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風暴前夕

    兩人與新來的艾菲爾打了個招呼，目送艾菲爾進入鄧恩辦公室。

    克萊恩突然有些感傷，他想起了老尼爾。

    “不管怎麼樣，還是多謝你的提醒，不然老尼爾遲早會......”

    “總要向前看的。”

    蘇堪感慨的說道，不知道是在說老尼爾看的不夠開，還是在勸慰克萊恩不必過於沉溺。

    克萊恩回到家，梅麗莎也在這個點趕到家。

    自從克萊恩每天都給梅麗莎乘坐公共馬車的錢後，梅麗莎上下學的速度變快了許多。

    與梅麗莎一起回來的還有菲莉絲。

    克萊恩對着菲莉絲道：“菲莉絲，你哥哥蘇那裏的情況解決了，吃完晚餐我送你回去吧。”

    離開黑荊棘安保公司的時候，蘇堪特意告知克萊恩，讓他通知菲莉絲回家。

    特莉絲聞言眼睛亮了起來，看起來有些興奮。

    梅麗莎對着克萊恩揚了揚手上的信封，“克萊恩，你的導師給你寄了一封信。”

    “導師，阿茲克先生！”

    克萊恩有些意外，前段時間，克萊恩苦於命運不協調，之後聽從蘇堪的建議，前往廷根大學尋找阿茲克。

    在與阿茲克討論了有關霍納奇斯山脈的歷史後，克萊恩繼續詢問阿茲克有關自身命運的事。

    阿茲克的回答是：“有人在操縱你的命運，你的情況和我認識的另一個人很像，我能告訴你的是，小心一切莫名的巧合。”

    之後克萊恩繼續與阿茲克談論了許久，辭別阿茲克。

    這一次的回信克萊恩有預料，因爲阿茲克答應克萊恩會給他寄一封有關第四紀歷史和霍納奇斯山脈的史料。

    晚餐途中，克萊恩拆開信封閱讀。

    信中，阿茲克先是表示對克萊恩兩位同學的死亡表示惋惜，並稱自己參加了他們的葬禮，感慨命運總是如此無常。

    之後阿茲克簡單描述了霍納奇斯山脈的史料，那麼高的山峯上，還能有人類發展出文明。

    阿茲克建議如果想瞭解更多有關霍納奇斯山脈的信息，可以去廷根市的德維爾圖書館，那裏有着比市政圖書館更多的藏書。

    信封內有兩頁信紙，第一張信紙是阿茲克對克萊恩學術上的討論。

    克萊恩繼續看向第二張信紙：

    我現在已經離開了廷根市，還記得你所說的有關命運的不協調嗎？我也被操縱命運的人注意到了，我需要暫時離開廷根市，順便追尋一些與我有關的人或事。

    總之我的行蹤在接下來不會穩定，如果想聯繫我，可以利用我信封內裝的一枚銅哨與我聯繫，吹響它可以召喚我的信使。

    讀完阿茲克的信件，克萊恩拿起信封，果然從信封袋的底處找到一枚帶有鏽漬的銅哨，銅哨給克萊恩一種陰寒詭異的感覺。

    “信使？阿茲克先生果然不一般。”

    克萊恩想着，當時見到阿茲克後，對方直接點出自己身上命運的不協調。

    當時克萊恩就判斷阿茲克先生不簡單，對方肯定是一位認知卓越的非凡者。

    現在來看，還是一個擁有信使的非凡者。

    信使對克萊恩來說不陌生，他的神祕學理論知識還是比較充裕的。

    享用完晚餐，克萊恩親自把菲莉絲送到恩馬特港街17號。

    當菲莉絲打開門，迎接她的是一個黑色盔甲人。

    “加里奧！”

