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災難與魔女

    “他說他的死是在贖罪，西區的血與他有關，但我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我會找到他的，我的哥哥。”——尋獵公主

    鍊金室裏，克萊恩不解的看向蘇堪。

    “你有辦法定位到那個散播瘟疫的非凡者？”

    蘇堪低着頭，“不是我有方法，是你有方法。”

    “我有方法？”

    克萊恩更加疑惑了，他自己什麼水平他能不清楚嗎？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方法定位？

    雖然藉助灰霧的占卜，克萊恩的尋人能力的確一流，可這個方法克萊恩早就試過了。

    在灰霧上，克萊恩只能朦朧的看到一個女子，占卜給出的指引最多就到這了，想定位到對方基本不可能。

    這也正常，魔女擁有黑魔法的反占卜能力，加上原初魔女神像，很大一部分可以阻擋克萊恩的占卜。

    “你...還記得你上次降下過力量的那個魔女嗎？就是特莉絲，你可以換一個媒介占卜，就利用灰霧來定位特莉絲，這很簡單，因爲你在她身上留下過力量。”

    克萊恩原本還沒反應過來，只是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但很快，克萊恩發覺過來。

    你說什麼？灰霧？我降下的力量？

    抱歉，這位先生，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克萊恩鏗鏘有力的迴應：“什麼灰霧力量，我並不知情。”

    蘇堪有些心累，“好了，我的愚者先生，等西區事件結束我再和你解釋，當務之急是找到特莉絲。”

    這句話的確讓克萊恩動搖了，現在確實不是兒戲的時候，西區每分鐘都在成片成片的出現死亡，每耽擱一秒，西區的情況都會更加嚴重。

    克萊恩面色複雜的望了蘇堪一眼，“等我一下。”

    其實對於蘇堪突如其來的拆馬甲，克萊恩震驚之餘並不覺得意外。

    他早就懷疑過蘇堪是否知道愚者的真實身份，現在猜測變成現實，克萊恩除了覺得有些羞恥，還真的沒有過於驚訝。

    沉入灰霧，克萊恩利用灰霧的媒介占卜。

    由於媒介聯繫過於強大，這一次，克萊恩精準的定位到了特莉絲的位置。

    那是一棟沐浴着黃昏光彩的二層灰藍色房屋，一層的窗戶緊閉，深色的窗簾沒有露出絲毫縫隙。

    在這棟房屋的不遠處，有條河流靜靜奔涌。

    克萊恩記下特徵，從灰霧中返回現實。

    “占卜成功了。”

    克萊恩隨後爲蘇堪簡單描述了場景的特徵，同時問出內心的疑問：

    “你怎麼知道瘟疫的始作俑者是特莉絲？當時你和特莉絲在談些什麼，告訴我。”

    克萊恩臉色嚴肅，一副你不回答這事沒完的姿態。

    他現在真的開始懷疑蘇堪，當時克萊恩因爲在和鄧恩執行任務，沒有時間繼續注視，對於後續蘇堪與特莉絲的談論並不知情。

    “特莉絲...她的行爲也出乎我的預料，她完全偏離了我的預期，但我不否認西區事件與我的聯繫。”

