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破碎的結界

    “你知道我爲何要提起張騫？”鐵勒公主問道。

    “二孃，他有功於社稷！”

    “不僅僅如此，張騫還是個吃貨！”

    “哦，何以見得？”

    關於這一點，趙勇還真的從未聽說過。

    官方正史記載英雄人物，通常只是講一些大事情，對於這種吃吃喝喝的，也只能夠限於民間野史流傳了。

    “剛開始的時候，漢人是不愛吃豬肉的！”

    “這我知道，不就是羊肉、狗肉和雞肉多一些嗎？”

    “那你知道是爲啥呢？”

    “是不是豬肉不好吃？”

    “這你倒是說對了！那爲啥那個時候的豬肉不好吃？”

    趙勇笑道：“二孃，你不會說，我們忙活了半天的野豬肉也味道不好吧？”

    “所以，要讓你有個思想準備！”

    “野豬肉和家豬肉味道其實差不多的！”

    “哈哈，野豬肉和家豬肉味道差的恐怕不止一點！”

    “這麼說，二孃應該是以前吃過野豬肉？”

    “我沒吃過，但是我聽別人說過！”

    “你說差的不止一點，難道還有兩點、三點？”

    “沒錯，漢人以前不愛吃豬肉，主要是因爲沒有閹豬技術！做出來的豬肉又硬又腥，故而……”

    “哈哈，看來還真的差得不止一點！”

    “後來，漢人懂得閹豬之後，就意外地發現豬肉更好吃了。”鐵勒公主笑道。

    趙勇一聽，頓時感到有些爲難。

    “二孃，閹豬我也懂。可是現在閹來得及嗎？”

    “已經來不及了，已經遲了！”

    “那還有沒有可以補救的措施？”

    “補救措施當然有，還得要感謝張騫這個大吃貨！”

    “他有更快捷的方法？”

    “葫草，聽過嗎？”

    “沒聽過，我只聽說過蒜香豬寸骨、蒜香祕烤豬肋排之類的！”

    說到這裏，趙勇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看來他有點餓了。

    “呵呵，你們漢人把葫草改成爲蒜！”

    “瞧你說的，你這麼一說不就清楚了嗎？這山上到處都是野蔥蒜！”

    趙勇恍然大悟，原來張騫還真的是個吃貨。

    “要不，我們在這裏做個蒜香祕烤豬肋排？”鐵勒公主笑道。

    “這，何不搬回府邸，再做不遲？”

    “你恐怕有所不知，這野豬肉，就是要趁它沒死的時候，直接大卸八塊，才能做出上佳的蒜香祕烤豬肋排！”

    “那是爲何？”

    “你們道家有云，天地爲熔爐，萬物爲銅丸。這野豬肉，剛剛被我們捕獲，處於極致的驚恐狀態，取下它那幾條肋排，做出來的絕對好吃！”

    “二孃，原來你也是吃貨呀？”

    鐵勒公主一說，趙勇也明白了。

    野豬處於驚恐狀態，豬血氣也是處於非常活躍的狀態。

    因此，趁此機會現殺現取，才能夠得到頂級的食材。

    這就是爲什麼，人們喜歡在殺豬現場直接取材，做出來的豬肉是最香的。

    等隔一段時間再吃，那味道就差遠了！

    當然，醃製和燻烤的豬肉，就另當別論。

    “有道理！”

    兩個家丁開始忙碌起來！

    把那頭野豬擺放在一塊較大的石頭上，然後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野豬痛得嗷嗷直叫！

    儘管野豬力氣再大，但根本無法掙脫那根緊固的繩子。

    不消一個時辰，野豬就被大卸八塊。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救命之聲。

    從聲音來判斷，似乎還不止一個人喊救命。

    大家都歪着耳朵，很快就確認了方向。

    就是從湖邊傳過來的！

    而且，喊救命的人有兩個，像是一老一少。

    兩個人之間喊救命，間歇而有規律。

    “二孃，你們要不先在這裏，我去看看？”

