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內力

    “咦？”

    純金裂縫傳來的氣息，讓許玄有些驚訝。

    這種氣息有點奇怪，不像是原先武俠世界的靈氣氣息，如今的氣息顯得有點詭異。

    當然，和這個詭異世界的氣息不同，如果非要拿一種東西對應的話，那就是“妖氣”。

    沒錯，這個世界多了妖氣。

    想到這裏，許玄伸出手，手指進入純金裂縫。

    這次排斥力竟然沒有太高。

    奇怪……許玄心裏越發好奇了。

    要知道排斥力不高只有一種原因，那就是兩個世界相差不大，世界相當於一個魚缸，大魚難以進入小魚缸，除非那個魚缸很大，足以容納大魚的身軀。

    像現代世界就不能直接一下子過去，之前許玄也是適應了好幾年，放了不少靈氣過去，方纔讓身軀適應，而眼前這個世界，排斥力竟然沒有這麼強。

    “世界上限應該有金丹了吧？”眼見爲實，聞言不如一見，許玄邁開腳步，直接跨過此界。

    嘩啦！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

    等再次出現時，自己腳踏大地，四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許玄深深吸了一口氣。

    “靈氣和之前差不多，確實多了一點妖氣，奇怪，難道是當初羽人之血帶來的副作用？”

    妖獸的誕生源自於羽人，也就是上一任青銅神殿的主人，這個羽人臨死前將自己污染的鮮血灑遍海洋，污染了不少魚類，魚類被野獸所吃，野獸也變成了兇殘的妖獸。

    當年自己離開之前，這些兇殘的野獸足以影響武者文明的穩定。

    如今從這個環境來看，情勢比當年更加嚴重。

    “希望沒有滅亡吧。”許玄心想。

    如果滅亡了，那自己來這個世界也沒有了意義，這個世界報廢，也是一種損失。

    其實也不一定，得看這個世界過去多少年，時間短的話，人類文明應該還能完好無損。

    “先看看再說。”

    許玄飛起來俯瞰四方，舉目所見，一片荒涼。

    “人類該不會滅亡了吧？”許玄汗流浹背了。

    自己的目力可不簡單，一眼能看到數萬平方公裏大致的信息，這方圓數萬平方公裏都沒人是什麼體驗？人口密度這麼稀了嗎？還是人類已經滅亡了。

    到處是高大的原始森林，沒有任何人類活動過的蹤跡，反而妖獸有不少。

    許玄低空飛行，一邊飛一邊用神念觀測四方，看看當年的人類是否留下什麼，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事？

    期間不少力量微弱的小妖獸也懶得搭理，這些妖獸和自己離開之前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純粹是被魔血污染，激發了體內兇性，獲得非同尋常的力量而已。

    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而且這種妖獸身上幾乎沒有妖氣，他要的是其他更強大的妖獸，以此來研究研究這方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會變成現在這番模樣。

    飛過一處山頭時。

    轟！！

    下方土地炸開，塵土飛濺，一條巨大的長條影子襲來，身影未至，腥風先到。

    漆黑毒霧擴散開來，方圓數百丈被籠罩其中，接觸到黑霧的物質，全部化爲幽綠膿水，腥臭之氣更甚。

    此時，許玄才看到襲擊自己的是什麼東西。

    一隻大蜈蚣。

    長度估計有百丈，漆黑鱗甲反射黑鐵光澤，口器大張，一股強大的吸力襲來，數百只爪子密密麻麻，看得人肝膽俱寒。

    原來是一條蜈蚣。

    實力估摸有築基左右。

    “來了。”許玄眼前一亮，真是想要什麼來什麼。

    只見他背後金光一閃，虛空純金翅膀凝聚。

    呼！

    空中似乎傳來風聲，緊跟着蜈蚣幽綠瞳孔出現一絲驚愕，隨後迅速光澤。

    轟隆！

    大蜈蚣屍體轟然倒地，濺起滿地煙塵。

    此乃贔風，從體內吹出來的贔風，同時也是殺人留全屍的最好方式。

    蜈蚣屍體倒地之後，許玄落到地上，走到蜈蚣腦袋旁邊，打入一道金光。

    金光進入蜈蚣體內，瞬間蜈蚣體內的能量運轉，血液流動，內部構造一一映入識海。

    比較明顯的是魔血，以及被魔血改造過的各種器官，許玄發現一件事，就是蜈蚣腦容量非常大，堪比正常人類。

    難道這個玩意的靈智不亞於人類？

    仔細想想還真有一定的道理，蜈蚣應該早就發現自己的行蹤，並且在自己飛行軌跡的前方埋伏，並且發動的時候完全是用盡全力。

    不像是妖獸，反而像是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

    “怪不得人族幾乎沒了蹤跡，妖獸體魄強大，再加上堪比人類的智慧，人族確實比不過。”

