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獵狐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天地一蜉蝣字數:3836更新時間:24/06/27 06:45:00
    王文見女子願意留下,心下大喜,他將女子帶回了後院大廳,並親手給女子倒了一杯水。

    女子雙手接過茶杯,不經意間兩人的手指接觸在了一起。

    女子和王文均是微微一怔,最後還是女子不動聲色,快速將茶杯接過,低着頭聲若蚊蠅的說道:“謝謝公子。”

    王文居高臨下看着女子,對方的臉頰變成了紅色,耳垂更是鮮紅欲滴,他向下看去,一條深不見底的……出現在他的眼中,嚇得王文的心臟不由得狠狠跳動了一下,最後才好不容易將視線移開。

    “咳咳,算起來我們也有了數面之緣,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對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文。”

    他輕咳幾聲掩飾尷尬,連忙轉移話題好將注意力分散。

    眼前的女子雖然一身樸素的白衣,臉上不施脂粉,但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反而給人一種天生麗質的感覺。

    如果不是家中早有嬌妻,說不定他真會追求對方,娶對方爲妻。

    女子正想說話,腹中傳來了一陣咕嚕聲,剛擡起的頭瞬間低了下去。

    王文顯然也聽到了,他一拍腦門,有些自責地說道:“姑娘想必還沒有吃東西吧?稍待片刻,我這就去吩咐下人安排吃食。”

    說完,他轉身向着前院走去,很快就帶回了一個食盒。

    將食盒中的食物一一拿出,很快便準備好了一桌飯菜,只是簡單的四菜一湯,旁邊還有一壺酒水。

    “姑娘請慢用!”

    女子起身,對着王文行禮道:“多謝公子!”

    道過謝後,女子開始進餐,雖然已經極餓,但是她並沒有狼吞虎嚥,而是細嚼慢咽,一舉一動顯得落落大方,王文能夠從對方的動作看出來,對方的家教很好。

    吃過飯菜,女子將手伸到袖中,動作卻一下僵住了。

    王文看在眼裏,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塊手巾遞給了女子,口中說道:“這是我在那處破廟找到的,想來是姑娘的。”

    女子道謝,接過手巾,擦了擦嘴,這才對着王文說道:“奴家名叫雪姬,家父正是玄州學政,今日多謝公子相助了。”

    學政?

    聽到女子的話,王文不由得一怔。

    學政,全稱提督學政,在鏡國主要管轄各州的科舉和教育工作,自己要參加的鄉試,正是學政主持,眼前這女子的父親是學政,且不是說自己的貴人正是她。

    想到此處,他心下狂喜,頓時對待的女子的態度多了幾分討好。

    自己苦讀多年,一直未能中舉,這次如果有了學政的提點,金榜題名且不是板上釘釘。

    不過這畢竟只是對方的一面之詞,具體是否屬實,自己還是要多加驗證,想到這裏,王文開口問道:“雪姬姑娘既然爲學政之女,爲何獨身一人來到晉陽城?而且看姑娘的模樣,不像是外出遊玩,反而像是逃難一般。”

    學政的官邸在州城,州城離晉陽城的可是要十幾天的路程,從那麼遠的地方跑來,對方身邊沒有僕役跟隨,看起來的還這麼狼狽,王文想想都不太對勁。

    這女子先是一嘆,然後說道:“奴家自小就沒有了母親,全靠父親一人將我養大,父親待我恩重如山,甚是疼愛。最近父親重新迎娶了一個夫人,後母在父親在時對我極好,前些個月父親外出公幹,後母卻露出了真面目,想要將我嫁給一個年紀老邁的官員,我自然不從,所以才從家裏逃離了出來,想要出去找尋父親。誰知道這狠辣的女人不肯罷休,派人想要將我抓回去完婚。”

    說到心酸處,這位名叫雪姬的女子不由得一陣嗚咽,眼圈微紅,眼淚從眼眶中流出,王文又是一陣安慰,她才心情好些。

    王文又趁機提了一些問題,見對方所說和自己知道關於學政的信息一致,這才放心下來,心中也越發肯定對方就是自己的貴人。

    既然已經確定對方就是自己的貴人,王文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雪姬小姐,切莫傷心,你可先在我這裏住着,一應食宿皆有我負責,小生不日就要去州城赴考,勢必將姑娘送回府中,使姑娘父女相逢。”

    王文心中打定主意將對方送回府中,到時兩人父女相逢,就算學政不願意爲自己舞弊,但只要對自己點撥幾分,自己中舉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加,同時還能在朝廷中建立起自己的人脈,一舉多得。

    雪姬只是微微思考片刻,許是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就點頭同意了王文的邀請。

    “如此就多謝公子了。”

    聽到雪姬的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王文不由得心情大好。

    雪姬從桌上拿起酒瓶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王文,一杯自己端着,對着王文說道:“感謝公子的幫忙,公子高義,奴家敬公子一杯。”

    王文連忙接過杯子,口中說道:“不敢當,能夠幫到小姐是在下的榮幸,雪姬姑娘要是不建議就叫我王文好了。”

    雪姬將杯子和王文微微相碰。

    “如果不是王公子相救,奴家必然難以逃脫後母的毒手,公子請。”

    女子說完將酒一飲而盡。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都有了一些醉意,許是多日的奔波逃難,好不容易放鬆下來,雪姬放開了很多。

    王文也不在意,見雪姬有醉意之後,王文將雪姬帶去了臥室,他正要離開去側臥睡,誰知一隻手被雪姬抓住。

    她半醉半醒之間,口中說道:“公子別走,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嗎?”

