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4章.阿爺的初衷

    “大郎，你們怎麼在這裏？”

    就在趙勇和黑山老妖兩人躺在水溝裏不停地翻滾的時候，張懷德卻突然出現在驛道上。

    “阿爺，你們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說讓你們趕快往前走嗎？”

    趙勇很是意外，沒想到他們又往回走了。

    “我也好生奇怪，明明離這裏很遠了，可是卻突然又出現在這裏，又剛好遇到了你們兩個！”

    “是啊，我也覺得好奇怪！”

    阿羅坨的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因爲他已經看出黑山老妖的兩隻手，已經變成了石頭。

    心想，這就是現世報！

    “阿羅坨，是不是你的祈禱，才導致我沒有出現在這裏？”張懷德問道。

    “將軍，也許是吧！不過按照你們的說法，這也許是天意！天意如此，天意不可違！”

    “天意算個屁！如果不是我剛纔和大郎和那些木頭人拼命，恐怕我們這一大隊人馬都要遇到麻煩！”黑山老妖不滿地說道。

    “黑山君，你總是瞧不起我的祈禱大法，可是你看看你這副樣子！有本事再上來和我比畫比畫？”

    阿羅坨應該知道了，黑山老妖的兩隻手已經徹底石化了，如此一來，肯定就不再是他的對手。

    “比就比，誰怕誰呀！”

    黑山老妖的話雖然很硬，但是他的身子卻是非常誠實的，躺在水溝裏，根本就不敢起來。

    “那你倒是起來呀？光說不動，這算什麼本事？”

    就在這個時候，關八百也看到了自己的師父遇到了麻煩，連忙跳下了水溝，正要把黑山老妖給扶起來，卻被黑山老妖拒絕了。

    “爲師渾身發燙，就找個地方涼快涼快！”

    “可是，師父你渾身冰冷得很，如果再不起來，換身幹衣服，恐怕要感冒着涼的！”

    關八百的話不無道理，因爲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到黑山老妖動得渾身發抖。

    如果再不及時的採取措施，那即使是鐵打的身體，黑山老妖還是頂不住的。

    “黑山君，你的徒弟說得有道理，你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有什麼事大家一起想辦法吧！”張懷德說道。

    “將軍……”

    看到實在是瞞不過去了，黑山老妖也就只好把剛纔所遇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張懷德他們。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張懷德恍然大悟，不過和黑山老妖一樣一籌莫展，因爲這種怪事他聽都沒聽說過。

    就在這時，趙勇打開了神識，聯繫上了張小斐。

    “你有沒有找到原因？”

    “我找到了原因了，不過不敢十分確定！”

    “那有危險嗎？”

    “你是說你像我一樣變成石頭人？”

    “是的，我可不想變成石頭人，到時候非但救不了你，反而我也會被當成石頭扔掉了！”

    “這個不用擔心，你暫時是沒有危險的！”

    “什麼叫暫時沒有危險，到底有沒有危險？”

    “我是說你在短時間內沒有危險，但是長時間就難說了！包括黑山老妖……”

    “短時間有多短？長時間有多長？”

    “你們得了一個很怪的病，在科學界上至今還沒有找到原因！”

    “是嗎？既然沒有找到原因，那就沒有辦法兌付了！”

    “那倒不至於，因爲你們兩個歪打正着，就沒有那麼快石化！”

    “我也是覺得渾身不舒服，才跳進水裏的……你是說這就是歪打正着？”

    “是的，這個疾病是非常罕見，十億個人裏面也只有一兩個人，會患上這種疾病……”

    “病因應該和你一樣吧？”

    “應該是吸入了某種病毒，激活了你身體的某個基因，就逐漸被石化……但是你們歪打正着，減緩了這個石化的進程！”

    “這麼說，我和黑山老妖兩個人恐怕永遠都要泡在水裏了？”

    泡在水裏和水生動物差不多，這種可怕的前景，趙勇想都不敢想。

    “這關中地區有很多溫泉，泡在水裏也沒有什麼呀！”

    “瞧你還是我的老婆，就知道光說風涼話！”

