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彼此的條件

    堰江深處，河伯居所，水晶神宮，此時高朋滿座，仙神暢談飲瓊漿，仙貝弄姿舞靈歌。

    上首，隨着炎和龜瀾河伯開始談起正事，酒宴之上的氣氛也隨之漸漸變數嚴肅起來。

    此時，雖然聽到龜瀾河伯張口答應開放堰江，但炎卻並不見高興。

    因爲，他知道龜瀾答應才是正常的，關鍵在於但是後面的條件。

    “河伯有何難處請直說，任何條件我們都可以一起商量。”

    畢竟有求於人，炎明知會被爲難，但還是主動遞上話頭，態度放的很低。

    “道友剛纔也聽到了，貴族近億人口，一起就食於堰江。

    一方面，我堰江水族經不起如此消耗。

    另一方面，吾雖爲河伯，但道友的要求卻大損吾等水族，總要有個說法才是。

    不然，下面衆神不服，就算我同意道友所請也沒有用。”

    對於龜瀾的話，炎並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直接問道：

    “道友想要什麼說法？又想要何種補償？

    只要合理，我有炎氏一定盡力滿足河伯和這滿江水族之願。”

    聽炎如此說，龜瀾臉上神色不變，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才開口說道：

    “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有炎氏想要我堰江水族犧牲自己開放江河，卻需要一個大義名分。”

    說着，龜瀾河伯看一眼殿中神情各異的水神，接着道：

    “而這個名分實際上一直都是現成的，只是早前貴族並未太上心而已。”

    炎心裏念頭一轉，大概明白了龜瀾河伯的意思。

    但他面上卻不動聲色，一本正經的問道：“還請道友明言。”

    龜瀾也不管炎心裏怎麼想，聞言直接道：

    “早年，女媧娘娘造化人族時，曾留下聖諭，以大河龍宮而鎮壓主宰大河，庇佑人族。

    這幾千年來，龍君與吾等大河龍宮出生之水族也一直秉承此諭，從來親善庇佑人族。

    甚至，許多人族因此心懷感念，不但香火祭祀不斷，還以神龍爲圖騰。

    如此，也更進一步加強兩族之間的彼此因果聯繫。”

    說到這裏，龜瀾河伯意有所指的看着炎，道：

    “現在，要是有炎氏也能邁出這一步，拜神龍爲圖騰，再請龍君入主祭。

    如此，貴族盡爲龍君信徒，與吾等水族一般皆爲龍君下臣，彼此攜手，互相幫助自然也就名正言順了。”

    最後，又掃了一眼下方的水族諸神，似警告似提醒的道：

    “有了這樣的大義，又有龍君和大河龍宮名義，我想下面水族諸神應該也不會再有反對意見。”

    不管心中願不願意，聽到龜瀾河伯這樣說，剛剛還義憤填膺，開口反對的諸水神，紛紛開口應和道：

    “對！要是貴族入龍宮麾下，大家同殿爲臣，自然可以援手幫助。”

    炎聞言，腦海裏念頭不斷轉動，臉上卻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

    “只有這個要求嗎？要是還有其他的條件，道友不妨一起說出來，我們再一起商量。”

    龜瀾河伯聞言深深的看了炎一眼，但卻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口說道：

    “當然，今後要是真對貴族開放了堰江的話，那你我兩方的交集必然不會少。

    因此，爲了協調貴族和吾等水族之間的事情，我覺得貴族需要專門有人來負責此事。

    如此一來的話，我覺得主持神龍和水神香火的祭祀就非常合適。

    其既是貴族之人，又侍奉神龍水神，與水族相親，正可協調貴我兩方事務。”

    聽了龜瀾河伯的話，炎算是徹底明白了對方的打算。

    先着手祭祀信仰，又佈局俗事權利，兩者相輔相成，所謀甚大。

    要知道，在這個神與人同的時代，祭祀之重，絕對與後世不可同日而語。

    同時，今後的日子裏，當有炎氏就食於堰江，大部分食物都來自於水族。

    水族相關之事，基本可以說決定了整個有炎氏的絕大部分生產活動。

    以此爲切入口的話，有炎氏的俗事權利必然會慢慢被這些祭祀所掌控。

    而這些祭祀常年祭祀侍奉神龍水神，幾乎等同於諸水神意志在人間的延續。

    如此一來，大河龍宮完全可以借俗事權利反哺諸水神，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重塑有炎氏的香火信仰和神道。

    最終，大河龍宮必將順勢竊取有炎氏的祭祀神權，進而徹底掌控部落。

    真到那時，甚至連炎都不會有太多的選擇。

    要麼臣服於龍宮的神威之下，要麼慢慢被踢出有炎氏的核心之外，影響力逐步淡化。

    這對於炎來說，顯然是不可接受的。

    畢竟，炎辛苦扶起有炎氏，不就是想要借部落的影響，以謀求今後人族的大運。

    要是沒了有炎氏的影響力，又何來後面的種種謀劃？

    心裏這樣想着，炎斟酌着說道：

    “道友所說，我是理解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現在我有炎氏已經有了自己的圖騰。”

    聽炎說到這裏，再場諸水神盡皆面色不善。

    就連龜瀾河伯，一直和善的臉上，此時也冷了幾分。

    對此，炎仿若未見一般，自顧自的繼續道：

    “道友可能也知道，我們部落這些天一直祭祀不斷。

    這是因爲吾等在以祭祀之法，借諸神和圖騰神火之力，抵禦天地極寒。

    現在，事情已經基本塵埃落定。

    有炎氏近億普通族人盡得諸神賜福，融入了神火，點燃了三寶。

    雖然因此，再也無懼天地嚴寒，但卻也與部落圖騰神火，再難分彼此。

    因而，想要改信神龍，更易圖騰，基本已經難以實現。”

    說着，看着徹底色變的龜瀾河伯，炎又轉口安撫道：

    “當然，龍君和河伯之恩，諸水族河神之情，有炎氏自然也不會忘記。

    我可以做主，第一，可以讓龍君和河伯入部落主祭。

    位在女媧娘娘和太清聖人之下，與諸祖先神聖同列。

    第二，吾族將在整個堰江流域，赦封各類水神，供奉香火。

    這些水神神位，吾可做主，盡許於堰江水族，以酬謝諸位之恩德。

    第三，有炎氏之後會革新部落結構，以族長和水、陸兩方祭祀爲主，輔以諸多長老大德，各劃職責，共同處理部落之事。”

    說到這裏，炎掃了諸水神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龜瀾身上，等祂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