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遇黑獸

    洛水派，練武場。

    “嘿，哈……”

    幾十名剛十來歲的男孩在努力練拳法，徐癡也在其中。

    儘管這只是落水派普通的功法，最多只能修煉到二流高手。

    但他依然表現的很認真，就像一個剛學武的樣子。

    隊伍前方一名男子罵罵咧咧道：“你們都在幹什麼，軟綿綿的，像個娘們一樣，是沒吃早飯嗎？”

    男子邊走邊罵，時不時的還拿着棍子敲打動作不合格的男孩。

    “好了，都停下，站好了。你們已經練了一個多月了，功法和招式也熟練了。以後每天早上繼續來這裏練習，其他時間根據門派的需要安排。”

    一個時辰後，男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久後，這幾十名男孩被分到不同的地方去，有的加入巡邏隊，有的去城中門派的產業那裏做事。而徐癡則被安排去守庫房，算是比較輕鬆的。

    與徐癡一起被安排去守庫房的還有另一個少年韓棟，跟徐癡一樣，看起來十四歲多。兩人第一天去守庫房，站了一天，直接累趴下了。

    “誰說守庫房是輕鬆活來着，這一天天的，腿都麻完了。”

    韓棟在庫房門前一邊鬆腿一邊抱怨道。

    “你就是平時練功不積極。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在這裏守着。”

    徐癡笑着打趣道。

    “不好吧！”

    韓棟神色有些意動，但面露遲疑的說道。

    “沒事，這裏反正也沒事，平時也沒什麼人來，一個人守着就行。”

    “兄弟，夠義氣，下回我再替你。”

    看着韓棟樂呵呵的快步離開，沒看出來這小子腿疼的樣子，徐癡搖了搖頭。

    到了交接時間，前來接替的兩人看到只有徐癡一人，露出了理解的表情，沒多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徐癡突然想起韓棟剛纔把庫房令牌交給他，他剛纔交接的時候忘記交上去了，只交了自己的庫房令牌，於是轉身回去。

    “怎樣，兄弟，好了沒有？一會來人了咋辦，快點。”

    “好了好了，不要催了，這就出來。”

    當徐癡快走到庫房的時候聽到了剛纔兩個師兄的對話，他立即躲到旁邊偷看，發現他們兩個竟然監守自盜。

    其中一人神色有些慌張，負責站在門外探風，時不時的就往庫房裏面看去。

    不一會，另一人終於出來。

    這名師兄安慰道：“不要緊張，這事又不是第一次幹，要發現的話早就被發現了。”

    “而且庫房裏面的東西太多太雜，我們也沒有動那些珍貴的。每次每樣拿一點，沒有人會發現的。”

    徐癡心想，難怪一直沒被發現，原來還可以這麼做。

    雖說大多數東西沒有多珍貴，但能放在庫房的東西，都是有一定價值的。

    每樣拿一些，積累起來，能賣一大筆錢。

    “或許，我修煉《五象經》的藥材有着落了。”

    他靈機一動，做乞丐時小偷小摸的本性似乎又冒出來了。

    三天後，洛水派庫房。

    “速度，不要貪心，不能被發現。”

    徐癡一邊將庫房裏面價值不低的小東西放進事先準備好的包裹，一邊不停的告誡自己。

    不一會，徐癡從庫房出來，重新站崗，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難道是我多慮了？”

    正當他心裏得意之際，忽然察覺到好像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但他往四周看了看，又什麼都沒有發現，就沒當回事。

    “果然，還是這個來錢快。可惜不能常幹這事。”

    幾天後，剛從黑市裏面出來的徐癡摸了摸懷裏的錢袋，忍不住感嘆道。

    早上練武，下午和晚上守庫房，深夜修煉《五象經》。

    半個月後，徐癡明顯壯了很多，長高了一節。

    而實力更是與日俱增，距離一流高手境界越來越近。

    如果再遇到白巖城當初那幾個黑衣人，徐癡相信自己不會逃的那麼狼狽。

    這天早上，大家還沒練完武功，就被教授武功的師傅喊停。

    “現在你們都達到了三流高手的境界，是時候檢驗一下你們的能力了。”

    “你們所有人將跟隨虹口堂杜堂主他們押一批貨物到雨豐城……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們全部人。”

    他認真看着每一個人，心裏想着或許對部分人來說，這將是最後一次見面。

    雖說雨豐城與風炎城相鄰，但卻要穿過黑獸活動區，碰到黑獸的機率不好說，隨機性比較大，但一旦碰到，屆時有多少人能活着回來都是未知數。

    以前絕靈之地並沒有黑獸這種妖獸存在，可是五百年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天空曾經有一整天都被黑暗籠罩，此後黑獸開始出現在大地上。

    但有時候黑獸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人心。

    “啪！這蚊子也太多了吧！”

    “啪！不僅多，還很毒！”

    “啪！別嚷嚷了，一會讓杜堂主聽到，又該教訓你們這幫兔崽子了！”

    徐癡他們跟着虹口堂杜堂主押送貨物已經走了四五天，接下來還要經過無光森林，再走狼牙峽谷，出野望平原，才到雨豐城。

    一行人剛走進無光森林，徐癡身邊的幾個人就開始嚷嚷抱怨，引來了虹口堂老一輩的呵斥。

    “噓！安靜，已經進入黑獸活動範圍。”

