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幽冥通道中的熟人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嘞！

    別說因爲我融了你本源，你兒子就能進我鳳凰山！若按這麼算，那鳳祀也該能進去才對。

    搶我傳承？幾十萬年來這般大膽的，這還是第一個！

    “呵呵呵！”鳳朝飛沙啞的煙嗓笑了起來：“他是不是以爲我好說話？上次沒拔了他一身孔雀羽，讓他產生了可以在我面前肆無忌憚的錯覺？”

    別說只是雲礫的血脈，便是雲礫本身，意識敢在她身體內甦醒，她都恨不能將其抓出來吊起來抽。

    區區雲礫兒子，還敢血咒標記她，這都是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莫不是覺得有紀妃雪護着，就拿他無可奈何？

    “你的忌日快到了吧？”煙嗓低沉，忌日時候那小子總要進鳳墓，那兒可沒有紀妃雪護着！

    她說完話，又變作清麗嗓音：“是啊，要去祭拜我嗎？放心，都過去三萬年，我已快釋懷了，只要你好好照顧我們的兒子，我可以原諒你。”

    “你兒子！不是我兒子！”鳳朝飛煙嗓咬牙切齒。她，鳳朝飛，連蛋都沒生過，哪兒來的兒子？

    “你我相融，我兒子不就是你兒子？”清麗音徹底賴上她了。

    鳳朝飛哼哼了幾聲，忽地擡頭，看向小世界外：“閉嘴！噤聲！有人來了，若你讓任何人發現你在我體內，我保證你下個忌日絕對同你兒子一塊兒過！”

    她說着話，眼中一道冷芒閃過。接着又被雲礫掌控身體，冷芒化作調皮，伸出一隻翅膀在嘴邊一劃，做一個噤聲姿態。

    剛做完，便見小世界壁壘陡然燃燒起來，一道青色鳳凰真火，燒穿壁壘透了進來。一隻周身泛紫的鳳凰出現在窟窿之外。

    “鳳叄！”鳳朝飛眯起雙眼，一身火焰好似倒入了熱油，砰地炸起來，火焰沖天而起。

    鳳叄，鳳族老祖之下最強戰力，與龍龜一族荒祖不相上下。是真正鎮壓諸天萬界的存在。

    “小六兒。”鳳叄隔着洞口向內看着鳳朝飛。

    這是鳳朝飛的小世界，便是他也不敢貿然闖進去。四靈四族的真正天才，皆不可等閒視之。年紀不大，但是道行卻高的可怕。若真正生死搏鬥，他也不能輕易勝之。

    若再過三五萬年或者十萬年，再對上鳳朝飛他恐怕只能被動防守。

    “堂堂叄祖不守着自家祖地，跑我這裏做什麼？”鳳朝飛擡頭挑釁的看着他。

    叄祖啊！好想打一場，不知從三萬年前一戰之後，可有長進？

    參祖看着鳳朝飛，眼光微微垂下：“蘇禾入你鳳凰山，是你做的？”賊心不死！三萬年前害死雲礫，三萬年後又在惦記蘇禾？

    鳳朝飛呼吸一緊，眼中一道冷芒閃過。這不是詢問，這是叱責！

    老頑固！果然幾十萬年都改不了本性，自以爲是，永遠不講證據，剛愎自用，覺得誰是賊誰便是賊！

    你有那腦子武斷專橫嗎？

    鳳朝飛連辯解都不做。鳴叫一聲，驟然展翅，向前一扇。整個小世界好似活了過來，被鳳叄撕裂的壁壘化作一張巨口，一口吐息噴了出去。

    其內流矢如雨，數不盡的箭支雜亂無章，四下迸飛。每一道箭支上都閃着不同的氣息。

    毀滅、吞噬、鎮殺……

    這一擊含怨而至，不做半點兒留手。

    鳳叄雙目微凝，其神凜然。雙翅一振，背後一棵梧桐樹擎天而起，梧桐樹一出現便大作光華，霎時化作一輪紫日，樹在日中，鳳在樹上。紫日灑下萬千光輝，每一道光輝都準確無誤的撞在一道流矢上，或湮於寂滅，或轟然炸開。