    趙勇不想破壞他們的興致，自己去救人。

    讓兩個家丁陪着鐵勒公主做燒烤。

    等自己折返回來，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你要小心！”

    “放心吧，我有明光鎧護身，還有弓箭和長刀，我才不怕呢！”

    趙勇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居然在鐵勒公主面前，開始有了那麼一點感覺。

    鐵勒公主笑了笑，道：“那好，我感覺這山上有些不尋常，你小心爲上！”

    在鐵勒公主的“監工”之下，家丁們則又卸下豬腿，裝進預備的藤條筐，等一下打包回府。

    趙勇一直循着喊叫聲搜尋，很快就在湖邊不遠處，發現了一棵高大的槐樹。

    槐樹樹杈中間，掛了一大一小兩個人。

    兩人被麻繩捆得嚴嚴實實的，在半空中拼命搖擺，如同兩隻即將傾覆的馬蜂窩。

    張勇覺得奇怪，爲什麼他們剛在此之時，沒看到樹上吊着兩人？

    偵察兵的常識告訴他，此二人應該是剛剛被吊上去的。

    難道，是歹人行兇不成？

    “小郎君，快來救我！”

    白髮老者滿臉驚恐的樣子，也看到了趙勇，彷彿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小的則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你們是何人？爲何被吊在此處？”

    “小郎君，快來救我！”

    老者並未回答是何人所爲，還是重複一樣的話語。

    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們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讓趙勇感到非救他們不可。

    可是，當趙勇真的準備下手的時候，可是卻犯了難。

    這棵樹看起來有近百米高，樹幹約有八九人合抱那麼粗，光禿禿的根本就沒有攀援之處。

    即使是有三頭六臂，也無法飛檐走壁到樹梢救人。

    於是，他只好安慰老人。

    “老丈人，忍耐一下，我去去就來。”

    這位老者可不是趙勇的老岳父，而是唐代對老人年的稱呼。

    “小郎君，快救我，我和我孫子快死了！”

    老者以爲趙勇要撒手不管，準備開溜，一下子就急了。

    趙勇並不是要離開這裏不管，他想回去與正在忙燒烤的鐵勒公主商量對策。

    再說，這裏距離散關並不遠，萬一大家沒有辦法，回去搬救兵也不遲。

    “老丈人，僅憑我一人是不夠的！”

    “只需將繩子砍斷。”

    “繩子在哪裏？”

    “就在樹後背。”

    果然，他看到有一根碗口粗的繩子被人綁到槐樹後面。

    這些人可真夠心黑的，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們居然要如此折磨這兩個可憐的人。

    “只要將繩砍斷，就定能得救。”

    老者已經聲嘶力竭，真的是喊破了喉嚨。

    “我看到了，你們稍等。”

    他正要邁步，但腦海裏有個聲音在提醒他要小心。

    原來，是張小斐與他已經神識連通。

    “你要注意，這獅子山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我現在也說不好，反正是有問題，你真的要當心！”

    “我沒事，倒是樹上掉了兩個人，我真要去救！”

    “你以爲你是唐僧，還是孫猴子？不要多管閒事，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

    很顯然，張小斐也發現了他們的處境。

    這又是爲何？

    “郎君，你有沒想過，在荒郊野外兩人吊在樹上，乾巴巴地等着你去救？”

    “但如果我不救，這良心就過不去！”

    “那些害你的人，良心難道被狗吃了嗎？”

    趙勇居然無法反駁，他想了想又說道：“我還是試一下！”

    “別怪我沒提醒你。”

    關掉神識後，趙勇看了眼前的一老一少，覺得張小斐說得有道理。

    於是，他又試探道：“老丈人，你是何方人士？”

    “我本幷州人，帶着孫子逃荒在這裏。半路上，不小心被人所綁，身上的錢物全部被搶走。”

    “賊人？他們現在何處？”

    趙勇知道，出了關城就不再安全了。

    半路上打家劫舍的多的是，通常搶劫商旅的劫匪最多。

    “哎，本來家醜不可外揚，是我那不肖子幹的！”

