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一些明白人的加密通話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白長煙字數:6319更新時間:24/06/27 07:30:42
    “我們走這邊這條路。”

    “你們也別掉隊,情況緊急!這裏未必安全!”

    吳子凡已經跟着這些陌生的武裝人員一路來到了瑞豐區。

    他能感受到這些人對自己暫時沒有惡意,但他也不清楚他們要帶自己去哪裏,又爲什麼如此火急火燎。

    聽起來是要去救什麼人?

    不過吳子凡倒並不反感這種“全新”的體驗。相反,在安全得到保障之後,他的好奇心又開始活絡起來。

    這場雷雨下得很大,而且似乎毫無停息的意思。

    雨幕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這似乎給眼前的場景帶來了幾分迷幻和神祕。

    這個世界的真相,是不是正在一點點向他敞開大門?

    “他們在那邊!快!!”

    “啊——!!!”

    他忽然聽見一聲巨大且猙獰的咆哮。

    似乎在他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了起來。

    “等等,快攔住那小子!那邊很危險,別讓他過去!!”

    對,危險。當然是危險的。而且甚至可以說,能讓這些人驚慌失措的,必定是比先前更加危險的局面。

    但他爲什麼就是那麼興奮呢?

    轟——咔!

    閃電撕開了天空的一角,傾瀉而下的雷光照亮了街景。而在吳子凡的視野中,銀紫色的光芒卻並未因閃電的消失而退散。

    地面上散落着無數的光斑,鏈接出無數道綺麗的紫色光華,彷彿雲層反轉,雷霆拔地而起。

    震天的嘶吼無法破除鎖鏈的束縛,巨大的劍影貫穿了“野獸”的肩胛。而站在牆角的黑影只是與“野獸”擦肩,勾了勾右手,地上便飛起一把劍來,落在了他的掌中。

    一切都完全超出了吳子凡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是哪怕在電影中都不曾見過的奇幻場景。

    只是那電光自下而上照映的半張臉,似乎蹙起了眉頭,讓皺起的眉峯落下一片陰影:

    “特情局的人?”

    吳子凡確信對方並不是在看自己。因爲比自己更靠近那個人的,是剛纔早就已經撲上去的另一個小隊。但是那種壓迫感卻實打實地蔓延到了他這裏。

    沒有人應聲。迴應他的,只有密密麻麻排開的陣列。他甚至看見有人舉起了槍。

    雨幕之下,緊張的氣氛似乎足以凝成濃稠的雨水。

    但更讓吳子凡感到違和的,是那個聲音。

    他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等等!等等!是誤會!他不是敵人!那個才是徐文博!”

    一個突兀的人聲闖了進來,像是貓的尾巴撞在玻璃瓶上,發出脆裂的聲音。

    劍拔弩張的氣息似乎隨之一滯。

    “那個,那個南先生!他們也是來救餘教授的!您別緊張!別誤會!先把劍放下可以嗎!”

    “……他們這麼多人舉着槍瞄我,你叫我先把劍放下?”

    這個聲音好像聽起來更耳熟了。

    “可是您這拿着劍比他們端槍的還猛啊……不是!老孟我不會說話了!你去和黑虎的人說清楚行不!!這再打起來還有完沒完了!能不能先救救我這個傷員!”

    “……你拿着的對講機是鐵疙瘩是嗎?不會跟隊長匯報情況?”

    這是另一個男聲,

    “洞幺,這裏是洞三。目標徐文博已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現場有四名傷員。黑虎已趕到,南先生對黑虎的身份存疑,現場發生對峙。請指示。”

    “洞幺收到。這裏是金鱗,所有人注意,保持現狀。目標現在不是敵人,不要激怒目標。我馬上抵達現場。”

    “嘀鈴鈴鈴——”

    雨幕下突然響起了歡快的手機默認鈴聲,更讓現場升起一股詭異的氣息。

    循聲望去,吳子凡這才注意到牆角還坐着一個人。

    一個老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去。

    吳子凡聽見對講機裏那個人模糊的傳令聲:

    “不用攔着他。”

    他看見那個人俯下身去,拿起了什麼,而後鈴聲戛然而止。

    “喂?對。是我。怎麼了?…………下周一晚上?你這是要去幹嘛呢?…………啊,這樣。那是應該去。…………喂?聽得清嗎?是有點吵,在外頭,下着雨呢。……沒有,不是什麼大事。姓羅的他自己愛緊張。你跟他講沒事了。所以是三天後……我應該有空吧。你是幾點的班?我跟你換吧。”

    “換個屁的班!你這樣三天後還想去上班?!”

