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那便一起死吧

    六道輪迴，或者說阿賴耶識。

    這是在尤裏安兌換了萊因哈特口中的“處女座聖鬥士血統”……準確來說，這個血統的名字其實是“沙加”血統。

    與常規的聖鬥士血統那樣兌換小宇宙，與星座進行共鳴獲取特有的戰技，並且需要配合聖衣才能發揮出一加一遠大於二的兌換不同，尤裏安所兌換的“沙加”血統則是與鄭吒的“支配之血”兌換類似。通過服下一滴“沙加”的血液，從而獲得的一種深度強化的特殊精神力血統，直指第四階中級……

    “六道輪迴！”

    當尤裏安吼出自己的招數名稱時，儘管趙綴空喪失了所有的五感，他依然能夠模糊感應到，一股龐大的能量自自己的數百米之外升騰而起。

    只是能量感知這方面實在不是趙綴空的強項，儘管能夠察覺到對方似乎在準備什麼大招，但在當前的情況下，即便是他也無法察覺到對方的具體位置，只能腳下一點，向着某個方向急速退去……

    “現在才想逃嗎？太晚了！”

    看着趙綴空向後疾退的動作，尤裏安的嘴角泛起一抹獰笑。確實，若是趙綴空剛纔隨便尋找一個方向，不顧一切的脫逃，那麼以他之前表現出的速度來看，即便是憑藉陰影掌控者的能力追趕，也是及不上對方的速度……

    而萬一讓趙綴空拖過了天舞寶輪的持續時間，回過頭來再重新開戰，那招數全被看過一遍的尤裏安恐怕沒辦法在對方的面前活過一秒，當真是和一頭待宰的豬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但現在可不同，“六道輪迴”的惟一破綻只有準備時間過長，需要大量準備時間積蓄精神力，而且開眼使用這能力也是施法前搖極長，但若是讓尤裏安正式施展出來，那對方只要在他的精神力掃描範圍之內，就必定能夠命中！

    “我想，你已經在宣佈勝利了。”

    出乎尤裏安意料的是，趙綴空僅僅移動了數十米便停了下來。在旁觀者看來，他的行動宛如盲人摸象，但這個男人的舉動卻是充滿了自信。

    儘管他被黑暗與沉寂所包圍，儘管他無法聽見、看見，甚至無從感知，但趙綴空的身體卻彷彿仍然能夠洞察四周的一切，彷彿有一種超越常人的直覺在引導着他。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青年腳尖一伸，便準確無誤地挑起了一件藏於廢墟中的物品，隨後穩穩地握在了手中。

    “那是……塞西爾留下來的閻魔刀？”

    通過他敏銳的精神力掃描，尤裏安迅速洞察到趙綴空手中所握之物的本質。在電光火石之際，他幾乎立刻領悟了事態的關鍵所在……在趙綴空的三感被剝奪之際，他並未完全失去與外界的聯繫，而是藉着一踩地面的機會，巧妙地利用了其餘的嗅覺和味覺來感知周圍環境。

    之前塞西爾的五指是被連着閻魔刀一同斬斷，這股獨特而濃烈的氣味，成爲了趙綴空在失去其他感官時的指南針，這個青年正是通過如此的方式，從而掌握了閻魔刀掉落的位置……

    “但，那又如何？一把至多不過雙A級的閻魔刀，難道還能突破我的防禦嗎？”

    儘管知曉趙綴空不可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尤裏安也未曾像萊因哈特那樣表露出過於激動的情緒，西海隊的養殖者只是冷笑着道：“簡直是可笑……就憑現在的你，能夠做到些什麼？垂死掙扎罷了。”

    但趙綴空沒有回答。

    他也不可能回答。

    這個男人深吸一口氣，輕盈地轉動身體，整個人的動作流暢而自然，宛若一支輕舞的柳枝，隨風擺動卻始終不失其根本的堅韌……而一股足以扭曲空間的無色光芒，悄然出現在他的掌心。

    在光芒出現的瞬間，閻魔刀彷彿也感應到了似的，開始微微顫動。而趙綴空也不再復之前的狂放，只是將他的右手輕輕地、幾乎是愛撫般地放在了閻魔刀的刀柄之上。

    “寸步……”

    於這一瞬，尤裏安感覺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險，但六道輪迴的龐大精神力已經蓄勢待發，根本來不及停止，只得動用自己僅存的精神力，最大程度的激發了體內的“遠離一切的理想鄉”——

    然而，無用。

    閻魔刀，可以割裂空間的強大武器，而空間屬性的心靈之光“寸步”，更是足以將這把強大武器的威力百分之二百，三百，甚至更多的發揮出來。

    無法掌握位置？不知道尤裏安所處的方位？

    那只需要將周遭的一切連同空間，盡數斬成碎屑就好了。

    “次元斬。”

    隨着趙綴空平靜中帶着無邊殺意的話語，閻魔刀就此出竅，而整個世界，也彷彿爲之一震。

    平靜的空間發出彷彿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無數蛛網般的裂縫開始蔓延，而破碎的空間碎片如同雪花一般飄落，轉瞬之間便籠罩了周遭的一切！

    遠離一切的理想鄉，尤裏安所依仗的最後底牌，主神處兌換的S級防禦道具，在趙綴空的招式前根本不堪一擊，刀刃所過之處，所有的事物都被一分爲二，次元之劍不僅斬斷了物質，更斬斷了概念與存在的界限。無論是堅固的護盾，還是強大的力場，甚至是時間與空間的連續性，都在這次元斬面前顯得脆弱不堪。

    ——完了。

    感受着體內的劍鞘彷彿受到了重創，於頃刻之間便失去了光彩，連同鞘上的符文都黯淡了下來，尤裏安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的失敗。

    死期已至。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會迎來一個這樣的結局？爲什麼小心謹慎了一輩子，卻在最後的時刻經受不住誘惑，決定莽上一把？

    尤裏安不明白，但他知曉，自己的死期將至。

    所有防護道具都無法起效，也無法通過任何的技能逃得一命，甚至連埋藏在體內的重生十字章，都必然會被趙綴空的這一擊，連同周遭的空間一同切成碎片。

    既然如此，此時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唯有最後一件。

    “那便一起死吧！”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尤裏安終於是露出了瘋狂與怨毒的神色來，將自己積蓄了許久的力量，就此轟出！

    “轟！”

    “對方隊員被殺掉一人，東美洲團隊積負十分，目前得到獎勵點數負兩萬點，恐怖片結束時，負獎勵點數者將直接被抹殺……”

    空間，連同尤裏安一同，徹底化爲齏粉；而主神的提示聲，也在趙綴空的耳邊同時響起。

    但與此同時，“六道輪迴”的龐大精神力，攜着尤裏安臨死前的詛咒，正式轟中了趙綴空胸口處的心靈屏障掛墜，令其無聲無息的化作了碎末——

    於是，惡魔身上的最後一道鎖鏈，也被徹底掙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