    走在最前面的杜堂主突然出聲。

    森林裏的高大樹木遮住了陽光，很陰涼。

    杜堂主一行人走路的聲音、馬車碾壓路面的聲音與周圍的蟲鳴鳥叫聲交相輝映，沒有奏出令人愉悅的曲子，反而令人更加心慌。

    半個時辰後，押貨隊伍在森林裏已經走了三分之二路程，再走一會就能走出來。

    “前面就是出口了，看來今天很幸運，不會遇到黑獸。”

    隊伍中有人受不了長時間的沉默和壓力，禁不住小聲說道。

    可話剛說完，整座森林突然安靜起來，蟲鳴鳥叫聲驟然消失，馱着貨物的馬匹四腳不斷來回走動，有些躁動不安。

    “警戒，有東西過來了。”

    杜堂主在周圍忽然安靜那一刻，臉上就變了，趕緊低聲提醒其他人。

    “吼……”

    一道嘯聲由遠及近，震得衆人耳朵嗡嗡響。

    不知何時，森林裏開始瀰漫一片黑霧。

    “快，把醒神丸吞下，守住心神。”

    杜堂主拿出一枚藥丸吞下，趕緊出聲說道。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迅速從兜裏掏出藥丸吞下。

    而有幾人遲疑了一下，沒來得及吞藥丸就被黑霧籠罩，雙眼很快變得赤紅，失去理智，拔出手中的刀砍向旁人。

    一些門派內的新人對此有效手足無措，而虹口堂的老一輩則表現的非常果斷，幾個人對付一個，很快就制伏並敲暈他們。

    徐癡沒感覺到這些黑霧有多大危險，但依然學着衆人吞下醒神丸。

    “來了，列陣。”

    杜堂主這時大喝一聲，門派內的老一輩立即以杜堂主爲中心列陣，而菜鳥們在混亂一陣後才排好陣型。

    以堂主、副堂主兩位一流高手爲核心，杜堂主更是一隻腳投入後天境界的高手，再輔以幾十名二流和三流高手，據說這陣型可以短暫對抗後天境界高手。

    一頭黑獸從遠處慢悠悠的走來，兩隻眼睛呈現赤紅色，耳朵尖又長，嘴裏的四條獠牙正在相互摩擦，發出令人刺耳的聲音，彷彿準備要慢慢享受自己的美食。

    盯着儼然站在最前方的杜堂主一會，黑獸終於發起了進攻。

    剛一交手，杜堂主心裏一沉，這是一頭後天境界的黑獸。

    想要短時間內戰勝乃至消滅，基本不可能，只能拖延時間，一旦黑霧散去，那這頭黑獸實力就會下降，那時才是他們的機會。

    杜堂主掌控着陣型，其餘人聽從杜堂主的命令，時而收縮，時而散開，與黑獸周旋。

    雖然不時有人受傷，但很快就會有人頂上去，依然保持住陣型。

    “這黑獸看來也不怎麼樣嘛，在城裏的時候老是聽說有多可怕，至少達到一流高手，甚至達到後天境界，否則一般人根本不敢出城出遠門之類的。現在看來，也不能把我們怎樣啊！”

    處在陣型相對安全區域的韓棟對着附近的人說道。

    “就是，韓兄說的有道理，沒啥可害怕的。”

    幾名平時跟韓棟走得比較近的兄弟開口附和道。

    但不一會，他們就後悔了。

    黑獸見久久沒能將眼前的人類拿下，於是改變策略，藉助黑霧，隱藏起來。

    杜堂主並不認爲這只黑獸就此放棄，因爲周邊的黑霧並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濃，對心神的侵蝕愈發嚴重。

    “堂主，再這樣下去，我們醒神丸就快要撐不住了。”

    眼看着不少人眼底開始出現紅色後，有幫衆提醒杜堂主。

    “堂主，我有一個計劃，你看行不行，我們可以……”

    一名中年男子此時突然對杜堂主說道。

    “這個計劃不要再提，要是被門派知道，我們都難逃罪責。”

    杜堂主撇了這男子一眼，認真的說道。

    如果這男子不是長期跟着他的老人，是副堂主，他當場就要實施幫規了。

    “啊……”

    就在杜堂主思考身邊這名男子用意何在時，突然在隊伍中間和後面傳來了幾聲慘叫，有幾人受黑霧侵蝕，發瘋了，陣型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醒醒，穩住陣型，不要亂，旁邊的人就地處置。”

    杜堂主運用內功大吼，震醒了其餘人，避免更多人失去理智。

    如果他再不採取行動，可能最後只剩下一兩個人能逃出來，其餘將全軍覆滅。

    但想讓他犧牲那些十幾歲的孩子，他也做不到。

    看着其餘人的眼底又有紅色瀰漫開來，這一刻，他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

    黑獸沒有放過機會，在有人中招發瘋後，它立馬襲擊陷入混亂的人羣，又有數人不慎被擊中，生死不知。

    “孽畜，拿命來。”

    忽然，杜堂主不知道什麼時候脫離了陣型，繞到黑獸後面，一刀砍中黑獸後背。

    黑獸吃痛，轉頭一口咬住了杜堂主的手臂，用力一扯，鮮血四濺。

    “堂主……”

    虹口堂的兄弟看到自家堂主受傷，頓時發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