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斬天

    “娘子且等我渡了這天劫。”蘇禾說着話虎爪一劃，躍出水面身在半空已經化作人形，身形一閃落在小島上，頭頂劫雲翻滾。

    天威如怒。

    天劫？蘇華年訝然，不是雷劫是天劫！

    雷劫常有，修士化妖境便有雷劫境。煉出特殊異寶也常有雷劫降臨。

    見怪不怪。

    但天劫——只有修士推開仙門成就真仙時才會有！已經化作傳說，尋常人連世上曾有仙都不知。

    四靈神獸是特殊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證道四靈就等於證道仙人了。四靈神獸哪怕一動不動睡上七八萬年也能開七重天。那也是等階於仙人的。

    哪怕一樣是最弱的仙人。

    證道四靈，渡天劫理所應當。

    但煉寶要渡天劫，多少年不曾有過了？

    在現代幾乎不可能，煉仙器需要仙道法則，那種東西只有推開仙門的仙人才能有。

    紀姐姐莫不是將一具仙人屍體煉化，萃出仙道法則煉入夫君刀中了？

    蘇華年想着，腳下一點身體瞬間射出秋湖，向長月府外而去。

    同時手中還提着一隻斗大的草龜，這是蘇禾此生龜娘，沒有吞食過化妖果，沒有開啓靈智只是一頭普通草龜。

    養在秋湖之中已經數十年。此刻天劫降臨，卻不好它繼續呆在這裏，免得旁生枝節。

    蘇華年剛剛退出長月府，便見九天之上一道雷霆劈下。轟然落向小島。

    與蘇禾曾經渡劫不同，沒有警告，登場便開大，直劈橫刀。

    橫刀嗡鳴一聲，彈射而起迎着天劫直衝雲霄。

    轟隆！

    噼啪！

    雷聲轟鳴，橫刀之上一片幻象展開，日月當空，二十八星宿懸掛。

    繁星滿天。

    那雷霆劈下，橫刀不但不退，反而向上斬去，一刀斬出星空相隨。

    星空與雷霆碰撞，雷霆消散，星光暗淡剎那。

    便是此刻！

    蘇禾早做好準備，不等橫刀回力，擡手一指點出，自身本源不要錢的向橫刀涌去。

    被雷霆劈散力量，橫刀本能調動刀身力量但還沒操作，蘇禾便趁虛而入。

    仙器渡劫也是將它化作本命法寶最佳時間。

    這刀本就是爲蘇禾量身定製，又汲取骰子提升寶物的寶氣，對蘇禾的力量沒有任何排斥，蘇禾力量涌來，它順手接收，又一刀斬向天空。

    這一刀星光璀璨，劈開雷霆。

    那雷霆炸開並未消失，反而化一道光芒，變作漫天火焰。整個世界化作一方熔爐，好似要重新將橫刀回爐重造一般。但不僅僅是在煅器，煅器同時亦是毀滅。

    橫刀撐得住，渡得過天劫，便是真正仙器。撐不住自然毀掉。

    蘇禾呆在一旁並沒有替它渡劫，只是調動力量支撐。同時感受着自己與橫刀越來越密切的聯繫。

    四方刀嗡鳴顫抖，被劫火煅燒，冷不丁一刀闢出，斬斷火海。

    那火焰又變作狂風。

    風火雷電，循環着降臨。漸漸的不僅僅侷限於落在橫刀上，連蘇禾也被波及。

    橫刀與他之間的聯繫已經到了恍如一體的地步。就像蘇禾延伸出去的手腳一般。

    這一刻才真正體會到“本命法寶就是修士自身”是什麼意思！

    蘇禾甚至有種錯覺，若有朝一日他身死魂滅，甚至可以在橫刀上重生回來——橫刀不碎，他並未真正死去。

    同理，橫刀若碎的徹底，只要蘇禾不死，亦能在體內重新蘊養回來。

    就像他與蛤蟆的關係。

    劫雲滾滾，化作風火雷電向蘇禾與橫刀同時劈來。那風火雷電還在半空已經凝聚成型，或成龍鳳，或者成虎豹，咆哮而來。

    蘇禾擡手一招，橫刀落在手中。

    挽一個刀花，一刀斬向天空。剎那間劫火、雷霆倒流而上。衝碎雷龍火鳳，直衝劫雲。

    刀光化作星辰炸碎在劫雲之中，劫雲被炸開一處天坑，又翻滾着向內融合，在修補自身。

    漫天雷霆天火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不像蘇禾渡劫時候，一重天劫過後，便有一段休息時間。仙器渡劫沒有休息。只是蘇禾這一刀劈碎了劫雲，需要時間重組。