    “我沒說風涼話，說的是真的！後面的唐玄宗的楊貴妃，就喜歡泡在溫泉裏，華清池離長安也不遠……”

    “可那都是幾十年以後了，我不至於要泡幾十年溫泉吧？恐怕皮膚都要泡腫了！”

    “跟你開個玩笑的，沒那麼嚴重！”

    “這麼說你有辦法了？”

    “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怕你不聽！”

    “現在都火燒眉毛了，我也只是比黑山老妖稍微好一點而已！”

    “那好吧，既然是夫妻一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能不管你的！再說了，我現在已經變成石頭人了，將來還要靠你來解救我呢！”

    “快說快說！”

    “你只要把身上的毒氣全部排出就可以了！”

    “你是說我剛纔吸入了毒氣？”

    “這是一種最大的可能，你是不是點燃得香？”

    “是啊，曼陀羅香！”

    “難怪這就是毒氣，吸入這種毒氣之後，人就會失去心智，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我不會排毒呀？你以爲像拉屎放屁那麼簡單？”

    “沒那麼麻煩，你們兩個趕快上來，然後用內力把毒氣排出來！”

    “這我可沒試過，不知道行不行！”

    “你不試怎麼知道行不行？我知道你如果不試的話，那肯定是不行的！”

    聽了張小斐的話，趙勇偷偷地給黑山老妖耳語了一陣，黑山老妖茅塞頓開。

    臉上的愁容也漸漸疏散了一些，這才讓關八百把他扶起來，然後在一道上找了塊石頭，往上面盤腿一坐，就開始運起內功來。

    一眨眼間的功夫，黑山老妖的周身就出現了一層淡淡的光芒，接着渾身上下開始冒出白色的蒸汽。

    就像是一隻剛剛出籠的饅頭一樣，蒸汽越來越濃。

    “大家閃開一點，這有毒……”

    一聽說有毒，衆人大驚失色，連忙退後。

    只見黑山老妖溼漉漉的衣服，已漸漸地變得幹了，皮膚因泡在水裏又鬆又軟，很快就恢復了紅潤。

    趙勇見狀，也依葫蘆畫瓢，根據自身對內力的理解，居然也神奇地把體內的那些毒氣給完全排了出來，頓時渾身上下變得舒暢無比。

    這難道就是周天已經開始循環了？

    趙勇對黑山老妖的理論體系又產生了一點信心。

    他作爲一個穿越者，對這些東西其實是不怎麼相信的，但是在現實面前，還是讓他改變了。

    “黑山君，你的手？”

    張懷德很快就發現了黑山老妖的異常，因爲老妖怪的兩隻手黑得像焦炭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來。

    趙勇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暗暗慶幸比黑山老妖稍微好一些，並不存在變成焦炭的危險。

    “我的手，裏面的毒素應該還沒有排完！”

    趙勇覺得黑山老妖的話有些道理，根據他的醫學常識，如果體內的毒素長時間在某處停留，有可能會發生病理的變化。

    因此皮膚的表面變得像黑炭一樣，也就不足爲怪了。

    黑山老妖有些沮喪，他緩緩地搓了搓手，然後又縮回了袖頭，開始閉目打坐起來。

    看到這裏，趙勇有些同情，心想這個黑山老妖儘管有的時候讓人討厭，但畢竟大家也是一條船上的人。

    他如果倒大黴了，那其他人肯定也不會好受的。

    尤其是他自己，剛纔也吸入了大量的香氣，至於後續會有什麼不利的後果，誰都沒有辦法預測。

    “噗嗤！”

    黑山老妖的身體微微前傾，他放了一個非常響的屁。

    聲音的確是太大了，以至於驚動了馬匹。

    馬車伕用力的拽住繮繩，這才不至於出事。

    “黑山君，你是不是消化不良？”

    張懷德哭笑不得，沒想到黑山老妖如此不顧體面，居然還當衆放屁。

    在他的印象裏，黑山老妖很注重體面的。

    儘管他在散關的二十多年裏，沒少幹壞事，可是這公衆形象還是維護得可以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將……軍！實在是抱歉得很，其實我也不想的……剛纔這屁，應該是用力過猛……你看看我這手……”

