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吻得難捨難分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小小大力字數:4361更新時間:24/06/27 06:50:04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阮明月說。
“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次。”他指了指副駕駛座,“上來。”
阮明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上了段祁州的車。
車子一路往南,開了大概十五分鍾後,阮明月忽然發現,這不是她回家的路。
“你帶我去哪?”她莫名慌張。
“陪我兜一圈,就當是還了你欠我的那次。”段祁州說。
阮明月能感覺出來,他的氣壓很低。
也是,父親躺在重症監護室裏,他肯定心情沉重。
她不作聲了,由着段祁州開。
半夜十二點多,街道上已經沒什麼人了。
段祁州的車一路南下,拐了幾個彎,漸漸遠離了市中心,視線之中,出現了一片曠野,夜幕下,羣星連着稻田,無比的豁然與震撼。
車子停了下來。
段祁州什麼都沒說,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他走到車頭邊,倚在那裏點了一支煙,等煙抽完了,才撣撣袖口的菸灰,重新回到車上。
兩人靜靜地坐在車裏,看着天邊深藍的夜幕,偶爾泛起一縷斑斕的光。
“這裏好漂亮。”阮明月說。
“嗯。”
“你是怎麼發現這裏的?”段祁州帶着她目的明確,一路直奔而來,顯然是之前來過這裏,早就踩過點的。
“有次深夜趕航班路過,偶然發現的。”
從那次之後,段祁州但凡遇到什麼鬱結,都會開車來這裏轉轉。
這裏四季有四季的風景,每次來看到的景色都不一樣,但不變的是土地和天空帶給他的豁然,是大自然帶給他的治癒力。
阮明月看着段祁州略顯憔悴的側顏,不知道醫生後來又和他說了什麼。
“你別太擔心,段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會平安度過這次劫難的。”
段祁州微微點了下頭。
兩人又開始沉默。
車廂內外都很安靜,但這種安靜莫名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真是難得,他們在那樣的決裂後還能擁有這樣心平氣和相處的時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
阮明月漸漸有些困了,她正準備問段祁州什麼時候回去,一扭頭,發現段祁州正看着她。
他深邃的眼眸裏,帶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怎……怎麼?”阮明月被他看的心顫。
“離開我,舒心了嗎?”段祁州問得認真。
阮明月原本開闊的心境,瞬間逼仄起來。
舒心又怎麼樣?不舒心又怎麼樣?
他們的結局不會隨着她的心情改變。
她沉了口氣,望向窗外的夜色,沒有回答,而這時,段祁州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在寂靜的深夜裏格外突兀。
是湯景芊。
阮明月在車窗玻璃的倒影上看到了那個名字。
段祁州按了靜音,沒有接起這個電話。
可是,湯景芊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深夜來電,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困了。”阮明月說,“送我回去吧。”
**
第二天早上,阮明月又去了一趟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她特地繞道福慶小樓,買了母親翁美芯愛吃的水晶蝦餃。
醫院早上人最多,阮明月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就看到了路晉。
“路副總!”阮明月和他打招呼。
可能是因爲距離太遠。
路晉沒有聽到,他低着頭,行色匆匆去了露天停車場。
阮明月穿過醫院大樓,去了住院部。
段秋明還在重症監護室沒有出來,翁美芯在走廊裏坐了一夜,這會兒剛被護士扶去休息室。
“媽,你吃點東西就去睡覺,我替你守着。”阮明月說。
“不用了,我頂得住。”
“你這樣段叔叔也不會好得更快,別到時候段叔叔好了,你的身體折騰垮了。”
“我沒有那麼脆弱。”翁美芯揉了揉太陽穴,“現在是你段叔叔生死未卜的關鍵時刻,段家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呢,我要是不守着他自己一個人去睡覺,會落人口舌的。”
阮明月手上取餐盒的動作一頓。
她忽然分不清母親到底是擔心段秋明,還是單純爲了做戲給段家人看。
母女倆正在休息室吃早餐,走廊裏忽然傳來了吵鬧聲。
“段氏每年投入那麼多錢給醫院,結果你們一個個都是吃幹飯的嗎?人都昏迷一天一夜了,你們就這樣讓他在重症監護室躺着,一點其他的搶救措施都沒有嗎?”
