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王座上的第二人

    殺死傑羅米斯特王朝的法皇捷克法尼斯後，羅素解開了太空死靈施加給統御者的封印。

    統御者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星神，祂身上的情況與其他任何一位星神都不同，具體來說，當羅素解開封印將祂攝於掌中時，祂居然在求饒。

    “好奇怪哦，不是說星神碎片沒有完整的意識於思考能力，只有類似野獸的衝動本能嗎。”灰風疑惑道。

    “星神碎片確實是沒有，但完整的統御者·扎胡拉什還是有思考與交流能力的。”羅素無視了扎胡拉什的求饒，閃爍着藍紫色電弧的鎖鏈將祂破碎的神體囚禁拉向殘骸上空的星艦。

    灰風雙手背在身後，一蹦一跳地跟在羅素身邊，她想了想，好像有點明白羅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現在向我們求饒的不是眼前這塊從統御者身上分裂出來的碎片，而是破碎之前的，完整的統御者？”

    羅素點了點頭：“是的，這就是星神統御者的時間權柄，對於扎胡拉什來說，只要祂曾經理智過哪怕一秒，那麼祂就可以將這一秒的理智延長，定格……祂完全可以永遠這樣理智下去。”

    機械部的卷王可以把明天造的船拉到今天來開，扎胡拉什在神體破碎的情況下，依然可以讓自己的意識始終停留在完整時期的理智狀態，這對祂來說不是難事。

    在羅素與灰風將扎胡拉什的碎片運往旗艦的同時，一支由靈能、機械等多部門人員混編而成的考古小隊正在忙着對王冠世界的殘骸進行考古勘探，幾名研究員圍繞在法皇捷克法尼斯的金屬屍體旁邊，對它用來格式化星神的巨型儀器上下其手。

    “這批學者裏有不少是古斯塔夫帶過的學生，他們對太空死靈的技術領域很有研究，雖然做不到像自己老師那樣動不動NTR死靈的黑石造物，但要駭入墓穴數據中樞拷貝走一些關鍵數據還是不難的。”灰風很開心地說道。

    在已經滅亡的傑羅米斯特王朝的廢墟裏，最有價值的數據毫無疑問便是經過捷克法尼斯法皇再編譯後的，飛昇協議。

    “我們來得正巧，剛好卡在了它編譯完飛昇協議，但還沒開始正式運行協議進行飛昇的這一小段時間裏。”灰風說着，將一份龐雜的文件打包壓縮，通過量子隧穿網絡備份到了自己遠在法雅的母艦本體中樞裏：

    “我們拿到飛昇協議的副本了，親愛的。”

    “嗯。”羅素輕輕應了聲，帶着統御者的碎片登上了星艦。

    灰風踏着敏捷的小碎步緊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地接着說道：“如果古斯塔夫在這裏就好了，他是死靈科技領域的專家，如果是他的話，想必能從這座廢墟裏挖掘出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可惜古斯塔夫現在還被懷言者囚禁着，珞珈帶着他滿銀河瞎幾把亂跑，到處佈道。

    “有時間得從珞珈手裏把他搶回來。”羅素搖了搖頭，一路來到星艦的頂部艦橋，這裏矗立着一座龐大的宗教建築，那是真理修會的時間祭司平時祭祀時之蟲的地方，該建築的正式學名是‘歐米茄同調裝置’，聯邦民間則更喜歡將其稱之爲——圓環神廟。

    雖然羅素是不認爲時之蟲會吃壽命和生魂這種祭品就是了……

    羅素將被靈能鎖鏈捆綁的統御者隨手丟進了圓環神廟，喊了一句‘開飯了！’。

    隨後，扎胡拉什的神體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彷彿祂從未存在過——甚至在羅素的記憶裏也沒有存在過。

    若不是空蕩的神廟裏若有若無地傳來一聲虛幻而滿足的嘆息，羅素甚至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一路空着手登上的星艦，又空着手進入了神廟的大門。

    “餵飽了時之蟲，我們暫時應該不用擔心法雅的安全了。”灰風把臉貼在羅素的肩膀上面。

    接下來就是返航了。

    羅素重新坐上了機械王座，靈能躍遷引擎開始充能，地面上的考古隊與資源回收小組也陸續回到船艙，一切進行得都井然有序，沒有絲毫的偏差，但唯獨坐在王座上爲整支艦隊供能的羅素本人，忽然感覺到了一些莫名的怪異。

    灰風清查所有輸能線纜，迅速找到了這種怪異的源頭：“B7號管道的能源輸出功率異常，這條線路正在以常規需求量的13倍在抽取你的靈能。”

    以‘破陣尖鋒’型戰列巡洋艦爲代表的機動艦船的設計都由灰風親自參與，她對船體各處掛載的靈能設施的數量以及功率都瞭如指掌，羅素的異樣感覺正是他的靈能被B7號輸能管線過度榨取的結果。

    灰風氣勢洶洶地帶着責問的態度衝到了B7區的船艙中，來到了能源消耗異常點。

    正準備詢問負責該區域的靈能修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時，她看見了那座計劃外的大型器械。

