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奇怪的舊案,找到突破口!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大理寺一哥字數:6160更新時間:24/06/27 06:55:02
    夜色已至,燭火朦朧。

    臨水縣衙,杜構辦公房內。

    林楓三人圍桌而坐,手中各持卷宗的一部分,在交換着翻閱卷宗。

    這是來自與慈州相鄰的相州安陽縣縣衙的卷宗。

    卷宗內記錄的是一個發生在六年前,但仍未破解的案子。

    說的是六年前的夏夜,六月初八的晚上,安陽縣大族夏家三公子夏浩瀚,於縣城內一座破落的無人居住的院子內的枯井旁慘死。

    根據仵作檢查,夏浩淼心口中了兩刀,一深一淺,淺的已入心器一寸,深的直接差點貫穿心器,以仵作的判斷,淺的一刀也足以致命,死亡時間在亥時到丑時之間。

    而除了心口這兩刀外,夏浩瀚額頭上有一被利刃刻出的兩橫兩豎如同“井”字的圖案,除此之外,身上再無任何傷口,且衣衫完整,未有絲毫凌亂。

    死者死於院子的枯井旁,頭向外,腳朝枯井,是被外面路過的路人發現的,路人發現有人死了,連忙向縣衙報案,衙門立即前去調查。

    根據縣衙的調查,可以知曉,案發的院子左右也都是空房子,無人居住,案發時又是深夜,已然宵禁,所以沒有任何人聽到慘叫聲,沒有任何人證。

    至於物證,兇器並未被兇手留下,現場也沒有發現任何其他不該存在的東西,所以物證也沒有。

    人證物證皆找不到,案子的調查就此陷入困境,哪怕夏家多次催促衙門調查,可這種毫無線索的案子,衙門也沒有任何辦法,最終成爲了懸案,一直到今日也沒有破解。

    倘若不是杜構將協查文書送到了安陽縣,可能這個案子永遠都不會重見天日了。

    而按照大唐的官制,有品級的官員需要定期輪換,所以安陽縣中途換了縣令,這個縣令對過去不是自己任期發生的案子,並不是太瞭解,且杜構又要求祕密比對卷宗,這才耽擱了一些時間,否則以安陽縣和慈州的距離,若當天發現卷宗,用不到第二天就能送來了。

    但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卷宗此刻到來,對林楓他們來說,更是雪中送炭。

    簡單看過卷宗後,林楓緩緩擡起頭,看向杜構與孫伏伽,道:“你們怎麼看?”

    孫伏伽指尖輕輕磕着書案,沉吟片刻後,他說道:“我剛剛比對了下六年前案子的額頭圖案。”

    說着,孫伏伽從卷宗裏翻出一張紙,紙上正是兩橫兩豎的井字圖案。

    “這個是六年前的……”

    一邊說着,他又從桌子上拿起另一張紙,這張紙上也是井字圖案。

    “這個是近兩個月被神祕人刻在船員額頭上的。”

    孫伏伽看向兩人,道:“這兩個圖案都是完全復刻出來的,將其比對,可以看出……兩張紙上的井字大小基本上一致,但那橫與豎,卻有着些許的不同。”

    杜構視線看着兩張紙,微微頷首:“六年前的井字,明顯有些生疏,橫與豎並非一蹴而就,中間能看到明顯的停頓,且有彎曲,與船員額頭上的橫豎相比,就好像是一個初學者與書法大家的區別。”

    林楓笑道:“所以,你們是認爲,這兩個圖案,的確爲同一個人所刻下,但六年前可能是初犯,因此很生疏?”

    “這就到了我擅長的領域。”

    孫伏伽笑呵呵道:“子德,看一個字是否是同一人所寫,要關注細節,一個人除非是初學者,還在模仿臨摹的階段,尚未有固定的寫字習慣,他們的字可能一天一個樣……但寫的多了,就會漸漸的形成自己的風格和習慣,而這種風格與習慣,會形成一種本能,只要去寫,就會帶有自身獨特的風格。”

    “你看這兩個圖案,雖然都只是簡單的橫與豎,可我們能明顯看到,書寫者在每一個筆畫結束時,都會筆尖略微上揚些許,若我所料不錯,其蒙學時,臨摹的可能是魏晉時期的書法大家,因此下意識有了這樣的習慣。”

    “所以,即便六年前的井字比較生疏,不是一蹴而就,卻因早已有了個人風格習慣,留下了個人烙印,這與後面的井字完全一致,因此可以斷定,必爲同一人所寫。”

    論起學識來,整個大唐也找不到幾個人能比第一代狀元郎孫伏伽更淵博的,孫伏伽只是看一眼,甚至連兇手模仿的是哪個時期的字帖都能判斷出來,這讓林楓不由感慨讚歎。

    還是老搭檔好啊,總能在這些需要文化水平的事情上,給自己最準確的幫助。

    他點了點頭,道:“如我之前推測的那樣,兇手之前早有作案,這也算驗證了我的判斷,而看其字跡的生疏,應就是初次作案。”