    自外看去這一片空間徹底塌陷，化作虛無。好似一個漏洞吞噬着四方星辰。

    塌陷處一切化作虛無，只有噴射流光的小世界和灑落光輝的紫日。

    鳳叄眼睛微微眯着，看着鳳朝飛。反應這麼大，看來受了委屈，不是她做的。

    沒算計蘇禾，但是連自己鳳凰山都看不住，廢物！該打！

    鳳叄振翅而飛，整顆太陽向小世界壓了過去。

    卻聽小世界內一聲鳳鳴，鳳凰真火驟然噴發，衝破小世界肆虐虛空。

    鳳朝飛就在大火中央，雙翅合攏，好似操刀下劈，滿世界的真火匯聚一起，化作一柄大刀，外貌普普通通，就像蛻凡境修士常用的火焰刀。

    只是太大了，佔滿了整個虛空，本是黑夜，四方星辰卻被這記刀光照亮。

    火焰刀凌空斬下，直劈紫日。紫日中鳳叄一聲鳴叫，身上一道紫色火焰凝聚的巨大鳳凰沖天而起，迎着刀光撞了上去。

    刀光與鳳凰碰撞一起，轟然炸開，兩種火焰參差交錯，頃刻遍佈虛空，向四方蔓延而去。

    火焰中，只剩鳳朝飛和鳳叄兩隻鳥，互相展着翅膀看着對方。

    “你的真火，走了歧路！”沉默半晌，鳳叄張口道。這真火不是鳳凰真火，說不上是不是進階，少了鳳凰真火修復、療傷的功效，只剩下霸道無比的攻擊。

    鳳朝飛沙啞地笑了起來：“你怎知不是你們的真火錯了？”

    堂堂四靈神獸，神獸中的至尊，卻不走王霸殺伐之道，反而淪爲四靈中的輔助。

    誰錯？誰對？

    鳳叄搖頭：“你錯了！”

    鳳朝飛氣結，卻見鳳叄直勾勾看着他：“這是老祖和你說的。”

    鳳朝飛眯眼。

    鳳凰一族沒有玄界，鳳凰真火與玄界天生相剋，一頭兩頭還好，若有五六頭鳳凰同時現身一個玄界，那玄界基本上便廢掉了。鳳族最迅捷的傳訊方式其實是青鳥！

    入傳承地將消息告知青鳥，請青鳥轉告，其他人便可在自己傳承地獲得消息。

    雖然麻煩了幾分，卻安全，沒有任何手段能禁錮一位鳳凰進入自身傳承地。

    除非直接斬殺。

    鳳朝飛傳承地被他自己封印，青鳥進不去。鳳族老祖聯繫不上他，通過叄祖傳聲來了。

    她和叄祖關係不同於尋常鳳凰。當年鳳朝飛渡劫而出，便是叄祖親手將她帶大。

    她霸道性格未必沒有受到叄祖影響。

    “老祖要我告訴你，你錯了！你的路不在血脈，在頭頂！”叄祖看着她一字一句將老祖話告訴她。然後深深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鳳朝飛望着他的背影，有心給他來一下狠的，卻終究沒有下手。