    按照蘇堪的預想，特莉絲會如原著一樣，小範圍的按照個人爲主體，然後不加以掩蓋的散播死亡，以達到被審判機關注意的目的。

    但特莉絲鬧出的動靜比蘇堪想象的要大得多，這已經不是特莉絲能引發的動靜了。

    一個序列七的魔女不可能有能力散播如此龐大的瘟疫，至少序列七的魔女做不到。

    這意味着蘇堪的設想有了出入，被干擾了。

    而且西區事件背後不可能只有特莉絲，絕對有其他人的幫助，不然達不到這麼強的效果。

    在蘇堪聽聞西區瘟疫與西區的血腥屠殺後，蘇堪也有些自亂陣腳。

    但蘇堪的目的確實達到了，教會已經注意到了死亡，開始有意識的控制死亡。

    經歷過這場事件，廷根市未來至少三年時間將不會有死亡的大範圍散播，這會被教會嚴格把控。

    這意味着三年內，廷根市將無法製造出可供邪神降臨的溫牀與土壤。

    這也意味着極光會的真實造物主子嗣儀式受到限制，如果此時繼續強行讓真實造物主子嗣誕生，真實造物主的子嗣實力會嚴重下滑。

    下滑到能被值夜者合力制服的程度，無法如原著一般，對值夜者造成巨大打擊。

    如果贊格威爾想要維持值夜者與真實造物主子嗣間的戰力平衡，他勢必會親自下場。

    這就能給蘇堪謀求聖賽琳娜骨灰創造出合適的空間，因爲蘇堪在戰鬥中是處於值夜者一方的。

    獲取聖賽琳娜骨灰的難度比贊格威爾小得多。

    克萊恩有些怒意，上前拽住蘇堪領帶。

    “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些什麼嗎？蘇！你是西區事件的幫兇，你是一個罪人！你知道嗎，蘇，我前幾日做過一個任務，關於一個惡靈小女孩的任務，你知道現在西區底層人有多麼困苦，多麼艱難嗎？你在抹殺他們活下去的最後希望！”

    這是蘇堪與克萊恩認識以來，第一次見到克萊恩出現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克萊恩努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鬆開蘇堪的領帶，克萊恩轉過身離開鍊金室。

    在離開鍊金室之前，克萊恩背對着蘇堪留下最後一句話：“這件事過後我不會繼續向隊長隱瞞。”

    蘇堪與克萊恩的爭執沒有在值夜者衆人面前表現出來，蘇堪與克萊恩面色如常的向鄧恩彙報占卜結果。

    倫納德按照克萊恩給出的特徵描述，在腦海裏排查這會處於哪個大概的位置。

    “儀式的祭壇不會離西區太遠，甚至可能就處於西區。”

    倫納德沉聲判斷，另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弗萊突然開口道：

    “我知道西區有一個地方符合克萊恩的描述，我以前在西區的女神濟貧院做過牧師，我對那一塊很熟悉。”

    鄧恩聽完，臉上緊繃的神情終於舒緩了一些。

    鄧恩雷厲風行的踏步往前，“出發，弗萊你坐在馬車前面，給馬車伕帶路！洛耀，你單獨去西區的風暴教堂，去找代罰者對接情況，現在西區的秩序管理是代罰者在做，我們需要找代罰者獲得西區的大概情況。”

    值夜者的成員們紛紛跟上鄧恩的步伐，只有蘇堪靜靜的站在原地。

    他在憂慮，在擔心。

    特莉絲如此大規模的散播瘟疫絕對屬於蘇堪計劃之外的變數，這讓蘇堪本能的開始懷疑0-08。

    如果贊格威爾不傻，他現在確實需要做出反制。

    但他會怎麼反制？難道直接利用現在特莉絲製造的現成溫牀，直接促使真實造物主子嗣降臨？

    不，吸收了如此濃郁的死亡，誕生的真實造物主子嗣實力會強的可怕！

    真實造物主子嗣的力量會強大到超出贊格威爾的控制範圍，他的計劃是努力使真實造物主與值夜者雙方之間保持戰力平衡。

    好讓雙方兩敗俱傷，自己再趁機劫取聖賽琳娜骨灰。

    但如果真實造物主子嗣力量強大到可以碾壓值夜者，聖賽琳娜骨灰贊格威爾也拿不到。

    贊格威爾扮演的角色不屬於極光會盟友。

    如果值夜者被碾壓，贊格威爾再來黑荊棘安保公司取聖賽琳娜骨灰，他還得和真實造物主子嗣打一架。

    他能打的過完全體的真實造物主子嗣？答案是否定的，結果是贊格威爾也無法獲得聖賽琳娜骨灰。

    但這兩者之間，或許可以被贊格威爾找到一個平衡點，蘇堪從來不敢小看0-08。

    “希望事情不會朝着我預料中最壞的情況發展。”

    蘇堪內心默默祈禱，然後也跟上值夜者成員們的步伐，準備前往西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