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暗夜危機（八）

    聽得此問，雲一陽又是不由自主地向着雲一凡微微望了一望，然後便即朗然一笑，微笑答道：“由於出發之前，時間相對匆迫，我的‘雲霄槍法’，僅僅只是修習到了堪堪入門，便即暫且放下，轉而專心致志地修習‘雲霄劍法’。

    “不過，直到出發之時，我的‘雲霄劍法’，卻也只不過乃是‘漸進精純’的造詣，‘馭劍之術’亦是修習到了‘漸進精純’的境地。

    “倒是‘馭槍之術’，反而隨着‘馭劍之術’的精進，亦是達到了‘基礎大成’的造詣，只差一點點便可達到‘基礎巔峯’的‘漸進精純’之境。

    “而又經過了這一路之上，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直到昨天晚上，我的‘雲霄劍法’與‘馭劍之術’，卻才勉強真正純熟。

    “至於‘雲霄槍法’與‘馭槍之術’嘛——”

    說到這裏，雲一陽不由又是微微一笑，看着龍修遠又道，“修遠師弟，你也看到了，這一路之上，我連門中發放的上階寶兵鑌鐵槍都未曾帶來，也便是未曾練習

    “不過想來，隨着我這‘馭劍之術’的真正純熟，‘馭槍之術’應該最起碼也會達到‘漸進精純’的造詣了吧。”

    龍修遠微微頷首，朗然一笑道：“如此這般，卻也是相當不錯了，眼下在座的衆人之中，恐怕也只有師弟我，既沒有修習‘擒龍控鶴’之技，更沒有修習‘馭器之術’。”

    “確實乃是如此——”申屠擎天哈哈一笑，便即朗然而道，“老夫的‘打狗杖法’，其中所蘊含的‘馭杖之術’，其精妙程度，絲毫不在貴派的‘雲霄劍法’所蘊含的‘馭劍之術’之下。

    “至於子夏，身爲我們丐幫的護法長老，其所修習到的‘大降魔杖法’，其中所蘊含的‘馭杖之術’，雖然比之‘打狗杖法’，相對的稍微差了一些精妙所在，但也確確實實乃是實打實的‘馭器之術’。

    “而這‘擒龍控鶴’之技，老夫與子夏二人，都是早已修習了‘擒龍功’。”

    說到這裏，申屠擎天不由微微一頓，目光在雲門幾人身上巡睃了一遍，最後又是落到雲一凡身上，略略停頓了一下以後，便才重新看向了龍修遠，繼續朗然而道，“不過，修遠少俠，你卻也是大可不必有什麼想法——

    “以修遠少俠你這般的年紀，能夠取得如今這般的功力修爲，無論是完全依靠自身的修習，抑或是又有了什麼機緣巧合，卻也都是修遠少俠你自身實力的一部分。

    “假以時日，莫說是‘擒龍控鶴’之技，便就是‘馭器之術’，甚至或者是‘以氣御物’之術，卻也大有機會可以修得，並且大有所成，亦是未嘗不能夠。

    “畢竟，無論是與生俱來的天資稟賦，又或者是種種的機緣巧合，卻都也是最終能夠轉化成爲自己真正實力的一部分。”

    語畢，申屠擎天微微一笑，眼角餘光又是不由自主地向着雲一凡，似乎不經意地瞥視了一眼，最終卻又定定地看向了龍修遠。

    見此情狀，龍修遠灑然一笑，朗然而道：“多謝申屠盟主擡愛，在下心中並無任何想法，只不過乃是方纔見得，一凡師弟那般出神入化的‘擒龍控鶴’之技，心下驚奇之餘，略略稍微豔羨了一些罷了。

    “不過，正如申屠盟主所言，在下自然乃是知曉，自己雖然不若一天師兄、一陽師兄與一凡師弟那般，那麼的格外天賦出衆，但自身卻也並非是什麼庸碌之輩。

    “正所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只要在下能夠持守住一顆本心，假以時日，潛龍出淵海，猛虎嘯山林，一朝得成，龍騰虎躍，亦是未嘗不可也！”

    言罷，龍修遠又是朗然一笑，雙目之中隱隱蘊藏着精光異彩，似乎在流轉不已……

    “正是如此——”雲一凡微微頷首一笑，雲淡風清地徐徐而道，“天道有常也無常，本心流長道自長。路漫漫其修遠兮，上下求索自倘佯。”