    劫雲翻滾着重新凝聚，片刻間恢復如初，卻沒有再次降下天劫，反而繼續凝聚，劫雲越滾越大，越來越厚重，剎那間已是先前數倍，但它依舊沒有停下，還在繼續擴張。

    蘇禾嘴角撇了撇，劫雲將他也囊括在天劫之下了。它要凝聚適合蘇禾的天劫。

    蘇禾身形一閃遁出長月府，直向東雲山而去。

    這般天劫便是餘威也能將長月府化爲齏粉。

    整個東雲山所剩門派寥寥無幾，一眼望去一片原始風貌，蘇禾化一道光芒落在曾經無相劍宗遺址之上。

    先前在這裏鎮殺朱厭，整個無相劍宗都被打爛了，無相劍宗殘留弟子也迴歸青元。

    一晃眼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

    頭頂天劫跟着閃爍而來，玄荒色的劫雲威壓天地，整個東雲山中的門派如臨末日，不知所措。

    蘇禾聲音傳遍四方：“諸門喚回弟子，封閉宗門，我於此處渡個天劫。”

    聲音傳出時，東方玄天門、西方雲夢澤所有大能目光同時向這邊看來。

    蘇禾環視一圈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這兩邊此刻都是自己人了。

    玄天門上一條青龍蟠踞在一棵大樹上，看着蘇禾神色怪異。雲夢澤中紀妃雪赤足坐在一座鞦韆上，蕩着鞦韆笑嘻嘻看着蘇禾。

    蘇禾的目光變得溫和起來：“天劫過後我與蘇華年去找你，不許逃走。”

    紀妃雪吐舌：“才不要嘞！”

