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小鄉鎮

    “你也可以去看看的，找點可以在這經商的機會。”

    “經商？”祝延曲眼眸一亮，直視着滿面嬌俏的言巧心。

    “嗯，我就想着去做點什麼，日子能過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祝延曲輕輕一笑：“說的是，我到時去瞧瞧吧。”

    言巧心神采奕奕，十分喜悅地看着祝延曲。

    祝延曲見她眼開眉展的模樣，向她身後去看，小聲說着。

    “你小叔過來了。”

    言巧心忙轉身，去看同樣披着蓑衣，帶着斗笠的言青忠。

    言青忠走到門口，他摘下斗笠，側放在門旁，斗笠上方的雨滴落下。

    “祝姑娘，前來叨擾，還請見諒。”

    他脣角微微彎起。

    “沒事。”祝延曲淡聲迴應，面上掛着淺淺的笑意。

    比起郗銓和他身邊的人，祝延曲對其他人是不會有多少反感心理的。

    他偏頭，去看了在一邊小口抿着茶水，滿眼喜色的言巧心。

    嗓音低沉，鼻音有些重。

    “下這麼大的雨，怎麼還出來？”

    言巧心捧着精巧的竹製茶杯。

    她笑意盈盈，看着祝延曲，聲音輕快，很是清脆。

    “我來找祝姑娘，告訴她過幾天開市的事情。”

    “嗯。”言青忠頷首，讚賞地看着言巧心。

    “你與祝姑娘合得來，常來和她說說話。”

    言巧心鄭重地點頭：“好。”

    言巧心擡眸去看去倒來茶水的祝延曲，

    “多謝！”

    他坐在鋪有獸皮的竹凳上，接過她遞來的竹杯，空氣裏漂浮着淡淡的清新香氣。

    他淺抿一口，眼裏閃過一絲驚喜。

    握着杯子，去看在火塘對面坐着的祝延曲。

    “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說，開市前有一則發行。”

    祝延曲在思量着言青忠說的話。

    言青忠將杯中的茶水飲完，滿是溫柔的眸子，望向祝延曲。

    “祝姑娘，這茶是……”

    “竹葉茶。”祝延曲笑笑：

    “聽沈大夫說可消除疲累，清熱去毒，我就做了一些。”

    言青忠笑着點點頭：“味道不錯。”

    言青忠眼眸微動：“姑娘到這，可有什麼想法？”

    祝延曲聞言，凝視着滿眼熾熱的言青忠，沉吟了須臾。

    “人生在世，不就吃喝二字嘛？”祝延曲苦笑。

    言青忠蹙眉，寬慰道。

    “別看現在局勢緊迫，若發展起來，也還是快速的。”

    祝延曲瞧着他的認真，緩聲詢問：“現在的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小鄉鎮。”言青忠瞧見祝延曲微微偏了頭，順着去看。

    她去看了坐在一旁不動聲色，安靜乖巧的三個孩子。

    等她收回視線。

    聽她說來。

    “我只關心，安全與否。”

    言青忠關注着她的每個神情，篤定迴應：“安全。”

    “姑娘，信郗家人，也可以相信民風淳樸，嘴賤、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多的是。刑法律法已經在撰寫，不日將會頒佈。”

    “若真有那不遵紀守法，傷人性命的，絕不姑息。”

    祝延曲淺淺抿脣，向他頷首，應了一聲：“嗯。”

    於祝延曲而言，真金白銀是其次。

    人身安全，法律制度才是最首要的。

    -

    祝延曲在門口，瞧着言家叔侄離開。

    言巧心腳步輕快，在言青忠身邊，宛如天真無邪的孩子。

    祝延曲覺着衣角微沉，低下頭去看。

    祝興國正用那雙微胖的小手揪着獸皮衣服的衣襬。

    祝興國仰着腦袋，雙眼明亮，聲音呆萌：“姑姑，我想去看看集市，是個什麼樣的？”

    周東盛也仰着腦袋，雙眸有神：“姑姑，我也想去。”

    小小的顧華月也走了過來，墊着腳，伸手去抓住祝延曲的手指，笑眯眯的。

    “姨姨，要去，去玩！”

    祝延曲微微彎腰，去看着顧華月，擡手捏捏她的圓潤的臉頰。

    “好，去呢，不許在公共場所大喊大叫。”

    祝興國鄭重地頷首，“姑姑放心，我們不會大喊大叫。”

    -

    冰雪消融。

    天氣回暖，死氣沉沉的樹枝上，掛滿了細小的芽尖。

    柔和的微風拂面而來。

    祝興國老早就在門口站着了。

    也看見前往集市的那條路上，去了不少的人。

    響亮的號角響起。

    祝興國欣喜地走到門口，看着屋裏在給顧華月梳頭髮的祝延曲。

    “姑姑，我聽到號角聲了，之前郗叔叔說，有重要事件就會吹響號角。”

    祝延曲擡眼去看祝興國，迴應溫柔。

    “嗯，聽到了，給華月梳好頭髮就去。”

    祝興國又跑到門口，目光直視着前往集市的道路。

    不覺間，看到了一個幼小的孩童。

    坐在大人的肩膀上，興奮地喊着。

    “爹爹，我們去集市玩。”

    那一瞬間，鼻頭一酸。

    忙轉回頭，擡手抹了沒能控制住的眼淚。

    他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父母，更別提收到他們的來信。

    思念加深，眼眶就紅了許多，眼淚也啪嗒往下掉。

    周東盛上前，關心地看着他：“哥哥，不哭。”

    祝延曲聽到抽泣聲，忙走到他身邊，俯身去看他。

    祝興國擡起紅紅的眼眸，去看祝延曲，聲音哽咽。

    “姑姑，我想爹爹和娘。”

    周東盛腦海中，也想到了父母去世的消息。

    自己被僕人送到祝延曲身邊的場景。

    還特別擔心，不是祝家的人，會不會被苛待，或是半路被丟棄。

    他輕輕抽了鼻子，眼淚嘩嘩落下，望着祝延曲，“姑姑。”

    顧華月也有好久沒有見到爹孃，聽到兩個哥哥這樣說。

    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意識到身邊少了爹孃。

    也許久沒有爹爹孃親的呵護和關心。

    頓時溢滿了淚水，小跑到了祝延曲的身邊，伸出雙手抱她。

    “小姨抱抱華月，華月難過。”

    祝延曲抱起顧華月，痛心地注視着他們三個。

    沉沉地嘆口氣。

    將顧華月放下，輕揉了她的額頭。

    “在這等我。”

    轉身走到隔出來的裏間。

    翻開存放在牀鋪低下的包袱，拿出他們父母託孤時留下的遺物。

    出來時，看見三個孩子都在抹眼淚。

    將包袱展開，一一告訴他們。

    “這是你們父母留下的遺物，給你們留作紀念。”

    祝興國音色顫顫的，滿滿的哭腔：“謝謝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