    憤恨一聲鳳鳴，身邊大火聚攏，片刻間又恢復成小世界模樣，鳳朝飛一頭鑽進去，再不出來。

    錯了……怎麼可能錯了！梧桐告訴她沒有錯！

    鳳朝飛意識鑽入鳳巢，進入傳承地踏上自己的鳳凰山。

    山下一株梧桐樹上梧桐子少了許多。鳳朝飛不滿地哼一聲，龜心不足蛇吞象！梧桐子又不是得到的越多越好！

    同一種神通傳承，獲得一顆梧桐子還是一百顆，沒有任何區別！

    “這般貪心下作的小賊，你認他作甚？”鳳凰就該學凡間之人，不是親身懷胎十月，豈能當親子？

    可惜神獸都是一幫飢渴的傢伙，對後代的渴望已經超越了一切。只要血緣上是親生，根本不管那小子是如何來的，都當親子看待。

    便不是親生，只要是同類幼崽，也一般無二的視若己出。一個個的有病！他鳳朝飛卻決然不會這般，除非親自生蛋親身孵化。否則皆是外人！

    挖苦完她又換做雲礫聲音：“他是我子，便是你子，何必這般苛責語氣？”

    哪有說自家孩子下作小賊的？

    鳳朝飛煙嗓哂笑：“別往我身上賴，說破天我最多算姨母！”

    就那種不知死活，真敢叫紀妃雪媳婦的傢伙，她可不敢認作兒子，沒那福分，消受不起！有那種大好兒子，什麼時候被連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她口中雖諷刺着蘇禾，卻沒有將山下梧桐收回。梧桐樹依舊佇立，樹上碩果累累。

    鳳朝飛劃過山林，落在火山口。回望一眼，山下樹影叢叢，曾幾何時，這兒也鳳影攢動，有小輩在她梧桐樹上築巢獲得傳承的。

    而今只剩一個小賊，還能強破封印鑽進來了。

    鳳朝飛至今不曉得，那家夥是怎麼做到的。找機會再去見見他，但是得背過紀妃雪。

    那母龍不知有何算計，護的甚嚴。

    鳳朝飛縱身俯衝火山，落入岩漿，才看到火山裏面還有一棵梧桐樹。但這顆梧桐樹上沒有梧桐子生出。

    這顆梧桐還沒成熟，無法傳承下去。

    鳳朝飛眯眼看着梧桐樹。血脈爲根，本源爲幹，神通爲枝，枝繁葉茂，健康至極。梧桐樹正茁壯成長，這是他的朱雀之途，不可能出錯。

    否則這棵梧桐樹不可能生機勃勃。

    老祖怕她再獵殺同族，刻意誤導她？

    不會的，到了這般境界，這種手段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凝聚血脈成就朱雀，這是條不歸路，自從雲礫身死，她便沒有了退路，只能堅定不移走下去。

    鳳朝飛仔細查看梧桐，確認無事，才看向火山中多出的一顆梧桐子，這是蘇禾明鑑的種子。

    鳳朝飛眼睛一亮，鳳喙張開，輕輕一啄將梧桐子吞下。

    小世界中鳳朝飛睜開眼睛，雙目中一道金光射出，在面前形成一面銅鏡，銅鏡上畫面閃過，有一隻縮小版的鳳凰在銅鏡中，張口彙報各種屬性。

    這些個大佬，騷操作一個比一個多，明鑑是蘇禾的，但蘇禾只能老老實實利用。其他大佬卻可任意更改。

    “那小家夥倒也有幾分天資。”還沒證道龍龜就能想到這般神通。

    這種天資勉強能做她外甥，不過一想到那混小子，一見面先給她來一發血咒，鳳朝飛身上火焰都凌厲起來。

    但凌厲的火焰纔剛燃起，就又變得溫和起來，聲音都歡快着：“是吧？畢竟繼承了我的血脈，吾子自非同凡響！”

    鳳朝飛壓下雲礫意識，咬牙道：“別再搶我控制權！待你大祭，鳳墓開啓。我親自挖回你屍身，你乖乖去做自己！”

