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千年女優

    “終於是結束了。”

    高橋和希按了按太陽穴，鬆了一口氣。

    他見證了一個奇蹟。

    當這個奇蹟剛開始的時候，高橋和希習以爲常；

    但在這個奇蹟愈演愈烈時，他的嘴巴就越張越大了。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這個奇蹟維持了三個多月。

    在今天終於被終結了。

    “十六次小正成績第一……太可怕了。”

    今年四月份，東映動畫製作的《遊戲王》播出，他也不過拿了小正第一，之後成績也是一直平平無奇。

    連續的拿到第一名，對他來說，不，對所有漫畫家來說，簡直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灌籃高手》就做到了。

    “太恐怖了。”

    ……

    “十六次啊。”尾田榮一郎咋舌，“鳥秋野老師越來越可怕了。”

    在他心裏的那個男人，以前相見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異常。普普通通的，就像一個好相處的宅男。

    但現在，尾田印象中的形象不見了。如今只能想起他的輪廓，形象越來越模糊了，似乎是一團黑影，像大反派一樣。

    無法超越的大反派，自己在他的腳下瑟瑟發抖，一點掙扎的勇氣都沒有。

    “我怎麼能這麼想？”他拍桌而起，非常硬氣。

    “打倒鳥秋野未來！世界屬於尾田榮一郎。”

    他在期待這一天，可以驕傲地宣佈：“我是世界之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助手擺了擺手，“鳥秋野老師是不可超越的。”

    尾田一下子泄氣了。

    “無論小正的成績，還是單行本的銷量，老師都差得遠呢。”助手繼續補刀。

    “噗！”尾田好像是吐出了三升血一樣，捂着胸口不動彈了。

    ……

    籃球比賽告一段落，之後漫畫是連續三四個月的日常內容，每週工作5天就足夠了，東野響輕鬆了很多。

    他也過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有時候都覺得無聊起來。

    累的時候難受的要死，好不容易空閒下來了，身體也不適應。

    東野響真覺得自己是個勞碌命。

    還好現在，他有了打發時間的玩具。

    “真是不走心啊。”

    東野響手中拿着一張卡片翻來覆去的看。

    “既沒有細節，卡片背面圖案平平無奇，也顯得有些劣質，難怪做不出成績。”

    這張卡片是青眼白龍。

    和大家熟知的不同，這張青眼白龍，是萬代出品。

    在之前，萬代購買了遊戲王的卡牌版權，製作了兩百張一份的卡牌。

    不過，這在市場上卻沒有掀起波瀾。

    只是連續製作了三版，便停下來了。

    東野響想買，都找不到地方。

    這一套還是高橋和希送給他的。

    “遊戲王卡牌也有低谷期啊。”東野響喃喃自語。

    這一套卡牌，沒有形成遊戲規則，只能用來收集，看了一會兒，他就收起來了。

    “東野，電視！電視！”

    在東野響腹誹萬代的時候，秋宮明美跑了過來，大聲喊着。

    “朝日電視臺，快。”

    一邊說着，她一邊興奮地坐到東野響的身邊。

    “怎麼了這是？”東野響疑惑，還是打開了電視機，播到了朝日電視臺。

    “啊，這個啊。”

    ……

    在1998年11月五號的，《未聞花名》的預告片播出了。

    “這是「未來社」的第一部24分鐘動畫片吧。”宮崎駿板着臉想。

    之前他看了《搞笑漫畫日和》，雖然這部動畫的成績很好，觀衆也非常認可，但是怎麼說呢？

    他不是很喜歡。

    過於惡搞歷史人物了，而且對於故事敘事來說，沒有形成完整的一條線，也顯得牽強赴會的多。

    腦洞更多，故事性很少，大概是如此的。

    所以也就沒怎麼看了。

    “宮崎駿導演一直在關注鳥秋野未來老師嗎？”有人好奇之餘，曾這麼問他，他也只是點點頭。

    他關注鳥秋野未來不是因爲對方的漫畫，而是沒有人關注的動畫方面的成就。

    一九九四年的時候，在東京學生動畫展上，他觀看了《喂——出來！》這一篇動畫。

    到了現在，《喂——出來！》具體的內容，宮崎駿依舊是清晰可見。起因、發展、高潮、結束，他都記得。

    那一口吞噬了人們垃圾廢品的深不見底的洞，同樣顯露了人心黑暗的深邃。

    直到最後，它將一切又返還回來，洞依舊是那個洞，人類的生活卻不同了，將承受自己施於洞的惡意。

    在環境保護方面的作品中，宮崎駿願稱之爲最簡短有效。

    這樣一個結局，宮崎駿震撼了很久，他怎麼沒有想出如此具有反差的結局呢？

    所以對於故事的創作者——東野響，宮崎駿惦記了很久。

    可惜對方去畫漫畫了，而且成績還不錯。

    宮崎駿只能關注着東野響的動畫作品了。

    “與你的夏天，將來的夢想。”

