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途中偶遇

    出了隱嶽村後，秦衡與林小木二人一直向北走去。

    因爲隱嶽村的位置是處於青陽城的最南端。

    而青陽武院則處於青陽城的中心位置。

    二人一路北上，途中林小木很是有精神。

    因爲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出隱嶽村，見識到外面的世界。

    “師父師父，那條小溪的水流好急啊。”

    “師父師父，你快看，這麼偏僻的地方還有炊煙呢。”

    “師父師父，前面樹上有幾個果子，我給您摘幾個來解解渴吧。”

    秦衡看着林小木對外界什麼事物都帶着好奇。

    突然覺得，帶林小木去青陽武院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

    如果說林小木一直呆在隱嶽村，自然是可以安然無恙、平安喜樂的。

    但是那樣林小木的人生就少了許多許多意想不到的精彩。

    現在的林小木發自內心的開心，這讓秦衡也跟着心情不錯起來。

    “師父，前面好像有人。”林小木停下腳步，她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了野獸嘶吼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與之纏鬥。

    秦衡也加快腳步，向前去查看。

    秦衡與林小木來到聲音傳出的地方。

    二人躲在灌木叢中看着前方。

    那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他揹着一個藥筐，手中拿着一把鐮刀。

    而在男人身後是一個與林小木年紀一般大的小女娃。

    小女娃也是揹着一個大藥筐。

    秦衡觀察到了，男人握着鐮刀的手上佈滿了老繭。

    應當是以常年採藥爲生的採藥人。

    與男人和小女娃對峙的，是一頭異常雄壯的狼。

    “師父，那頭狼就是妖族嘛。”林小木小聲問道。

    “不是，那只是一隻普通的野獸，妖族怎麼敢光明正大的跑到我們人族轄域呢？”秦衡解釋道。

    “應當是這二人來此地採藥，不知爲何驚擾了這頭野獸。”

    男人手臂上有一處細長的抓痕，鮮血慢慢的滲出。

    “師父，那個人受傷了。”林小木擔憂道。

    那個男人身後還有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要是這個男人支撐不住了，那這個小女孩……

    秦衡看出了林小木眼神中的擔憂。

    “小木，你如今也是鍛體六層的武者了。還未曾實戰過，這頭野獸正好給你拿來練練手。”秦衡拍了拍林小木的後背。

    “好！我去了師父。”林小木摘下背後的隨風握持在手中。

    雙腳蹬地，飛馳而去。

    “爹，我們怎麼辦？”小女孩拽着男人的衣角，雙手顫抖。

    男人的手臂也越發感覺使不上力氣。

    “清瑜，一會我拖住這頭畜生，你往遠處跑，能跑多遠跑多遠，不用管我。”男人叮囑道。

    “可是……”

    小女孩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從身旁疾馳而過的一柄長槍攔下了話頭。

    長槍從男人與女孩身旁飛過，留下了一串破空聲。

    嘭！

    長槍插在了野狼身前，野狼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後退了幾步。

    男人與女孩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林小木就來到了他們身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來想一擊斃命的，力道小了點。”林小木對二人歉意道。

    林小木本來想在遠處，直接擲出長槍，一擊穿透野狼的頭顱。但是畢竟第一次實戰嘛，力度掌握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小木在給自己進行心理安慰。

    林小木沒有給野狼留下反擊或者逃跑的機會。

    直接迅速奔去，拔出隨風，身形一轉，長槍劃過野狼的雙眼。

    雙眼遭受重創失明的野狼，也徹底失去了冷靜，開始橫衝直撞。

    林小木腳下步法飛速變幻，始終能在野狼即將撞上自己時靈巧躲開。

    林小木右手持隨風架至腰間，左手向前出掌，下身扎着馬步。

    “呼～”林小木深呼吸一口氣。

    隨後立即向野狼衝去，在即將與野狼相撞之時，林小木一個倒地，滑鏟至野狼身下，隨風向上猛然刺去。

    嘭！

    野狼轟然倒地。

    隨風整個槍身已經貫穿野狼的脖頸。

    林小木起身撣掉身上的塵土，走向野狼身前。

    一腳蹬着狼頭，一腳蹬地。雙手將隨風拽了出來。

    “咦～都是血。”林小木嫌棄的看着槍身上沾滿的鮮血。

    隨後揮舞隨風，槍身一甩，鮮血散盡。

    “這樣看着才對嘛。”林小木心情愉悅道。

    自己這第一戰打的這麼漂亮，師父不得誇我兩句？

    林小木哼着小曲走向那邊站着的男人與小女孩。

    秦衡這時也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來到二人附近。

    男人眼看野狼被打倒在地，如釋重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之前纏鬥，就已經將他的力氣耗得差不多了，剛纔一直都是強撐着。