    【晶狀體Ⅶ】型靈波望遠鏡，一種由靈能部牽頭開發，目前尚在測試階段的大型天文望遠鏡。

    據灰風所知【晶狀體】型靈波望遠鏡是一種基於靈能驅動的晶化骨質設施，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導航者’的靈視的增強掛件，其主要也是唯一的用途，便是偵測靈魂之海的海況，窺探亞空間的情報信息。

    哨兵陣列對物理宇宙的監視已然盡善盡美，但對於帷幕之下的波濤洶涌，真理修會仍然缺乏有效的監視手段，於是承載衆多期待的【晶狀體】型靈波望遠鏡便應運而生。

    至於這麼一種可以說是剛需的重要設施一直迭代到Ⅶ代都沒有正式投產，還在測試階段，原因也很簡單。

    “第一，現在的亞空間仍籠罩在納垢死亡所掀起的超巨型風暴中，靈魂之海的海況差到了極點，想要屏蔽這些干擾進行有效觀測，靈波望遠鏡的能耗將會無比巨大。”

    也就是需要消耗很多的靈能塵埃。

    “第二，亞空間中活躍着大量懷有惡意的亞空間實體，導航者窺視亞空間本身已經極度危險，靈波望遠鏡帶來的靈視增幅更加助長了這一缺點，因此當靈能者使用【晶狀體】型靈波天文望遠鏡進行亞空間遠眺時，爲了防範惡魔上身以及混沌污染，他們需要耗費大量的靈能源保持淨靈場域常開，以保護自身。”

    也就是需要消耗更多的靈能塵埃。

    兩個缺點其實就是一個缺點，功耗太高，代價太大。哪怕真理修會的家底再豪，也經不起幾十上百架靈波天文望遠鏡玩了命的燒，要不然一直神神叨叨的靈能部也不至於放下身段跑戰場上跟機械部搶軍火訂單。

    實在是缺錢了……

    B7區的幾名實習修士如實向灰風坦白了能源輸出功率異常的原因：“因爲功耗過高，靈波望遠鏡的每一次測試都要消耗不菲的資源，我們平時根本沒有頻繁進行實驗的機會。缺乏足夠的實驗數據支持，相關理論的研究進展也很緩慢。”

    “現在剛好領袖親自坐上了機械王座，爲星艦供能，他的身體每秒輸出的靈能功率遠遠高過了整支艦隊的總功耗，而我們又缺乏將靈能源結晶化儲存的手段，溢出的能源就只能浪費掉……”

    白衣修士目帶愧色地說道：“我們本想將溢出的這部分能源利用起來，爲靈波望遠鏡進行一兩次測試獲得一些實驗數據，這樣我們回法雅後的升學論文也就有了着落……但沒想到……”

    灰風皺起了眉毛：“但沒想到靈波望遠鏡的輸出功率遠比你們預計中的還要高是嗎？你們榨太狠啦，就連元帥都感覺到了一些異樣哦。”

    “不，不是的。”那名實習修士連連搖頭：“我們有嚴格控制輸出功率，留下了充分的冗餘功耗，只運行一架望遠鏡的話完全不可能會出現超載的情況！但是，我們沒想到的是……”

    “沒想到什麼？”

    “我們沒想到，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啊這。”灰風眨了眨眼，心想還好親愛的血條厚，不然就被你們榨乾了，到時候又得換一具身體。

    灰風將事情原委告訴羅素後，雖然這件事本身對羅素並未造成什麼影響，但他還是嚴格按照規章制度給違規操作的十幾人統一開出了留級處罰。

    對靈能部的實習苦修士來說，這是比殺了他們還要殘酷的懲罰。

    處罰之餘，羅素對這架還在測試階段的大型望遠鏡也產生了一些興趣，他來到望遠鏡前，將自己的視線彙集到【晶狀體Ⅶ】中，目光投向了南方的星空。

    “那邊……是太陽星域的方向哦。”灰風點着脣說。

    “嗯，我想看看泰拉現在的情況怎麼樣。”羅素一邊調整晶狀體的焦距一邊說道：“基利曼登上大位之後，泰拉政府勢必出現重大變革，這種涉及到大量人口的社會事件，是會直接映射、影響到亞空間的。”

    說着，羅素將靈波望遠鏡的視角漸漸從朦朧星域投遠，掃過太陽星域的北方……

    “嗯，我看到了一場規模巨大的靈能風暴，在以‘哈米吉多頓’星系爲中心盤桓，看來是數量過多的綠皮聚集在一起，強大的waaagh!!!力場彼此匯聚，已經糅合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甚至開始扭曲哈米吉多頓爲中心的宙域現實。”

    大可汗之爭已經開始了，在哈米吉多頓的戰場上，誰能奪得可汗王座，誰便是未來全銀河所有綠皮的共主。

    “太陽星域中央……嗯，泰拉方向的星炬光芒有點刺眼了，看來帝皇的身體倍棒啊，就是星炬的金光有點泛綠了。”

    羅素輕聲自語着，一點一點地微調着靈波望遠鏡的角度，從金光璀璨的星炬緩緩挪移到泰拉皇宮之中，彈星者的視線落在了人類帝國的至高聖地，黃金王座之上。

    緊接着，彈星者喊了一句臥槽。

    “臥槽。”羅素睜大了雙眼：“黃金王座上爲什麼坐着兩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