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換日

    麒麟老祖愕然怔住。

    緊接着身子微微一顫：“不可能！絕無可能！”

    若泰有天帝力量，早一巴掌拍死他對面那老頭了。

    他向泰祖看去，就見泰祖緩緩擡起爪子，又一巴掌抽向封皇大祖，瞬間將封皇大祖與大日一同拍飛出去。

    但那封皇大祖並沒有死。又活蹦亂跳起來，竹仗一點再次殺來，眼中幾分瘋狂。

    彷彿看到泰祖的背影，就能戰勝他一般。

    泰祖身前一道雷幕升起，擋着封皇大祖，同時低頭，看着玄荒。

    “小丫頭，還不碎星，等什麼呢？”

    丫丫愕然擡頭，左右看了看她似乎聽到祖爺爺的聲音了。

    “碎星？”丫丫呢喃一聲。

    幾位龜爺同時低下頭來，小丫頭要選在這個時候碎星麼？

    也好！

    四頭龍龜身形一閃已經分佈四方，同時腳下一踏一道陣法展開，好似一座祭壇。

    “小家夥，可還記得過程？”青雷低頭問着。

    這…就開始了？

    丫丫點點頭，向陣中走去，身形一轉已經化作一頭小龍龜，尚且無角無須，但猙獰之意已經顯露幾分，尤其身上不斷穿梭的雷電，更顯幾分暴力。

    偏偏這般龍龜，只看一眼便能看出來這是個女孩，猙獰中三分秀麗。

    若長大，必然是一位英姿颯爽的俠女，只是俠女掌權做了女帝。

    小龍龜一步步向前走了，回憶這數年來雷爺爲她量身打造的碎星方法。

    “以慧劍斬界珠，融界珠入肉身，山川畫影落國度，國便是我，我便是國。我於國中雖不稱帝，卻有超越王者之權……”丫丫小聲念道着青雷的教導。

    臉上有幾分糾結，好好的龜，爲什麼要整口訣？像師父一樣，有事直接一拳砸上去不好麼？

    她走上陣法，深吸幾口氣，調整狀態，緩緩閉上眼。

    意識落入意竅，意竅之中一把錘子沉在識海之底。

    這是丫丫的“慧劍”！

    四位龜爺依照化妖境界修士的“祭劍”境，專門爲她所創。

    只是也不知爲何她修出的慧劍，長成了個錘子模樣。

    大概……智慧太沉重？

    心神所動，依着演練過無數遍的道途，慧劍遁出意竅，一路向下，直至界珠所在。

    丫丫的界珠甚美。

    湛藍色的星球，卻不是水星，上面有雷電閃爍。連山川畫影都都是雷霆組成。

    她與蘇禾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道途。

    蘇禾的內世界包羅萬象，在一步步走向真實世界。丫丫的界珠若不碎掉，將是純粹的雷霆世界，連一點兒雜質都沒有。

    就像紀妃雪的純水世界。

    不說龍龜血脈，這意味着丫丫單說天資，都有機會走到仙尊一步。

    卻也正常，白靈魂獸轉世，與仙尊轉世也無甚差別了。

    丫丫意識凝聚成體舔了舔嘴，慧劍大錘緩緩舉起，轟然砸了下去。

    砰！

    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沒有異常，沒有幺蛾子。界珠就那麼嗶嗶啵啵地碎裂開來。

    一片片碎片漂浮在丹田之處——神獸沒有丹田，但丫丫是先有人身，後成龍龜。

    人身時丹田早已存在。凝聚龜身，丹田並沒有消失。

    這也是除蘇禾外唯一一個擁有丹田的神獸了，大概在不明真相的人面前，也能當作父女血脈傳承的佐證？

    丫丫丟掉大錘，真元運轉凝聚丹田，化作磨世盤，一點點將碎掉的界珠碾做粉塵。

    隨着界珠粉碎，有山川虛影脫離界珠粉塵，在丹田顯現。那虛影越漲越大，在丫丫意識中，真好似有一片雷霆世界展開。

    然後就聽一聲輕嘆：“唉……”

    “你，果然碎了界珠了。這是神獸的標誌啊！知道我爲了讓你轉世龍龜，費了多大勁兒麼？”