    若不是眼前這個小姑娘突然出現，自己可能就真的交代在這了。

    小女孩又將男人扶起。

    “小姑娘，多謝相救。”男人抱拳道。

    小女孩攙扶着男人，眼神打量着眼前這個剛救下自己和父親，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姑娘。

    “叔，您先包紮一下傷口吧。”林小木看着男人的手臂還在不斷流血，提醒道。

    因爲男人本身就是以採藥爲生的，通曉藥理。

    他從藥筐中取出一味藥草，將其在手掌心中揉碎，敷到傷口上，隨後扯了一塊衣角，纏繞包紮了起來。

    “你們是怎麼招惹到這頭野狼的？”秦衡問道。

    按理來說，像野狼這種迅捷的野獸，若是想以二人爲食，肯定會採取埋伏、一擊致命的撲殺方式。

    男人和小女孩兩個普通人根本就沒有能力逃脫。

    所以就只能是這兩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男人先是向秦衡抱拳致意。

    “我名林大壯，這是我閨女林清瑜。”男人將小女孩帶到身前。

    “我們是小竹村的人。”

    “小竹村？據我所知，那似乎不在荊紫山這一帶吧。你們怎麼來到了這麼遠的地方。”秦衡疑惑道。

    “恩公，是這樣的，家妻前些時日患上了一種怪病。整日萎靡不振，提不起精神，鬱鬱寡歡的。”林大壯解釋道。

    “我查閱家裏留存的藥草典籍，發現有一味藥，名爲釋幻靈，似是能解決家妻的病症，於是來到物產豐富的荊紫山一帶尋覓。”

    “釋幻靈……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應該已經得手了吧。”秦衡說道。

    “是的恩公，我和清瑜找到了釋幻靈，但是釋幻靈卻被那頭野狼所看護。”林大壯瞥向那頭野狼的屍體。

    他和女兒在附近蹲守了幾日，好不容易等到野狼離開釋幻靈，林大壯迅速前去摘取。

    卻不曾想野狼掉頭回來，打了林大壯一個措手不及。

    若不是秦衡和林小木恰巧經過，可能林大壯一家已經……

    “還未請教恩公名諱。”林大壯問道。

    “我叫秦衡，這是我徒弟林小木。”秦衡介紹道。

    “我們也是正好經過。”

    林小木走到林清瑜身邊。

    “你也姓林唉。”林小木繞着林清瑜轉了一圈。

    “你今年多大啦，清瑜。”林小木問道。

    “六歲。”林清瑜答道。

    “真巧，我也六歲，走清瑜，我帶你去那邊玩。”林小木拉起林清瑜的手就走。

    林清瑜回頭看了一下林大壯，後者微笑着點了點頭。

    畢竟林小木剛纔展現的實力，林大壯有目共睹，清瑜跟着她也不用擔心出什麼危險。

    秦衡與林大壯在後面並肩前行。

    林大壯從藥筐裏取出了幾味藥草，遞給秦衡。

    “恩公，我這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這幾株藥材您收着。”

    秦衡看了眼林大壯拿在手中的幾株藥草，這幾株藥草還是相當珍貴的。

    應該差不多是他藥筐裏除了釋換靈之外，最珍貴的幾株藥草了。

    “你自己留着吧，我拿這些藥草也沒用。”秦衡淡然道。

    林大壯還是想將藥草贈予秦衡，畢竟人家救了自己和女兒，不給些報酬感覺心裏過意不去。

    林大壯還想開口，但是秦衡已經率先擺手推辭了。

    “你要是非要感謝的話，就在路上傳授我徒弟一些常用藥理吧，你們返回小竹村正好和我們順路一段路。”秦衡說道。

    林大壯聞言答應下來。

    “好嘞恩公，我家世代與藥理打交道，不說多麼絕世，至少是精通的。”林大壯回道。

    遠處。

    林小木與林清瑜走在最前方，二人慢慢悠悠的散步。

    “小木姐姐，你好厲害，這麼小年紀就可以獨自應對那麼兇猛的野獸了。”林清瑜感慨道。

    “嘿嘿，都是我師父教的好。”林小木笑道。

    “清瑜也很厲害啊，跟叔叔一起走這麼遠的路來找藥草，清瑜應該也通曉藥理吧。”

