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見白音

    遠處泰祖、白龍與和尚的攻擊轟轟然巨響。

    朔月界內，一道道自殺式的襲擊轟向三人。

    任何一個種族都不缺忠義與英雄。尤其這裏，是元胥大本營，上至仙人，下至普通元尊一族修士。忠誠才在第一位。

    一隻只三聲鼓在半空顯現，敲出了雷鳴聲。

    被蘇禾與元胥交戰餘波湮滅過半的軍陣，以最快的速度重組，結成戰陣向三人殺了過去。

    “當！”一聲鐘鳴，一隻大鼓轟然破碎，便見一位仙人三境與四位踏天七重的元尊修士被鍾鳴聲轟了過來。

    “小子，接貨！”泰祖聲音隆隆傳來。

    按照約定，踏天六重以上存在，歸蘇禾所有。

    蘇禾扭動着龍軀看着飛來的影子，呵呵笑了出來。

    小泰呀！好沒禮貌！不叫族兄就算了，居然叫小子。

    他現在比泰祖厲害呀！要不趁機打一頓？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蘇禾嘿嘿笑着，看着被丟來的幾人，龍軀驟然變大，身形一盤同時將幾人收入內世界，不等他們反抗，整個世界已經鎮壓了上來。

    雖然剛剛清空身子，但是鎮壓幾個踏天，一個仙人三境還是輕輕鬆鬆的。

    不由他們反抗，直接崩碎幾人身軀，強行轉化。

    頓時痛呼聲與謾罵聲同時傳來，但聲音剛剛叫出，便越來越小，片刻間徹底消散。

    幽冥之中，黃泉岸邊兩株新芽緩緩生了起來。

    蘇禾驚奇，泰祖送來五人，一併崩碎卻只長出兩棵嫩芽。

    有三人消散了，沒有轉化成內世界生靈。

    強行煉化並非百分之百能成功！亦或者，是元尊一族的緣故？

    不過消散的三人，並非就那麼消失，反而被世界煉化，化作一團怪異的……花肥？

    蘇禾望着黃泉中形成的三滴乳液，只能想到這個詞。

    在他內世界形成，一出現蘇禾便知這乳液的用處！

    可以爲新長出的嫩芽做肥料，加速嫩芽生長，提升嫩芽天賦。亦可在轉化其他生靈時，用來提升轉化成功率。

    甚至花肥品質足夠，可以將一些必然失敗的轉化，生生矯正過來。

    蘇禾望着三滴乳液，眼中陡然爆出精光，真身擡頭看向上方偷偷看着他的巨龍。呼吸都爲之一顫。

    瞌睡，就送來了枕頭。

    他急匆匆問道：“老家夥，隨意消耗屍身力量，你魂識還能存在多久？”

    鉞祖怔了一下，眼中有怒意與欣慰同時升起來。

    蘇禾想讓他存在更久，他很欣慰。但這小龍竟然分不清輕重。

    他消散已是註定的，何必浪費這般力量留存？

    他此生已然無憾！

    “回答我！”蘇禾急切着：“或許我能將你徹底留下！”

    鉞祖怔了一下，這世上還有這種手段？便是幾家老祖，甚至歸望山道主也做不到吧？

    或許傳說中的冥王有幾分可能?

    “七個時辰。”鉞祖笑着迴應，時間不多了，趁着它還能控制身體，還能將大半力量傳承給蘇禾。

    蘇禾微微舒了口氣，七個時辰，應當夠用了。

    鉞祖與旁人不同，哪怕當初的沂河也是瀕死狀態被蘇禾收走的，有神魂且尚未死透。

    神獸神魂肉身合一！面前的只是一片魂識，與意識體幾無差別。便是蘇禾也做不到將他轉化爲內世界生靈。

    他連生靈都不是，如何轉化？

    花肥……

    蘇禾望着他，認真道：“那便撐住，不許消散！給我七個時辰時間！”