    丫丫循着聲音向那山川虛影上看去，就見一片青山之中，一位白衣姐姐坐在山巔，兩手託在身側看着她，面色極爲複雜。

    便是面色複雜，也漂亮到不可描述，丫丫百年人生中見過無數仙子，但也只有大娘和孃親能與她相比。

    丫丫一怔，接着大喜：“二孃！”

    山上女子臉色頓時精彩起來，眨眨眼似不敢相信。

    “二……二孃？”

    丫丫意識體撲簌簌點頭。絕對不會認錯，先前纏着孃親要過二孃畫像的。

    丫丫笑着，蹦着跑了過去：“二孃怎麼在我界珠上，是像大娘一樣護着我麼？”

    白靈整個人都被那一聲二孃打蒙了，半晌還沒回神，口中下意識的迴應：“啊…對對！”

    喊完又幽怨的看着丫丫，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到某人影子一般。

    她這……都沒真正與她見過面的，連大小座次都排好了？

    連娃娃都叫二孃了？

    打定主意她就跑不掉了唄？

    “嘻嘻！”丫丫笑起來，伸手拉住白靈手。真好，她是意識體，面前二孃也不是實體，可以碰到。

    不知爲何，拉住手就有種與心相連的感覺。

    白靈看着她，嘆了口氣：“你這傢伙碎了界珠，知道後面的路怎麼走麼？”

    丫丫嗯嗯點頭：“待會兒將山川畫影，融到大周國土中，讓國土與我聯繫更上一層樓，肉身融合界珠粉塵時候，再把渡劫成功散逸的天地之力一併融化到身體中。然後以龍龜走武神道途！”

    白靈聽着她的講解，麪皮抖動動起來。

    好粗暴的手段！就這麼粗暴的將自己與國家綁定一起……

    半晌才道：“怪我！”

    大概是當年她佔有了所有智商，所以導致這小丫頭這會兒成了一個拳頭精。

    爲難她還能凝聚出“慧劍”來……

    白靈輕嘆一聲，伸手一指點在丫丫眉心：“散山川畫影，融天地本源，可再撒個嬌與咱家那些老烏龜要點兒雷電本源之類的東西。以此法融做一爐，化作自身天賦。”

    “蛋？”

    丫丫瞪大眼睛：“又要化成蛋麼？”

    二孃傳過來的融合方式，與四位族爺的完全不同，又要她化成一顆蛋回爐重造。

    她眨了眨眼睛：“那破殼後，還要吃蛋殼麼？”

    白靈眼珠一轉笑了起來：“當然要吃——你可以試着蘸辣椒！據說蛋殼和自身味道相同，當初我就好想切自己一塊嚐嚐龍龜味道，但怕疼……”

    丫丫：“……”

    二孃怕不是個變態？

    不知想到了什麼，白靈賊賊笑起來。

    丫丫往後退了一步：“那個……二孃，我打碎界珠，你是不是就沒地方住了？”

    白靈看着她，也嗯嗯點起頭來，滿眼傷感，卻故作堅強的模樣：“放心，二孃可以去流浪。去極北冰原，去西疆火山……天地之大，總能找到我存身之地……”

    她聲音微顫，越說越可憐。

    丫丫仔細聽着，認真的點點頭，很真心的爲她出主意：“再不行二孃也可以去東海絕雲谷，南海無生涯看看。”

    白靈：“……”

    我不死你心難安麼？

    她哼了一聲，做咬牙切齒在狀，捏着丫丫臉頰使勁揉搓一頓：“等見面，我要把你屁股打紅！”

    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鬥嘴吃虧啊！

    她哼一聲，戳着丫丫臉頰：“見面之後，記着將這枚符交給你爹爹，一定一定不要忘了……”

    白靈說着話，身體漸漸虛化，開始凝聚化作一枚丫丫看不懂的符文，漂浮在山巔。

    丫丫怔了一下：“二孃爲什麼不自己給？”

    “嘿嘿，因爲我凝聚符文時，你爹還沒出生啊！只好留在你這裏了，符文不要拿出來，通過血脈傳過去哦。乖！見面二孃給你買糖葫蘆。”

    那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山川畫影上再沒有靚麗女子，只有一枚符籙漂浮。

    看不懂，收不了。

    丫丫反轉半天沒看出所以然來，才恍然想起，她根本沒學過符籙——會使用不算！

    不過二孃應該不會害阿爹，傳過去應該沒事。

    想通這一點，便不再搭理它，擡手一震，口中疾馳一聲：“散！”