    “大大的希望，我從未忘記。”

    “10年後的夏天，我相信我們還能再會。”

    “懷着最最美好的回憶……”

    預告片播出了，這個空靈帶着悲傷的歌聲將宮崎駿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電視上，本間芽衣子，宿海仁太，安城鳴子，鬆雪集，鶴見知利子，久川鐵道……

    一個個人物出現，童年時與成長後的形象交織。

    預告片末尾，在碧綠的山林之間，太陽升起，帶着晨光，轉換了鏡頭。

    “1999年4月1日播出，《我們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見的花的名字》。”

    宮崎駿輕咳了一聲，“好長的名字。”

    通過預告片，他有了一些瞭解，是關於友情愛情的，人物的成長之類，和他所希望看到的動畫，略有不同。

    “不過，會是很不錯的作品吧。”

    只通過這歌聲，他似乎就感受到了《未聞花名》想要表達的意思。

    “優秀的動畫一個接一個出現，真是不錯。”

    感慨一聲，他結束了休息時間。

    ……

    “這個預告片挺好的。”東野響說道。

    他在未來的時候，經常會在b站觀看即將上映的動畫片預告，觀衆們在預告片上，就能看到作品的投入。

    是寒酸的ppt式，還是製作優良的作品，都很清晰。

    東野響所看到的《未聞花名》就是後者。

    沒有粗製濫造，人物的跑動沒有扭曲變形，bgm很好聽，這就足夠了。

    “你看，我這個外行沒有管理公司，所以「未來社」正常的運轉着。”他得意的對秋宮明美說道。

    “你只是懶得管理而已。”秋宮明美揭穿了他，“或許由你直接管理「未來社」，現如今產出的作品會更多，影響力也會更加驚人。”

    “可能是的，”東野響聳了聳肩。

    “但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

    東野響經過了兩個月的假期，回去上課了。

    在國畫課上，以前會有二十多位學生，現在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了。

    秋宮明美也不再教導課程，而是讓學生處理畢業設計，論文的事情。

    東野響也開始了自己的畢業創作。

    他想畫一幅浮世繪。

    畢竟他有秋宮明美的耳傳身教，對這方面，是要比一般人懂的。

    提起鉛筆，東野響開始畫草稿，只是他的腦子裏什麼想法都沒有，空蕩蕩的。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大腦中有了一片記憶，那是他當年看的一部動畫電影。

    故事中帶着意識流的感覺，現實與電影交錯，分不清真實與虛假，他只是感到震撼，最後大腦裏什麼也沒有，只是看了一場熱鬧。

    這部動畫就是今敏導演的《千年女優》。

    這裏面有一段浮世繪片段，留存在東野響的大腦裏，在現在突兀的冒了出來。

    他本來都將這部電影給忘記了，這時候隨着浮世繪的出現，《千年女優》卻突然印象深刻，電影中的片段，全都想了起來。

    閉上眼睛，這部電影在東野響大腦裏重新播放了一遍，從女主與志士的愛情，再到最後釋懷，回味着自己的人生，安靜離去。

    東野響睜開眼睛，將自己想畫的畫出來，那是在交戰的人羣裏，有揮舞着武士刀的人，又有拿着滑膛槍的人，時代在交錯着，有人騎在白馬上，奔向遠方。

    “真是有意思的畫，”秋宮明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東野響的身後，她端詳着這幅草稿，眼睛裏眨着興趣。

    “感覺看到了一個故事，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東野響笑着看着她，“或許是經歷了時代的變遷，追尋着愛人，最後發現，追尋的這段人生，才是最爲彌足珍貴的。”