    蘇禾一聲長吟向着泰祖他們傳了過去。

    肆意獵殺中的泰祖和白龍微微一怔。所有人都不殺了？蘇禾全要？

    轉頭看去就見蘇禾帶着幾分興奮，遊走在半空中，一頭撞碎一隻三聲鼓，龍身一卷便將成羣的元尊族人卷了起來。

    黃泉岸邊一株株幼苗冒了出來，黃泉之中乳液一滴滴變多。

    不知這乳液能否將魂識固定，將老龍轉生在自己內世界？

    是條路，試試總沒有錯！

    隨着時間推移，蘇禾力量一點點恢復，身形已經轉爲玄武真身，山甲在身，道主指骨鑲嵌，又能發揮幾分仙尊戰力，收攏速度愈加快了起來。

    爪子一掀，一陣磅礴大雨淋過朔月界，便見無數元尊族人飛了起來，被大雨卷着向蘇禾飛來。

    有清醒之人，立刻便要自殺身死。雖不知蘇禾要做什麼，但此人斬殺仙尊，乃是元尊一族大敵。

    便是崩碎此身，粉身碎骨也絕不讓蘇禾得到他們身體總不會錯。

    蘇禾冷哼一聲，一道神威蔓延向整個世界。

    剎那間世界清靜了下來。

    蘇禾縱身落在老龍身邊，閉上雙目，全身心強行轉化元尊衆人。甚至嘗試着不將人化作內世界生靈，而是直接轉化乳液。

    雖不能次次如意，倒也漸漸掌握訣竅。

    只是內世界轉化並不能一蹴而就，做不到瞬間轉化千萬人，速度到底慢了幾分。

    直到七個時辰將盡，才凝聚出五百餘滴乳液。

    老龍早等到沒了耐心，他能感知到魂識即將消散。他要到頭了。

    龍身力量還有大半，但魂識存在時間畢竟有限。

    龍牙一咬，便要強行將剩餘力量傳承蘇禾，卻見蘇禾陡然睜眼，一股力量向他籠罩過來。

    鉞祖只覺得一張大網罩來，四周環境一轉，已經變了天地。

    身子已在一片清靈之地。此地好似一片新生世界，連空氣都透露着嶄新的清甜。

    “這是？”

    “我的內世界！”蘇禾意識體在旁邊凝聚，看着他面帶笑意：“我這世界的幽冥之主……您老可有興趣？”

    鉞祖一怔。

    便感覺整個世界的力量都向他涌了過來，不是鎮壓，是……滋潤？

    同化！

    時間有限，蘇禾也能感知到他魂識即將消散，卻來不及解釋太多了，若能成功日後解釋的時間有的是，不能成功平白讓老龍空歡喜作甚？

    鉞祖雙目微凝，蘇禾的內世界他聞所未聞，從沒有神獸能有恍如真實世界一般的內世界。

    遠處那座山，好生奇妙！

    還有山上飄動的……卦象？

    近三十枚卦象？！

    蘇禾在未來，一統了整個世界不成？！

    鉞祖震驚着便感知到世界對他的浸潤與同化，但他不是生靈，不是神魂。只是魂識，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蘇禾內世界要將他轉變，便要先將魂識彌補，就像當初白音將蘇禾由死轉生再送入輪迴中一般。

    白音斬去自身一半存在，又諸天萬界撒網，不知佈置下多少如千江道友般的後手，才保證蘇禾轉世成功活了過來。

    蘇禾哪有這般手段？

    不過他此刻面對的難度也比白音小了許多。

    他於內世界，心想事成！

    鉞祖一怔，眼中有驚愕閃過，接着便是抗拒：“小子！我已死！豈能消耗內世界來強留！”

    若他活着轉化或許不用傷及蘇禾的內世界，但將魂識凝聚成真靈，豈是尋常手段所能做到的？

    他掙扎着，就見蘇禾撇嘴笑了笑：“想什麼呢！我內世界寶貴着呢！族姐耗盡手段才幫我奠定基礎，豈能殺雞取卵？”

    他說着話，爪子一勾，黃泉下乳液便連成一條線向老龍飛來。

    鍾乳一般，點進老龍眉心、身軀，化作說不明的滋養，潤轉全身。

    “不用拒絕！這是方纔強搶半個世界的元尊族人煉化而成的。不爲你損耗內世界本源，只爲伱煉化半個世界的元尊族人，總不用拒絕吧？”

    鉞祖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這乳液是最純粹的生命精華、魂力所凝聚。若能拿到外面，真有肉死人、生神魂的功效。

    只是……他是神龍！並非沒有神魂。

    但是神魂肉身合一，肉身死去的一剎那，神魂便已經泯滅。

    元胥煉化屍身，其實本質上也是在將他屍身中的殘留的神魂之力一點點剝離。

    蘇禾此刻要強行幫他凝聚真靈，就像要藉着這一點魂識，新生一道真靈神魂一般。

    仙尊也做不到！

    但看蘇禾模樣，卻是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

    老龍沉默片刻，笑了起來。

    這才是神獸！

    換做是任何一頭神獸，都會如此去做吧？

    怎可能因爲他的言語，就放棄血脈親人？

    他笑着，輕聲道：“將我血液汲取進來吧！血液中還有幾分神魂之力，或能有幾分效果。”