    這個世界天圓地方，很多法則跟現代不一樣，武者雖然有蒸汽文明，但比起現代那種便利的信息手段還是太差了。

    所以整個文明的基調，基本是以個人的昇華爲主。

    “咦？”

    就在這時，許玄發現一絲不對，就在蜈蚣心臟處，竟有一枚紅彤彤的圓形珠子，珠子散發着光芒。

    這種東西許玄自然認識，此乃獸核，魔血精華所在，妖獸強大的力量來源於此。

    不過這個獸核似乎有了新的變化，仔細一看，裏面竟然有內力。

    “怪不得，破案了。”

    許玄這才恍然大悟。

    人類消失不見，也不一定是妖獸誕生了靈智，畢竟人類也有強大的個體，天象級別武者相當於築基中後期，再加上神兵的話，那就是築基巔峯。

    但妖獸再有類似內力的東西，那麼它們就強上加強了。

    之前的妖獸只會憑藉體魄，如果還能生成內力，它們會有類似於招式的東西，方纔的黑霧應該是蜈蚣的招式。

    “原來如此。”

    此界發生變化的原因可算找到了。

    可是人類去哪了？

    真的滅亡了嗎？

    許玄環視四周，密林幽暗，頭頂上空有碩大的蜘蛛網，腳下是厚厚的落葉。

    林間有很多高高豎起的石壁，上面爬滿翠綠藤蔓，有高有低，形狀規則。

    他突然想到什麼，大手一揮。

    譁！

    狂風席捲，落葉昇天，露出底部漆黑的地面，地面龜裂不成樣子，不少樹根從中鑽出來。

    這不是普通的土壤，而是被人工固化過的路面。

    那些石壁是牆壁，因爲年代久遠，所以爬上了植物，沒有顯露出真容。

    地面隱隱可見零散的枯骨，一看就是人類的骨頭。

    斷壁殘垣、路邊枯骨、腐朽器物、陶器……種種人類用品，顯示出這個地方原先是繁華的城池。

    枯葉飄落，宛如下了一場秋雨。

    在這空曠無人的城市遺蹟當中，許玄漫步閒逛。

    這一剎那，時光重疊，許玄彷彿漫步在繁華的街頭，一切彷彿都還原了。

    高巍的亭臺樓閣，水泥鋪就的街道，檐角掛着五顏六色燈籠，將城市染成霓虹幻境。

    蒸汽工坊煙囪排放黑煙，城市終年黑暗，小雨不停，來往路人大多撐傘，積水打溼了褲腳，時不時飛馳的蒸汽車濺起一片水流，引得路人破口大罵。

    不知名的暗巷，武者身形一閃而逝。

    突然有一天，妖獸來襲，天崩地裂。

    城池毀滅，生靈塗炭。

    數十年，數百年時間流逝。

    這一切又還原成了許玄周圍這番模樣。

    “人類到底怎麼了？”

    …………

    曠野，煙塵百里。

    轟轟轟……

    巨大轟鳴聲傳遍四方。

    聲音來源竟是一個黑鐵堡壘，堡壘不大，直徑十二米，底部有兩排一人高的橡膠輪胎，中央伸出一根黑煙囪，煙囪不斷噴出黑煙與水汽。

    堡壘內部是一個小型的生活區域，中央是鍋爐房和操控室，四周隔出一個個隔間，大概有九個。

    此時，操控室內站滿了人，全部是青年，有男有女，穿着幹練的武者服。

    鍋爐沒有燒煤或者燒柴，而是一個發着紅光的獸核。

    玉屏上顯示着外界的影像。

    “離家六百裏了，我們真能找到神兵嗎？到時沒有補給，我們可能要徒步回去了。”一個白髮青年對小隊隊長說道。

    小隊隊長是個長相老成，身材壯實的男子，臉上還有幾道傷疤，皮膚有暗紅紋路，給人一種極度冰寒之感。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等着隊長下決定。

    有人和白法青年一樣的想法，也有人不同，想要繼續探索下去。

    隊長袁憲咬咬牙，說：“再探索下去，再看看，一定有機會的。自滔天魔劫之後，王朝崩壞，神兵流落，妖魔佔據世間，人類只能偏安一隅，時刻被妖魔蠶食。”