    便見丹田中被無限放大的山川畫影，一座接着一座涌出身體，化作星星點點向四面八方飛去，鑽入大周國四方山川之中，消失不見。

    整個大周國，雷聲轟鳴！

    剛剛於大雨中抗爭天災的百姓，驀然間便覺得天地間似乎暖和了起來，身上刺骨的冰寒竟緩緩消失。

    星空之中對戰的四處戰場，同時向下瞥了一眼，就見玄荒界一道皇道光芒沖天而起，雖不強大，卻凝聚如實體。

    一聲龍龜長吟，肉眼可見的大周國，國運龍龜急速成長，兩根龍角從龍首探出，枝枝叉叉。

    那龍龜睜眼俯視整個國土，雙眸不再是先前的呆滯，靈光凝聚，好似開了靈智一般。

    “活着不好？”蘇禾對面黎冷笑一聲，一指向丫丫點去，指力化作一團日光，轟然而落。

    但還沒靠近玄荒界，便見蘇禾擡手一巴掌拍了下來。巴掌後發先至，啪一掌拍在那指力之上。

    噗！

    指力被拍散開來。

    蘇禾手背道祖指骨閃爍着光華。

    黎眯眼看向蘇禾：“你是道祖轉世！”

    那是道祖指骨！

    她是元之一指而成，只有道祖才能將她的力量盡數湮滅。此人用道祖指骨卻沒有任何阻塞，便如完全煉化的本命法寶一般！

    道祖指骨無人可以煉化，除了道祖本身！

    蘇禾冷笑一聲，不做回答。難道我要告訴你道祖指骨只能擲出品質點？

    “誰給你的膽子，對我女兒出手？”蘇禾冷哼一聲，四方刀舉起，背上山甲徹底顯露。

    黎哂笑：“那老龜舍了性命都只能崩斷吾主一指，何況死了！區區龜殼豈容你橫跳！”

    黎一杖打下來。蘇禾如若不見，橫刀豎劈，一刀斬出化一道殘影，這邊才斬，那邊已經斬在黎身上。

    呲啦一聲，斬過黎半身，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在黎胸口。

    黎面色一變，滿臉皺紋皺成了沙皮。龍頭杖砸向蘇禾，卻見黑芒一閃，老麒麟一頭撞在柺杖上。

    一聲悶響擋住柺杖，哈哈笑起來。渾不在意幾乎被砸斷的麒麟角。

    戰鬥至今第一次傷到這老妖婆。

    雖然這傷眨眼便恢復，但破防了不是？

    “是你！”黎低頭看向瞬間後退的麒麟老祖。她這一杖不該傷到這頭麒麟，麒麟力量不在他自己身上。

    老麒麟哈哈笑着：“歡喜否？本座將力量借於蘇禾小友了。”

    集老龜龜殼、道祖指骨、還有他的力量，三合一才傷到這老虔婆！

    蘇禾小友境界到底低了，不能將道祖指骨力量發揮出來，否則一人鎮殺此僚！

    “你未曾凝聚實體！”黎皺眉看着老麒麟。

    麒麟呵呵笑着：“凝聚實體還怎麼千變萬化？”