是湯景芊的聲音。
“湯小姐,我們真的盡力了,段先生傷得很重,昨天能從死神手裏把人搶回來,已經是萬幸。”
“聽你這麼說,我是不該指責你們,還得謝謝你們是吧?”湯景芊聲音裏的火氣更盛。
“我們不敢居功,只是醫生也是人,不是神。我昨天已經和段總說明了情況,段總也表示了理解。”
“祁州哥哥理解,那是他好說話,我可不會慣着你們。無論怎麼樣,你們一定要讓段叔叔快點好起來,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湯小姐……”
外面爭論聲不絕於耳。
阮明月看向母親:“媽,怎麼回事?”
“湯家那二小姐,一大早就來醫院吵吵鬧鬧的,命令醫生趕緊想辦法讓你段叔叔醒過來。”翁美芯搖搖頭,“醫生要是真有辦法,也不至於藏着掖着,她就是無理取鬧。”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阮明月不太理解,得罪醫生,對救治段秋明並沒有什麼幫助。
“她不就是擔心你段叔叔一時半會醒不了,影響了她和祁州的婚事麼。”
湯景芊和段祁州原定下個月訂婚,如果段秋明情況沒有好轉,一直都是這個昏迷狀態的話,那段祁州肯定沒有心情訂婚,到時候婚期延順,湯家也沒有理由詬病。
可她急什麼呢,段祁州和她的婚事,段家和湯家都已經談妥,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延期,也不會撼動她未來段太的地位。
“我吃不下。”翁美芯只吃了兩個蝦餃,就放了筷子,“我沒有胃口。”
“你多少吃點,才有體力。”
“不吃了,我歇會兒,你等下去重症監護室外面守着,有什麼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時間來叫醒我。”
“好。”
阮明月吃完早餐,把餐盒和醋包扔到了樓道的大垃圾桶裏,她剛準備去重症監護室門口,一擡腳,又聽到了湯景芊的聲音。
湯景芊應該是在樓道裏打電話,那頭不知道是誰,總之,她收斂了剛纔在走廊裏大呼小叫的氣勢,說話聲也是小心翼翼的。
“我能不着急嗎?祁州哥哥的爸爸要是醒不過來的話,我和祁州哥哥的婚事肯定會延期,這一延期,都不知道要延到什麼時候,萬一我的肚子大起來藏不住了,那我怎麼辦?”
阮明月整個人都凍住了。
肚子大起來是什麼意思?
湯景芊懷孕了?
她竟然這麼快就懷孕了!
阮明月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剛纔吃下去的早餐都要難受的嘔出來了。
湯景芊懷了段祁州的孩子,段祁州要當爸爸了……
也是,那日在酒店,湯景芊能拿着門卡隨意走進段祁州的房間,說明他們早就睡一起了,既然睡一起了,懷孕又有什麼奇怪?
阮明月快步離開了樓道。
經過走廊拐角時,正好撞到迎面而來的段祁州。
他今天穿得休閒,看樣子,是不打算去公司,準備在醫院守一天了。
“怎麼了?”段祁州打量阮明月一眼,她臉色慘白,失魂落魄的,明顯不對勁,“不舒服?”
“沒有。”阮明月越過了段祁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到底怎麼了?”段祁州跟上來。
阮明月已經忍不住了,徑直衝進洗手間,趴在洗手檯上,把剛纔怕浪費一股腦吃下去的蝦餃全都吐了出來。
水流聲匆匆,但也蓋不住她的嘔吐聲。
段祁州走到她身邊,輕輕順着她的後背。
“怎麼吐了?”他的聲音有點遲疑,“是不是有了?”
阮明月洗了把臉,拂淨臉上的水珠去看他。
段祁州一臉嚴肅,似乎在回想他們最後一次上牀是什麼時候,有沒有讓她懷上孩子的可能。
“有了?”阮明月冷笑,“你想讓多少女人同時懷上你的孩子?”