    “我們巡獵人肩負着尋找神兵，重整人族的重任，怎能因爲一點困難輕言放棄。”

    說到這裏，袁憲停頓了一下，看向另外八個人：“我知道這次出來半年一無所獲，大家都有些失落，我在這裏向大家保證，這次探查不到，一定迴歸。顧雲，你作爲副隊長，也要時刻關注隊員的狀態。”

    顧雲是個穿着古裝的女子，氣質文靜優雅，抱着一柄古琴。

    “好的。”

    隨後又對白髮青年說道：“天臨你也別發牢騷了，時刻警戒周圍的情況。”

    “好。”天臨並不是發牢騷，而是覺得自己出去一趟什麼都沒幹，感覺沒有任何意義。

    其他人各自回到崗位，警戒的警戒，維修的維修。

    到了這個妖獸肆虐核心範圍，他們一定得打起萬分精神。

    袁憲身邊只剩下一個助手，這個助手穿着儒生長袍，帶着玳瑁眼鏡，由內而外帶着一種書卷氣，像是飽讀詩書的士子，而不是百戰武者。

    “李煬，這個地方你認識嗎？”袁憲問儒生。

    “我在家裏藏書館看到過類似的地形圖，應當是關中一帶，我們快到了。”李煬推了推眼鏡，平淡的語氣蘊含着一絲激動。

    關中，這是一切的起源，神話中的神起之地，道門時代最輝煌時代就在這裏。

    人族已經離開這個地方也有兩百年之久。

    太遠太遠，只能從書上的三言兩語去想象了。

    “我們應該是距離關中最近的隊伍了吧？”袁憲語氣也有些激動。

    如果說神兵還在的話，那一定是在關中的機率更高。

    當然，機遇總是與風險並存，誰都想來這個地方，但危險顯而易見，這些年外出的巡獵小隊，全部沒有回來。

    他們來到這邊，已經是很大的運氣了。

    “道主在保佑我們，一定沒事的。”袁憲看着牆壁上的畫像，心中暗暗祈禱。

    所謂的道主，自然是許玄，牆上畫像是一個白衣老人，頂負圓光，身披七十二色，四周有祥雲、瑞氣、龍鳳呈祥。

    這就是世間流傳的道主畫像。

    如果許玄過來，估計也認不出來這是自己。

    因爲年代太遠，再加上妖人大戰導致不少山川更改，典籍缺失，道主的畫像已經失真。

    轟隆隆……

    堡壘帶着巨大的轟鳴前進，所到之處，一些小妖小怪根本無法阻擋他們，直接碾壓過去。

    無聊的時間裏，顧雲彈着古琴，琴聲撫平了衆人內心煩躁的情緒。

    尤其是進入關中地界，危機時刻都會出現，精神非常緊繃，到了一定程度，如果不緩解是會出問題的。

    轟！

    突然，堡壘震了一下，裏面東西叮鈴哐啷，衆人有點站不住腳。

    “甲等妖獸，甲等妖獸！！”

    天臨一聲大呼，衆人立即提起精神。

    只見玉屏顯示前方有個十丈高的龐然大物，輪廓像是一頭大象，卻有赤紅的魔眼，黑鐵一般的鱗甲，鐵柱似的象牙。

    口中噴着恐怖的火焰。

    轟轟轟轟……

    象牙不斷頂着黑鐵城堡，輪子被幹壞了一大部分，火焰緩緩將堡壘融化。

    這只妖獸，莫非有大宗師（築基初期）的實力？

    “開火！！！”

    袁憲一聲令下，黑鐵城堡伸出炮口，火爐內的魔核開始運轉，輸出一連串的能量。

    轟！

    炮口射出鐵丸，打在魔象身上，卻沒有一點作用，只留下一道道白白的印子。

    魔象並沒有受傷，反而發怒了。

    轟！

    一腳落下，黑鐵堡壘當場破碎。

    “我們上吧！！硬碰硬！！”

    天臨手持利刃，冰寒雪白內力縈繞周身，四周溫度下降了不少。

    呼！！

    魔象噴出火焰，天臨撐起一道寒冰屏障。

    其他人紛紛用出自己的力量，或火焰，或冰霜，又或是音波。

    但身爲先天武者的他們，對付一個大宗師級別的魔象還是有些不夠看。

    “快跑！！不要東西了！”

    無奈之下只能棄堡而逃，前往密林深處。

    正是許玄所在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