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圍棋

    “不愧是浮世繪大家，真有氣場啊。”鳥山明擦了擦腦門。

    東野響看着路盡頭的車，眯着眼睛問道：“鳥山老師認爲畫浮世繪的就比畫漫畫的強嗎？”

    “當然了，他們是藝術家啊。”鳥山明脫口而出。

    東野響說：“我覺得漫畫家更厲害。”

    “爲什麼？”

    “漫畫可以讓更多的人快樂，而浮世繪只有少部分人會欣賞啊。”東野響轉身，“現在又少了一個勞力了，快點回去畫《龍珠》吧。”

    “是嗎？”鳥山明糾結着，看東野響的背影，追了上去，“說的也是，趕快畫漫畫吧。”

    ……

    一週之後，東野響揹着書包，走出了鳥山家。

    “能不能不要走啊？東野君！”

    鳥山明在身後急急追來。

    “快要開學了，抱歉了，鳥山老師。”東野響拒絕了，不回頭走的大步流星。

    鳥山明遺憾萬分，“真舍不得你離開。”

    有了助手之後，輕鬆了太多。減輕了4成的工作量，還都是繁瑣的、沒有意義的。

    一個人畫漫畫實在太困難了，由奢入儉難啊。

    “哦，對了，”東野響回頭，“我一直想問的，爲什麼鳥山老師沒找助手？”

    大多漫畫家都會有助手，畢竟畫漫畫太辛苦了，鳥山明啊、尾田榮一郎啊、富堅義博啊，很長時間只睡2、3個小時。比碼字難多了。

    “啊，這個，”鳥山明撓撓頭髮，組織語言，“大概是因爲一開始連載《阿拉蕾》的時候，鳥島和彥沒告訴我還有助手這回事。

    當時可辛苦了，一個人畫漫畫，累的窒息。現在想找回當初的感覺。

    而且憑藉自己實力吸引來的讀者，喜歡着《龍珠》的人，我覺得儘量由一個人完成作品也挺好的。”

    “嗯。”東野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還是不能理解，不過，鳥山老師真是有才有德。”

    他豎起大拇指，漸行漸遠。

    “在jump上，你會看到我的作品的！”

    東野響最後的聲音，讓鳥山明露出笑容，“我很期待。”

    ……

    又見東京。

    揹着書包的東野響站在東野家門口，感覺自己變得更強大了。

    如同修煉後，第一次出鏡的雅木茶，從頭到尾寫着脫胎換骨，強者無敵。

    “我不會被現實擊敗，砸出大坑，蜷縮成一團的！”

    “大哥！好久不見！”

    就在東野響感懷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他轉頭看，是野生的女子初中生。

    “芽……芽衣啊，”意識到是原主的妹妹後，他伸出手掌，招呼道：“好久不……哇！”

    話說一半，就見那個少女奔跑過來，狠狠撞在他懷裏。

    “好厲害的鐵山靠……”

    “我好想你啊！”芽衣腦袋在東野響懷裏瘋狂拱着，“出去培訓一個月的事，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說停停。”好不容易回過勁，東野響將東野芽衣推開，端詳着她，“又可愛了呢，芽衣。”

    “是！”開心地歡呼。

    她終於安靜了，東野響鬆了口氣。

    回到庭院裏，路過摩托車。上面的燈條零件都去掉了，就是一輛正常的摩托車。

    “我去洗個澡，渾身都是汗。”

    告別妹妹，他回到臥室，拿換洗的衣服。

    當看到牀上「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鮮紅印字的長袍時，他愣住了。

    “還有這個東西？”

    朝門外看了看，沒有旁人，迅速將它撿起，扔到牀底下。

    又在房子裏搜了一圈，竟然還有不少東西！

    白色的布條，寫着“無敵”，應該是纏在額頭上的；

    帶釘子的皮衣，中二感滿滿；

    一條紅袖章，上面印有「暴龍組」字樣，是加入的暴走族的名字。

    趕緊一起收拾到牀下。

    他鬆了一口氣。

    ……

    距離開學，還有兩天。

    在這兩天中，東野響去了趟和鳥島和彥見面「pole pole」店附近的圍棋會所。

    默默看着這些業餘圍棋愛好者下棋。

    看到有年輕人，老年人還會興致勃勃的教東野響下棋。

    什麼是“氣”，什麼是“星”，什麼是“尖”。

    “我說小哥，好久沒見過陌生的年輕人到圍棋會所來了，你喜歡下圍棋嗎？”

    “不。”東野響老實的搖搖頭，“我想畫一篇關於圍棋的漫畫。”

    “圍棋漫畫！”其餘幾個無所事事的老年人來了興致，將東野響圍住，“圍棋也能畫漫畫嗎？”

    “當然，而且是非常有趣的漫畫，”東野響豎起大拇指，“說不定會引來很多年輕人學圍棋。”

    “那真是個好事。”他們抱胸點頭，作爲喜歡圍棋的人，眼看着圍棋慢慢落寞，平時的心情，也有悲涼和傷感。

    ……

    “那邊下出了很精彩的圍棋嗎？好熱鬧啊。”有個拿着摺扇，三十來歲的人走進會所。

    他是日本圍棋棋院的篠田老師，平日裏教導院生們下棋。

    因爲棋院就在附近，所以他偶爾有空閒了，就會到這個圍棋會所來。

    走過去後，他發現衆人中間的，是個板寸少年，看樣子17、8歲。

    除了帥之外，看不出別的。

    畢竟有的院生，10歲左右就是職業棋手了。

    圍棋這一行，太看重天分，17歲的職業棋手並不出頭。

    “篠田先生，好久沒有來了啊。”有人看到了他，舉起手打招呼。

    “好久不見，棋院裏在組織「幼獅戰」了，我也是忙裏偷閒，”他好奇問道：“這是怎麼了？”

    “那個少年，說他準備畫圍棋方面的漫畫，大家都很驚訝。”

    “啊？”篠田錯愕，複雜深奧的圍棋，怎麼能畫成漫畫？而且一個少年，也能連載漫畫嗎？

    他擠進人羣，問道：“已經畫好了嗎？”

    ……

    東野響看過去，面不改色的回答：“已經有分鏡了。”

    “準備投稿在哪兒？”

    東野響，“《週刊少年jump》。”

    “誒？好厲害。”篠田身上摸索着，掏出一張名片，好奇問道：“請問你以前連載的作品是什麼？”

    “還沒有連載過。”東野響老實回答。

    篠田伸出去的手僵住了。

    考慮到眼前年輕人對圍棋的熱愛，他還是說道：“我是篠田四段，如果通過連載會議的話，請聯繫我，我會提供幫助的。”

    東野響雙手接過，“抱歉，我沒有名片。”

    “沒關係。”

    篠田不認爲他能連載，只當是個小插曲，也不求他的名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