段祁州蹙眉:“你什麼意思?”
阮明月一把推開他的手:“你別裝了,放心吧,我沒懷。”
她真的沒懷,因爲她的姨媽前兩天剛走,她知道,這次嘔吐,單純是因爲吃多了又受了刺激。
段祁州還想說什麼,走廊裏傳來護士的叫喊聲。
“馮醫生,你快來看看,段先生醒了!”
段秋明醒了!
阮明月和段祁州顧不上其他,一起往重症監護室方向跑去。
重症監護室門口圍滿了段家人,湯景芊也在其中。
“祁州哥哥,段叔叔醒了!”湯景芊一看到段祁州,高興地朝他飛撲過來。
阮明月挪開了視線,她想起母親翁美芯的交代,立馬去休息室把母親叫過來。
**
段秋明醒了,衆人懸在心頭的大石頭也算落了地。
阮明月沒久留,陪母親待了會兒,就離開了醫院。
湯景芊懷孕的消息,給她衝擊不小。
好像就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她才徹底有了自己已經和段祁州斷開的實感。
有了這個小生命之後,他們之間再無一絲僥倖。
阮明月回家之後,感覺渾身都不得勁,她睡了一天,第二天去公司,仍是感覺靈魂不在身體裏面。
路晉眼尖,一眼看出她不太正常。
“怎麼了,上班這麼沒激情?”
阮明月衝他笑了笑:“沒事。”
她忽然想起昨天醫院碰到路晉的事情,於是又問:“你身體還好吧?”
路晉有點莫名奇妙:“我身體很好啊,怎麼這麼問?”
“我昨天看到你醫院。”
路晉神色一滯,很快恢復自然:“哦,我去看望個生病的朋友,你怎麼在醫院?”
“我也是去探病。”
“那可真是巧啊。”
“是啊。”
阮明月和路晉閒聊了幾句,路晉忽然問她:“小阮,你會騎馬嗎?”
“不會,怎麼了?”
“有沒有興趣學?”路晉給她推過來一張名片,“這是飛天馬術俱樂部負責人的名片,我最近在飛天學騎馬,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和我一起去。”
“一定要去嗎?”阮明月最近實在沒什麼精力運動。
“我建議你最好去一下,因爲我們下個月準備攻略一個大客戶,這位客戶是馬術愛好者,如果我們能學會一點基礎馬術,到時候也能和客戶有點共同話題。”
阮明月一聽是工作需要,頓時就沒有了推脫的理由。
“好的,那我去學。”
“正好我下午要過去,你準備一下,下午跟我過去看一看。”
“好的。”
阮明月以前做段祁州祕書的時候,也跟着段祁州去過幾次馬場,段祁州是馬術高手,他有自己的戰駒,段祁州曾騎着這匹戰駒參加過香港的馬術比賽。
段祁州也曾提議過讓阮明月跟着他學騎馬,可是,阮明月有點害怕,就一直沒有實踐這個計劃。
阮明月和路晉到達飛天馬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小阮,我讓人給你安排了馬術服,你先去換上,我在馬場等你。”路晉說。
“好的,路副總。”
阮明月拿着路晉給的另一張名片去找馬場的工作人員,馬場太大,她剛穿過馬廄,就有點迷路了。
她正準備聯繫名片上的工作人員,一擡頭,又看到了湯景芊。
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哪兒哪兒都能碰到她。
湯景芊穿着馬術服,正快步往俱樂部的休息區走去,她只顧低頭看手機,沒有看到幾米開外的阮明月。
阮明月看湯景芊健步如飛的樣子,心想,懷孕前期可以騎馬嗎?
這個念頭剛閃過,她就看到休息區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也穿着馬術服,氣質儒雅,是典型的熟男,大叔範兒。
他一看到湯景芊,就握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摟進懷裏,低頭吻住了。
湯景芊也不見有絲毫抗拒,她偎在男人的懷裏,昂頭迎合着男人的吻。
一時間,這兩人吻得難捨難分,好像下一秒就要滾到牀上去。
阮明月嚇了一跳,趕緊躲到木柱子後面,藏身起來。
天,她這是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