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酒 第九十八章:追殺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我予春風字數:2964更新時間:24/06/27 07:23:00
左丘尋聽見白小雨這句話,冷笑一聲,那把黑色飛劍更靠近了幾分,姜承錯被嚇得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可是飛劍緊緊跟上。
白小雨怒了,道:“蘇涒,你這是在找死!”左丘尋不屑道:“誰能讓我死?是憑你,還是憑你師父?”白小雨憤然擡手,一道白綾從她袖口裏飛出,速度極快,還不等飛劍有動作,頓時便纏住黑色飛劍,讓它動彈不得。
雖說鳳羽劍來歷着實不凡,但那白綾好歹也是一件仙兵,兩件仙兵對碰,局面便開始僵持。
飛劍無法動彈,白綾也被纏住,沒有任何一方願意退讓。徐懷谷急忙上前,勸左丘尋說:“他們二人雖是妖宗的人,但心並不壞,連鄧前輩都沒有出劍殺人,你這又何必呢?”左丘尋其實本來殺意並不重,只是想要給白小雨二人一個下馬威,既然已經出劍,自己也佔不到便宜,便順了徐懷谷的意思,收回了飛劍,白小雨也同時將白綾召回。
姜承錯滿頭大汗,見飛劍撤去,終於如釋重負一般,大口喘着氣,跑回了白小雨身邊,面色陰冷地看向左丘尋,左丘尋自然不怕他,同樣回以冷眼。
徐懷谷在左丘尋和白小雨二人之間立着,往哪邊走都不是,一時間境況有些尷尬。
白小雨看出徐懷谷的境況,便冷冷地瞥了一眼左丘尋,轉身帶着姜承錯進了院子,把門用力關上,將徐懷谷和左丘尋留在外面。
徐懷谷心裏無奈,知道白小雨和左丘尋之間的矛盾一時半會肯定是化解不了,便問她說:“話說餘芹和柳婉兒現在在清風谷裏怎麼樣了?”左丘尋背靠在巷子的牆壁上,隨意答道:“那天鄧紙鳶找你之後,當夜就到了清風谷,說明你的意思之後,便帶着餘芹去扶搖宗了。至於柳婉兒,知道你沒事,還待在淇陰城裏,便想來淇陰找你,只不過被謝卿雲攔住了。現在肯定是來不了,而且她半年之後還要去中土,諸多事情都需要開始準備了。若是你們二人還想相見,只能再等幾年看看了。”徐懷谷有些失落地點點頭,又問:“那你來淇陰,是和我一起北上嗎?”左丘尋冷笑一聲,道:“我曾經說過,平生最恨之人就是負心漢。徐懷谷,我且問你,你與那莊野雲究竟是什麼關係?不僅如此,你又與柳婉兒糾纏不清,之前和那妖宗的人前去的地方,我都看在眼裏。以前以爲你還算個專情之人,如今看來,是我瞎了眼看錯了人。我今天最後來看你一眼,就是告訴你,你的行徑有多可恥!我們兩人就在淇陰作別,你去你的扶搖宗,我走我的野修道!”看書喇徐懷谷百口莫辯,只得低下頭,默然承認了這些話。
那好不容易被白小雨的言論平靜下來的心,又有愧疚開始滋生了。徐懷谷羞愧道:“你說得對,是我負了餘芹,我確實可恥。”左丘尋怒氣還未消,又說:“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的名聲有多臭?紫霞宗道會的消息傳了出去,現在幾乎全中域的修士都知道東扶搖洲新出了一名天生劍胎,卻與妖宗的人糾葛不清,你還有臉面在中域修士面前握劍,還敢說自己爲了世間道義而出劍嗎!”徐懷谷握緊拳頭,低頭不語。
左丘尋嘆氣說:“總之,你自己好自爲之吧,接下來的路我就不陪你走了。今後若是再相見,你我就是陌路人。”她決絕地轉身,黑色的袍子被在夜風中飄搖着,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出了小巷,轉過巷角,便消失在了夜色裏。
徐懷谷呆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遠去,心中一股難以抑制的情感似乎就要噴薄而出。
他想起初見左丘尋的時候,那舞臺上的絕美琵琶聲。還有一行人一路北上,進過杭旬祕境,也在鹿城殺過鬼,吃過火鍋。
直到紫霞宗道會的最後一戰,她還願意爲自己出劍而不惜暴露身份,可現在這一席冰冷的話,卻提醒着徐懷谷,左丘尋瞧不起他,二人前緣已盡。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左丘尋於他而言就是他心中所嚮往的江湖的縮影。
在他心中的江湖,那裏有鮮衣怒馬,有快意恩仇,有酒有劍有美人,可現在這座江湖隨着左丘尋的唾棄,被打破成碎片了。
從前那樣圍坐在篝火旁,歡笑着喝酒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不僅是左丘尋,餘芹也走了,謝卿雲也不允許柳婉兒與徐懷谷繼續交往了,黃善和伊芸已經到了中土,聽到自己與妖宗關係不明,應該也會失望吧。
從前身邊總有一羣人歡笑,現在只剩下自己形單影隻。這就是人生境遇嗎?