    那個原本跌坐在角落的老人忽然蹦了起來,指着人的腦袋開始破口大罵,

    “還有你們,你們現在這是在幹什麼?!你們拿槍指着我的學生!他是來救我的,他受傷了!你們都是瞎的啊!這是要耗到他不行了再說嗎!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總不也是來殺我的吧!!”

    吳子凡這下聽得真切了。但他卻更覺得荒謬。

    “餘……餘教授?所以這個是……南師兄?是南師兄吧??”

    他不可置信地向人影靠近,試圖穿過人羣看清對方的臉。

    開玩笑的吧。他以爲南博圖頂多是個知情者。結果?

    “碧蠍,你們的人在幹什麼!快拉住吳子凡!不能讓他接近目標。還不能確定目標的危險程度!”

    吳子凡很快被一羣人涌上來摁倒在地。又髒又冷的雨水撲在他的面頰上。但他敏銳的嗅覺讓他聞到了夾雜在雨水中的那一絲血腥味。是這麼大的雨都沒能衝散的血腥味。

    更重要的是,迎着地上的光,他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而那個人也在看他。

    “沒有,別聽他的。就是一點小車禍而已。老人家見不得血,着急上火了。…………嗯。那當然。我是醫生我還不知道嗎?還輪得到你來操心?你聽我這聲音穩的,能有什麼事。”

    如果沒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沒看到超出科學常識的幻影,也沒看到對方胸口那片紅色的話,聽到這句話的人的確也不會覺得這裏究竟發生過什麼驚心動魄的事。

    而南博圖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什麼要同他解釋的意思。

    吳子凡現在忽然意識到爲什麼南博圖總是用對待“孩子”一樣的態度對待他了。南博圖對他遮遮掩掩也好,諱莫如深也好,其實一直都只是吳子凡自己的感受。

    南博圖從來不害怕暴露什麼祕密,也不曾因爲自己知道得更多而覺得自己與衆不同,當然更不是像父親那樣爲了保護他——他只是純粹因爲說了可能會很麻煩,所以懶得說而已。

    就像現在這樣,這傢伙肯定已經知道自己知道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又做了什麼,才會對自己出現在這裏表現得毫無意外。但是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因爲就算吳子凡知道的再多,做的是再出格,在他眼中也只是“啊,這樣”的程度,根本翻不起多少水花。反正最後他都能補救回來。

    在他面前,吳子凡的確和一個懵懂乃至逐步成長起來的“孩子”無異。

    那自然是無話可講。

    雨幕中闖入了一個新的身影。

    “徐文博被控制住了嗎?南博圖呢?對了,醫生,醫生在哪裏?”

    “你們負責人?”

    他聽見南博圖看了那個人一眼,而後側頭問身邊那個胳膊似乎已經脫臼的男人。

    “對。啊,你倆聊聊?你要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是來救你們的……”

    “我知道啊。”

    “?你知道啊???那你還——”

    “因爲你們沒有誠意。先有拿瞄準鏡瞅人這種‘壞習慣’的狙擊手,後有跑步遲到六分鍾的負責人。我有點戒心不是合情合理的嗎?對吧?”

    董傑苦着臉,繼續試圖解釋:

    “來遲了這個事確實我們失職,這次情況太突發了,我們反應也不夠及時。但是我們已經儘快調動所有隊伍過來支援了,總是有個時間差……”

    “抱歉。是我做決策的時候有所猶豫,讓你們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我鄭重向您和餘教授致歉。我會馬上通知狙擊手撤離。”

    “……?隊長?”

    楊賀的話把在場不少人都給打懵了。這倆人這是什麼加密交流,他們怎麼聽不懂?

    “喏,你看,還是當事人最明白自己當時在想什麼。看在你沒裝傻的份上,我也不說什麼了。”

    南博圖點了點頭,戒備的姿勢明顯放鬆下來,

    “我今天在這裏只代表我個人,所以剩下的事,我就不插手了,你們自己對付吧。老師?你有受傷嗎?讓他們的醫生給你查一下吧……”

    餘輝生也沒明白這兩個人究竟在說什麼,但提到受傷的事兒他就又要蹦起來了:

    “給我看什麼看!你先看看你自己!你這個,你這個現在要怎麼搞啊,我又不是外科醫生!120,我馬上打120!”

    說着,餘輝生好像這才回過神來,手打着顫地開始往自己衣服兜裏摸手機。

    “我們的基地就在附近。您是餘教授的學生,值得我們信賴。特情局可以爲您提供最好的治療。”

    “……老師,我沒那麼嚴重。已經用真氣把傷口暫時縫合了,早不出血了,只是一開始的那些看着嚇人而已。就是不管它,打一針破傷風就會慢慢自愈的。而且南家……”

    “這時候還管他南家還是北家!有治療是吧?馬上!就現在!就是只打破傷風你也得給我打完了再說!你是老師還我是老師啊?啊?!聽我的!!”