    許是身體的動作大了些,上衣不由得鬆動了幾分,露出了一大片美麗的風光。

    王文連忙偏過頭不敢多看,想要離去,自己心中又有些捨不得,可讓他留下他又不想對不起夫人。

    最後只好折中說道:“雪姬小姐別怕,我就在外房裏休息,有事儘管吩咐小生。”

    聽到王文說不離開,雪姬才鬆開了抓住王文的手。

    王文來到外房,隨意從屋內抱出被褥鋪好,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今晚走了那麼久的夜路,他畢竟只是文弱書生,早已經身心俱疲,幾乎剛剛接觸到被褥就睡着了。

    轉眼來到了深夜。

    “啊!”

    忽然一聲驚叫頓時驚醒了沉睡中的王文,他顧不得穿好衣物,一身睡衣推門進入了雪姬的房間。

    只見她已經縮成了一團,一雙眼睛驚恐地看着門外的雷霆,身體瑟瑟發抖。

    王文三兩步走到牀前,拉住雪姬的手安慰說道:“雪姬姑娘別怕,只是打雷而已。”

    看見王文,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什麼,她一把將王文抱在了懷中,口中驚恐的說道:“公子,你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溫香暖玉在懷,鼻尖傳來陣陣誘人的芳香,王文的腦袋頓時迷糊了起來,感受到耳邊傳來的陣陣暖氣,他不由得抱住了對方,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他情不自禁地將對方緊緊抱在懷中。

    兩人的胸膛剛一接觸,雪姬就好像觸電一樣,連忙從王文的懷中離開。

    正當王文有些沉醉時,雪姬臉色蒼白,似乎受到驚嚇一般,從王文懷中離開,驚恐地看向王文,口中顫顫說道:“公子,你懷裏的是什麼?”

    聽到雪姬的話,王文將胸口拉開,將其中的護身符拉出來,他說道:“你說這個嗎?我朋友給我的附身符,怎麼啦?”

    將附身符拿在手中,王文躁動的心開始變得平靜起來,人變得清醒了起來。

    “我剛纔做了些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王文,你怎麼對得起自己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如何對得起夫人……”

    王文的心中充滿自責,正在此時,忽然一股香味襲來,緊接着雪姬柔軟的身體將他的一條手臂包住,同時耳邊傳來了她軟糯的呢喃聲。

    “公子,我們將它拿開好不好?公子~”

    “好,好,好,都聽你的。”

    ……

    一片密林中,幾個身着黑衣的男子正爬伏在地上,雙眼卻直盯盯地盯着前面。

    忽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遠處走了過來,這是一個瘦弱的男子,他一路小心地走着,一雙眼睛不時的打量着周圍,彷彿一隻外出覓食的兔子,稍有風吹草動就要轉身離開。

    “抓住他!”

    看到這個人的瞬間,其中一人一聲大吼,頓時有七八個人影從不同的方位衝了出來。

    “不好!”看着這些人影,瘦弱男子頓時心中一個咯噔,想也不想地向着密林中鑽去。

    “想跑!大爺蹲了你四五天了哪能這麼輕易地讓你離開。”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口中說道,就向着瘦弱男子撲了過去。

    只是他剛要有所行動,遠處傳來了一聲急切的叫聲。

    “路捕頭,快躲開!”

    原來這幾人正是離開王府的甲子、王燁、周星宇等人。

    聽到甲子的提醒,路捕頭沒有多想,身體向着一旁躍去。

    嘭!

    彷彿是什麼東西碎裂,頓時一陣黑煙在瘦弱男子的面前出現,一個虛幻的身影慢慢浮現。

    身影的出現彷彿給了瘦弱男子勇氣,他有恃無恐地站在了原地,對着剛纔躲開的路捕頭說道:“路捕頭,貧道只是一個看相的,你們深夜這麼勞師動衆地抓我到底是爲了什麼?”

    這瘦弱男子正是之前爲王文看面相的鐵算子,說話的時候他還不忘將身體躲在虛幻身影的背後。

    看着鐵算子,路捕頭也不急着動手,而是說道:“鐵算子,你的事情發了,老實跟我去衙門,說不定還會少吃點苦頭。”

    他的目光瞥向了鐵算子身前的虛幻身影,心中有些慶幸,如果不是甲子的提醒,自己說不定要着了對方的道。

    此時不遠處的甲子、王燁、周星宇等人也走了過來,他們分散在四處將鐵算子包圍在了中間,防止他逃脫。

    看到這一幕,鐵算子卻沒有任何慌張。

    他掏了掏耳朵,口中無所謂的說道:“事情發了,路捕頭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清楚,我只是幫別人看相而已,請問我犯了那一條律令?”

    看見甲子等人圍過來,路捕頭心中也鬆了口氣,膽氣也壯了很多。

    “這些年,晉陽城總共死了八個被掏心而死的男子,而且每一個人在死之前都和你接觸過,我勸你乖乖和官府合作,否則休怪待會兒動起手來,我下手無情。”

    鐵算子心中一個咯噔,辯解道:“路捕頭,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和這些人接觸只是因爲我是看相的,是因爲工作的原因,你不能就只憑藉這一點就冤枉我殺人,而且他們死的時候我都沒有在現場。”

    看得出來,鐵算子並不想和幾人動手。

    路捕頭冷哼一聲,他從懷中拿出了一份清單念道:“就知道你會狡辯,八年前十一月三十日你在黑鋪抵押了一批飾品,七年前五月十八日你在黑市另一個黑鋪抵押了一幅字畫,……,這些東西經死者的家屬辨認均是死者的貼身之物,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說的。”

    隨着路捕頭將清單上的內容慢慢念出,鐵算子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之前的接觸他還可以辯解,現在這些鐵證他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