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猜度

    紫炎靈山，山頂院落裏，炎看了一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分身，心裏感覺微微有些怪異。

    其實，炎和神道分身，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只要想，完全可以同步思維，只是炎需要神道分身今後獨立主持神道之事。

    也正是處於這種考慮，因而如非必要，炎在一般情況下，不會隨意和分身交互精神意志，以免影響其獨立思維和靈智的成長。

    但是，這種情況下，隨着分身自主靈性越來越強，有時候就會出現自己和自己掰扯的奇怪景象。

    “香火之毒出於人道衆願雜質，爲人道慾望之毒，香火不絕，紅塵慾望不斷，會一直誘人入慾海，泯滅道心靈性，進而沉淪衆生。

    另外，香火之內又牽扯衆生祈願因果，無量因果糾纏，會侵染道心，漸漸沉淪甚至泯滅神靈本性。使其徹底化爲衆生信仰之傀儡，神性墮落，雖生卻死。”

    炎剛纔雖然抵住了香火之毒的侵襲，甚至藉此磨練道心，純化了心靈意志，徹底泯滅那一縷香火之毒。

    但當其說起其中的本質之時，神色依然凝重，不見絲毫輕鬆。

    畢竟，他剛纔所面對的僅僅是這段時間分身吸納香火功德，爲先天靈光神禁斬滅後餘下的很小一部分頑固餘毒而已。

    而神靈以香火爲食，短時間內也許還可以以自身之力煉化香火之毒，但長年累月不斷積累之下，一直以自身之力來煉化，卻不太不現實。

    畢竟，人力有限，以一己之力而對抗衆生之毒，最後終將力不從心，被香火之毒所害。

    前世的那些傳說中，好像就隱晦的提到，像土地那樣的小神，祂們似乎並不能長久，神壽好像有其極限。

    現在想來，一方面，也許是因爲淨化神系的需要，避免功德耗盡之輩繼續佔據消耗整個神系的氣數。

    另一方面，恐怕其中也未嘗沒有香火之毒的影響。畢竟，香火神道爲神靈捷徑，香火之毒就好像天地對此種神靈的平衡和限制一樣，爲天地自然之道。

    當然，反過來說，對衆多香火之神的壽數進行限制，也未嘗不是天地留給諸神的一線生機和善意呢。

    畢竟，如果這些香火神靈不提前寂滅，那麼最終等待祂們的，大概率將會是永世沉淪的結果。

    但是，神靈行天地之權，多有功德之事，其身上自有一股天地氣運加持，如真因香火之毒而徹底沉淪，無論是對天地還是對神道而言，都非善事。

    當然，炎心裏也暗自揣度，後世天庭和聖教中未嘗沒有抵禦香火之毒的辦法。

    只是，也許有所限制，又或者代價巨大，實在不值得爲衆多低階神靈費心費力，與天地結因。

    畢竟，有了壽數的限制，這些香火神靈也可以藉着此世之功德，於天地輪迴之中洗淨因果，爲來世爭取一線重修功果，甚至更進一步的機會。

    諸神的生機有了，天地平衡和善念顧忌到了，神系也更有活力了，三者兼得，何樂而不爲呢。

    更何況，隨着諸神的寂滅，其一生說累積的香火之毒也正好被順勢帶入輪迴，進而以天地輪迴偉力磨滅這人道頑毒。

    當然，這些都是炎自己的猜測，雖然合理，也合乎天地自然之道，但到底如何，後世天庭和諸聖卻不是現在的他可以完全猜度的。

    不管後世天庭和諸聖到底是如何想的，反正此時的炎在徹底弄明白了香火之毒的本質後，心裏卻異常清楚這東西的難纏。

    “衆生因果確實麻煩，不過，只要不激進，以兩道先天靈光之威，倒是可以釐清陰陽，慧劍斬因。

    就算不能徹底斬斷所有因果，剩下的少部分因果，也可以憑功德和自身定性，慢慢梳理解開。”

    分身微微皺了皺眉頭，看着炎說道：“至於紅塵慾望之毒，怎麼聽起來這麼像心魔呢？

    不過心魔好像沒有這麼厲害，居然連先天靈寶的神光都奈何不了。難道只能靠自身心靈力量抵抗？沒有其他的辦法？”

    炎聞言看了分身一眼，心裏不由微微點了點頭，對其靈性和獨立思考的能力越發滿意起來。

    “衆生因果，你說的辦法確實能夠解決大部分問題，但到底能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我覺得還是要慎重一些爲好。

    剛纔香火之毒侵蝕我的神魂意志，因果人願之毒我直接以堅定的道心硬抗了過來，看似簡單，長久積累，卻只會越來越難纏。”

    說到這裏，炎也怕打擊到分身，又接着安慰道：“不過，因果之力因人而存，也因人滅而散，如非絕大因果，我想天地輪迴之力自可泯滅大部分因果。

    因而，只要小心謹慎，多多修持功德，道心常拭，使意志堅定，心靈純粹，應該能夠解決人願因果的問題。”

    說到這裏，炎的話音微微一頓，稍稍沉吟之後，才再次接着說道：“至於慾望之毒，以我的感受來說，確實很像後世傳說中的心魔。

    但其更像是外魔，能夠強制勾出人底潛藏的慾望，內外魔欲相合，讓人防不勝防的同時，又欲罷不能。

    至於解決之道。功德和心靈修爲是一方面，就好像後世的佛門，其普度衆生，勤修功德，進而以自身超卓的佛心徹底掌控湮滅魔欲。

    但神靈卻不同，香火慾望之毒來自衆生，想以一己之力對抗萬靈衆生之慾，一時尚可，長久則必失。

    因而，除了加強功德和心靈修持外，還需要藉助外力。”說着，炎眉間一道豎眼一睜既閉，一道紫色毫光一閃而逝。

    毫光落下，分身腳邊本就已經模糊了不少的黑斑陰影只來得及嘶鳴一聲，就直接在紫氣之下湮滅無蹤。

    “你的神眼能夠剋制這香火之毒？”分身有些驚喜的問道。

    “我這神眼以血脈爲基，銘合功德氣運，納無量朝陽紫氣而成，其光正大，可闢諸邪，自能驅散湮滅香火餘毒外魔。”

    炎實際也就是試一試，還真沒想到效果這麼好，居然比先天靈寶神光還要好，一時間居然微微傲嬌起來。

    不過轉念一想，對面他媽的也是自己，心裏不由的異常尷尬。

    只能強制轉過話題道：“不過，我也不能常伴你左右，只是以此給你舉個例子，日後你可以留意一下剋制餘毒外魔的寶物術法。”

    分身聞言，臉色一沉，皺着眉頭道：“現在有沒有什麼直接的辦法？寶物術法需要看機緣，一時之間去哪裏找？”

    炎聞言，眼中的精光微微一閃，胸有成竹的說道：“雖然根治的辦法暫時沒有，但未必就不能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