “我就說馬穩婆那個喪良心的，怎麼可能有錢蓋得起三間的青磚大瓦房！”

    “可不是嘛，幫忙接生是會給點錢和糧食，兩個人勉強吃是夠，不可能起得了三間大房，當時我心裏就犯嘀咕，還以爲是赤腳大夫給她留下來的錢。”

    “先別說啥房子不房子了，這麼些銀子和金子，就算是做一輩子的大夫，也不可能賺這麼多。”

    “剛剛劉嬸子說的難不成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呀！要不然我們一大村子的人閒得沒事幹，走這兩公裏路來找你們晦氣！”

    公安隊長沒有說話，翻開了那個本子仔細地看，這個本子一看就是有些年歲的了，上面的字跡顯得有些模糊。

    不過還是能夠辨認，記載的都是一些時間，還有進賬，關於買賣的貨品，只有一兩句語焉不詳的‘把兒’。

    黃思嘉擠在人後頭，脖子都伸長了還是只能瞄到一兩眼，心裏那想吃瓜的心情那叫一個焦躁。

    溥經業看到了她跟個大鵝似的伸脖子，有些好笑，他咳嗽一聲就往前擠，一點禮貌都不懂撞開前面的人，黃思嘉看了他一眼，跟着往前面擠過去。

    王建新作爲關鍵證人一直都在前頭，這會兒他人也傻了！只是隨口胡說的，看這個架勢，八成是真的了。

    “馬穩婆在上面記着的，看來她真的從事人口買賣……”

    公安隊長皺着眉頭說出來，眼睛緊緊地盯着馬賴子。

    馬賴子直接就蹲在地上開始哭，苦他命苦，一出生就沒了爹孃，沒成想把他養大的大姨竟然還是犯罪分子！

    “公安同志，這事兒我是真不知道啊！她走之前，只和我說柴房那裏放着我爹留給我的，叫我以後實在過不下去了，才拿出來用……”

    “你是被馬穩婆養大的，難道真能啥都不知道？”

    許廣大在旁邊反問，窮人家孩子早當家，鄉下十幾歲的小孩就已經幫忙幹活了，馬賴子小時候沒少跟着他大姨跑接生，蹭飯吃。

    “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公安隊長沒說啥話，就叫人先把馬賴子壓着帶到公安局去。

    馬賴子他媳婦才是真正的可憐人，這會撲上去抱住公安隊長的腿哭：“我男人不會要挨槍子吧？那我可咋活呀，兩個孩子才丁點兒大……”

    “你別急，現在不是舊社會，不搞誅九族那套封建的，只要確定你男人沒犯啥錯就會放回來，不過這些財物是要充公的。”

    丟了孩子劉嬸子也不樂意，在旁邊大聲地哭。

    “那我孩子咋整啊！那個喪良心、挨千刀的早就死了，我要我兒子回來！”

    “你別急，你別急，嬸子，你要記住你生孩子那天是哪年哪月，這上面應該都記着，後頭我們公安肯定會盡自己最大努力給你找。”

    一片亂糟糟的，只剩下那一小堆銀圓還在月光下閃着光，黃穀子歪心思就起來了。

    心想這些銀子可都是賣了他兒子才得的，他這個當老子的一點也沒啥，悄悄地接近想要摸一塊。

    大家夥可都在這看着呢，這麼貴重的東西，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打主意，很快就被發現了。

    許廣大嫌丟人，叫兩個小夥子把黃穀子帶到後頭去，事情算是進了個尾聲，時間也不早了，平陵村等人打道回府，明天還要上工呢。

    誰說只有婆娘喜歡說三道四，真有啥樂子男人說得比女人還歡實，這一路上那些漢子小夥都在講這件事，臉上都掛着興奮的笑容。

    要是現在有酒和花生，保不準能吃個幾斤。

    黃思嘉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悄悄地跟到了大部隊的後頭，整個人都不知道說啥好了，明明只是個烏龍，現在好像搞到真的了！

    村子裏頭窮，大家夥都不捨得點燈，再加上天色也晚了，許廣大叫他們各回各家，黃思嘉沒回家裏面去，拐個彎就進了王家。

    趁着夜色，手裏就抓上了一塊兩斤的五花肉，掀開簾子，王家全家都在廳裏面，正等着她呢。

    王小嫂子聽自己公爹講的事，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王鐵牛也拍着胸脯，沒成想這事竟是真的！他們老王家不算害人，這是做了一件頂好的好事。

    黃思嘉進去就把五花肉放到了炕上的小桌上，語氣有些幽幽地問王建新：“王叔，你也算是看着我長大，你跟我透個底行吧？你其實是真看到了我被抱到老黃家的是吧？”

    “這我還真沒看到……要是我看到了，我早就告訴黃穀子他兒子被換這事了……”王建新摸着良心，認真地說。

    “還欠你們富強粉，我明天想辦法給你們弄來。”

    “別…真別……這麼些已經夠了，那三斤富強粉就算了，這事兒咱們兩家爛在肚裏！”

    王建新沒想再要，他眼睛也沒敢再看黃思嘉，經歷了今天晚上這一遭，他心想黃家這大閨女，說不準，還真不是黃穀子親生的，沒道理，兩個歪瓜裂棗能生出這麼漂亮的來。

    黃思嘉沒有應下來，想着想着就高興了，先不管這些，她這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兒啊！如果後頭公安可以憑藉本子上面的信息幫那些母親們找回自己的孩子，那可說得上是功德無量。

    嘿！歪打正着了，不是。

    她沒有回老黃家，繼續去蔡婆婆那裏，今晚實在是太混亂了，她要一個安靜的空間。

    還沒靠近呢，那兩條狗就開始叫，蔡婆婆打開門有些奇怪，這閨女怎麼今天還來？

    黃思嘉臉上掛着笑，手裏面拿着六塊綠豆餅。

    “婆婆，這是綠豆餅，用上好的油，富強粉，綠豆沙加糖一起做的，你看這樣子多標緻……”

    “帶這麼好的點心，找我這個老婆子，有啥事？”蔡婆婆沒接，問了句。

    “今天太多事兒了，我回去肯定被爹孃打罵，就想來你這繼續住一晚上。”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