    原來是兒子把老子給綁了，順帶把兒子的兒子也給綁了。

    然後，不知道什麼原因逃之夭夭。

    看來這是要置他們於死地！

    “那吊起來幹什麼？”

    “那逆子勾結盜匪將我們吊起來，想把我們餓死在這裏。”

    原來是這樣，不管是他那不肖子，還是賊人確實很可惡。

    “你知道，他們總共有多少人嗎？”

    老者卻搖搖頭，算是回答。

    趙勇盤算片刻，還是單獨救人，決定要把他們救下來。

    爲了保險起見，他脫下了明光鎧，卸下弓箭，再拔出唐刀。

    然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槐樹後面逐步探索。

    趙勇準備攀爬樹木，成功救下兩人。

    他再次打開神識，想看清楚二人的模樣。

    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卻是枉然，根本就沒有辦法看得清楚。

    看來，這神識也是有不盡人意之處。

    突然，他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

    就在一剎那，一張巨網從天而降，把趙勇全身困在裏面。

    隨之，連網帶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帶到了半空之中。

    老者和小孩則像兩隻爛熟的桃子，一個個掉落在地面之上，身上的繩子也不見了。

    “你們是誰？”

    趙勇很是後悔，又有一點驚恐不安。

    “難道，你不知道嗎？”

    “不明何意！你們爲何會在這裏？”

    誰知，他們並不理會。

    突然，一陣強烈的光芒從天而降，籠罩着那兩人全身。

    當光芒消失後，令人驚恐萬分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被救下來的兩人竟變成了兩頭獅子。

    個頭高大的，想必是老者。

    而幼師，則是那個小兒無疑。

    兩頭獅子吼着跳起幾十米高，意圖咬傷趙勇。

    趙勇只好不停躲閃！

    幸好，手裏的唐刀還能左支右絀。

    勉強應付這兩頭獅子的攻擊。

    然而，好幾次差點被得逞。

    他不好意思聯繫張小斐，因爲自己沒聽她的話。

    故而，導致了現在的狼狽局面。

    咬咬牙，挺過去就是了。

    可是，鐵勒公主卻無法聽到他的呼叫。

    趙勇也不想轉移獅子的注意力，只好獨力支撐。

    如此看來，這是一個有預謀的陷阱。

    接下來，兩頭獅子的攻擊一次比一次猛烈！

    終於，趙勇地方的動作緩了一些，終於被老獅子抓住了破綻。

    然而，當獅爪剛碰觸到趙勇時，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像觸了電一般被彈得老遠。

    趙勇也感到意外，他看了看自身，發現並沒有任何異常。

    另一只小獅子不甘心，仍然騰空飛躍，試圖撲向趙勇。

    趙勇也是如法炮製，那只小獅子也同樣被彈得很遠。

    難道，黑山老妖說的是真的？

    自己確實達到了築基期一級，竟然帶電了？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剛好打中了他。

    趙勇渾身一個機靈，頓時感受到一陣通透貫穿全身。

    他在半空搖搖晃晃了幾下，發現自己並沒有事，接着就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陌生的地方。

    四周是陰森恐怖的氣息所籠罩，如同濃霧一般充斥着整個未知空間。

    趙勇試圖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異常輕盈。

    並且，全身的力量似乎比以前更爲強大。

    趙勇心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被雷電擊中了。”

    一個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趙勇嚇得心跳加快，連忙舉着唐刀，轉過身看過去。

    只見一個黑袍人站在那裏，手裏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我會被雷電擊中？”趙勇問道。

    黑袍人冷笑一聲，道：“我是這座山的山神。你在這裏盜獵野豬，已經侵犯了我的利益。”

    “天地萬物，任我採取！爲何偏偏是我？”

    “你之所以被雷電擊中，是因爲你有一種特殊的氣息！這種特殊氣息，獨一無二！”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我是說，你不屬於這裏。”