    其他兩人都點頭贊同。

    杜構這時道:“伱們看仵作的驗屍情況,仵作說死者除了心口和額頭的傷口外,沒有其他傷口,且衣服並不凌亂,這代表兇手在死前並未掙扎搏鬥過,應是被死者突然面對面近身刺殺,所以兇手與死者應該是熟人,還是熟悉到兇手不會設防的熟人。”

    孫伏伽蹙眉道:“卷宗裏說,死者身爲夏家嫡系,揮金如土,因此奉承者衆多,與之交好的人也衆多,他的熟人太多了,調查起來並不容易,安陽縣衙花費了足足七天的時間,才將與死者交好的那些人盤查了一遍,可結果並不遂人願,這些人在當夜,要麼在家中休息,要麼在青樓廝混,都有不在場證明。”

    杜構聽着孫伏伽的話,眉頭緊鎖,一臉凝重:“連個嫌疑人都沒有,這要怎麼去查?”

    他看向林楓,道:“這已經是六年前的案子了,死者的屍首早已化作白骨,甚至連當年負責此案的官員都不知道調到哪裏去了,現在卷宗上更是一點有用的線索證據都沒有,即便我們能推測出兇手是死者熟人又如何?我們總不能再對他們重新挨個調查吧?”

    “別說六年過去,他們自己的記憶都不準確,很可能每個人的口供都有出入,就算他們記憶很好,且真兇被我們一問就露出馬腳了……可這麼多人,當年縣衙還足足用了七天時間才問完,我們又得需要多久?而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孫伏伽聞言,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卷宗的到來,固然可喜。

    但案子的毫無頭緒,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與口供,又讓他感到十分的棘手。

    倘若無法在一到兩天內破案,那就算有了卷宗,也無濟於事。

    他們的時間真的太緊迫了。

    可一到兩天的時間……調查的還是六年前的懸案,除非……林楓能再現普光寺案的奇蹟。

    孫伏伽想到這裏,不由看向林楓。

    而這時,他便見林楓視線正盯着卷宗,面露沉思與疑惑,似乎完全沒感受到氣氛的沉悶壓抑。

    孫伏伽不由道:“子德,你在看什麼呢?”

    杜構聞言,也忙看向林楓。

    “我在想一件奇怪的事。”林楓緩緩道。

    “奇怪的事?”孫伏伽蹙眉道:“什麼奇怪的事?”

    “卷宗記載,案發當夜,死者是專門去青樓招待遠道而來的好友的。”

    林楓這時才將視線從卷宗上擡起,看向孫伏伽兩人,說道:“所以,你們說……死者,一個安陽縣的大族公子哥,晚上要去青樓招待好友,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多麼美好的夜晚……可結果人家姑娘都開始沐浴了,他卻突然離開了青樓,留人家姑娘沐浴完獨自凌亂,你們就說奇怪不奇怪?”

    “而且大晚上的,宵禁都開始了,他還不顧宵禁,不理青樓舒適房間裏的溫香軟玉,反而去到距離青樓有着一定距離的,那麼一個破落的院子裏,這又奇怪不奇怪?”

    “這……”

    孫伏伽也面露狐疑,道:“的確很奇怪,且如萊國公剛剛所說,死者衣服並不凌亂,渾身上下沒有其他傷痕,應該不是被綁過去的。”

    杜構聽着兩個經驗豐富的刑獄專家的分析,點頭道:“確實很奇怪,完全說不通……他沒有理由要去那裏的。”

    林楓眸光閃爍,緩緩道:“一個案子裏最大的異常之處,往往很可能就是破案的最關鍵所在。”

    “死者的行動很是怪異,但他是一個正常人,必有這樣行動的邏輯和緣由……所以,若我們能找出夏浩瀚離開青樓,去那個破落院子的緣由,也許我們直接就能找出兇手。”

    聽着林楓的話,孫伏伽和杜構眼眸都不由亮起。

    從林楓的樣子能看出,林楓心裏必然已有明確的調查方向,而有了方向,且這個方向行得通,以林楓的本事,未必沒法在一兩天之內破案。

    杜構忙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林楓當即起身,道:“萊國公,你先幫我準備馬車,只靠卷宗裏的內容,根本沒法更進一步的靠近真相,所以我需要親自趕赴安陽縣調查。”

    杜構直接點頭:“好說,我立即讓人準備,安陽縣雖不屬於慈州,但和慈州相鄰,明早之前就能抵達。”

    林楓點了點頭,他又看向孫伏伽,道:“孫郎中,我要知道一個人的過往。”

    孫伏伽眸光一閃:“誰?”