    鳳朝飛眼中一道幽恨閃過。

    不知白靈那混蛋在她身上做了什麼，只是挨了頓打，爲何雲礫的意識會在融合的本源中甦醒？！

    雲礫已經死透了，三萬年前她就確信了這一點，但意識甦醒，說不定有法子將她意識扔回屍體中？

    修行世界無奇不有，幻想一下又沒錯，萬一實現了呢？

    ……

    咔嚓，咔嚓，一陣破裂聲。

    蘇禾爪子中衆多梧桐子碎裂開來，眨眼飛灰。這是一頭撞進鳳朝飛鳳凰山，撞落的鳳凰子，全是同一株梧桐樹上所結。

    蘇禾苦笑一聲。

    果然沒得bug卡呀！

    傳承這個東西有點兒特殊，可一不可再。就像龍龜傳承，已經得到某種神通的星辰。再去強搶就沒用了。哪怕骰子擲出更高點，也沒用處了。

    傳承只接受第一次獲得的星辰。

    鳳凰這邊梧桐子也一樣，蘇禾同一顆梧桐樹上撞下無數梧桐子，每顆都有骰子落下，但是只有第一顆才作數。其他的在飛行途中便碎裂開來。

    追風，四點

    天涯，三點

    皓月，四點

    這是蘇禾從鳳朝飛處搶來的三種神通種子。

    都不是攻擊類神通，追風要配合其他神通使用。例如配合山神印，山神印便會標記敵人，如跗骨之蛆，不打中誓不罷休。

    天涯則算躲避類神通，與元磁有關，可讓敵人與自己始終保持一定距離，永遠不可近身。鳳族肉身在四靈中相對較弱，這道神通專門防止同等級近身而戰。

    皓月是限制類神通，皓月當空，敵人只可在皓月照耀處戰鬥。

    雖然都是輔助神通，但都不錯。可惜蘇禾已經傳承了神羽，暫時不能接受其他神通傳承。

    三枚梧桐子且先寄存意竅識海，日後再逐一傳承。

    蘇禾意識迴歸身體，幽幽睜開眼，就見面前一顆碩大光頭，再遠處兩位仙子並肩而立。

    芊芊子此刻看去完全沒有神魂的虛幻感，凝實至極與真身一般無二，連衣衫都不似僞作，風吹過衣衫還會隨風而動。

    蘇華年站在她身旁。兩人不知說了什麼，此刻蘇華年看去竟不似原先清冷。

    感知到蘇禾醒來，她向這邊望來，嘴角微微提起，帶出一絲笑意。

    蘇禾清鳴一聲迴應。轉頭便見三相和尚幽怨的表情。

    這小糾結……

    “沒搞定芊芊子？”蘇禾眼神示意。

    三相和尚回以委屈的表情。

    “不是，你們在水下這麼久，做什麼了？”蘇禾他們退出水府，都在水面愣了半晌，丫丫都回來接走雷猿打下城池了，紀妃雪都回去戰鬥了。

    好幾日過去了，你卻連個芊芊子都沒搞定？虧得人姑娘還處於感動狀態！

    “我，在替她蘊養神魂啊！”三相和尚認真道。芊芊子神魂被囚數月，若不是有神魂深處一點道韻護持，早香消玉損了。她神魂損耗極其嚴重。

    “然後呢？”蘇禾問道。芊芊子只是神魂損耗，又不是神魂受損，佛宗蘊養神魂，隨手爲之便可。這麼長時間不做點別的？

    三相和尚想了想：“誦經，敲木魚？”

    蘇禾沉默半晌，鄙視的看着他：“要不，你還是專心修佛吧！”

    你前世那種，巫娘既去，我自當追隨的架勢和灑脫呢？化成石像前都要探手去觸摸巫娘的勇武呢？

    專心…修佛？

    三相和尚臉色頓時一片煞白，躬身拜下一隻手顫抖着向懷裏掏去，佛珠、佛塔、經文、袈裟、各種靈果、煅器材料一股腦全掏了出來，往蘇禾面前推來：“師父，只要您收我，這些都是拜師禮！”

    我不差錢！

    看着和尚滿眼驚恐，蘇禾勾勾爪趾，和尚湊了過來。

    “這些東西我不要，改天我介紹一位朋友給你，她神通特殊，可替人系姻緣，紅繩一牽，誰也跑不掉！”