    勸不得了，那就配合一下……大不了若蘇禾要傷內世界根基，他自己崩碎神魂。

    蘇禾眼睛一亮，這才對麼！乖乖配合，真傾盡全力了，依舊事不可爲老龍消散在今日了，那也是命不是？父子倆認命便是！

    外界，蘇禾一聲長吟，身邊鉞祖龍屍上紅霧滾滾，龍血翻滾着涌動了出來。

    不用什麼特殊手段，老龍早死，尋常控水手段就能控制他一身血液了——當然前提是能承受住那一身龍氣的反噬。

    這具龍屍被元胥祭煉數萬年，散發出來的已經是仙尊氣息。

    尋常仙人連近身都做不到。

    龍血入體，蘇禾舔舔嘴脣，老龍主動配合了，他可以全身心投入嘗試轉化了。

    便在此時，耳中傳來泰祖糾結的聲音。

    “小子……你在將老龍轉化成你內世界的生靈？”

    蘇禾睜眼，向泰祖看去，就見他頭頂銅鐘，腳下滾繡球一般踩着元胥石像頭顱，一臉便祕的看着他。

    蘇禾點點頭。

    泰祖嘴角抽了抽：“若事不可爲……逼出自己龍身真血點入其中，你龍身是他親子，用你的血將他化作自己內世界生靈，當有奇效。”

    蘇禾眼睛亮了起來：“多謝族弟！”

    泰祖頓時炸毛了：“還敢亂叫！小子，爲何我腦子裏會突然多出這種沒用的知識？！你先給我解釋清楚了！”

    他好好的搜刮此界財寶，看着蘇禾煉化元尊族人，收走老龍魂識。

    腦海中莫名其妙就多出來點兒知識——就像曾經遺忘的記憶，此刻被想了起來一般！

    是不是這孫子曾經回到他幼時，植入他腦海的，就爲了在這個時候能提醒他？！

    讓他叫族兄佔他便宜就算了，還動他記憶？！打暈你啊！

    蘇禾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絲怪異。

    學識記憶…道祖的麼？碰到相應場景，自然覺醒？

    他微微笑了笑：“或許是胎教？你知道的，你曾經在龜蛋裏足足待了數百萬年，不知經歷過多少事情，見多識廣。只是你不記得了，湊巧現在想起來了？”

    泰祖瞬間跳腳！

    這孫子果然在更早的時代就見過他了，不然怎麼知道他在蛋裏待了那麼久？

    還說不是你搗的鬼！

    泰祖咬牙切齒：“不許，再動我，記憶！”

    蘇禾靜了片刻，認真道：“這世上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動得了你的記憶，仙尊也不行！”