    讓他們找來算什麼事情？外室有蘇家血脈了，大娘子來接人回去？

    蘇禾笑着擡頭看向天空，劫雲翻滾中在中央形成一道漩渦。便見那漩渦中影影綽綽，有諸般身影凝聚。

    一頭頭異獸咆哮而出，直向蘇禾殺來。

    異獸身上，天劫氣息凝聚。也是天劫的一種。

    一頭頭異獸兇猛無比，對蘇禾身上散發的氣息，毫無懼意，悍不畏死直撲而來。

    蘇禾提刀便斬。從劫雲西側一路殺到劫雲東側，斬去無數異獸，每斬殺一頭，橫刀便銳利一分，與蘇禾的聯繫也緊密一分。

    漸漸的劫雲漩渦所凝聚的便不僅僅只是異獸了。

    一條長蛇，陡然化作人形，一劍向蘇禾刺來，猝不及防下險些戳在蘇禾臉上。

    然後……

    妖、人甚至神獸，有禍鬥有天狗，有鹿蜀有畢方……

    蘇禾刀出如龍，每一刀都帶出一片星光。

    神機閃爍，殺人如麻。

    本就是四方刀的天劫，對蘇禾而言並無太大難度。

    不知多久，蘇禾面前竟空空如也，只有斬碎的人妖神獸化作精純元氣，一點點匯聚在四方刀內，滋潤着橫刀。

    但頭頂劫雲並未散去，劫雲中央的漩渦反而旋轉的愈加沉重起來。

    蘇禾趁機化作龍龜，恢復體力，靜靜等着。足足大半日，那漩渦中才有人影凝聚，隨即一熊彪大汗，赤着臂膊走了出來。

    一身肌肉虯結，手中一柄巨斧閃爍寒光。

    蠻族之人！

    這蠻漢蘇禾認得！

    涿！

    與白音乃是同時期的存在——比白音要大了數百萬歲，只是對仙尊而言數百萬歲也算得上同期。蘇禾穿越太古時，他曾對元浢出手！

    澹臺能斬元浢，不無這方原因。

    也因此元尊一族神刀才被困在蘇禾囚籠裏，此刻已經落在紀妃雪手中，被回爐重造。

    但此刻的涿，通體天劫氣息。是天劫仿照涿復刻而來。雙目之中僅有毀滅一切的氣息。

    天劫似乎變態了，只想毀掉橫刀與蘇禾一般。

    就像一個人突然玩不起，轉變了心思。蘇禾擡頭瞥了眼頭頂劫雲。

    身形一轉又恢復人身，神色凝重，活動身子提起橫刀衝着蠻漢而去。

    一刀劈下，那蠻漢好似不曾看到，不管不顧。只提斧一斧向蘇禾劈來。

    一斧開山！

    天劫凝聚的涿道行比蘇禾高了幾分，大約只在鳳祁之下一絲，卻生生闢出了涿本體開山斧的氣勢。

    涿的開山斧心無旁騖，只有一斧。任何擋在面前之物，人也罷，元尊也罷，甚至是術法、陣法。在涿眼中都是山。

    一斧開山。

    蘇禾此刻便覺得自己便是那一座攔路的山峯。

    這天劫竟將涿的手段都複製過來了。

    蘇禾闢出的刀，不由一轉點向涿手中巨斧。一聲碰撞，碰撞處發出雷鳴爆裂之聲。

    巨大的力道襲擊而來，蘇禾借勢倒退，瞬間後退遠離莽漢。

    跟着白音流浪星空時，白音隨手講解過當時各家大能。

    與涿對戰，最忌諱硬碰硬。涿一斧劈下無物可擋！當初連元浢都險些被他一斧劈做兩半。

    那是元尊一族一位仙尊！

    蘇禾瞬間退後，腳下一踏直衝九霄，橫刀向上斬去，凜冽刀光直劈劫雲。

    與涿相比，天上劫雲才是根本！

    雲夢澤中紀妃雪呀一聲笑出來。

    “呀呀，忘記告訴小夫君仙器渡劫的流程了。”紀妃雪說着話，卻嘻嘻笑着，怎麼看怎麼是故意的一般。

    仙器渡劫，先有風火雷電淬火，又有戰鬥開刃。此刻天劫凝聚出的莽漢便是開刃的磨刀石，小夫君不去磨刀，反而直衝劫雲。

    這是要斬磨刀匠啊！

    她嘻嘻笑着，便見蘇禾雙目凝神，橫刀上星光炸裂。

    雖然還沒有真正將四方刀化作本命法寶，但蘇禾已經能感知到四方刀與他的融洽了。以二十八星宿星光煉成的刀，天生就屬於蘇禾。

    除他之外也再無人能發揮橫刀真正的力量——哪怕那些大能用四方刀斬出的威力比蘇禾更大，也僅僅只是他們本身力量強大，與刀無關。

    便是蘇禾此刻也只能發揮橫刀五成效果罷了，缺了朱雀和青龍。

    不過足夠了！

    一刀斬出，刀光化作一片星辰，轟入劫雲之中。

    劫雲轟然炸開。倒卷着被劈做兩半。

    便見下方蠻漢一時間定住，動作都遲緩起來。蘇禾就勢而下，一刀劈向蠻漢。

    便在這時一個嘻嘻笑聲傳了過來。

    “小夫君刀下留情哦。”就見紀妃雪突兀出現在渡劫之地，衝着蘇禾眨了眨眼睛，誘人至極。

    紀妃雪說着話趁着蠻漢遲緩之際，一指點在蠻漢眉心。

    登時將蠻漢徹底定住。

    她這一指，好似惹怒了天劫，頭頂劫雲翻滾着，閃爍陣陣雷鳴強行癒合，煌煌天威鎮壓而下，卻見紀妃雪甩手，一枚大印懸空而起，直上九霄。

    大印上有蛟龍咆哮，竟將劫雲阻攔片刻。

    紀妃雪轉頭看向玄天門方向：“小泥鰍，等我找你要？”

    盤繞在巨樹上的青倉身子一顫，張口一道光射了過來，與雲夢澤龍王大印並排而列，卻是玄天門掌教令牌。

    紀妃雪又低頭，看着東雲山：“小山神且來幫個忙。”

    就見下方一道懵逼的人影搖搖擺擺的飛起來，卻是宗孫野。

    幾十年不見，相貌沒有半點兒改變，向上飛着身形便漸漸縮小，惶恐中張口說話，卻還來不及發聲，已經化作巴掌大一座山峯。

    與大印、令牌並列，呈品字狀散發着強烈的天地之力，將劫雲擋在上方。

    然後紀妃雪摸出一隻木偶落在蠻漢頭頂。

    涿簌簌顫抖起來，一道道蠻荒氣息從天劫蠻漢體內被剝離出來，落在頭頂木偶之中。

    那木偶抖動着好似要活過來一般。

    天劫蠻漢卻在顫抖中，崩碎了身體。再維持不住涿的外形，崩裂開化作滿天劫氣，隨即組成一條騰蛇，咆哮着向紀妃雪與蘇禾衝來。

    卻聽紀妃雪嘻嘻一笑：“小夫君，交給你了哦。”