徐懷谷自嘲地想到。他站在原地,想着這些東西想了很久。不知爲何,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處突然被刺痛一下,可馬上,那種刺痛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徐懷谷開始覺得麻木,對於左丘尋的離去,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他面無表情地轉身,走進了巷子更深處,推開院門,走到了自己的房間裏盤坐下來,開始練劍。
或許徐懷谷自己都還沒有察覺到,那心臟突然一下刺痛的感覺,是心魔已成。
……大和國與大餘國的邊境山脈間,有一名男子在山林裏走着。奇怪的是,這男子只是孤身一人,但這片林子裏成片殺人飲血的野獸,離着男子還遠遠的,就都如受了驚嚇一般跑走了,不敢靠近半步。
於是男子一路走來,連野獸的影子都沒見着一隻,這片山林似乎很祥和。
他很有耐心,目光如鷹一般銳利,在山林間一寸一寸地搜尋着。突然,他像是看見了什麼,大步向着一處松樹林走去。
到了一棵老松下,他用腳撥開樹根邊的厚重松針,一把銀光閃閃的刀就藏在下面。
他拿起刀,端詳了一番,自語道:“是魏屹的刀。”男子把刀收了起來,細細感受了一番,便轉了頭,看向杭旬祕境的方向,皺了皺眉,一步步走了過去。
這名男子很快就找到了一座藏在山谷間的小小村莊,他斜眯着眼,看着這只有幾十人,十來間房屋的村落,腳步一移,便站在了村落的中心。
有一名小女孩從推開門,從一間屋子裏走到他面前,對他說:“這裏是杭旬山,我們不歡迎陌生人,你要是迷了路,我可以帶你走出去。”男子搖搖頭,說:“我沒迷路,我是專門到這裏來的。”卓彩面露疑惑,心中頓感不妙。
男子拿出背後的刀,問小女孩:“你見過這一把刀嗎?”卓彩抿着嘴脣,搖了搖頭。
男子笑了,環視周圍一圈房屋,又問:“那我要是把他們全都殺了呢,你還認不認識這把刀?”……天色傍晚,對於鹿城的人們來說,辛苦一天的勞作終於結束了,他們可以在夢鄉中得到片刻安寧。
自從上次有幾人把鹿城的鬼驅逐出去以後,鹿城的日子就恢復到以前的太平了。
鹿城的百姓都衷心感謝那幾人,要不是他們幾人,鹿城的苦日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可今天,這座小城裏來了一位客人,一名生面孔男子進了鹿城,走街串巷,不知道他究竟想去哪裏。
對於外人,百姓們自然都以爲是爲鹿城的鹿肉火鍋而來,便有人好心提醒道:“我們這的火鍋當屬食野萍的最好吃,你剛來不熟悉鹿城,去那裏吃火鍋準沒錯!”男子點頭稱謝,便去了那一家食野萍。
食野萍二樓的牆壁上,還留着許多條縱橫交錯的劃痕,那是細微劍氣所劈砍出來的。
自從上次那一名白衣劍客爲孔雄出劍,老闆就一直沒有修繕這牆,畢竟是劍仙的手筆,說出去也算一樁軼事,倒還能給小店添上幾分名氣。
這名陌生男子點了火鍋,在二樓坐下,看着牆壁上的劍氣劃痕,陷入沉思。
不多時,當那店小二要上來招呼他時,卻發現男子憑空不見了,而那桌上的火鍋也還一如剛剛端上,竟然一口都沒有吃。
店小二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自己犯了癔症,壓根就沒有這麼一名客人,這都是自己的想象?
他想到這裏,便覺得有些心慌,趕緊跑去問了其餘幾名店裏的人,是否看見了那男子。
……紫霞宗的山腳下,還是那一名男子,他在林子裏隨意散着步,看着鳥雀棲息在竹林間,似乎十分悠閒。
一名穿着黑衣道袍的矮小老人出現在他身前,那男子趕緊停下步伐,給老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自報家門道:“晚輩中土天河宗陳景山,前來拜謁老先生。”黑衣道袍問他:“何事,直說就行。”男子從手裏拿出一縷被拘縛的劍意,問道:“老先生見過這劍意嗎?”崔枯仔細感受了一下,有些吃驚,說道:“問這個幹什麼?”男子笑道:“晚輩弟子被此人所殺,所以特地前來東扶搖洲爲他報仇。”崔枯笑了,指着北邊說:“你可算來對地方了,那人此時就在淇陰城裏。”男子又鞠了一躬,看向北邊,笑道:“多謝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