    林楓緩緩說出了一個名字。

    聽着這個名字,孫伏伽還沒什麼反應,杜構卻是不由一愣:“林寺正,你這是?”

    便見林楓看向杜構,沉聲道:“萊國公,你有沒有想過……沉船裏的那十三個船員的屍首,哪裏去了?”

    杜構心中一驚,神色不由一變:“你是懷疑?”

    林楓迎着杜構不敢置信的神情,微微點頭,道:“你說……還有什麼地方,比那裏更安全,更適合藏匿屍首的?”

    杜構神色不斷變幻,但最後,他不能不點頭:“我竟沒有想過那裏……”

    林楓道:“當然,我這也是推測,具體是與不是,還需要挖掘尋找才行,可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而且那樣做也可能會打草驚蛇。”

    “故此……讓人暗中調查一下他的情況,是最爲合適的……如果他真的有問題,也許他也會是我們尋找神祕人的一條線。”

    杜構見林楓這樣說,哪裏還會再遲疑,他直接看向孫伏伽,道:“孫郎中,我找人配合你。”

    孫伏伽笑着頷首:“我從長安也帶來了一些人手,而且爲了確保安全,他們都隱藏在暗中,直接讓你的人和他們接觸配合便可。”

    杜構爽利點頭:“好!”

    林楓見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他直接向外走,道:“在離開前,我要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咱們就出發。”

    杜構心中一動:“你要去陳家?”

    林楓沒有隱瞞,他眸光閃爍着精芒,緩緩道:“沒錯,我得去陳家一趟。”

    “這玉佩是否代表着陳家,還沒確定呢,我得在走之前確定一下。”

    “另外……”

    他看向兩人,勾起嘴角,笑道:“你們說巧不巧,這個被殺的夏浩瀚在青樓宴請的好友,正是咱們這臨水縣陳家的人,所以這麼關鍵的證人,我怎麼都得親自見一見,也許到時候離開,咱們還得帶着他呢。”

    …………

    陳家正廳。

    陳家家主陳倚天親自迎接林楓進入。

    林楓拱手道:“陳家主,深夜叨擾,打擾了家主的休息,還望家主見諒。”

    陳倚天聞言,那充滿滄桑智慧的眼睛看向林楓,他直接大笑了起來,笑聲爽朗,讓人聽不出一絲不滿的情緒來,笑道:“林寺正可千萬別這麼說。”

    “之前老夫就說過,林寺正幫老夫找出了偷盜重孫玉佩的盜賊,幫了我大忙,以後就是我陳家的貴客,無論任何時候,只要林寺正需要,陳家一定竭力幫助。”

    “老夫雖然人老了,但還是和年輕時一樣重諾,別說老夫現在還沒到休息的時間,就算真的睡下了,聽到林寺正要見我,我也會立即爬起來的。”

    林楓聽着陳倚天的話,心中微動,陳倚天對自己的態度,可比自己上一次到來時熱情多了。

    這才過了幾天,怎麼前後差距這麼大?

    是因爲蔓兒?

    林楓看向站在陳倚天身後,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蕭蔓兒。

    蕭蔓兒十分聰慧,與林楓已有足夠的默契,見林楓看向自己,就知道林楓想的是什麼。

    可她卻搖了搖頭,表示和她無關。

    林楓不動聲色收回視線,笑呵呵道:“陳家主都說我們是一家人了,所以我幫你,那是天經地義的,怎麼能要回報?陳家主以後切莫再這樣說,你這樣說,我都覺得自己的幫忙是別有用心的了。”

    陳倚天深深看了林楓一眼,爽朗笑道:“好好,那老夫就不這麼說了,來,快坐。”

    陳倚天邀請林楓坐下,讓婢女爲林楓端上糕點水果,倒了茶水後,這才好奇道:“不知林寺正深夜來訪,所爲何事?”

    林楓見陳倚天詢問,也不和這個心思很深的老狐狸賣關子,他直接道:“此來叨擾,爲的是兩件事。”

    “哦?不知是哪兩件事?”陳倚天問道。

    蕭蔓兒也好奇看着林楓。

    便見林楓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道:“不知陳家主是否認得這枚玉佩。”

    “玉佩?”

    陳倚天好奇的看着林楓手中的玉佩,林楓主動起身,將玉佩遞給陳倚天。

    陳倚天接過玉佩看了看,輕咦了一聲:“上面有陳字,看起來也像是陳姓人家的家傳玉佩。”

    林楓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陳倚天的臉龐,不放過陳倚天臉上任何的細微表情,道:“陳家主知道這是哪個陳家的嗎?”