    黑袍人臉上籠罩着一片黑暗，趙勇怎麼看都看不清楚他的臉，彷彿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他渾身上下散發着血腥的氣息，又惡狠狠地對趙勇說道：“如果你想要活命，你就把你身上所有的都給我。”

    趙勇一聽，狂怒不已，決定與黑袍人展開廝殺。

    在漆黑無比的濃霧中，兩人在劍與刀的碰撞之處，迸發出火光和震耳欲聾的聲響。

    經過幾十個回合，最終趙勇用力一擊，將黑袍人擊退，並躲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之後。

    然而，當他轉過身至岩石躲藏之處時，發現對方已消失在黑夜中。

    趙勇這個時候已經精疲力竭，已無心再戰。

    當他喘着粗氣，拖着唐刀回到原地，猛然看到一隻閃閃發光的寶箱。

    他心裏一驚，小心翼翼地走近一看，裏面竟然裝滿了黃金和珠寶。

    趙勇頓時預感到一絲不祥，因爲他不需要這些珠寶。

    “你終於醒過來了。”

    趙勇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原地。

    他摸了摸頭，感覺頭有些眩暈。

    “二孃，我到底怎麼了？”

    公主一聽，就轉回頭道：“他終於醒了。”

    家丁也前來，驚喜萬分。

    “小郎君，你終於醒過來了！”

    “我爲什麼會這樣？”

    家丁都是茫然，也不清楚。

    鐵勒公主說道：“記得，你剛剛進入前面的一團草叢中時，突然被電擊昏迷了。”

    “難道，是我進入了一個結界？”

    一說到結界，趙勇心中一陣恐慌。

    他掙扎着，想從地上爬起來。

    卻發現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脫身。

    “你沒事就好。”公主焦急地對家丁令道，“還好，我們乾脆回去算了，這野豬就不要了。”

    趙勇回想起，剛纔黑袍人人對他說的話。

    黑袍人自稱是山神，聲稱侵犯了他的利益。

    他原來在清醒夢境中，趙勇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行，二孃，咱不能白來一趟，自己代價這麼大。”

    可不，白白地挨了一道閃電。

    “好吧，你且起身！”

    趙勇站起身來，無意間碰到了一棵碗口粗的樹。

    他居然把這棵小樹輕輕地拔了起來！

    趙勇大吃一驚，當場呆住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力氣了？

    他又嘗試着舉起裝有四五百斤野豬的筐子，也能輕鬆地舉起來。

    這不就是太宗皇帝最小的兄弟，李元霸第二嗎？

    不對，是李元霸附體了。

    趙勇的感覺非常真實，他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就像一頭嗜血的野獸。

    他拿起唐刀，往地上用力一揮。

    竟然能輕而易舉地將生土地翻轉幾十米遠！

    這怎麼可能？

    趙勇驚訝地看着自己的手背，意識從未這麼強壯過。

    這到底是什麼神奇的力量？

    爲了驗證這並非在做夢，他又找到了一塊幾千斤的巨石，居然也能輕易擡起。

    而且，只要輕輕一躍，就能躍入數十米高的樹枝之上。

    這種超乎尋常的力量，使他變得越來越恐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鐵勒公主問道。

    趙勇聳肩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黑山老妖的功勞，他的指點，讓我到了築基期的最後一級。”

    在將軍府大廳裏，聽到消息的張懷德驚喜不已。

    趙勇猶不自信，面對銅鏡展示了他驚人的力量。

    猶如順風車般，揮舞着巨大戰斧，肌肉迸發欲裂，臉上充滿兇狠之色，氣勢無與倫比。

    “真是太厲害了！”家丁紛紛稱奇，讚歎不已。

    “小郎君單槍匹馬，就能擊敗敵人。”

    “我聽說，他剛把一塊大石頭單手拎起來。”

    當張懷德看到趙勇展現恐怖力量之時，眼中閃過驚訝和欣喜。

    當他再三確認趙勇功力確實增強時，頓時笑容滿面，道：“你真是我的好兒郎。以後，就叫你大郎！”

