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上船跨海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我予春風字數:3402更新時間:24/06/27 07:23:00
四日後的燕家,清晨的陽光揮灑而下,照出碧藍澄澈的海面,好似一塊鏡子一樣純淨美麗。
徐懷谷從打坐修行之中甦醒過來,還沒來得及喝一盞茶,便聽見了門口傳來
“咚咚”的輕柔敲門聲。徐懷谷心裏暗道,看這天色,顧三月應該已經在練拳了才是,怎麼現在來找自己?
是拳法有不透徹的地方,要來問自己?原來自四天前的那一戰過後,顧三月成功破膽,突破到了一境,已經是一名一境武夫了。
而她雖然經歷生死一戰,但由於徐懷谷治療得當,又是丹藥又是符籙的,武夫氣血也旺盛,她才過兩天就恢復如初了。
而她這個時候也體會到了做山上人的樂趣,身體素質比起以前好了不知多少。
她雖說只是一境,但是由於破膽破得好,乃是在與妖族的廝殺時破膽,比起一般的一境武夫還要強上幾分。
這都是拜徐懷谷所賜,她可不敢違背徐懷谷這位
“嚴師”的旨意,因此傷勢一好,立馬就投入到了艱苦的練拳生活之中。
徐懷谷要她每天練一萬拳,現在纔剛開始,她對那拳法還不是很熟練,因此每天要花上八個時辰練拳。
基本上就是天還沒亮,顧三月就早早起了牀,一直練到天色黃昏之後,才能回家吃飯。
因此這才二十三歲,還能算得上是姑娘的女子,這幾天裏可謂是吃盡了練拳的苦頭。
顧三月天天冒着酷熱練拳,膚色都從淺白色被曬成了小麥色,不過幸好的是,練拳還沒有怎麼改變她的身形,她的手臂依舊和以前一樣粗細,大概是因爲成爲了武夫的緣故,力量已經不會以肌肉這種表層的形式顯露出來了,而是體內蘊含的那一口真氣。
那個敲門聲還在繼續,於是徐懷谷說道:“三月,進來吧。”門被輕輕地推開了,有一名穿着翠綠色華裳的女子款款走進來。
她年華正好,風姿綽約,掩嘴偷笑着進了門,嬌媚地說道:“我可不是三月姐呢,徐仙長肯定是天天想着三月姐,所以才認錯人了。”徐懷谷見是燕若離,咧嘴禮貌地一笑,道:“原來是燕姑娘,在下失禮了,請見諒。”燕若離走到他身邊,挨着他坐下,輕聲說道:“你瞧,我就開個玩笑呢,徐仙長怎麼就當真,還和我道歉起來了,好歹你救過我的命,我們還有這麼見外嗎?”徐懷谷挪了挪身子,和燕若離坐得遠了些,冷淡地笑着說:“燕姑娘大家閨秀,徐某人哪裏高攀得起。”燕若離輕咬櫻脣,把臉頰的幾縷青絲別到而後,撫了撫鬢角,幽怨說道:“我知道徐仙長一定是見過世面的,看不起我們這些凡間女子,嫌小女子姿色不佳罷了。”徐懷谷笑了笑,不作答。
他這幾天在燕家待着,可算見識到了這位燕姑娘的多情。不僅對太子殿下深情款款,對自己也是屢拋橄欖,他早就對她敬而遠之。
碰見這種女子,徐懷谷不會向楚文澤揭穿,但自己會疏遠就是了。燕若離見徐懷谷沒有絲毫興趣,也泄了氣,說:“小女子今天不是無故來叨擾徐仙長,我是來給徐仙長送些東西來的。”她掏出一隻錦囊,說道:“畢竟仙長上次救了我的命,我們燕家不是小氣的家族,這裏面是十枚彩珠,請仙長務必要收下。”徐懷谷毫不客氣,一把接過錦囊,掂了掂分量,才嘿嘿一笑道:“多謝燕姑娘饋贈,那徐某人就卻之不恭了。”燕若離
“切”地笑了一聲,眨了眨眼,說:“這可不是我給你的,是我的家族給你的,不過我確實有些東西想要以私人的名義送給徐仙長,仙長莫要推辭。”徐懷谷表情很是精彩,好奇問道:“姑娘還有什麼好東西送我?事先說好,錢財寶貝我都要,不過要是女人嘛,那可就算了。畢竟身邊已經帶着一個拖油瓶了,再帶一個,我怕有兩條命都不夠死啊。”燕若離吃吃笑起來,道:“徐仙長真會說笑,小女子再怎麼膚淺,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這不是知道徐仙長乃是那劍仙,所以特地向家裏討來了一張飛劍符,要來送給徐仙長。”徐懷谷眼神一亮,隨即笑起來道:“好東西,燕家竟然還有這樣的收藏,快快拿出來給我看看。”燕若離從袖口捻出了一張黃色符籙,遞給了徐懷谷。
徐懷谷接下,放在眼前好奇地看了起來。他早就聽說過,這天地間各色符籙種類之繁多,起碼有成千上萬種。
這飛劍符就是其中一種主殺伐的符籙,可以短時間內召喚出一把符紙飛劍作戰,和那劍修的飛劍很像。
不過至於飛劍符具體的威力,還得看飛劍符的品秩。這是徐懷谷第一次看見飛劍符,他仔細地把它放在眼前端詳,只見符紙之中有一道白色的流光穿梭飛舞,被封印在符紙之中,這便是符紙中的飛劍了。
這張飛劍符的神意已至大成,威力非凡,起碼可當的上一名六境劍修的飛劍。
加上徐懷谷自己的兩把飛劍,這符籙的施法時間內他可以同時擁有三把飛劍,殺力比一般的七境修士還要更高。
