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暗潮洶涌

    得此回答，雲一凡似乎若有所得，一時靜默沉思起來。

    龍修遠與雲一陽又是相視一笑，當即便再次異口同聲地感嘆道：“厲害，厲害！”

    雲一天淡淡一笑，反問道：“一凡師弟，可否還有所悟？”

    “恩，暫時沒有了。”雲一凡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煩請一天師兄，繼續爲我們講解下去吧。”

    “無妨。”雲一天風輕雲淡地微微一笑，便即繼續將道，“無論是駁劍還是馭劍，其實都是以真氣之力爲基礎。

    “只不過，駁劍更注重劍器與真氣相合，依靠心神發號施令，從而運使真氣引動劍器，相對來說更爲耗費心神與真氣，故此不僅對於真氣之力的消耗較爲明顯，並且也難以完全做到如身之使臂。

    “而馭劍則更注重心神與真氣相合，劍器乃是依靠氣機牽引，雖然亦是耗費心神與真氣，但卻比之駁劍更進一步，甚至達到了如身之使臂的地步。

    “再上一層，待到馭劍臻至上乘之境，更進一步達到了若臂之使指的地步，便可謂之‘以氣御物’之術。

    “之所以稱之爲‘以氣御物’，乃是因爲雖已有了‘御’的雛形，實際上還是沒有完全脫離馭劍的境界，從而真正達到‘以心御劍’的地步，但卻又的確比‘如身之使臂’更進一步，從而臻達‘若臂之使指’，所依靠者還是以氣機牽引爲基礎，並沒有真正步入以心神御使的境地。

    “可是，在更爲強大的心神催使之下，氣機牽引操控駕馭，確確實實業已比之馭劍更爲精深玄妙，從而便有了質的提升與蛻變，故此才以‘以氣御物’而名之。

    “故而，修道之人，則便將‘以氣御物’之術，直接稱爲‘氣御術’。”

    言及於此，雲一天便又暫且住口，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定定地望着雲一陽。

    雲一陽則是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雲一凡微微一笑，略略頷首，道：“所謂‘以氣御物’之術，乃是馭器之術的上乘之境，有‘御’之果效，無‘御’之義旨。

    “其雖得‘御’之力，卻未得‘御’之詣，以馭之用而成御之勢，終究還是未脫‘氣機感應’而臻達‘心神感應’。

    “由是，且取‘以心神御物’之意而成‘以氣機御物’，化而用之爲‘以氣御物’之術。”

    “正是此意也。”雲一天又是一臉讚賞地點了點頭。

    “厲害，厲害！”龍修遠與雲一陽二人，不由再次相視而笑，又是一遍異口同聲的感嘆。

    羅震、羅柏與羅香三人，亦是心中波瀾未平又起……

    略略一頓，雲一天便即繼續講道：“在武道之中，‘以氣御物’之術實乃後天中品武技功法；但在修道之中，‘氣御術’卻僅僅只是後天頂階法術而已。

    “武道臻達後天初境圓滿上層，內功造詣業已‘神凝氣固’進而‘返樸歸真’，而若想要修習‘馭器之術’，則便必須以‘神凝氣固’的內功造詣爲根基方可爲之。

    “雖然據說，武道一途當中，最爲驚才絕倫之輩，初臻初境圓滿便可達成‘神凝氣固’的內功造詣，但若想要修習‘以氣御物’之術，卻是至少也需要初境圓滿中層的功力方可爲之！

    “而修道一途，據說通常初達後天煉氣圓滿初層之際，內功造詣便即‘神凝氣固’。

    “當然，‘神凝氣固’的內功造詣，亦是修道臻達後天煉氣圓滿初層的前提。

    “而以此等修爲，便可開始修習掌握‘氣御術’。

    “修道一途，直接化天地之力爲己用，誠然玄妙也！

    “不過，無論武道還是修道，想要達到第三層‘人劍合一’的御劍境，也就是達成‘御劍合一’，都必須得先掌握真真正正的御劍之術才行。

    “真真正正的御劍之術，武道又通稱爲‘以神御物’之術，修道則一般又稱之爲‘神御術’。

    “在武道之中，‘以神御物’之術實乃先天極品武技功法；而在修道之中，‘神御術’亦乃是貨真價實的先天法術。

    “武道臻達先天入微，內功造詣業已‘三象歸元’進而‘返本歸元’，而若想要修習‘馭器之術’，則便必須以‘返本歸元大成’的內功造詣爲根基方可爲之。

    “雖然據說，武道一途當中，最爲驚才絕倫之輩，初臻入微中期初層便可達成‘返本歸元大成’的內功造詣，但若想要修習‘以神御物’之術，卻是至少也需要入微中期上層的功力方可爲之！