    原來，趙勇本來排在張懷水後面，是張懷德的第二個兒子。

    現在既然長功夫了，就自然排名靠前，簡稱大郎了。

    不過，趙勇聽起來，這大郎感覺不是個滋味。

    老讓他聯繫起老虎英雄的兄弟，戴了綠帽子的武大郎來。

    張懷德開心得像個小孩子，帶着趙勇進入內院之後，在衆人注視下親自爲他解下身上的明光鎧。

    趙勇站在那裏，感受着張懷德和衆人的讚譽，心中充滿了驕傲和榮譽。

    這時，有個家丁報告說，城頭有個胡商在挑釁，雙方之間正在發生衝突。

    散關每天都有很多胡商進進出出，有矛盾有摩擦是很正常的。

    但是發生了衝突，這卻並不多見。

    就說明問題有些嚴重，是必須要處理的。

    趙勇一聽，連忙自告奮勇地說道：“阿爺，容大郎去處理！”

    “好，大郎，我就放心交給你去辦！記得，快去快回，食野豬肉家宴！”

    “諾！”

    他到了城頭，只見一羣士兵全副披掛，一個個都身強體壯，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裏訓練。

    再看向城下，果然有一個胡商，在挑釁這羣士兵。

    “你們這些沒用的農民，田舍漢！敢在我面前炫耀，根本不配當兵！”

    士兵們顯然被胡商無理和輕蔑的話語激怒了，罵罵咧咧地回敬胡商。

    誰知，胡商更加狂傲了，幾乎咆哮起來。

    “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買下你們所有人，給我當奴！”

    唐代，當奴和當奴才是不一樣的。

    當奴是最惡毒的詛咒。

    “你這個蠢貨，以爲金錢能解決所有問題嗎？”趙勇怒氣沖天地罵道。

    接下來，士兵們向趙勇報告說，其實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挑釁。

    奇怪的是，每次只有一個人來挑釁。

    這自然引起了趙勇的極大興趣！

    好在，胡商也許懾於趙勇的霸氣側漏，知趣地取了已蓋好章的公驗，頭也不回地帶着駝隊離開了。

    趙勇還沒出手，就得勝回師告捷。

    稟報之後，和張懷德說起獅子山的怪事。

    張懷德皺着眉頭，說道：“那座山現在已經被封印了。你們下次不要擅闖，最好要請教黑山老妖。據說，他馴化的獅師就駐紮在這座山上。”

    “難怪！”

    趙勇心裏一咯噔，原來救下的一老一少是被封印的獅師。

    實際上，黑山老妖把那座山設定爲一個結界。

    任何擅闖結界的人，都會視作侵犯結界。

    獅師可能會採取措施！

    “你們有沒有遇到其他麻煩？”

    趙勇想了想，回道：“阿爺，沒遇到麻煩！”

    誰知，鐵勒公主卻說道：“郎君，你的大郎差點被獅師吃了！”

    “這恐怕是誤會！”

    “得虧黑山老妖馴化出來的獅師實力還不強，如果實力強的話，恐怕就很麻煩。”

    趙勇意識到，自己不僅進入了結界，而且還短暫在清醒夢中停留過。

    或許，黑山老妖聲稱自己處於築基期一級的水平，還是有道理的。

    這麼說來，剛纔他先後遇到過兩次生死劫。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渡劫？

    既然這兩次生死劫沒有掛，說明渡劫已經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他摸了摸自己的懷裏，發現那顆築基丹已經不見了。

    這可是每天服用一顆的呀！

    他有些着急起來，又不好意思多找黑山老妖要。

    說曹操，曹操到！

    這時候，黑山老妖的修道弟子關一號前來拜望。

    “咱師父讓我來一枚築基丹！”

    “好，黑山君辛苦了！”

    “咱師父表示，今天府上的小郎君肯定會遇到麻煩，所以多送了一顆。”

    這麼說來，獅子山上的一切，他都瞭如指掌。

    應該是獅師通報了山上的情況。

    “將軍，獅師由我關一號負責打理！剛纔驚動了小郎君，在下有禮了！”