    陳倚天仔細翻看了一會兒,旋即搖頭道:“不識得。”

    他看向林楓,道:“不瞞林寺正,如我們這些家族,雖然有家傳玉佩,但平常並不會帶在腰間,不會隨意放在外人能看到的地方……那着實是有些刻意顯擺,顯得過於張揚,很不謙遜,只有暴發戶才會恨不得全天下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地位。”

    “因此,除非特定場合,我是見不到其他家族的家傳玉佩的……而這枚玉佩,我相信我的記憶,我從未見過。”

    陳倚天在說這些話時,神色平靜,目光沉穩,毫無任何閃爍之意,至少林楓沒看出他在說謊。

    林楓偷偷看向蕭蔓兒。

    蕭蔓兒雖不知道這枚玉佩林楓是哪裏得到的,意味着什麼,但她能明白林楓的意思,她微微點了點頭,以做迴應。

    林楓見蕭蔓兒點頭,心中再無疑慮。

    蕭家和陳家交情很好,蕭蔓兒肯定見過陳家的家傳玉佩,所以蕭蔓兒認同陳倚天的話,就代表這枚玉佩果真不是這個陳家的。

    “還真如我之前所料,就算有玉佩,也不會那麼順利,一下就找到玉佩代表的家族……好在還有夏浩瀚這個案子這條路能走。”

    林楓向陳倚天點了點頭,道:“陳家主也不認得,那看來整個臨水縣,應該也沒人能認得了。”

    陳倚天看着林楓,他佈滿滄桑的眼眸微微轉動,道:“老夫可以動用陳家的力量,幫林寺正調查一下,也許會有收穫。”

    對陳倚天的主動,林楓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現在時間緊迫,任何能幫他找到神祕人的機會,林楓都要抓住。

    他笑道:“那就有勞家主了。”

    陳倚天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罷了。”

    他將玉佩還給了林楓,繼續道:“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

    林楓看向陳倚天,說道:“我想見一見陳淼公子。”

    “陳淼?”

    這一刻,連陳倚天這個閱盡滄桑的人,都有些意外:“林寺正,不知你要見我的孫兒所爲何事?”

    似乎覺得自己直接詢問不妥,陳倚天又道:“若是事情需要保密,林寺正可不必說,只是這和我的孫兒有關,我有些好奇罷了。”

    蕭蔓兒也有些意外和好奇的看着林楓。

    林楓笑道:“也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

    “我是因爲一個過往的案子,有些事情要向陳淼公子瞭解一下……當然,陳公子只是湊巧和這個案子沾了點關係罷了,他並非是有什麼嫌疑,所以陳家主可以放心。”

    見林楓這樣說,陳倚天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苦笑道:“林寺正莫見怪,人啊,一老了,子孫在我心裏就比任何事都要重要,凡是涉及到他們的事情,哪怕只是一塊玉佩呢,我也沒法安心。”

    林楓點頭道:“我能理解,陳公子他們有家主這樣的爺爺,是他們的幸運。”

    陳倚天哈哈一笑,他直接起身,道:“那好,我這就讓人幫你把他叫來,林寺正你在這裏稍等片刻。”

    “你們接下來要詢問案子的事,老夫一把年紀了,就不摻和這些了,所以老夫先去休息,林寺正你若有什麼需要,既可以向蔓兒說,也可以向陳淼說,陳家一定全力幫你。”

    不用林楓說,陳倚天就主動避嫌。

    這讓林楓十分感慨,陳倚天對任何事的分寸當真是掌握的爐火純青,一言一行只會讓自己感激,而不會給自己任何頭疼的感覺。

    他忙起身,道:“家主好好休息,待此間事了,晚輩再好好登門拜訪。”

    陳倚天笑着點頭,旋即不再耽擱,慢步離去。

    在等待陳淼到來的間隙,蕭蔓兒漂亮的剪水瞳看向林楓,笑吟吟道:“還沒恭喜你成功沉船打撈,你今天打撈沉船創造奇蹟的畫面,我覺得此生都應不會忘記。”

    聽着蕭蔓兒的話,林楓不由有些恍惚。

    雖然他是今天早上才將沉船打撈上岸的,可在那之後他經歷了太多太多事,得到了太多太多之前沒有預料到的線索,身上也揹負太多的壓力,以至於他都覺得打撈沉船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看着蕭蔓兒臉上那柔美的笑容,看着那雙漂亮眸子裏亮晶晶的奕奕神采,林楓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似乎今天,唯有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揹負數百乃至數千條性命、揹負查出四象陰謀、保衛長安的大理寺正,而是一個有着短暫安寧,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可以放鬆微笑的普通人。

    他輕輕一笑,溫聲道:“謝謝。”

    蕭蔓兒笑道:“謝什麼?怎麼今天這麼客氣?”

    林楓搖了搖頭,身體向後靠攏,一直挺直的背脊微微放鬆,長出一口氣,聲音極輕,宛若耳語:“謝謝你給我片刻安寧。”

    今天有些累,這一章字數有些少,望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