    和尚頓時滿眼驚喜，世上還有這般存在？可牽姻緣……這是朋友嗎？這是至親！

    他舔着嘴脣，又把諸般寶物向蘇禾推去：“蘇禾小友且收下，這是你做牙行的費用。事成之後，還有重謝與那位朋友。”

    蘇禾笑着搖頭，小聲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面，牽姻緣的前提是你們之間有姻緣，簡而言之，大師對芊芊子有情，還需芊芊子對大師亦有情才可。”

    從未有無中生有的姻緣，有的不過是更上一層罷了。

    “曉得，曉得！”三相和尚看着蘇禾：“我覺得應該還是有的！見芊芊子第一面，便恍如前世註定，姻緣自成一般。芊芊子看我當如是，只是貧僧出家人，仙子顧慮罷了。”

    這般一說，蘇禾也好奇了：“大師你這般追求仙子，師門不管？”

    三相和尚雙手合十，頭上佛光輝映，有梵音陣陣，一臉寶相莊嚴，道：“格老子滴，大不了被師父攆着打，怕甚？”

    反正師父道行不如他，根本打不疼，喊得淒厲點兒就是了！

    蘇禾驚呆，可惜了孔雀爪子也豎不了腳趾，不然高低給豎根大拇指。

    “大師接下來有何打算？”這般迴轉古靜齋，怕是短時間內都見不到芊芊子了吧？雖然這才是修士常態。便是好友也數十年上百年不見，但是戀人畢竟不同。

    相思之苦不分仙凡，追女孩子趁熱打鐵也該在短時間內。哪有追仙子，追一半回去閉個關百年後再繼續的？

    和尚合十，收了佛光和梵音：“且先送芊芊子返回洞府，神魂肉身分開太久，總是不好的。若非要等小友醒來，我們早已離開。”

    這一次欠了不小人情，不等蘇禾醒來直接離開卻是不好的。

    “妙！”蘇禾雙翅鼓掌，悄聲道：“這一路上別閒着，雨落打傘，日出搖扇，遇山觀山，遇水玩水。她喜愛什麼，不管有用沒用做就對了，哪怕她喜歡狗尾巴草，也給她種一山就對了。”

    對三相和尚這般存在，改變個季節，冬日種花再簡單不過了。

    三相和尚眨眨眼，實在沒明白，對芊芊子這般境界，雨落不沾身、冷熱無懼。要雨傘風扇做什麼？

    不過這是師父，記下就對了！就像當初小沙彌剛入寺，問許多作甚？要做什麼就做什麼，道行高了曾經的疑惑自解！

    他向蘇禾躬身行禮，那邊芊芊子和蘇華年已經踏水而來。芊芊子向着蘇禾盈盈一拜。

    “這次多謝道友了！”龍龜果然是個靠譜的。早知蘇禾洞府就在這邊，當日被人襲擊何必往雲夢澤跑，迅速跑進長月府便是了。

    她可聽三相和尚說了，當日襲擊他的封皇宮之人，已經被龍龜直接逆斬根源。

    蘇禾回禮：“芊芊子言重了。當日仙子趕來救丫丫也不曾要我謝的。”

    既然稱道友，便不是這般？修行路上相互扶持。

    蘇禾看着他們：“二位這是要離開？”

    看他們道別架勢，當是要走了。

    芊芊子點頭：“神魂不歸肉身，心裏終究空落落的，待我迴歸肉身，有機會再來叨擾道友和仙子。”