    說完，關一號對趙勇施了一個鞠躬禮，算是道歉。

    意思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以後再也不幹這種蠢事了。

    “沒關係，這是誤會，說明黑山君馴化已經開始，而且還算得上有一點效果。”

    關內是張懷德的地盤，關外就難以確定了。

    至少，黑山老妖擁有一半的話事權。

    “將軍，我聽師父說過，附近有若干個山頭，所馴化的各師都將會佔據不同的山頭。”

    如此看來，佔山爲王一不侵擾老百姓，二不反朝廷，主要是爲了對付外敵。

    這個似乎還行。

    關一號又問道：“小郎君，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回去給你師父捎個話。我後來又連續成功渡過兩次劫，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第二個階段？”

    “好的，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帶到。不過，師父最近有些忙，脾氣不太好，我不敢太多打擾他。”

    關一號回去後，趙勇問道：“阿爺，他這麼做會不會有什麼後果？比如，會導致朝廷最終封山？因爲朝廷不允許有國中之國，更何況他是一個外來倭人。”

    “我們最好不要急着下結論，還是先看清事實再說。我們已經答應與他一起，訓練這些技術，而且馬蜂的訓練也需要他協助。”

    “也是，如果木頭人再強，沒有馬蜂也不行。”

    “此外，他還會製毒，馬蜂沾上毒素就可以增加攻擊力。”

    “我聽說，他還有一種技術，能使馬蜂針循環使用。”

    “這麼牛的馬蜂？”

    “我算了一下，像我這樣身高的木頭人，可以裝一千只馬蜂。如果有一百個木頭人，你算算看，這可能就是十萬甲兵，鋪天蓋地衝向敵陣，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好像有點道理，但有待進一步驗證。希望我們能進一步驗證。”

    就在這時，一隻信鴿從天而降。

    趙勇知道，張懷德應該已經與王公公溝通了消息。

    儘管他與王公公沒有謀面，但他對這人產生了幾分好感。

    儘管他這類人在歷史上的名聲並不太好，但並非所有人名聲都很差。

    唐朝的宦官，是歷朝歷代勢力最大的。

    王公公和張懷德這類封疆大吏之間，至少存在監督與被監督的關係。

    既然雙方關係很好，那就說明雙方之間應該非常信任。

    果然，張懷德從鴿子腿上的一隻小竹管摳出一張小紙卷，打開一看，就笑了。

    “王公公真有趣，你看他寫了什麼？”

    趙勇一聽，問道：“難道是軍國大事？”

    “王公公閒得無聊，讓我賦詩一首，說如果天后娘娘覺得寫得不錯，那就給五十家丁，賞一千畝地！”

    “還有此等好事。”

    趙勇請，不由得精神振作，想了想，道：“阿爺，我來試一試！”

    趙勇很快就打開神識，寫好了一首關於武則天的藏頭詩，即“天后娘娘萬歲”。

    天際繁星映夜空，

    後宮佳麗美如虹。

    娘子婀娜舞清影，

    孃親慈愛暖如春。

    萬民朝拜心虔誠，

    歲月安寧福滿盈。

    “哈哈哈，大郎，沒想到啊，你真是太會拍馬屁了。”

    鐵勒公主也笑了起來，“郎君，當初可沒人這樣拍我王父的馬屁。如果我王父見了，他會怎麼樣？”

    “他會怎麼樣？是不是加官晉爵？”

    鐵勒公主嘆了一口氣說道：“確實會加官晉爵！所以，我王父的國家就沒了。”

    “這麼說，你王父是個昏君？”

    “雖然國破家亡對我來說不是好事，但一定有它本身的原因。如今大唐天下安定，文化昌明，老百姓的生活比故國要好很多。我本來懷着恨意，但現在已經不恨了。”

    “剛纔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愛妻，真的很對不住！”

    “郎君。”

    說到這裏，鐵勒公主有些哽咽起來。

    “二孃，真的很對不住，我不該亂說一氣，惹你傷心。”