    面前光芒一閃，那妖女便消失不見了，一通消失的還有頭頂格擋住天劫的令牌和大印。

    各歸各家。

    龍王大印射入雲夢澤，令牌飛向玄天門。那小山也重新化作宗孫野的模樣，跌落在東雲山上，望着頭頂劫雲面色一變鑽入東雲山中，再不出來。

    現在的宗孫野非同一般了。東雲山山神，能接觸到的消息早不似往日。

    雲夢澤長公主，那就是自家主母啊。

    方纔主母是借用他們仨的力量，暫時定住劫雲。

    他是東雲山神，便是東雲天地。雲夢澤大印與玄天門令牌一般無二。

    能影響劫雲的只有天地之力。

    紀妃雪消失，那騰蛇便直衝蘇禾，殺氣騰騰。

    蘇禾嘆息一聲，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大抵能猜到一絲。

    那天劫之中不知如何擁有一絲涿的痕跡，被紀妃雪強行抽去出來了。

    涿已經死了麼？

    怎麼看他家妖女都是早有預謀。

    蘇禾橫刀一點，一刀劈向射來的騰蛇。

    老對手了，蘇禾真正意義上第一個對手便是騰蛇。

    便是真正的成年騰蛇也只有開天五重罷了。但面前的騰蛇卻完全超出了這個範圍。

    向蘇禾撲來的同時，氣息不斷升騰。

    連頭頂劫雲都在翻滾咆哮，似乎被紀妃雪的作爲徹底激怒了一般。

    蘇禾隱隱能感知到，被激怒的不是劫雲。是劫雲背後的天地。

    騰蛇橫衝而來，蘇禾眼睛微微眯起，不退反進。身上外相龜山閃爍，守護自身，腳下一踏向騰蛇直衝而去。

    比起擁有涿的痕跡的天劫蠻漢，區區劫氣凝聚的騰蛇，還翻不起天來！

    騰蛇嘶吼，一口咬來，蘇禾縱身一躍跳入蛇腹，橫刀向上一挑，掄圓了一道橫斬。

    四方觀看的修士，便見一道十字刀光自騰蛇腹部盪開，驟然衝向四方。

    那騰蛇咆哮着片片碎開，化作一縷縷天劫本源氣息，香菸一般嫋嫋娜娜盡被四方刀所吸收。

    頭頂劫雲翻滾愈加劇烈，劫雲之中雷霆閃爍，雷聲震耳欲聾。

    雲夢澤上，紀妃雪提着一隻不斷扭動的木偶脖頸，回頭看着天空劫雲眼神愈加亮了起來。

    “呀呀，急了！”

    “小夫君不會有危險吧？”她句子分明是在擔憂，可聽語氣怎麼聽都是不嫌事大，甚至想拱火的模樣。

    就見那劫雲之中雷霆翻滾，卻始終沒有落下。反而連蘇禾都呆在劫雲之下一動不動了。

    “心魔劫？”紀妃雪凝眉疑惑。不似方纔妖媚。

    這天劫乃是四方刀的天劫，一柄刀又沒凝聚器靈，哪裏來的心魔劫一說？

    況且便是凝聚器靈，也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她擡頭向劫雲看去。嘴角一聲冷哼，玩不起針對我家小夫君？

    她隨手將手中掙扎的木偶丟出去，雲夢澤下一條大鯢一躍而出，一口將木偶吞了下去。

    那木偶吼叫着：“放肆！無奈蠻涿，安敢如此……”

    大鯢鼻口，聲音被壓了下去。

    紀妃雪轉身向東雲山而來，才走半程便聽蘇禾口中喃喃自語：“殺妻證道？”

    “通天坦途？”

    與這話同時升起的，還有蘇禾身上一陣陣沖天而起的殺意與殺氣。

    那殺氣衝向雲霄，連劫雲都被衝開一道漏洞。

    漏洞之內道韻流轉，卻是殺道。若是黑衣在此，這劫雲之中，便是諸天萬界最好的修行聖地，不在大日墳墓之下。

    “殺妻，殺子？”蘇禾疑惑着。渾身肌肉微微顫抖，似在掙扎。

    劫雲之中雷霆翻滾，雷電咆哮愈加猛烈，殺道意蘊愈加凝聚。

    已有陣陣幻象產生，戰場、江湖、鮮血……與大能講道時的天花亂墜一般無二，都是天地異象。

    殺妻殺子？紀妃雪冷笑一聲，倒是方便，讓他家小男人朝她一刀斬來，一石雙鳥。一刀便能同時達到兩個目標。

    蘇禾簌簌顫抖着，天地騙不得人。

    展示在他面前的當真便是一條通天坦途。

    殺人殺己，絕情絕性，大道暢通，仙尊之境就在前方招手。

    不但一條通天坦途展現在面前，甚至天劫化作陣陣殺意，引導、影響着他。

    蘇禾橫刀緩緩擡起，真元翻涌，刀光凜冽。

    殺妻、殺子、殺敵……

    一步步向上，殺的越親，殺的越強，自己越強……

    劫雲緩緩翻滾，雷鳴聲帶上了特殊節奏，似在引導，似在慫恿。

    眼看着橫刀舉到頭頂，殺意迸發。

    蘇禾嘴角卻微微玩味起來。聲音沙啞沉重：“何必那麼麻煩？依着這條大道，斬天地豈不是瞬間至強？”