    林小木雙手抱頭，仰頭前行。

    “其實，比起藥理，我更想成爲小木姐姐一樣的武者。”林清瑜說道。

    這樣她就可以在剛纔那種危險的境地下，保護爸爸了。

    “可是，因爲我們家族世代都是學藥理的，到了我這代，又只有我一人，所以爸爸不許我去學習武道。”林清瑜黯然道。

    林小木本想安慰一下林清瑜，可是不知怎麼開口。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世代從藥理，若是林清瑜不學藥理，那家族傳承就會斷絕。可是林清瑜本身又想學習武道。

    唉，怎麼安慰人都啷個難哦。

    “不過，剛纔看到小木姐姐獨戰野狼的颯爽英姿。我突然就釋懷了。”林清瑜轉口說道，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爲什麼？”林小木疑惑道。

    “因爲，無論我學不學習武道，都會有人在危險時刻拯救我們這些普通人啊，就像小木姐姐一樣。”

    ……

    四人同行這幾日。

    林大壯一直在細心傳授林小木藥理之道。

    路上碰到藥草，也正好拿來做教材。

    林小木對藥理也頗有興趣，她與林清瑜兩人一起聽林大壯對於各種藥草的功效講解。

    林大壯對於這個也姓林的小姑娘，也是自己的小恩公也很有好感。

    她跟自己女兒也是一般大的年紀，兩個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對姐妹一樣。

    就這樣一路上，伴隨着歡聲笑語，時不時的還有打鬧玩趣。

    秦衡也很慶幸，剛出隱嶽村沒多久，林小木就交到了第一個隱嶽村之外的朋友。

    兩人也很合得來，每天都形影不離的。

    ……

    一天晚上。

    林小木與林清瑜一起躺在小山坡上，望着夜晚的繁星點點。

    “小木姐姐，明天我們好像就要分離了。”林清瑜有些傷感，這些天她與林小木相處的很愉快。

    “是唉，等我有空了，一定去小竹村找你玩。”林小木說道。

    “一言爲定哦小木姐姐，到時候你可得給我講講你在青陽武院的事蹟。”林清瑜說道。

    “我聽說青陽武院裏的競爭很激烈的，小木姐姐這麼厲害，肯定在青陽武院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哈哈哈。那肯定，我可是林小木。青陽武院第一強者，未來一定是我！”林小木雙手握拳對碰。

    林清瑜側着臉看着林小木臉上自信的笑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有些羨慕小木姐姐了……

    第二天一早。

    四人又同行了一段路程，此時來到一處岔路口。

    “前方再走幾公裏就是土石鎮了，我們要在這邊向東回小竹村了。”林大壯停下腳步說道。

    “嗯，這段時間多謝你教授小木藥理了。”秦衡答謝道。

    “沒有沒有，恩公，這都是應該的。要是沒有您和小木，我和清瑜可能都站不到這裏了。”

    林清瑜也來到林小木身邊，一把抱住林小木。

    “小木姐姐，清瑜等着聽到你的名字在青陽武院崛起。”

    林小木拍了拍林清瑜的後背。

    “鐵定的。”

    秦衡沒有過多寒暄，與林大壯和林清瑜二人分別後，繼續北上。

    秦衡準備到了前方的土石鎮停下，休整幾日後再繼續前往青陽武院。

    正好也帶林小木逛一下土石鎮，感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林小木一聽可以在土石鎮停留幾日，一下就來了精神。

    剛纔分別時的傷感和失落一掃而空。

    林小木又一路小跑到前面去開路了。

    “師父師父，你走快點啊。”林小木扭頭衝秦衡喊道。

    秦衡嘴角微微上揚，望着前方的背槍少女，秦衡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很像很像……

    只不過現在在前面開路的人叫林小木，身後背的槍叫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