    黑山老妖的臉憋得通紅，把兩隻手伸了出來，這才給自己解了圍。

    當大家看清楚他兩隻手的時候，不由得心裏暗暗驚歎，因爲手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除了稍稍有些發黑，再也沒有其他的異常的地方了。

    “練內功真的很神奇，回散關之後你可要教教我！”張懷德說道。

    “這是必須的，我以前跟你提過很多次，可是你就不相信我的話。不相信就不相信吧，你還反對我練功！”

    “你這個老妖怪，淨張口說胡話，我什麼時候反對過你練功了？如果我不支持你的話，你在散關一天都待不下去，恐怕早都滾回你那倭國了！”

    “說得倒也是，不過你現在也看到了吧，這練功練到一定的層階，就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

    “是啊，真的是沒想到！”

    張懷德的疑慮徹底打消了，看來他以後必定會跟着黑山老妖修煉道教的功法的。

    黑山老妖緩緩的站起身來，彷彿像是受了多大的挫折似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看樣子剛纔應該是消耗體力過度。

    “黑山君，你氣色還是不太好，需要好好休息休息！這樣……接下來如果遇到麻煩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就讓大郎來處理吧，你好好休息……”張懷德說道。

    “阿爺，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心全意地保護你們的！”

    “我知道的！”

    張懷德對趙勇的回答感到很是滿意，對於自己的這個義子，從始至終都是非常信任的，從來沒有過任何懷疑。

    至於他那個傻兒子張懷水，倒沒有過多的上心。

    “將軍，剛纔他也出了很多力，也消耗了很多內力，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依我看，阿羅坨接下來恐怕要多多出力才行！”

    都到了這般田地了，他還沒忘記“關照”阿羅坨。

    “將軍，你放心，我不是膽小怕事之人。”

    黑山老妖笑了笑說道：“你這麼說，是不是我黑山老妖是個膽小怕事的人？”

    “我說了嗎？”

    “你的意思就是如此……”

    “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將軍可以爲我作證，剛纔我和將軍在一起，我可沒有說過你半個不字！”

    “我相信，不過你心裏怎麼想，那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我心裏怎麼想，不需要你來教我……總之一句話，我不希望你胡說八道！”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量君子之腹！”

    “這是天大的笑話，你是個君子，我是個小人，這真的是天大的笑話！”

    黑山老妖看上去身體有些虛脫，但是掐起架來是毫不退讓的，這倒是讓趙勇有些佩服。

    人在任何時候，氣場是少不了的。

    “那既然如此，就不需要你多言了！言多必失，你知道嗎？”

    “這也不需要你教我！將軍，那多謝你的關照，我上車睡覺去！”

    在關八百的扶持之下，黑山老妖黑着臉，艱難地爬上了馬車，然後鑽進了車篷，就再也不肯冒頭了。

    “大郎，你真的沒事？”張懷德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只要你和二孃安全，這比什麼都強！”

    趙勇看了看半天沒說話的鐵勒公主，心想她應該也看出來了，黑山老妖和阿羅坨的關係一直非常緊張。

    “大郎，這一路上你都很操心，我和你的阿爺都很欣慰！”

    鐵勒公主看了看張懷德，又看看趙勇，臉上露出了紅暈。

    “二孃，這是我應該做的，以後有什麼事鞍前馬後的，你們儘管吩咐！”

    “我們都不用你管，以後你在京城長安，應該會有一番大作爲的。”鐵勒公主笑道。

    “二孃，阿爺，你們老實說，我將來會有一番大作爲，可是我確實稀裏糊塗的，迷茫得很……”

    “有些話我現在不好跟你明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張懷德笑道。

    “能不能提前說清楚呢？我就怕到時候會誤了阿爺的事！”

    趙勇的意思，張懷德如此扶持他一定是有所圖的。

    大概率應該是爲了他的官途暢通，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有其他的目的了。

    “讓你做個九品官，而且一次性給了你兩個，你到時候會知道阿爺的初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