    “小郎君，如果天后娘娘看了這首詩，一定會很開心的！”

    “給王公公這首詩，你覺得妥不妥？”張懷德問道。

    趙勇又看了一遍自己剛剛寫的藏頭詩，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蹺和貓膩。

    因爲，他不該呼天後娘娘萬歲。

    在大唐天下，稱得上萬歲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唐高宗李治。

    即使硬要這麼寫，也只能說千歲。

    不過，張懷德哪裏知道，以後武則天要當皇帝。

    既然要當皇帝，何不如早一點拍個馬屁？

    這馬屁拍得響，以後對自己也有好處。

    再說，既然張懷德給自己定了個馬屁精的帽子。

    那馬屁精就馬屁精，沒什麼了不起的。

    “讓王公公高興高興。”張懷德又說道，“王公公與我是好朋友，但以前他總在我身上找油水。”

    “這話何意，阿爺？”

    “當然，不僅限於錢財方面。王公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有時候忙不過來時，他需要我來幫忙。”

    “是這樣啊！”

    趙勇想起來了，不僅僅是宮廷，民間的大詩人也很忙。

    比如，杜甫就很忙。

    “宮廷裏，經常舉辦各種詩會、畫展和音樂會，所以他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雖然不是三頭六臂，但以王公公的才能應該是可以的。”

    “大郎，你可能對官場不太理解，儘管現在官場都是大唐天下，君子一統，但這裏面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山頭。”

    “請阿爺明示。”

    “帝黨與後黨之間的關係，通常非常微妙。儘管他們夫妻倆，是天下第一夫妻，關係很不錯。但在其中的明爭暗鬥，恐怕難以預料。”

    “難道不就是寫一首詩作、一幅畫譜和一曲子嗎？怎麼會有這麼多刀光劍影？”

    “你還是太年輕，可能對官場不太瞭解！只知道鴻門宴上的刀光劍影。實際上，真正的刀光劍影是殺人無數。早上大臣之間，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第二天，稱兄道弟的就掉了腦袋，你以爲這很正常嗎？”

    趙勇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都不正常。”

    張懷德笑了笑，說道：“恰恰相反，這非常正常，這就是官場。我告訴你，你還有很多要學的。”

    “是阿爺。”

    不一會兒，又有一隻信鴿飛了過來。

    張懷德笑道：“王公公看來今天非常忙，他一定會找我有要事。”

    這散關距離長安都城雖然路途較遠，但對於一隻鴿子來說，簡直是很近了。

    鴿子從大明宮飛到這裏，只需要半個時辰。

    幾個時辰之內，放幾隻鴿子，其實算不得什麼。

    張懷德打開後，舉手投足道：“王公公爲我開了個條件，他說如果你能再寫幾首詩能，讓皇帝和天后娘娘開心，他將可以在皇帝和天后娘娘面前多美言幾句。”

    這就說明，也許王公公正在參加詩歌比賽，需要更多更好的詩來助他一臂之力。

    “還有此等好事？阿爺，你有什麼想法？”

    “說實話，我這麼大年紀了，還真的沒啥想法，該有的都有了。要說，還有不滿足的地方，其實也有。雖然，我現在是個從四品上的官，但我還想進一步努力，當個三品官。”

    “這麼說，你想做宰相？”

    “難道，我沒有這個能力嗎？”

    “不，阿爺，我不是這個意思。以你的才華、虛懷若谷、慧眼識英雄！你一定可以做到。”

    趙勇前兩句是真正誇獎他，而後面的一句慧眼識英雄，則是在誇獎自己。

    然而，他來到大唐世界，到底是不是英雄，還需時間驗證。

    王公公還提了一個要求，希望我們再畫一幅畫。

    比如，給天后娘娘畫一幅畫。

    然後，鴿子傳送過去。

    “這似乎真的有些難度。”

    趙勇一聽，儘管這事有吸引力，但難度也不小。

    “再難，咱也要面對！這寫詩作畫，難道比打仗難？”