    他說着話身形化作一縷青煙，就像方纔一道光芒插入蘇禾和黎的戰鬥一般，又一道煙落在蘇禾身上，便見一套鎧甲順着龜殼嵌在蘇禾身上。

    “小友，老麒麟不善戰，此戰交給你了。”麒麟老祖聲音從鎧甲上傳了出來。

    好似有無數銀針刺穿肌膚，鎧甲上磅礴力量順着針刺傳來，蘇禾一聲悶哼，鼻孔有鮮血流出。

    雙目充血，渾身肌肉暴漲。和山甲與蘇禾相性極其相合不同，麒麟鎧甲屬於強行提升蘇禾力量。

    不過也正因麒麟鎧甲的提升，蘇禾能利用的指骨力量陡然提升起來。

    蘇禾沒有迴應老麒麟，一腳向前踏去，左手四方刀橫斬而來，同時右手指向前一點，直戳黎臉面。

    黎面色一變，龍頭杖往星空一砸，一聲龍吟那柺杖上一條黃龍飛出，縱身擋向橫刀。

    同時一掌向蘇禾拍來。

    掌指相交，一聲悶響，她瞬間後退看着被洞穿的手掌，面色陰沉了下來。

    蘇禾同時橫刀斬過，一顆龍首應聲而落，被斬斷的黃龍並沒有化作損壞的龍頭杖，反而扭曲着走向死亡。

    柺杖是一條真龍煉化！

    只是斷掉處沒有血液流出。這龍早已是乾屍，但雙目火焰燃燒，靈智尚存。

    “多…謝。”一道飄渺意念傳了過來。

    與之而來的還有一道畫面，一根半透明的通天柱子中，一位年輕女子靜靜懸浮。

    畫面拉遠，那不是一根柱子，而是一根指頭。

    “小心……真她……”

    意念隨着龍頭紛飛消散。

    蘇禾面色一變，面前的老妖婆不是真正的黎，黃龍傳來的畫面中，那手指中的年輕女子才是！

    先殺此身！

    蘇禾看着倒退的老虔婆，提刀而上。一刀斬下星辰倒卷。

    紀妃雪耗費七十三萬年祭煉的四方刀，雖渡的是仙器天劫，但絕不僅僅只是仙器那般簡單。

    不用外力時，四方刀只有仙器威力。用上山甲甚至麒麟鎧甲在身，四方刀依舊不曾有不堪重負的表現。

    一刀斬下，整個星空星辰都被帶動一般，分明輕靈橫刀卻斬出重刀氣勢，攜星空大勢直劈老虔婆面門。

    黎不敢大意，雙掌一拍一道白光猶如鏡子凝聚身前，擋住蘇禾橫刀，環視一圈面色更差了。

    戰鬥脫離計劃了！封皇二祖並沒有如期脫離與紀妃雪的戰鬥。沒有將紀妃雪封印。

    原本封皇大祖纏住泰，三祖纏住道主，二祖瞬間脫離，與她聯手鎮殺墨麒麟，最好能將蘇禾留下，不給他誇時間逃走的機會。

    隨後攜大勢斬道主，封泰祖。

    但不知哪裏出錯，封皇二祖帶着他們聯手祭煉的陣盤都沒能困住紀妃雪。

    困不住紀妃雪，此戰無用。

    甚至道主帶着封皇三祖將戰場向這邊轉移過來，打着與蘇禾聯手的主意了。

    黎面色微沉，身形一轉跳出戰圈，瞟了眼紀妃雪與封皇二祖的戰場，目光略過捱打的封皇大祖，又看向蘇禾，滿是褶皺的嘴角撇了起來。

    “可見蒼天，爾等足以瞑目！”

    她說着話，兩手插入虛空之中，好似撕開一道天幕，星空被生生撕開，那純白世界再次顯露出來。

    蘇禾面色一變：“當心！”一道傳音向四方蕩去。

    就見一根擎天鎮地的手指自那純白世界戳了出來。

    所過之處星辰寂滅，宇宙荒蕪。

    這手指天生便要使一切歸於混沌。

    生死之間的大恐怖瞬間襲上心頭，蘇禾爆退。就見那老虔婆似乎承受不住打開純白空間的壓力，身體破碎，化作流光融入手指之中。

    手指中靚麗女子睜開眼睛，雙目無情——不是冷血，是真真正正的沒有感情！

    蘇禾身上鎧甲瞬間消散，重新凝聚成麒麟老祖。

    老麒麟面色難看至極：“退！不可敵！”

    瘋子！純粹的瘋子！

    那瘋子抹去自身存在，恢復元之一指！這一指是真正的元之一指！

    當年他們能捨身崩碎元五根手指，靠的是五人聯合之力！四靈做底，白虎爲殺！

    單獨拿出來誰也沒本事斬去元之一指。

    崩斷五指要五人捨身，崩斷一指一樣要五人聯合捨身才行。

    但白虎滅絕，此時此刻便是這個時代四靈老祖肯捨生，又哪兒去找仙尊境的白虎？！

    老麒麟面色驟變間，依舊不忘戰鬥，腳下一踏一道力量落在蘇禾身上，將他超負荷受損的身體瞬間醫好。

    麒麟一族本就偏輔助。

    蘇禾身形一退再退，面色凝重。手中橫刀連斬，殘刀落在那手指指尖，卻絲毫不曾傷到手指。

    看着手指，遠處封皇大祖大笑起來：“泰！”