    泰祖一怔。

    我這麼牛逼麼？我怎麼不知曉？

    他知道自己有些特殊，不是誰都能在蛋裏憋上幾百萬年，也不是誰都生來帶卦，更不是誰都有他這般天資和運道。

    但特殊到出格就多少讓人有幾分心驚擔顫了。

    他還要詢問，蘇禾卻已經化出龍身，逼出一團真血，意識帶着真血遁入內世界。

    泰祖嘴角撇了撇，好大方！那麼大一團真血，不怕氣血虧損了？

    引導而已，一滴足以！

    蘇禾意識體帶着兩團血落在內世界，揮手化作兩條細流涌入鉞祖魂識。

    沒有任何意外，就那麼順順利利的融了進去。

    有他的血的加入，內世界與老龍的融洽度，立時提升到頂點。

    不斷在崩斷與重組中循環的老龍，驀地一怔，一聲龍吟自口中盪出。

    身體驟然崩塌，溶解。沒有變作黃泉邊種子，也沒有化作乳液。

    就在蘇禾面前，一點點濃縮，化作一枚龍蛋，落在地上再沒有氣息傳出。

    蘇禾繞着龍蛋轉了幾圈。

    蛋沒死，其內還有古怪的生機顯露。但也沒活，更沒有半點兒要破殼的意思。

    甚至不曾往成熟轉變。

    就像……當初泰祖的蛋！

    沒死透，沒活過來。不是好消息，卻也沒糟糕到哪裏去。

    回頭問問泰祖和冥祖。他們對這個狀態熟悉。

    將龍蛋轉移到當初幽冥白虎趴着的山石上，蘇禾意識體遁出內世界。便見半空中泰祖銅鐘高懸，銅鐘下三人做品字狀，緊緊盯着前方半截兒龍屍。

    先前鉞祖爲了向外傳遞魂音，崩碎了許多身體。魂識強存數個時辰也消耗不少。原本的龍屍此刻看去只有半截存在。

    龍血被蘇禾收走，連老龍魂識都半主動徹底離開，雖然沒了血液，這龍屍卻也以某種方式達到了元胥所想要的程度。

    沒有魂識，沒有印記，一片空白。

    雖然不曾完滿，連元胥所想三分都不到。卻已經有異象顯露出來。

    半截龍屍衝着頭頂圓月長吟嚎叫——不帶任何意識，就像風吹山谷自然有聲。

    此刻的龍屍也是如此，面對圓月自然長吟。

    這方世界不知元胥以何種手段凝聚，沒有白日，沒有殘月。只有“滿月”一種狀態。

    似乎就爲了“青龍問月”這一種情況產生。

    泰祖三人與半截兒龍屍呈一條線，死死盯着頭頂圓月。

    蘇禾身形一閃，落在他們身後一併看去，便見圓月上，一道道大道長河顯現。

    就像大日火舌一般，大道長河在圓月之上奔騰翻滾。形成一圈圈光暈。

    但這狀況只有與龍屍呈一條線方纔看得到，換個角度全然不見。

    大道長河！

    本源空間！

    蘇禾心神一凜。心中一種奇妙的感覺升起來。

    在後世他在本源空間留下無數道印，已經不需要劈開天劫，隨時隨地都能進入本源空間。

    但到了這個時代卻沒了這種能力。

    蘇禾並沒有多想。畢竟他在這個時代的本源空間不曾留下道印。

    不能隨時進去，不是理所應當？

    但此刻，面對圓月那種隨時可以劈開本源空間，隨時可以進去的感覺卻又升了起來。

    甚至……他能感知到本源空間屬於他的道印！

    就像道印隨着他到來，只是留在本源空間，卻不曾感應到而已。

    這種感覺……

    蘇禾直勾勾向圓月看去，雙目微凝，透過圓月看向本源空間。

    便見本源空間中一道白影閃過。

    那是一位靚麗女子，頭頂八卦反掌拍向遠處。

    在他旁邊還有一老頭，童顏鶴髮，頭頂太極也揮掌打向遠處。

    兩人背後都漂浮這一個晴天娃娃一般的小人偶，血脈相連的感覺從人偶上傳來。

    那是蘇禾屍體分身煉成的寶物！

    白音！

    道主！

    他們倆在本源空間！

    與他們相爭的……黎！

    他們在本源空間戰鬥！

    這個時代本源空間可以戰鬥？在後世蘇禾也曾與元之一指共存，但後世的本源空間中，不可戰鬥！

    果然，本源空間變了！

    蘇禾眯眼看着，與後世沉在一根手指中不同，此刻的黎更像活人，道行也高的可怕。

    超過仙尊！

    只蘇禾看到的片刻，不是道主擋住黎，白音已經幾次險象環生。

    不過那家夥頭頂八卦閃爍，總能在最危機的時刻，躲在道主護持下。

    似乎感知到外界，兩人同時向外看來，面色卻沉了下來。

    蘇禾也緊隨他們沉了面色。

    青龍問月……是在向本源空間傳遞力量！

    他能感知到就在這瞬間，黎得到補充一般，攻勢剎那提升，白音和道主一時間竟然落在下風。

    蘇禾縱身上前，抓着龍屍一把扯下天空。再向向看去，圓月大道長河瞬間消散。

    但是，蘇禾卻能感知到，依舊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從此地消散。

    青龍問月已經打斷，可依舊有力量在不斷傳向本源空間！

    因爲他的到來，白音和道主反而危險了？

    蘇禾呼吸一緊，縱身而起：“泰祖！”

    泰祖向蘇禾看來，眼中精光閃過。

    果然是孫子！這是在後世叫他老祖叫習慣了？

    “喚老祖作甚？”泰祖昂首挺胸。

    “再借我一個小世界的靈石！”蘇禾急速開口。

    借了兩個小世界的靈石，他此刻狀態已經極其穩固，但是還不夠。錨還差一點不曾落下。

    白音和道主在本源空間，道印也在隱隱呼喚蘇禾前去。

    不落下錨，蘇禾不敢輕易進入。

    “族兄說什麼呢？”泰祖瞬間變了臉色。誰是你老祖，你才是族兄！

    要命一條，要錢沒有！

    泰祖一副與他不熟的模樣。

    旁邊白龍嘆口氣，和古泰要錢，真的不如要命！她看向蘇禾：“若你需要靈石，我這裏還有一些。”