    他想了想，問道：“阿爺，是否急？”

    “最遲明天，現在還有三個時辰！”

    “明天我覺得可以。”

    “好的，我立即修書一封！告知他，明天準時把畫送到天后娘娘面前。”

    “阿爺，天后娘娘你知道她最喜歡什麼嗎？”

    “你說呢？”

    “天后娘娘最喜歡的是想做皇帝。”趙勇心道。

    但他嘴上不敢這麼說，因爲這可是死罪。

    如果連累了張懷德也不好，他想了想說道，又改口道：“天后娘娘，最喜歡的應該是山水了。”

    “何爲山？”

    “秦嶺的大山！”

    “何爲水？”

    “散關的水。”

    “既然如此，何不畫一幅咱散關的山水，送給皇上？”

    “是，阿爺！”

    “這山水，還有雄關，你需畫得威武雄壯。如此一來，皇上和天后娘娘會對我們更加放心。”

    “恐怕還要讓我想一下，現在就畫太急。阿爺，鴿子腿那麼小，即使要帶也帶不了那麼多，哪怕加上朝廷的八百裏加急，也沒那麼快。”

    “你有什麼辦法？”

    “我想先做個小東西出來。”

    “何物？”

    “您可能不知道，那就是放大鏡！”

    “難道，將軍府的銅鏡不夠用嗎？”

    “不是。阿爺，放大鏡是用玻璃做的！”

    “什麼叫玻璃？”

    趙勇想到，在短時間內，基本上無法製造出玻璃，即使是黑山老妖的大熔爐也不可能。

    儘管他瞭解玻璃的配方，但仍需經過反覆實驗和試錯。

    於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問道：“阿爺，府內有沒有水晶石？”

    “你要這水晶石幹什麼？”

    “如果有，我有大用場。”

    “可以。”

    張懷德令家丁到後房，急忙拿了幾塊水晶石出來。

    趙勇挑了幾塊，又問道：“有沒有磨刀石？”

    張懷德心中一驚，看到這小子想敗家不成？

    不過既然他這麼做，應該有他的道理。

    “磨刀石也有。既要水晶石，又要磨刀石，幹什麼的？”

    “我想把這水晶打磨一下！”

    “如何打磨？”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需要打磨。”

    趙勇知道，目前能勉強應對的方法，就是把透明水晶石打磨，然後拋光形成一個放大鏡。

    他需要在一塊小尺寸的畫布上繪畫，並藉助水晶放大鏡來完成。

    接下來，因爲水晶硬度太硬，他試了幾下仍覺得不行，只能用其他材料。

    於是，他又詢問有沒有其他寶石，如紅寶石、黑寶石、藍寶石、瑪瑙和粉水晶。

    “這些我都有，但難道需要打磨嗎？”

    “是的，阿爺，越快越好。”

    他挑了一塊最廉價的紅寶石，恰好界面平整且無雜質。

    他嘗試了磨刀石，效果不錯。

    “阿爺，僅憑我一人之力恐怕不夠，必須安排手下去完成。”

    張懷德一聲令下，家丁們每人輪流在磨刀石上打磨紅寶石。

    下一道工序是拋光。

    整個過程大約需要一個時辰。

    如果換一個人做，即使再等十天半月，恐怕也不行。

    很快，一塊古色古香的紅寶石放大鏡做成了。

    張懷德看了，很是滿意。

    “大郎，你準備如何取景？”

    “阿爺，你知道取景嗎？”

    “別以爲我只是一介武夫，其實我對這些也很感興趣。我希望你能將關城畫得威武雄壯。”

    這種氣吞山河的感覺，皇上和天后娘娘看了肯定會很喜歡。

    “僅僅描繪關城可能不夠，還需要展示阿爺的威武形象，這樣才能揚我國威。”

    “大郎，看來你有出息了！”

    “在天后娘娘的生日儀式上，肯定還有很多來自西域各地的客人。當他們看到巍巍雄關有虎將鎮守時，那豈不是又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

    “我覺得你的這個主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