    “妙哉！”申屠擎天聞言，不由頷首撫須，哈哈一笑，便即又道：“路者，道也。

    “如此這般，乃可謂之——

    “修遠之路修遠道，修遠求索修遠道。修遠倘佯修遠道，修遠乃得修遠道。

    “如是者，道雖杳然修遠兮，道亦在乎心間矣！

    “邈邈天道，自在心中，武道天道，虎躍龍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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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夢月見狀，卻只是微微一笑，風輕雲淡地一拂雲鬢，便即微啓朱脣，徐徐而道：“夢雪師妹，然後如何？”

    “夢月師姐，心境果是重又逍遙自在了呀！”

    張夢雪見得海夢月一如既往的如此淡然，不由又是嫣然一笑，頷首而道。

    “好了，你這丫頭，難道師姐我還不知道你麼？”海夢月微微一笑，似嗔非嗔地開口而道，“本師姐我就知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呀，肯定是要藉此機會，對師姐我的心境修爲，如此的試上一試！”

    “試上一試——”張夢雪見此情狀，一雙俏眸不由微微一轉，然後掩面而笑，便道，“卻是確實，重又波瀾不起也矣！”

    “好了，既然你賣關子，師姐我就替你說吧——”海夢月故意微微搖了搖頭，當下便已侃侃而談，接着往下說道，“然後，你們便即看見，夢蝶師妹的‘幽蘭劍法’，竟然也是當時便已自然而然地達到了‘返樸歸真’的造詣境地。

    “更甚至於，就連這‘幽蘭劍法’之中所蘊含的‘馭劍之術’，夢蝶師妹當時便也直接達成了‘返樸歸真’的造詣。

    “如此這般，卻是對也不對？”

    不待張夢雪做聲回答，一旁的納蘭夢瑤，業已在海夢月這不急不緩的言談未了之際，率先情不自禁地微微頷首而笑起來。

    待得海夢月問出最後一句，張夢雪便也不由自主地輕輕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故作無奈地笑道：“夢月師姐就是夢月師姐，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夢月師姐呀！”

    一邊說着，她卻又是不經意地看到了納蘭夢瑤，正在輕輕地掩口而笑，便又故意雙手往腰間一叉，微微撅着嘴脣嬌嗔道，“夢瑤師妹，你不僅僅是這麼的沉不住氣，還沒等夢月師姐說完便急着點頭，現在竟然還敢在一旁偷笑起來了呢！”

    “夢雪師姐，我哪有啊……”

    納蘭夢瑤趕緊止住了臉上的笑意，微微掩着自己櫻口的一雙纖手，也便是隨之連忙就放了下來。

    “好了，且莫要再如此說笑了。”

    海夢露忍不住一邊螓首微微一搖，一邊便自微微伸手止道。

    略略一頓，她卻又是望向了海夢月，淡然而道，“這般看來，夢月師妹的心境修爲，似乎比之經歷風波之前，好像反倒是又有了一些精進了。

    “如此這般，福禍相倚，禍福相生，卻是確實終究乃是好事一樁？

    “只望夢月師妹你，能夠好好持守住自己的一顆本心，那麼而今而後，便前方漫漫的修行之路，便基本乃是一片光明坦途了。”

    聽聞此言，海夢月略略頷首，微微一笑，道：“古語有云——‘天行有常，不爲堯存，不爲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天行有常，不爲堯存，不爲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

    “無論是立身立德，抑或是修身修心，其實便也正是如此之理也。

    “是以——‘修道而不貳，則天不能禍。’

    “最終——‘故明於天人之分，則可謂至人矣。’

    “師妹我目前，且先不求‘至人’，而只但求‘悟道’，便可謂之足矣！”

    聽到這裏，海夢蝶似有若無地輕淺一笑，微微一頷螓首，便即淡淡而道：“夢月師姐，言之有理，不求‘至人’，但求‘悟道’，便是足矣。”

    而此時此刻，張夢雪也好，納蘭夢瑤也好，都是已然不再嬉笑，早便已經恢復如常，聞得另外三女先後所言，一點一點亦是隨之而來地似有所悟，不由間或微微淺笑，並又各自時而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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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夜晚風，輕拂而過……

    高大修長的英偉男子，淡淡的黑色面紗隨風浮動之下，不由露出了淡淡的輕輕笑意。

    他那深邃的目光，微微地在嬌媚女子與黑衫男子身上睃巡而過的同時，又自略略沉吟了片晌，而後便即徐徐開口而道：“就在你們離開的第二天，我在與師父他老人家的偶然閒談之間，忽然心血來潮，便自有所明悟，當下便就閉關參修起來。

    “然後，就在當天子夜之時，我便徹底達到了入微後期的極限巔峯。

    “不過，武林大會日益臨近，師祖尊上這數十年以來的籌劃，卻也是越來越需要一步一步地進行下去，方纔能夠不枉費了我們這百年以來的蟄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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