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 悖論引擎

    當碎石者號從哈米吉多頓所在星系的曼德維爾點中浮出水面，這艘屬於鋼鐵勇士的戰鬥駁船纔剛冒頭，就遭到了幾大獸人氏族的集火打擊。

    好在佩圖拉博對此早有準備，在躍出亞空間之前，一連長法加圖便離開指揮部，來到下層船艙的監牢中，將早已準備好的祭品拖了出來。

    那是從人類帝國的農業世界擄來的農奴，衣不蔽體且遍體鱗傷，被拘束在幽暗擁擠的下層船艙中。

    法加圖隨手拎起兩名奴隸將之丟了一臺黑色的類似‘磨盤’的機械裝置中，這是一座來自科技黑暗時代的古老遺物，出發前原體親自託付給他的神器。

    隨着能源被泵入管線，機械‘磨盤’開始轉動，滿溢的鮮血順着磨盤的縫隙滑落，在祭臺上流淌出一片美輪美奐的血色花紋。

    尖利的啼哭聲在碎石者號的深層船艙中迴響，那是被機械磨盤磨滅肉體的奴隸的靈魂在尖叫，古老的機械飽飲了純潔的鮮血，來自科技黑暗時代的聖遺物開始運轉。

    遠處獸人發射來的高爆炸彈與撕咬激光眼看着便要命中碎石者號的外圍護盾，但隨着機械磨盤的轉動，來自黑暗時代的聖物被喚醒，這些攻擊離奇消失了。

    碎石者號面前的空域空空如也，從沒有什麼魚雷或是激光朝他們飛來。

    這便是這件需要引用人類鮮血才能啓動的聖遺物的能力，它不是像常規能量護盾那樣直接抵擋/偏折敵人的攻擊，也不是虛空盾那樣將自己受到的攻擊轉移進亞空間裏管它洪水滔天。

    ‘機械磨盤’直接從源頭抹去了碎石者號受傷的原因，獸人的炮膛冰冷，它們從剛纔直到現在都未曾發動過任何攻擊。

    “悖論引擎，一件能像橡皮擦擦除鉛筆畫一樣擦除‘事實’的黑暗遺物。”法比烏斯·拜爾認出了這一恐怖的現象是因何而造成。

    簡單介紹悖論引擎的原理，假設，這一刻的拜爾即將遭到槍擊：

    敵人掏槍——瞄準拜爾的頭顱——扣動扳機——子彈發射——命中爆頭

    這是一個完整的刺殺流程。

    想要阻止這一流程，一般來說要麼想辦法在敵人開槍前就打掉他的武器，要麼趕快找掩體躲避然後伺機反擊，又或者先下手爲強，反手給敵人一槍比比誰的美式居合比較快。

    而悖論引擎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是——讓那顆命中自己的子彈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黑暗時代的人類對科學的研究太過深入，以至於金人留下的許多遺物在我們看來都宛若神明。”法加圖·雷吉洛克冷眼看着眼前流淌的血跡逐漸緩慢，他隨手提起一名熟睡的人，丟進了乾涸的機械磨盤裏，緊接着，嘹亮的啼哭從機械磨盤中傳出。

    幾秒鐘後，一團粉紅的肉糜被自動運輸帶送去了食品加工廠。

    黑暗科技時代的東西大多都這樣：好用、強力、造價不高。而缺點則是只有使用最道德敗壞的極端手段，才能啓動這些神祕的古遺物。

    這也是所謂人類的黃金時代的官方名稱是‘科技黑暗’時代的原因，金人的科學研究往往黑暗而扭曲，他們用滅絕人性的種種暴行推動着自己的研究。

    當人類的足跡遍佈星海，異形的威脅被人類強大的科技所鎮壓，殘害人類種族的便只剩下人類本身。

    碎石者號的引擎開足馬力向哈米吉多頓衝去，聚集在星系中的大量綠皮垃圾船已然瘋狂，來自各個部落各個氏族的攻擊紛至沓來，魚雷、制導導彈、新星炮、宏炮、亞空間波動炮……各式各樣的武器發起了各式各樣的進攻，物質與能量的海洋將鋼鐵勇士的戰鬥駁船湮沒在了一片死亡之海。

    然而悖論引擎持續運轉，碎石者號徑直前進，好像面前那片熾熱的能量海洋不存在一樣。

    是的，不存在，它從未存在過。

    “這便是來自黃金時代的人類榮光，那時我們才是銀河的主宰，異形只能在我們強大的科技壓迫之下瑟瑟發抖。”法加圖·雷吉洛克說着，一把抓起兩名昏睡的女嬰，隨手丟進了持續運轉的機械磨盤之中。

    聖遺物的運轉需要消耗人類純潔的血肉與靈魂，未經世事的孩童毫無疑問是最純潔的。

    至於它們被鋼鐵勇士擄走之前是誰的孩子，誰的寶貝……誰在乎？

    至少黃金時代那位開發出悖論引擎的偉大科學家不會在乎。

    一路橫衝直撞，碎石者號來到了哈米吉多頓的上方軌道，一座座空降艙滿載着全副武裝的鋼鐵勇士射向了地面，與此同時，一連長法加圖與藥劑師法比烏斯·拜爾也開始準備登上最後一座空降艙，前往地面。

    “根據人類帝國內部臥底提供的可靠情報，神器‘最後的巴奧’初次出現於遠東星域的厄斯白涅斯星區，被綠皮孢子感染成的蓋亞行星也是以遠東星域爲起點散佈。”

    法比烏斯·拜爾一邊整理自己的手術器材，一邊說道：“想要提取出巴奧的遺傳因子，我需要來自遠東星域的獸人氏族的活體標本，越多越好，在獸人社會階層中的地位越高越好。”

    這樣，才能將復原巴奧的機率放到最大。

    “明白。”一連長法加圖戴上頭盔，與拜爾一同走進了最後的空降艙中。

    呼喊着“內外皆鋼！”的戰吼，鋼鐵勇士對完全被綠皮佔領的哈米吉多頓執行了軌道空降。

    在最後一個空降艙也落地之後，軌道上的碎石者號戰鬥駁船立刻啓動了緊急亞空間躍遷——聚集在哈米吉多頓的獸人數量實在太多了，若非有悖論引擎這件神器的加持，鋼鐵勇士根本無法靠近哈米吉多頓，而在獸人部落長時間的集火下，悖論引擎的‘能源’即將耗盡。

    在一連長帶領着鋼鐵勇士爲拜爾的研究收集‘標本’的同時，碎石者號進行了一次短距離亞空間盲跳，他們將隨機選擇一個幸運的帝國星球發動入侵，爲悖論引擎補充‘能源’。

    一直很熱鬧的哈米吉多頓今天格外熱鬧，大可汗之爭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