    董傑看着南博圖頓時耷拉下來的腦袋,彷彿看到對方臉上寫着:唉,牛逼能打有啥用,還不照樣得給老師訓得和鵪鶉一樣……

    嗯……忽然就覺得這傢伙其實也和普通人沒啥兩樣,吧。嗐。

    ……

    徐文博被制服之後,在南博圖配合的情況下,特情局的收尾工作進行得非常輕鬆。但大家心裏卻未必都那麼暢快。

    畢竟這事兒吧,就好像他們準備了幾十輛坦克、全副武裝地去打敵人,路上任務完成得都很順利,結果到了敵人基地的時候發現現場情況其實只需要他們救治傷員+收屍……輕鬆之餘還覺得怪尷尬。

    鬧騰成這樣到底是圖啥啊圖。

    不過,特情局顯然並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目標——霍家。霍家的打手幾乎全軍覆沒,但霍家嫡系在明面上卻依然無可指摘。如果他們不拿出充足的證據證明霍家觸碰底線的犯罪事實,霍家人只會輕鬆地和這些打手切割,甚至倒打一耙說特情局的人以莫須有的罪名打壓他們。

    而證據的關鍵,在現場,也在吳子凡手中。

    現場能留下的東西不會太多,畢竟霍家肯定有所防備。黑市的人估計這會兒也已經撤光了。但作爲關鍵人物,吳子凡似乎從一開始完全配合的態度忽然變得有所顧慮。

    但三個小時的交談裏,他既不提要求,也不尋求保護。誰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

    而此番“一戰成名”的“南博圖”,也是特情局的“攻堅”目標之一。只要見過天雷驟降和徐文博被鎖起來的那個場面,沒有人不饞南博圖的那套特殊“功法”。

    尤其是醫療部的人測驗過南博圖的實力的確只有七品之後,執勤小隊的隊員們一個個都像着了魔一樣,兩眼放光地來偷窺正在休息的這個“傳奇”傷員,惹得在旁邊盯着的餘輝生都忍不住親自出腳踹跑了好幾個壯漢。

    反而是南博圖本人看起來很淡定,似乎對這種場景早有預料,甚至有幾分見怪不怪的意思。這會兒他已經給傷口做完了消毒上藥和縫合,換上了乾淨的新外套,看起來似乎真的就是個沒事人了。只是坐在那裏的時候,他偶爾會露出一些思考並煩惱着的表情。

    餘輝生想,他是越來越看不懂自己這個學生了。現在想來,他都已經能用真氣給自己做急救了,那先前他向自己拋出的那個關於“真氣”的研究項目,說不定一半是想深入研究,一半也是對自己的試探吧?想試探身處研究一線的學者,對“真氣”的瞭解究竟有幾分。

    南博圖,究竟是以醫生的身份在探究真氣的祕密,還是爲了更進一步而成爲了醫生呢?

    要不是知道身處特情局有些話不好開口,餘輝生真想拎着這小兔崽子的耳朵問問他到底還有啥瞞着自己。

    這次是正兒八經的敲門聲。看來是他們終於處理完後續,有閒工夫找他們問話了。

    “請進。”

    果不其然,推門而入的是楊賀。

    不過楊賀並不打算把切入點直接放在南博圖身上。在收尾工作的閒暇,他回看了聶天瑤錄下的監控畫面。雖然視頻無法顯現出真氣的形態,但卻可以把人的表情和姿態完整細節地呈現出來。

    比起現實中真氣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還有徐文博被擒拿這種直白的事實,鏡頭下的南博圖在他看來其實更具有某種震撼。沉穩,果決,操控自如,精於計算,頭腦靈活,不畏生死,這些在特情局執勤幹員身上都未必有的特性和能力,卻在一個連“當街鬥毆”記錄都沒有的醫生身上出現,這完全不合常理。

    就算是天才,也要有接觸這類事務的契機。而南博圖的檔案裏,似乎根本沒有這種機會。一個人能把自己的過去掩藏得那麼好,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那麼就只能是他不希望別人知道。

    而特情局這次不僅沒幫上多大的忙,還因爲他的一個猶豫而差點得罪了對方。雖然他不得不承認,在特情局當時所掌握的情報裏,他的這個猶豫很可能就會斷送餘輝生和南博圖的性命,導致這兩個人變成特情局對付霍家的誘餌——但是南博圖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一點,並且幾乎當場對他戳穿,導致特情局現在的定位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這個時候想讓南博圖開口說出祕密,可能性基本爲零。

    不過只要餘輝生和特情局的關係還在,以他願意孤身救援餘輝生這件事來看,南博圖和特情局的關係也絕不會斷開;甚至終有一天,他會爲了餘輝生而尋求特情局的保護——雖然這聽起來很像是他們在拿餘輝生做籌碼,但事實便是如此,特情局沒有不把現有優勢利用起來的道理。

    “打擾了。我們想找餘教授詢問一下今天的事情。請問現在餘教授方便嗎?”