燕若離看着徐懷谷眸子亮晶晶的,知道這是送對了禮,笑說:“怎麼樣,小女子這送給徐仙長的東西,徐仙長可還滿意吧?”徐懷谷開心地問她:“哪來的?”燕若離說:“這東西價值可不菲,白芷洲桃花山出產的,三品飛劍符,我們燕家都沒幾張呢。”徐懷谷滿意地點點頭,道:“三品……確實是好東西。那這東西我收下了,謝過你一番美意。”燕若離垂下頭,嫵媚地笑了,說:“那徐仙長今天可準我去送你上渡船?”徐懷谷收了飛劍符,臉皮還是那麼厚,絲毫沒有拿人手軟的自覺,只是嘿嘿笑道:“燕姑娘千金之身,哪能去碼頭那種粗糙地方呢?徐某人自己去就行,燕姑娘心意我領了,你就不必去了。”燕若離只得說道:“那好,那我送你去府門口,這可不用推辭了吧?”徐懷谷微微點了頭,心裏卻在暗笑這燕若離如此想要接近自己到底是爲何。
如果她只是一心一意想要當太子府的正主,大可不必如此結交自己,更何況她似乎更有想要與徐懷谷曖昧的意味。
總之,這個女人不簡單就是了。在徐懷谷知道她的意圖之前,他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午後,正是渡船快要啓航的時候了,侍女們送來了午餐,給燕若離和徐懷谷吃過之後,二人就一起走出了房門,往燕家府門走去。
徐懷谷先要去找顧三月,他和燕若離穿過了幾條小路,赫然便見到花園深處的一處草地上,有一名女子背對着他們,正學着那拳法。
她一連跨出好幾步,猛地對着前方出了一拳,隨即右腿一移,站穩身子,對着側邊又是凌厲的一拳。
又是連續好幾拳,拳拳都到位,沒有少走一步,輕出一拳。她的身邊草地上放了一隻木桶,裏面是每天清晨顧三月在燕家的井裏打的一桶水,用來解渴的。
徐懷谷輕步走到她身後,他往水桶裏一瞧,還只剩下小半桶了。徐懷谷緩緩地拔劍出鞘,猛地前衝好幾步,順手一指,那柄劍的劍尖就靈巧地落在了顧三月的背後心口處,這才停下來。
被劍指着心口,顧三月身子猛地一停,徐懷谷冷聲不滿地呵斥道:“死拳!你看看自己練的什麼拳,按着拳法上面練就對了嗎?我的劍都已經到你背後了,你還分毫不知,這是什麼拳?刻板不知變通,拳意不活,就是死拳,別人只要摸清你的路數,你就必死無疑!”
“出拳的精髓,該是收放自如,隨我心意,沒有一拳像拳法,但卻拳拳都有拳法之神韻,這才算把一本拳法練透,你還差得遠!”燕若離有些畏懼地看着徐懷谷,他語氣着實不善,連她都被嚇了一跳。
她又看見顧三月滿頭大汗,喘氣如牛,從清晨到現在一粒米都沒進,還要被徐懷谷如此責罵,都有些心疼。
可是徐懷谷卻知道,現在不對她嚴厲,等到她真正與人交戰廝殺之時,那可是實打實的生死一線,只要有絲毫的破綻,人可就這麼死了。
與其到時候給她收屍,不如現在狠下心來對她嚴厲。顧三月知道徐懷谷的用意,只是低下了頭,沉聲道:“是!”徐懷谷冷哼了一聲,說:“今天要上渡船,餘下的拳就算了,明天開始,接着每天一萬拳。”可顧三月卻說:“我知道今天要上船,所以今早半夜就起牀了,並非清晨才起來,到現在已經打滿一萬拳了。”徐懷谷心裏一顫,面色卻讓人看不出心頭所想,只是冷冷說道:“只是打死拳,練再多也毫無用處。現在還早,要是練到二十萬拳的時候,還領悟不出活拳,你就不是武夫的料子了。”顧三月低頭稱是,徐懷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顧三月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行李布袋,跟上了他。
到了門口,徐懷谷和顧三月登上了馬車,燕若離立馬招呼了旁邊的一個小侍女,把一籠小點心端了上來,笑着遞給顧三月,說:“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肯定餓了,趕緊墊墊肚子。這是我給你的,徐懷谷不能說你什麼的。”顧三月燦爛地笑着,謝過了她,馬車就緩緩駛離了燕家。
顧三月把馬車的簾子放下,依舊帶着笑臉,捻起一個小綠豆餅,遞給徐懷谷,問他說:“徐仙長,裝着一張冷冰冰的臉累不累呀?”徐懷谷撇了撇嘴,沒說話。
……燕家裏,燕若離找到了即將前去押運渡船的吳羣,嚴肅地說道:“飛劍符已經送到徐懷谷的手裏了,接下來的事,就必須仰仗吳供奉了。”吳羣手指按在劍柄上摩挲着,笑着說道:“小姐放心,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知道該怎麼做。”……渡船碼頭上,有一名算命的瘦削老方士在胡亂啃着饅頭,身後跟了一個八九歲小童子,還是揹着那個碩大的書箱,插了一面
“算無遺策”的白布大旗。老方士把饅頭啃得乾乾淨淨,摸出腰間系的一隻酒葫蘆,喝了一口,拿衣袖隨意擦了擦嘴角,嘆氣道:“都說了命裏犯水,不能過河過海,怎麼就說了不聽呢?”老方士無奈道:“可是誰叫我收了別人的錢呢?我們做事,最講究信譽了,對吧,小杏子?”小杏子高聲喊道:“是,師父!”老方士大手一揮,朝着那渡船說:“走,我們上船!”小杏子抖了抖背後的書箱,把它背好,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搖頭晃腦地朗聲道:“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