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客人

    洪荒世界，凜冬主宰天地，陰盛而陽衰，天地昏昏沉沉的，酷寒之下給人一種陰冷晦暗的感覺。

    大地之上，多有怨煞濁氣蒸騰，凜冽的寒風吹之不散，混沌朦朧之間，清陽正氣不振，鬼魅邪影得以大行其道。

    經歷了天地冰封的絕滅災禍之後，本就已經生機了了大地，在此鬼禍之下，衆生生存變得越加艱難起來。

    生長在大河流域的人族，雖聖人造化，但奈何後天所出，天生力弱。

    再加上出世不久，底蘊不深，本來抵禦天災人禍的能力就極其有限。

    現在，短短時間裏，面對接踵而至冰封天災和鬼禍，自然更是艱難異常。

    但是，人族能以孱弱的後天之軀，僅僅千年而立足大河流域，自然有其氣運。

    早前，鬼禍發生之前，面對有凜冬嚴寒威脅，人們取火以禦寒。

    面對食物危機，人們開始祭水神拜龍君，以求漁獵而食。

    現在，鬼禍橫行，人們爲求庇護，又開始大興祭祀，崇拜祖宗。

    從而使鬼神城隍之道進一步大興，幾乎遍布整個人族。

    短短時間裏，鬼神赦封之道的發展超過了以往千年。

    整個人族，香火氣息遍佈，信仰之道大盛。

    當然，有利則有弊，人族雖因此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中存活了下來。

    但相應的，也不免造成了一些困擾。

    比如，人祖廟在人族中的影響力，就在龍君河伯以及鬼神的衝擊下，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其中，祖靈城隍因爲炎的約束，以及炎本身就是人族金仙的緣故。

    祖廟中雖有一部分人一直心存警惕，或暗自不滿，但明面上卻還維持的不錯。

    但大河龍宮卻不一樣，雖然有女媧娘娘早年的聖諭，以及千年的善緣因果約束羈絆。

    但因爲從一開始，兩者無論是實力，還是對彼此依存的態度，實際都不均衡。

    自然，當慢慢有了利益，牽扯到話語權的時候，爭端不可避免。

    早前還好，龍宮不太重視，一直到祖廟壯大，龍宮再有想法，卻也只能暗中使力。

    彼此雖然難免角力，但總還維繫着表面的和諧。

    但這次，人族罹難，災荒之下，從來是神靈傳播信仰最好的時機。

    龍宮和水神也不例外，潛移默化之下，僅僅十數年時間。

    即使有人祖廟暗中阻擾，但面對肚子的現實問題，大家還是不得做出選擇。

    只是，有的部落明目張膽的祭祀龍神，有些部落暗中祭祀而已。

    面對如此情況，祖廟衆長老也不是沒有想辦法。

    有人建議把所有人族遷入祖廟福地，那裏沒有災禍。

    也有人建議強逼大河龍宮，畢竟現在人族有兩位金仙。

    更有甚者，想要請人元老祖和炎，以金仙改天換地之能，改造大河流域，以渡人族之難。

    ……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但最後卻全都不了了之。

    無論是遷人入福地，還是改天換地，這都會使人族處於溫室之內，會侵蝕其潛力和未來。

    更何況，涉及金仙，要金仙因此承天地因果、做保姆。

    人元老祖願不願意不清楚，炎肯定不願意。

    至於強逼龍宮，不說有沒有那個實力。

    畢竟，龍君成就金仙已經不知多少年了，有龍族傳承，實力底蘊到底有多厚，誰也不清楚。

    就算炎前些年在堰江，也僅僅是以金仙之尊表明一個態度而已。

    當然，也有當時炎剛成金仙，意氣風發，心態

    有些飄的關係。

    後來回想起來，雖不後悔，但也難免警惕和好笑。

    更何況，就算最後成功了，沒有了龍宮的約束，人族現在有能力掌控那浩瀚的濤濤大河？

    再有，經此一事，與水族決裂，面對現在暗流涌動的洪荒大勢，人族能獨立應對？

    因而，這終究成了萬不得已之下的最後手段。

    如此，祖廟商量到最後，也不過是讓衆長老開始重新走出福地，行走各方。

    一方面，幫助人族抵禦鬼禍天災。

    另一方面，藉此打壓對抗龍宮的勢頭。

    而大河龍宮，雖然龍君依然並不太在意影響力，以及是不是掌控人族。

    但下面的龍子龍孫，以及衆多水神卻已經看到了香火信仰帶來的好處。

    爲了得到更多的利益，自然想要徹底掌控人族，進而肆意放牧人族。

    如此，面對祖廟的打壓，祂們自然不會退讓，從而放過這次的絕好機會。

    對此情況，龍君不知處於什麼考慮，卻並沒有反對。

    這就造成了諸水神開始變本加厲，在諸多部落肆意設下水神祭祀。

    明目張膽的以此插手人族庶務，嘗試徹底掌控人族。

    面對龍宮如此得寸進尺的行爲，祖廟這次沒有再退讓，態度強硬之下，甚至有時連明面上的功夫都不做了。

    這造成的後果就是兩方之間的關係開始變得越加尖銳起來。

    甚至到了現在，連一直躲在一旁，地位在炎成就金仙之後，有些超然的有炎氏也開始不得清淨。

    而炎雖然一直封閉靈山，獨自在靈山上悟道修行和調教韓陽。

    但紅塵混濁，世事艱難，終究難以獨善其身。

    洪荒陰霾，清晨的陽光朦朧橘紅，但在紫炎靈山上，卻絲毫不受影響。

    紫氣升騰，霞光萬丈，純陽正氣瀰漫，暖洋洋的充滿了生機。

    此時，山巔靈崖之上，炎端坐崖邊，吞紫氣而弄朝陽，道蘊彌散，納天機而融地靈。

    在其身後，兩盞神燈高懸，一蓬燈火輝煌，韓陽端坐燈火之內，承炎之道蘊，悟天地純陽赤火。

    師徒兩人，一大一小，各自修行，卻氣機相連，默契十足。

    朝陽、紫氣，靈山、玉崖，靈根庭院還有安靜修行的人，組成一副異常寧靜祥和的仙緣聖境。

    「哎！」

    忽然，一聲嘆息打破了山巔的寧靜。

    炎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神平靜而深邃，擡眼看向山下，平淡而不見波瀾。

    「老師，怎麼了？」

    韓陽也跟着睜開了眼睛，呼的一聲跳下神燈，一臉疑惑的看向炎。

    炎搖了搖頭，緩緩起身道：「世事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