    “若是想要達成‘御劍合一’，‘以氣御物’之術必須修習至意境以上，同時還要擁有‘返本歸元巔峯’的內功造詣。

    “通常來說，入微初期，內功造詣‘返本歸元初臨’；入微中期，內功造詣‘返本歸元小成’；入微後期，內功造詣‘返本歸元大成’；入微圓滿，內功造詣‘返本歸元巔峯’。

    “而即便是最逆天的武道奇才，想要達到‘返本歸元巔峯’的內功造詣，至少也得是初達入微後期方可達成。

    “是故，即便是從理論之上，想要達成‘御劍合一’，最起碼也得是入微後期的武道高手方纔有此可能。

    “不過，修真煉道，造化玄奇，據說資質極佳之人，初入先天凝元即可在修習掌握‘神御術’後，進而再達成‘御劍合一’；即便資質不夠上佳，通常在初達凝元中期之後，大多數人便亦可達成‘御劍合一’。

    “當然了，所謂的‘駁劍之術’與‘駁劍合一’、‘馭劍之術’與‘馭劍合一’、‘御劍之術’與‘御劍合一’，都只不過是以劍概論，蓋因劍乃百兵之君，亦是最爲常見的兵刃武器，將‘劍’替換成其他兵器亦無不可。

    “只不過兵器一變，到時候所需要領悟的‘劍道境界’，便亦是需要改爲‘刀道境界’、‘槍道境界’、‘棍道境界’等等，如此即可。

    “那麼到時候所達成的，便就是‘人刀合一’、‘人槍合一’、‘人棍合一’等等。

    “武道一途——‘擒龍控鶴’，馭器之術，‘以氣御物’之術，‘以神御物’之術。

    “修道一途——引物術，驅物術，氣御術，神御術。

    “其實，雖則說辭不同，但終究卻也不過是大同小異而已。”

    言談至此，戛然而止，雲一天依舊雲淡風輕。

    而云一凡、龍修遠與雲一陽，還有羅震、羅柏與羅香，俱都是似有所得，若有所悟……

    良久，羅震一雙虎目之中精光微閃，當即開口而道：“對了，一天少俠，昨晚邪道天邪宗的兩名高手來此窺探，讓老朽忽然想起，上次託歐陽長康傳回門內的密信之中所提，邪道四大宗門意欲假手於陰陽子午門，插手干預今年這一屆的武林大會，此事幕後的真正黑手，恐怕便與天邪宗脫不了干係！”

    “此話當真？”雲一天聞言，不由便即反問道，“若是如此，羅總鏢頭在上一次的密信之中，爲何卻沒有提及此事呢？”

    羅震一捋髯須，略作思忖地道：“三月初二那天，老朽行鏢路過大梁山下時，偶然發現陰陽子午門似乎與一中一青兩名邪道高手有所接觸。

    “當天晚上，我們一行抵達大名府交鏢後，便入住了當地的祥雲客棧，正好又遇到了那兩名邪道高手。

    “剛交子時，其中那名中年高手便即趁夜離開，以極其高明的輕功飛掠而去。

    “過了幾刻，約莫正值午夜時分，白天所見陰陽子午門中的一名年青女高手，便即悄悄潛入客棧，與留下的那名邪道高手祕會。

    “兩個人濃情蜜意，一時忘乎所以，於繾綣而語之間，不自覺地透出了邪道意欲借陰陽子午門插手下個月的武林大會，並還恬不知恥地暗暗表示大事將成，屆時便可以長相廝守不再分離。

    “雖然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在老朽特意凝神諦聽之下，還是勉強聽出了個大概。

    “當下，在匆匆交代了羅鬆之後，老朽便立即以‘躥縱夜行術’趕出城外，又連夜展開‘陸地飛騰法’全力往回飛趕，日以繼夜的兼程之下，終於在下午才勉強趕回了盩厔縣。

    “老朽一刻也不敢耽誤，當即就匆匆來至雲集寶閣，準備面見閣主歐陽連巒，卻得知其業已有事外出，尚需數日方能回閣。”

    聽到此處，雲一凡與龍修遠、雲一陽面面相覷，都是不由地微微露出了疑惑之色。

    業已暫且住口的羅震，不由地便望了望雲一天。

    雲一天見狀，便即淡淡一笑，開口解釋道：“雲集寶閣，乃是在四百多年前，由自在祖師親自命人於盩厔縣城中，開設的一家售賣兵器、珠寶等的商行。”

    “什麼？”雲一凡、龍修遠與雲一陽三人，不約而同地脫口驚呼道，“竟然是自在老祖親自命人開設的！”

    “正是如此。“雲一天淡淡一笑道，“並且當時所命之人，正乃是自在祖師最小的弟子——歐陽正龍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