    秋宮明美聽不懂，這樣的一幅畫，是如何表達出這麼豐富的意思的？

    不過她明白，東野響的心裏，一定又有了一個故事，而且這個故事，絕對的意味深長。

    “加油吧，”她拍了拍東野響的肩膀，“我等着呢。”

    ……

    《灌籃高手》中，湘北已經開始備戰全國大賽。但在這之前，安西教練的故事，流川楓的故事，赤木剛憲的故事，還要慢慢展開，所以並不着急。

    時間一眨眼，來到了十二月二十五號。

    天上飄起了雪花，行人們帶上了個圍巾。

    朝比奈優子離開學校，走在東京的繁華街道。

    這裏到處都閃着「聖誕快樂」的燈光，商場前，放着大大的松樹，裝點了柺棍糖、聖誕圈、鈴鐺、各式各樣的小禮物，在最頂點，放着小星星，正一閃一閃的。

    這是小孩子的節日，聖誕老人會給孩子們禮物。

    身旁有小朋友，正拉着父母的手，從商場走出來後，急切的回家，要等聖誕老人送禮物。

    朝比奈優子小時候也有這個念頭，堅信聖誕老人是存在的。

    以前她的夢想是要一隻洋娃娃，總是能實現的。

    最新款式，洋娃娃有着金色的長髮，製作精緻。

    又長大了一些，到了11歲，她也沒有那麼幼稚了。洋娃娃什麼的，是小女孩玩的。

    她的夢想變成了《龍珠》單行本，但再也沒有實現過了。

    “真是懷念啊。”朝比奈優子由衷說道。

    這麼多年來，夢想在一步步實現，她成爲了監督，雖然還只是業界的新人，但已經踏入了正軌。

    只是身旁這些男男女女，將聖誕節日過成了情人節，膩在一起，調笑着說個不停。

    朝比奈優子不能理解。

    就算是今天，她一時興起，有了一個好創意，就匆匆趕向「未來社」公司，想要記錄下來。

    爲什麼不珍惜時光呢？

    “鳥秋野老師一定還在工作。”她堅信。

    朝比奈優子面癱一樣的臉龐上一瞬間變得柔和了。

    “他一直是這樣的。”

    頓時，朝比奈優子更有動力了，她大步流星，超過癡男怨女們，走向了下一個紅綠燈。

    腦中好像有激昂向上的曲調，步伐也變得輕快了。

    朝比奈優子享受着這一刻，直到……

    “誒？”

    她愣住了。

    “那是？”

    東野響抱着秋宮明美的手臂，不住向她靠攏着，依偎在秋宮明美的肩膀上。

    被對方嫌棄的推搡了兩下，依舊露出了膩歪的表情，抱着手臂不鬆開。

    “誒！”

    朝比奈優子站在原地。

    ……

    “果然，聖誕節就要出來約會啊。”

    東野響對秋宮明美說道：“畫畫什麼時候都能畫，但聖誕節一年只有這麼一天。”

    今天夜晚的東京雖然下着雪，但帶着熱鬧與浪漫。

    “這燈，這雪，這樹，多絢爛啊。”

    “是是，”秋宮明美無奈地點點頭。

    不過漸漸的，她也迷失在了聖誕節的氣氛裏。

    路邊的聖誕老人們，在給小朋友們散發小禮品，有製作的麋鹿車擺在街頭，還有五顏六色的燈光交織在眼前。

    聖誕快樂歌清脆的聲音不斷。

    想要畫一夜漫畫的秋宮明美，現在也鬆動了。

    “出來轉轉也不錯，或許會有靈感。”

    “不過……”

    “你把我帶到哪裏來了？”

    這是附近商場的優衣庫，在聖誕節裏，也裝點的紅紅火火。

    在秋宮明美眼前，是裸露着大腿的聖誕服裝。

    還有鹿角，裝飾在帽子上。

    “怎麼樣？漂亮嗎！”東野響期待地問道。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秋宮明美瞭解了。

    “試一試吧。”

    “好……好吧……”

    秋宮明美拗不過，勉強答應了。

    進入換衣間，還沒脫衣服，她就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仔細聽，是隔壁的換衣間傳來了。

    “嘬～”

    秋宮明美靠在牆壁上，認真聽，終於聽明白了，原來是有戀人在接吻。

    還有個焦急的聲音，“快。”

    她受不了了，推門走了出去，將聖誕情趣服裝甩在東野響身上，“要穿你自己穿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