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逍遙清波（十三）

    “嘖嘖嘖，由此可以想見——”雲一凡亦是嘖嘖稱奇，連連稱讚道，“這‘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的確乃是別具一番奧妙奇特的非凡功夫哪！”

    “確實如此。”雲一天淡淡一笑，頷首而道，“數年之前在切磋比試時，公羊長老的一身功力修爲，雖然業已臻達初境圓滿上層大成，但是距離真正達到初境極界，卻是還有一絲絲的差距。

    “即便如此，憑藉着這‘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以及亦是堪堪爐火純青的‘降龍拳法’、‘游龍身法’與‘降伏杖法’，其先後與兩位漆雕長老切磋力戰，卻都是最終得以以取勝。”

    “難道，這‘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原本並不是丐幫的武功？”雲一凡不由有些疑惑地說道，“之前聽一天師兄所說的丐幫功法，似乎並沒有提及過這兩門功夫。”

    旁邊的雲一陽，亦是露出了同樣疑惑的神情，並且又是開口問道：“這兩門功夫，莫非當真如此非凡奧妙麼？”

    雲一天望了望對面的申屠擎天與公羊子夏，見得兩人都是微微頷首一笑，便才開口解釋道：“這‘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的確原本並非是丐幫的武功，乃是公羊長老年幼之時，偶然得到的兩門功夫。

    “七十多年前，公羊長老原本乃是生長於齊魯郡的一戶商賈之家，雖然並非大富大貴，但在那般的亂世之中，卻也算是尋常殷實的安樂小康人家。

    “公羊長老自幼聰穎，三歲識文，五歲學詩。

    “而在其六歲那年，卻於無意之間，在一處廢宅殘墟當中，發現了半張羊皮殘卷，上面便是記載的‘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這兩門功法。

    “雖然當時，公羊長老年紀尚幼，並不知道那是武功祕籍，但卻已然開始博覽羣書，在好奇心的催使之下，便就照着羊皮殘卷之上所記載的文字，開始自行摸索起來，居然在不到十日之後，便就照着那兩門功法的訣竅，完成了武道修煉的築基入門，又在大約一年以後，達到了初境初期上層的的修爲。

    “當然了，當時的公羊長老，其實並還不知道自己已然開始修習武功，這些都是在後來回想之時，方纔漸漸發現的情況。

    “不過，就在一年多之後，也就是在公羊長老七歲那年，齊魯郡發生了大澇，暴雨成災導致莊家顆粒無收，繼而再起蝗災之禍。

    “當時的世代，窮苦百姓淪爲饑民，便就開始了吃大戶。

    “而公羊長老的家裏，就是遭遇了這等事情，而被饑民吃大戶後，原本也不算太過富裕的家境，便也徹底淪爲了難民，其父更是連病帶氣，沒多久便鬱鬱而終。

    “公羊長老的母親，爲了能夠生存下去，便帶着兩個年幼的兒子，也就是公羊長老與他的哥哥弟兄二人，一家三口跟隨着大批的難民沿途北上，千里迢迢過了山海關，來到了‘白山黑水’之地，在那裏重新安家落戶，展開了艱難的生活。

    “就這樣，又是過了十來年，公羊長老十七歲這年，其母親積勞成疾，終於潸然離世，然後年長三歲的哥哥也在戰亂之中失散，便走投無路之下選擇加入了丐幫。

    “而經過了十餘年的持續修煉，公羊長老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達到了初境後期初層小成的修爲，並在後來的幾年當中，漸漸地也已經有些明白，自己通過羊皮殘卷所修習的‘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應該便乃是武學功法之屬。

    “不過，一直到加入了丐幫之後，先後學到了‘猛虎拳’與‘飛鶴步’，公羊長老這才明白，‘雲水逍遙遊’應該也是一門輕功身法，只不過不同於一般的輕功武技，此身法卻是可以直接修煉內息用以增加功力，但對於‘萬籟具象功’，卻是還不十分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在加入了丐幫以後，由於本身資質不錯，再加上原本就已擁有了初境後期初層的修爲，是以公羊長老便又很快被傳授了‘伏虎拳法’與‘虎鶴身法’，甚至又在一兩年之後開始被允准修習‘虎鶴氣功’。