    菲莉絲驚喜的喊道，同時上前兩隻手抱住加里奧，腦袋埋在加里奧堅硬的盔甲裏。

    蘇堪在二樓都能聽見菲莉絲心底的雀躍，但最讓蘇堪感到意外的，是他從加里奧身上聽到的滿足。

    這代表加里奧的靈已經有了強烈的情感，能與人媲美的情感。

    加里奧這一次送信時間挺久的，畢竟加里奧不是專業的信使，從靈界定位穿梭的時間會慢上不少。

    蘇堪從二樓的臥室中睜開眼睛，清理了一番儀式的痕跡。

    剛纔是蘇堪每日例行的祈禱，祈禱的真神是黑夜女神。

    這是爲了消化殘餘的祕祈人魔藥，不是說晉升了傾聽者，祕祈人魔藥的消化就能棄之不顧了。

    該消化還是得消化，沉積在體內只會加重蘇堪的精神負擔，也會加大蘇堪後續晉升難度。

    蘇堪已經能感覺到魔藥消化很多了，估計一個星期左右，繼續保持祈禱就能徹底消化祕祈人魔藥。

    察覺到樓下的動靜，蘇堪下到一樓，看見了菲莉絲和加里奧。

    “回來了？”

    “回來了，我終於能去聚會繼續占卜了！”

    菲莉絲一個飛奔，跳到蘇堪身上，緊緊纏住蘇堪。

    蘇堪不禁笑了笑，內心的某些陰暗被驅散了一些，心情也得到舒緩。

    美好的事物是人類最好的精神藥物。

    “呃，聚會我們可能暫時去不了了。”

    蘇堪底氣有些不足，聚會差不多是他自己親手搞黃的。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簡陋的聚會大概被值夜者掃空了。

    繼續維持也不是不行，但蘇堪認爲已經沒有這個必要性了。

    “誒，那我怎麼繼續扮演消化魔藥？”

    菲莉絲在意的不是聚會，她在意的是享受占卜的樂趣，這一點能在聚會上實現，這才是她關注聚會的原因。

    “我給你辦理一個占卜俱樂部的會員，以後你有空可以去那裏。”

    天色很晚了，蘇堪答應明天帶着菲莉絲去辦理俱樂部的會員。

    菲莉絲與蘇堪洗漱完畢後，各自回房休息。

    清晨，蘇堪領着菲莉絲前往豪爾斯街的占卜俱樂部。

    中途會路過碼頭區，蘇堪聆聽到了碼頭區彷彿永遠無法驅散的陰霾，重複疊加的抱怨，咒罵，還有喪失親人的痛苦哀嚎。

    菲莉絲拉住蘇堪的袖口：“蘇，你說爲什麼這裏總是有人哭泣。”

    “他們哭泣明天的太陽，他們在哭泣今天的月亮，總會有事物讓他們哭泣，根本原因是來自工業化的壓榨。”

    蘇堪忽然想到，好像現在的魯恩王國連最基本的勞動法都沒有完善。

    菲莉絲懵懂的望着蘇堪：“爲什麼要哭泣明天的太陽？每天的太陽都會照常升起啊。”

    菲莉絲被萊西保護的太好了，哪怕再落魄，萊西也沒有讓菲莉絲親身經歷苦難。

    蘇堪忍不住嘆息道：“工業化創造了邪神滋生的溫牀，親手釋放了一頭吞噬民衆的巨獸，我們無法阻擋，這是大勢。”

    “這就是你心安理得委託特莉絲散播死亡的原因？你將會成爲廷根市數萬人的劊子手，你的手上沾滿鮮血。”

    詭異的聲音從蘇堪內心響起，蘇堪臉色微變，隨後很快恢復平靜。

    “順水推舟罷了，或許你誤會我了，我會感慨會感嘆，但我從不自詡好人，如果有必要，我可以爲我的行爲負責贖罪。”

    “心理安慰！你這個惡魔，你還記得你真正的樣子嗎？”

    “散播死亡本身只是一個藉口，是引出審判機關的緣由，你露餡了，傻瓜！你根本不是我，你根本猜不到我真正的心思。”

    精神的交鋒是無聲的，當一方堅定自己的勝利時，另一方就是虛假的。

    等蘇堪聽不到心底聲音的迴應時，蘇堪知道自己贏了。

    蘇堪有意讓特莉絲散播死亡，可沒說會坐視死亡的散播。

    這只是引子，這是一個緣由，本質的目的不是散播死亡，而是引出審判機關的關注。

    蘇堪需要達成的是後者，至於死亡有沒有被散播，這不重要。

    蘇堪想要的，是一個短時間內無法被創造的邪神溫牀，迫使贊格威爾提前選擇降生邪神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