    她向蘇華年再一拜，這位蘇仙子也非凡人。只是小門派出身，見識卻令人歎爲觀止。等着龍龜甦醒的時間，略作交流便發現這位仙子底蘊之深，便是各大勢力出身怕是也比不得的。

    蘇華年輕身回禮。

    和尚佛光一籠，灑在芊芊子神魂上，護着她神魂再行一禮，向蘇禾和蘇華年告罪一聲，還專門向遠處龍旻和其他鮫人躬身，而後才轉身離開。

    蘇禾將他們送出門樓，目送二人破空而去，正要轉回長月府，目光掠過卻發現招魂祭壇處人影綽綽。竟有無數孤魂野鬼聚集在祭壇處。

    招魂祭壇有龍旻和蘇華年跳過巫舞，道韻留存，對這孤魂野鬼有着莫大的吸引。

    蘇禾打眼一看便知，這些孤魂野鬼乃是四方戰亂，才死去的軍士和百姓。

    這些人不該來這裏的。

    此界沒有修行的魂魄，沒有來世做不到轉世投胎，這般留在世上，時時感受着死前的痛苦。

    這世間反而成了最大的地獄。

    蘇禾翅膀一揮，招魂祭壇拔地而起，旋轉着落在身前，被蘇禾拖進長月府。

    原招魂祭壇處便剩下一衆茫然殘魂。

    塵歸塵，土歸土。何處來，何處去。魂來自天地，自該散於天地。何必留戀塵世，承受痛苦？

    蘇禾才將祭壇立在湖邊，蘇華年便過來了，看着祭壇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把它帶回來做什麼？”

    蘇禾笑着：“參悟參悟，這祭壇涉及神魂之道，甚是深奧，說不定能悟出什麼來。”

    一支巫舞，靠着這祭壇就能引出大道聲音。這祭壇不一般的，尤其它只是一羣蛻凡境鮫人就能建出的。

    大道至簡，紀妃雪這是已經達到返璞歸真了！

    蘇華年望着他輕笑，頑童一般！真想參悟，直接去問紀妃雪不好？那兒更有完成傳承，有什麼不懂直接問便是。

    見蘇禾當真歪着頭注意力落在祭壇上，她也不再多言，踏水而行向自己修行的雪山而去。

    蘇禾看着祭壇，眼中精光越來越亮。

    身形一轉換出龍龜真身，龜爪向前一拍，幽冥通道打開。一隻只幽冥鬼物涌現出來。

    這次出來並無敵人，沒有蘇禾意識引導，就在幽冥入口來回彳亍，無意義的巡邏着。

    蘇禾不再限制他們，片刻後便有鬼物被招魂祭壇吸引，向祭壇走來。

    蘇禾抓住一隻，丟上祭壇。再關閉幽冥通道。那鬼物並沒有隨着通道關閉，幽冥氣息隔絕而化作飛灰，他在祭壇上可以存活！

    果然可以！

    騰蛇當初是將自己的領域化作黃泉蘊養鬼物，蘇禾沒這種手段，幽冥通道關閉，留在外界的鬼物便會飛灰。

    還想着用千鈞來養鬼。有這祭壇卻不需要禍害千鈞了。

    蘇禾哈哈笑起來，篩選一部分品階戰力高的鬼物養在祭壇，卻也是一種對敵手段。

    幽冥通道再次打開，鬼物魚貫而出，蘇禾在其間尋找踏天之上的鬼物，目光掠過驀地怔住了。

    幽冥鬼物皆是不知哪個時代的存在，渾身散發着腐朽氣息。整個色彩好似灰色，但這些鬼物中，卻有一隻與衆不同。通道一開立刻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一身青元服飾，周身上下滿是貫穿傷口，看起來就死的很慘。

    熟人！宗孫野！

    司則的同鄉小男友！想用第二身化作母獸給蘇禾生獸崽的那個傢伙！

    這傢伙怎麼會跑到幽冥中去？

    蘇禾愕然震驚。

    幽冥中沒有現代人，這會兒死掉的人絕無可能進入幽冥。

    因爲當日帶着他的屍身攻打無相劍宗，與朱厭對戰時，曾開過幽冥通道。這傢伙的魂魄隨着鬼物被吸入了幽冥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