    小龍啊，她該給個見面禮吧？

    蘇禾搖搖頭，白龍的靈石沒用，她還不夠格兒，做不了錨。

    蘇禾帶着幾分可憐，看向泰祖：“泰祖……”

    泰祖被他叫的身子微微一顫，瞥一眼蘇禾帶着祈求的雙目，轉過頭去不搭理。

    空氣都靜止一剎那。

    他強行不看蘇禾，心底卻又一陣自責莫名其妙升起來。

    這也算自己後代，跨越三千萬年，借點兒錢而已……

    “罷了罷了！給你，給你！你若敢不還我，來日將你吊起來抽！”

    譁啦啦一片靈石海洋衝了過來。

    蘇禾立刻開心，翻身收下，同時道：“稍後我要崩碎此界，泰祖收回袈裟，立刻籠罩己身離開此地。”

    泰祖微微點頭。

    他也感覺出來了，那圓月上突然出現的大道光輪，似乎不正常。

    隱隱有一股力量自此界向圓月而去，不知元尊在做什麼，但崩碎此界，自然斷了一切。

    “我會盡力洞開數條時空通道，要不要借道離開，你們自己定。”蘇禾說道。

    泰祖三人敢就這麼衝到元尊領地，必然有幾分把握。

    他不左右他們的想法。

    蘇禾說着話，心神一動，外相空間中從泰祖處騙來的靈石燃燒起來，急速補充着一身真元。

    感受着蘇禾的奢侈行爲，泰祖雙目中頓時一陣揪心的心疼。

    再看源源不斷衝向蘇禾的靈石，更心疼的滴血。

    好在只半個時辰，好消息傳來了。

    蘇禾突然打斷他的靈石傳遞，道：“夠用了，多謝泰祖。”

    錨，定下了！

    比起白音和澹臺定錨，泰祖這兒容易了太多。他只付出兩個半小世界的靈石罷了。

    白音、澹臺和紀妃雪，要賠出自己的。

    泰祖如聞天音，整頭龜如同掃除陰霾一般，瞬間明媚起來。

    “準備！”蘇禾提醒道。手中半截龍屍再次祭出，懸浮空中。

    圓月上大道長河再次顯現。

    泰祖三人霎時提起全部精神，銅鐘懸浮三人頭頂。

    蘇禾一指點向空中，袈裟即刻從世界壁壘上剝離下來。籠罩三人身上。

    “走！”

    蘇禾傳音一聲，一步向圓月跨去，同時一掌打在下方朔月界上。

    仙尊五境的掌力頃刻爆發。本就被元胥重傷的世界，剎那間崩碎開來。

    世界破碎，卻在龍迎地露出一座祭臺。

    此刻才能看清，通過青龍問月向本源空間傳遞力量的，不是朔月界。

    而是那祭臺！

    這祭臺溝通外界，正從外面元尊一族各位仙尊領地不停的傳來力量，又通過圓月傳入本源空間。

    蘇禾恍然大悟，難怪朔月界只能通過其他元尊仙尊領地傳送而來。

    難怪元胥臨死前要逃向龍迎地！

    蘇禾冷哼一聲，一掌打出，接連六枚山神印連成一串，向那祭臺撞去。

    威力×2，×3……×6……

    仙尊五境的戰力，六倍威力，轟然將祭臺撞的粉碎。

    傳遞中的力量突然中斷。

    這一切只在一瞬間。幾乎與蘇禾打碎朔月界同時發生。

    還來不及蘇禾爲泰祖他們打通空間通道，元胥寂滅的氣息已經傳了出去。

    仙尊寂滅，天地同悲。諸天萬界剎那升起悲傷之意。

    “放肆！”

    “大膽！”

    一道道喝斥聲傳來，數位仙尊頃刻向朔月界所在空間破空而來。

    蘇禾驀地發現，他的神識竟然找不到泰祖他們了。

    要不是道祖指骨還能感應到袈裟所在，蘇禾竟發現不了半點兒端倪！

    他此刻仙尊五境的力量，加上銅鏡提升，神識更強！

    該說不愧是泰祖麼？

    感受着衝來的元尊一族仙尊，蘇禾不再多想，向下一點，一條條通道自這片混亂空間，通向諸天萬界諸多地方。

    這些通道帶有時間之力，外人難以踏上。

    便是此刻的泰祖，也只有藉着蘇禾留在袈裟中的一道時間之力，方能踏上。

    瞬息間做完這一切，蘇禾剔肉小刀一劃，劃開本源空間，收回半截龍屍，縱身而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