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落幕·其一

    就在蘇堪變成血肉天使後，龐大的威壓鎮的鄧恩和克萊恩喘不過氣。

    蘇堪用餘光藐視着兩人，眼神裏冷漠無情，還帶點嗜血的瘋狂。

    “蘇？”克萊恩心神一沉，感覺大事不妙。

    但最後，蘇堪只是瞥了兩人一眼，沒有像梅高歐絲一樣直接動手。

    砰！

    外面傳來一道沉悶的抽打聲，在這凝重的氣氛下顯得不那麼合時宜。

    但蘇堪聽到聲音，像察覺到了什麼，眼中精光一閃。

    血肉之翼噗浮着揮動，蘇堪只是眨眼間，便從鄧恩和克萊恩身邊飛過，離開黑荊棘安保公司的地下區域。

    “糟糕！不能放任蘇離開這，這會給廷根市帶來巨大的災難！”

    鄧恩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不顧身體的傷勢，悶哼一聲，想要追上去。

    克萊恩眼神嚴肅，在地面找尋什麼。

    “隊長，你從查尼斯門後面帶出的那個封印物，就是那個像是裝着夜幕的銀色盒子，它在哪？”

    鄧恩腳步一頓，精神嚴重受創使他的記憶、反應和思考能力都變弱了不少，被克萊恩一提醒，才發現自己手中的聖賽琳娜骨灰不知何時沒了蹤跡。

    鄧恩臉色晦暗，“我是廷根市的罪人。”

    克萊恩再也受不了鄧恩這種自責的心態，衝上去，雙手分別搭在鄧恩的兩個肩膀上。

    “聽着隊長，我們盡力了，哪怕要負責任，也是我們共同的責任！我們共同的擔當！”

    鄧恩嘴角苦澀，“我是隊長。”

    克萊恩也反駁道：“但我們都是值夜者的一員。”

    真的，克萊恩懷疑鄧恩精神狀態的問題，除了某些因素的干擾，還有鄧恩自身的心態原因。

    鄧恩因爲早年間親自目睹隊友的死亡，心態上出了一些差錯，也就是一些不正確的觀念。

    鄧恩低着頭，沒有去與面前的克萊恩對視。

    “嗬...隊長，我...怎麼了？”

    克萊恩突然無意識的冒出一句話，搭在鄧恩肩膀上的手也自然垂落。

    “克萊恩？”

    鄧恩猛的擡頭，看見了渾身長滿肉芽，眼球發黑的克萊恩。

    巨大的恐懼涌上鄧恩心頭，怎麼會這樣？

    “克萊恩，醒醒！”

    眼見克萊恩已經處於失控的邊緣，鄧恩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拿出一枚寧靜符咒，“緋紅！”

    寧靜的力量流淌，克萊恩的失控進度被打斷，狀態減緩了許多。

    但接着，克萊恩頭上的某一根髮絲燃起黑色的火焰，克萊恩瞬間暴走。

    砰！

    暴走的克萊恩雙眼猩紅，渾身長滿肉芽和蛆蟲，右手用力直接把鄧恩打退幾米。

    鄧恩面對克萊恩突如其來的暴起，一時沒有反應，沒有接下克萊恩的攻擊。

    克萊恩身上的肉芽開始抽搐，身上的皮膚也開始蠕蟲化，整個人有了失控成怪物的傾向。

    鄧恩作爲值夜者的隊長，自然知道，現在的克萊恩沒有挽回的希望了。

    “克萊恩......”

    鄧恩語氣無比沉重，薄薄的黑色戰鬥風衣被風帶動。

    砰！砰！

    鄧恩擡起左輪手槍，兩顆獵魔子彈應聲而出。

    聲音響起，克萊恩眼前的視角像是破碎般，恢復清晰。

    克萊恩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拉入夢境，而現實裏的鄧恩開槍，打碎了克萊恩看到的幻想。

    子彈命中克萊恩的大腦，腦漿混合着鮮血飛濺，有些還沾到鄧恩臉上。

    克萊恩身軀倒下，身上的肉芽也平息正常。

    鄧恩儘量讓克萊恩以人的身份死去，而不是徹底變成一個怪物後，以怪物的身份死去。

    這是他作爲一個隊長，最後能做的。

    西區代罰者臨時醫院，醫護人員驚恐的看着病牀上的科恩黎，大聲尖叫。

    科恩黎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臉因爲缺氧變成紫色，額頭上青筋暴起。

    等代罰者成員趕到，看到的只有科恩黎的屍體。

    弗萊在另一頂帳篷裏，身體忽然自焚，黑色的火焰把他包裹。

    無論醫護人員拿水潑，還是用黃沙捂，都無濟於事。

    火焰將弗萊燒死在了睡夢裏。

    “呼，呼，呼。”

    鄧恩從牀上驚醒，大聲喘着粗氣。

    他又夢到兩天前發生的一幕了，那麼的真實清晰。

    因爲“夢魘”序列的特性，鄧恩總會夢到自己的夢魘，這一度讓鄧恩不敢閉上眼睛。

    鄧恩渾身顫抖，這已經成爲了他的心魔。

    其實現在的鄧恩已經處於失控的邊緣地帶，或許一個刺激，一個引子，鄧恩就會變成一個對抗瘋狂失敗的可憐蟲。

    “我們是守護者，也是一羣時刻對抗着危險和瘋狂的可憐蟲。”

    這句話貫穿了鄧恩，貫穿了克萊恩，貫穿了弗萊，貫穿了一切犧牲的人。

    事情的結局是好的，西區慘案在三大教會聯合行動和執事與聖者的聯手下，完美解決，瘟疫不再傳播，

    至於科分特酒吧屠殺慘案，目前還在由代罰者調查。

    事情的結局是好的，廷根市的災難被阻止，但失去的人不會回來了。

    他們拯救了廷根市。

    “多麼沉重的字眼啊。”鄧恩帶着顫音嘆息着。

    咚咚。

    鄧恩的臥室房門被敲響，接着，還沒經過鄧恩同意，房門便被從外推開。

    鄧恩睡覺從不鎖門，也沒人可以在他睡覺的時候偷襲陷害，他是夢魘。

    進來的人讓鄧恩有些驚訝，她是戴莉。

    “鄧恩，你沒事吧？”戴莉關心的詢問。

    她從教會裏知道了廷根市發生的故事，以她對鄧恩性格的瞭解，真的怕鄧恩想不開，於是連夜回到廷根市。

    “我沒事。”鄧恩搖搖頭，語氣平靜。

    他向來就是這樣，悲傷的、不好的、壞的事情都會藏在心底，成爲他的回憶。

    這是他意志的來源，他前行的夥伴。

    戴莉沉默不語，她瞭解鄧恩，知道鄧恩現在只是在瞞着她。

    這一次來廷根市，戴莉不打算走了，她不放心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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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馬特港街17號，沉默許久的菲莉絲終於有了動作。

    吞嚥一口唾沫，溼潤一下已經乾涸的喉嚨。

    她抿了抿發白的嘴脣，拿起桌面上的信封。

    她猶豫着，不敢打開這封信。

    但最終，菲莉絲動用自己所有的勇氣，撕開信封袋，裏面裝有兩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