    “啊……我……”

    凌耀打了個哈哈,看向一臉遲疑的餘輝生,露出了茫然無辜的表情:

    “?看我做什麼,又不是問我誒。問完的話就可以走了吧。我想回去睡覺誒。”

    “……天天就知道睡睡睡。不是吃就是睡,氣死我了……”

    餘小老頭兒有些尷尬地拍了拍衣角,嘟囔着往門口走去。

    其實凌耀現在也挺尷尬的。別看他剛纔全程面無表情,看起來好像很淡定從容,但那只是針對戰鬥本身而言的,其實他今天特別火大。

    之所以淡定,是因爲和徐文博打這一架,看起來吃力,但其實並不兇險。芒生大世界裏不要命的傢伙多了去了,而且還充滿了各種不確定因素,那種傢伙凌耀也應付得來,相比之下徐文博實在太好看懂,也太好預判了。

    但是今天這事兒本身不一樣。吳子凡這一炸完全脫離了他對整個豐城事態的判斷,讓霍家提前介入了這場風雲,也導致了餘輝生差點落入險境——這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更可怕的是,直到現在,他的手機短信箱裏也一點動靜也沒有。換而言之,雖然事情發生在黑市,也許未來會對“主線劇情”造成形象,但林天宇這位“主角”在這次事件中,連個“路人”都不是。

    也就是說,今天的事,是完全和“劇情”無關的事!吐槽役們根本不知道!

    這和凌耀先前所經歷的那種“所有大事件都和主角有關”的狀態是截然不同的。這也是他一開始就對霍家、吳子凡乃至餘輝生的動靜放鬆警惕的原因。

    這個世界的發展當然不是圍繞着林天宇一個人轉的。但因爲他擁有了“系統”,聽得見“吐槽役”的“吐槽”,瞭解到了“劇情”,在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幾乎要忘記了這一點!

    這不由得讓他有些後怕。如果他一直沉浸在“反抗劇情、脫離反派命運”的情緒中,又何嘗不是一種被“命運操縱”的狀態呢?

    他需要的是不受命運拘束、過好自己的人生,就應該把自己身邊的所有事都納入考量,而不是僅僅圍繞着“主角”去思考對策,圍繞着“劇情”去判斷方向。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再去反思自己過去的行爲,就會發現許多漏洞。就比如今天的事,如果他能早一步弄清餘輝生的想法,而不是想着“和主線無關的事可以往後放放”;如果他能早點發現吳子凡異常,而不是想着“這傢伙甚至沒再劇情裏出現過應該不重要吧”;如果他能早一點掌握霍家的情報,而不是想着“反派由主角去對付就好”……今天的事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至於特情局,他的預先判斷也因爲“劇情”而產生了偏離。因爲特情局在“劇情”中屬於“正面角色”,而且設定爲國家暴力執法部門,於是讓他下意識地產生了“絕對可信”、“應當全力爭取”的印象。

    但實際上,由於特情局的力量決定了他們的地位並不凌駕於其他世家之上,故而其行事中“犧牲”和“取捨”也變成了某種家常便飯的東西。所以楊賀會猶豫,會在生死關頭還在衡量是救下他們還是藉機將霍家一網打盡。

    誰都不能說他們不是在“爲人民服務”、“爲國家貢獻”,因爲他們的“犧牲”和“捨棄”從來不是只針對別人,對他們自己人來說也是一樣的。更何況在更多的時候,也會有孟介安和董傑那樣的人捨生忘死地來救他們。

    但是歸根結底,這種“舍”被強制丟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感受上絕不愉快。而楊賀最後之所以道歉,也絕非是後悔,而是知道在情感上他們需要這份歉意罷了。

    特情局,當然還是要爭取,畢竟他的計劃還需要特情局的介入才能發揮最大效果,就算不介入他也需要特情局來保護餘輝生等人。但他的態度需要轉變。他不能抱着加入一個理想鄉去尋求機會,不能妄想自己有成果就能得到特情局的支持;而應該是把對方當成芒生大世界裏一方勢力一樣,是去談合作,是搞利益交互,是讓對方主動來求自己。

    所以他這次展現了很多底牌,也保持了適當的沉默。所幸這種轉變現在還來得及。

    然後。最後。

    “啊,不過,話說你們和吳子凡談完了嗎?我和吳氏醫館有些合作,也算有幾分交情,想和他說兩句,應該不影響你們的工作吧?”

    他要去暴打惹是生非、給自己添堵的臭屁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