    “然後，又是過了好幾年，就在公羊長老二十四歲那年，其經過多年輾轉來到了中州郡地界，恰巧遇到了如今丐幫執法長老的宋長老。

    “當時的宋長老，還是擔任丐幫的中原分舵舵主，見得公羊長老年紀輕輕，卻已然堪堪達到了初境後期上層，並且心性亦是相當不錯，便就將其收爲了親傳弟子，然後便又秉明了時任副幫主之位的澹臺老幫主，對其委以重任，並開始逐步傳授其‘降龍拳法’、‘游龍身法’與‘降伏杖法’。

    “也正是從那之後，通過見多識廣的乃師宋長老，公羊長老這才開始漸漸明白，‘萬籟具象功’乃是一門攝心音功，而‘雲水逍遙遊’則是一門養氣身法。

    “原本之下，公羊長老打算將這兩門功夫，亦是交給乃師宋長老讓其修煉，不過在乃是宋長老看過之後，當即便是知道這兩門功夫的修煉，並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乃是需要有一定特殊稟賦才能夠有所大成。

    “然後，宋長老又在徵得公羊長老同意的情況下，讓更加見多識廣的澹臺老幫主亦是看了看那兩門功夫，最終得出來的結論，卻也是大同小異。

    “而且，澹臺老幫主還說，尋常之人若想修煉這兩門功夫，僅僅是掌握入門便已可謂是事倍功半，以後若是想要有所成就，也只會更加的越來越難——

    “倒是公羊長老機緣巧合得此兩門功夫，還在無人指導下竟然修習順暢，可見其本身乃是極爲適合修煉這兩門功夫的稟賦，不如讓其自行留下，成爲自家的獨門武功，以後當真有緣遇到十分適合修習這兩門功夫的人，便在讓其自行決定如何傳授即可，反正這本來也並非是屬於丐幫的武學功法，一切全憑公羊長老自行決斷就好。”

    “而在接下來的數十年當中，公羊長老倒是也收了幾個弟子，只不過都是不太適合修煉這‘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

    “直到十幾年之前，業已年過古稀的公羊長老，這才遇到了一個七八歲的小乞丐，竟然稟賦心性都很是適合修煉這兩門功夫，便將其收爲了關門弟子。

    “而此人雖然是個小乞丐，但卻並不是丐幫中人，原本乃是一個棺材子，被遺棄在亂葬崗後，被一名並不屬於丐幫，只是四處流浪乞討的老乞丐所遇見，一念之仁下便將其收養，好不容易才其養到七八歲大小，老乞丐卻也年老體弱得了重病不治而去，正巧又被路過的公羊長老給碰上。

    “由於從一出生便跟着老乞丐，此人甚至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只是由老乞丐因着亂葬崗遇見收養，便隨便地給他取了個小名叫‘阿亂’。

    “但此人被公羊長老收入門下後，通過修習‘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居然短短數日工夫，便就完成了武道一途的築基入門，兩年有餘的時間，就又突破到了初境中期之境。

    “於是乎，公羊長老就着‘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之名，便又爲其取了個新名字，叫做萬雲水。

    “入門三年之後，在這萬雲水堪堪修習到了初境中期中層之後，公羊長老便又逐步開始傳授其‘猛虎拳’、‘飛鶴步’、‘伏虎拳法’與‘虎鶴身法’，

    “又過了幾年，在這萬雲水步入初境後期之後，便又將‘虎鶴氣功’也傳授給了他。

    “就在數年之前，公羊長老由丐幫的中原分舵舵主晉升爲第一護法長老之時，這萬雲水經過十來年的用心修煉，亦是堪堪達到了初境後期中層大成的修爲。

    “並且，這萬雲水的‘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也是堪堪達到了爐火純青的造詣，再加上這十來年日夜修持兩大功夫的用心結果，與其天生便似乎與生俱來的清波如許之心，其自身的心境修爲，便也算是堪堪達到了‘逍遙自在，清波如許’的造詣境地。

    “而憑藉着‘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的精深造詣，再加上‘猛虎拳’、‘飛鶴步’、‘伏虎拳法’、‘虎鶴身法’與‘虎鶴氣功’的功力修爲，這萬雲水便是已然能夠，堪堪與初臨初境圓滿功力的丐幫高手，幾乎乃是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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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動認輸？”何七頓時有些難以理解地道，“同樣是初境後期初層，龍少俠何以竟向雲一凡雲少俠主動認輸呢？”

    龍修遠微微一笑，淡淡而道：“內功造詣，武技造詣，我都已經是與一凡師弟相差太大。

    “更何況，現在回想起來，以一凡師弟當時的修爲進境，即便那時候的他，還沒有達到初境後期初層的大成，恐怕也已經是相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