    紀妃雪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翻滾的劫雲卻怔了一下，陡然咆哮起來。化作雷霆向蘇禾劈來。

    卻見蘇禾身上，一隻龜殼飄起，咔嚓一聲嵌在背上，蘇禾氣息陡然飆升，威勢形成衝擊，吹散了四方雲氣，籠罩整個東雲。

    看向這邊的玄荒大能，瞬間凜然！

    聽到傳聞與親眼看到帶來的震撼，截然不同。這氣勢、這威勢，果然便能一人鎮壓封皇大世界！

    這絕不是尋常龍龜所能擁有。便是荒祖行走諸天萬界時，也不曾有這般威勢！

    蘇禾擡頭看着天空。

    “鬼祟之輩！且讓我看看，何人躲在背後！”

    蘇禾說着話，手中橫刀不知何時已經落下，隨着話語自下而上，一刀向天空劈去。

    這天劫先前還是正經天劫，便是蠻漢出現也只是將他也算做要渡劫的一部分，威力倍增罷了。

    但此刻卻決然不是天劫了，好似有人綁架、操控了天劫。

    蘇禾一刀上劈，四方刀發出一聲清脆的刀鳴，刀聲撕裂虛空。刀氣之中，白虎當頭，玄武殿後，朱雀青龍在側，星辰之力凝聚四聖獸身形，咆哮着斬入劫雲。

    “多謝指點！”蘇禾聲音冰冷。

    蘇華年說的對，劍就是劍，刀就是刀。

    蘇禾學不來澹臺和蘇華年那般，世間萬物人生百態化作劍，再一點點減去。

    他笨，那便一步到位。

    刀就是刀！

    有殺意，有殺氣，有威力，足以！他又不要做純粹的刀修，刀只是手段，與山神印、天誅雷霆並無區別。

    想明白這些，蘇禾這一刀剎那迅捷了許多，帶着天劫引導的殺意，一刀斬去，凌冽至極，捨我其誰！

    竟有幾分涿開山斧的氣勢，不管不顧劈碎前方大山便是。

    那劫雲好似感知到了危機，雷霆轟然炸開，整個劫雲都化作一方雷池傾泄下來。

    迎面撞上刀光，刀光輕易劃過雷池，將雷池一分爲二。

    刀光依舊，斬入劫雲背後，撕裂蒼穹。

    剎那間漆黑一片的玄荒界，只見一道白光照耀世界，恍如白晝。

    兩半雷池掙扎着融合，同時向蘇禾砸下來。卻見蘇禾大手張開，一手插入雷池，向下一拽：“給我下來！”

    西方雷王新傳：汲雷術！

    汲雷術不單單吸收雷劫，而是諸般天劫皆可，不過雷霆狀態自然更拿手。

    那雷池噼裏啪啦閃爍着，便被蘇禾拽下來，團在手心化作一道雷霆。掙扎着想要逃離，卻已經被汲雷術生生鎮壓。

    蘇禾擡頭，整個天空空無一物，只有一刀劈開劫雲形成裂縫，少了雷池久久不能癒合。

    蘇禾一步向前，向裂縫看去。

    裂縫中一片純白。卻有山川畫影，是縮小的天地。

    只是有魚線粗一絲黑線遊走、捆綁，想要浸染天地。那黑線源頭是天地間的大日。

    蘇禾一瞥，純白裂縫瞬間彌合，再無顯現。

    那是……天地本源空間？

    就像星球星核一般。這天地自然有他的核心。

    那絲黑線和大日，便是元的力量？

    這天地一直很彆扭，對蘇禾既有寵幸，又有鎮壓。彷彿有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一般。

    一方是天地本身，無情無慾，只有規則，對神獸卻有偏袒。

    一方便是元腐蝕後的世界，充斥着元的思想？

    就像方纔的引導？

    蘇禾不知，只能感知到手中橫刀嗡鳴顫抖。

    天劫沒了橫刀正在真正化作仙器，同時與蘇禾的聯繫瞬間突破一頂峯，真正化作他的一部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