    這一聲嘶吼，複雜至極，既有復仇的快感，又有無力的失落。

    泰！你我相爭近兩千萬年，但這才是真正的力量！這才是他追求一生的境界。

    “泰！”封皇大祖咆哮着，再次一頭撞向泰祖。

    卻見泰祖擡頭看着那毀天滅地的手指，非但不退，竟咧嘴笑開了。

    “終於出來了……”

    “嗯？”封皇大祖看向泰祖面色驟變。泰在引這手指出現？他的目標是這根手指？

    憑什麼？！

    泰的背影他已經能看到，而手指的力量卻不可直視，那是天地萬物一切源頭的力量！

    也是終結一切的存在。

    泰憑什麼自認能針對這般存在？！

    封皇大祖頭頂大日閃耀，爆發極盡之力，一頭撞來。

    便見泰祖隨手一巴掌。

    啪！

    封皇大祖只覺得整個天地天旋地轉，就好似當年在大日墳墓之外，體會到的那一巴掌一般無二。

    隨意一巴掌，無從抵抗。

    封皇大祖旋轉着，愣在星空中，雙目死死盯着泰祖。只見泰祖身上靈蛇顯現，朝他笑了一下，然後融化開來，化入龜身。

    已經能看清的背影，忽然間就消失不見了。靈蛇融入身軀，泰祖的氣息突然就不可描述起來。

    好似更弱了……

    被抽飛的大日撞在手指上，又被手指屈指一彈，徹底點燃，散着至強光芒轟然撞來。

    剎那間整個星空只剩大日一般，連手指都被大日光芒掩蓋。

    被一指彈來的大日比起常態的大日不知強大了多少，帶着湮滅一切的威勢，鎮壓而下。

    然後，就見泰祖擡頭瞥了一眼，慢悠悠擡起爪子，向下一拍。

    砰！

    衝撞中的金色的大日，陡然定住，撞在了不可抵擋的大力上一般，生生被拍扁又復原，卻向相反的方向飛了出去，還在途中便一點點熄滅下來。

    金紅……暗紅……黑日……

    黑日被拍出星空，衝入星海向着大日墳墓的方向消失不見。

    泰祖還是那麼慢悠悠的氣定神閒，氣勢似乎更弱了。

    但封皇大祖呼吸卻粗了起來：“這才是你？”

    其他龍龜凝聚靈蛇是在提升自己戰力，泰的靈蛇是爲了分去道行，壓制自身？

    化開靈蛇束縛，才是真正的泰？

    此刻顯露出來的氣息，又是與他半斤八兩不相上下，但這不是泰只有這般能耐，而是他只能看到泰這點兒力量。

    有多深道行，便能感知到泰多深的道行……

    換封老三來，也只能感知到與老三相同的力量？

    那拍滅大日的一巴掌，若拍在他身上，效果一樣……

    封皇大祖喘息着，就見泰祖慢悠悠的打開自身太淵，就像掏口袋一般，從裏面抓出一輪大日，掛在了天上。

    世界又亮了起來。

    衆人同時看向頭頂大日，一樣的大日，但比方纔的似乎少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說不出來，但真的能感覺到。

    蘇禾面色精彩。

    這是七十三萬年前被泰祖收走的那輪大日，被煉化了——不對不是煉化，是被摸去了其中元的力量，復歸大日本身了。

    換大日，就像換燈泡一樣麼？

    身旁麒麟老祖愕然長大了嘴：“天帝！”

    絕不會感知錯了，這是與天帝一般無二的力量！

    雖然不是天帝那般走皇道有堂皇大勢，煌煌天威。但力量絕對是同一層次的。

    天帝連同天庭衆仙能將元擋住，那此刻元之一指……

    他轉過頭去，便見那鎮壓天地宇宙的手指，竟然要向純白空間縮回去了。

    卻見泰祖慢悠悠的收回換日的爪子，搖頭輕笑：“好容易把你哄出來，豈能讓你回去？”

    那純白空間乃天地根源之地，衆生不得入。也只有萬物根源才能進入。

    泰祖笑着向前走去：“已經換日，怎能不偷天？”

    手指瞬間回退。

    “崩！”泰祖口中慢悠悠吐出一字。

    隨着泰祖崩字出口，那手指背後純白空間的入口，陡然崩碎。

    元之一指，靜在星空中，沒了退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