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地報復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逐夢今宵字數:2800更新時間:24/06/27 06:35:19
姜大石一走,陳花罵罵咧咧揣着銀子走了。
快至黃昏,姜舉私塾快下學,陳花警告完姜棲悅跟姜峯,踩着落日去接小兒子。
沒了咒罵聲,院內一下安靜下來。
姜棲悅欲言又止,盯着姜峯被打斷的左腿:
“你的腿……”
姜峯繃着臉,回頭冷冷看姜棲悅一眼,拄着木棍狼狽往院外挪。
陳花母女一丘之貉,不用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
姜峯拖着斷腿,敲響隔壁賣草藥張爺爺家屋門。
接好斷腿後,在老人痛惜目光中,辭別回家。
一來一往,消磨一個多時辰,要再不回家劈柴,晚上等着他的,又是一頓好打。
剛踏進姜家院門,姜峯身形一頓,錯愕擡頭。
打溼的院內,胳膊比柴細的姜棲悅,正在吃力劈柴。
姜家那把泛舊斧頭,在她舉過頭頂,顫顫巍巍,彷彿隨時都會落地,劈向她腳面。
掃了眼她腳邊小垛劈好的木柴,姜峯擰緊眉頭。
她又想搞什麼鬼?
又在想法子整治他?
濃眉凝聚戾氣,姜峯拄着木棍上前,一把奪過她手裏斧頭,立起一根幹木柴,一斧頭劈下去。
譁啦一聲,剛纔姜棲悅試了幾次都沒劈開的大柴,被姜峯輕易劈成兩半。
姜棲悅鬆口氣,擡手擦掉額頭汗珠,笑着昂頭喊人:
“哥,你回來了。”
姜峯不答話,疏離又冷漠,手中動作極快,幾斧頭下去,又劈好幾根乾柴。
吃了個冷臉,姜棲悅也不氣餒,她剛剛接收完原身全部記憶。
自然清楚,原身以前對姜峯態度有多惡劣。
說惡毒也不爲過。
同在屋檐下,仗着陳花厭惡姜峯,姜棲悅明裏暗裏給姜峯使了不少絆子。
屢次告黑狀,害他被姜大石打是常事。
更甚至,在陳花指使下,找來同村裏一些小混混痞子,直接圍毆他。
前幾年,姜峯年歲更小,在陳花跟姜棲悅手底下,吃不少虧。
時常被人揍得鼻青臉腫,如喪家之犬,帶一身傷回來。
這兩年,日漸長大,靠着種田砍柴有了一把子力氣。
被人欺負會發狠拼命,村子裏那羣潑皮,在他手裏吃過幾次大虧,這才不敢輕易惹他。
可他表現得越堅韌不屈,陳花越把他視作眼中釘。
看着他,時常咬牙作狠,恨不得將他除之後快,早早爲她兒子姜舉鋪路。
原身姜棲悅有樣學樣,自然恨姜峯入骨,對他處處針對。
想到此,姜棲悅嘆口氣,看向沉默劈柴的少年。
親爹打,後孃憎。
整個少年期,吃不上一頓飽飯,時常被酗酒的爹,揮拳相向,好幾次差點被打死……
太遭罪了些……
不管姜峯領不領情,他劈柴當口,姜棲悅一直在周圍幫忙。
壘柴塊,抱木柴,姜峯拖着斷腿走動不便,她跑前跑後,幫着承擔一半活兒。
到最後,累得渾身冒汗,坐在屋檐下不斷喘氣,看着他逐漸劈完所有乾柴。
陳花給姜舉在鎮上買了花糖,領着他回到家,看見壘得整整齊齊的柴火哼了一聲。
“劈完柴就趕緊去做晚飯,等會舉兒餓了,飯沒做好,當心打斷你另一條腿。”
姜舉朝姜峯舉起拳頭作勢威脅幾下,跟在陳花身後進屋。
姜棲悅坐在原地,眼睜睜看着趾高氣揚的母子倆進屋,回頭看向姜峯。
姜峯青紫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濃密長睫低垂,遮住黑眸,彷彿沒看見姜舉挑釁。
姜棲悅看不清他此刻神情,滋味複雜坐在原地。
把最後一把乾柴壘到牆角,姜峯拖着傷腿,慢吞吞挪進廚房繼續做事。
走進廚房,姜峯把昨天陳花買的肉從陶缸提出來,眯着眼看了肉兩眼,從洗得發白袖口掏出一把青翠綠草。
毫不猶豫把綠草汁揉搓出來,滴在清水中,將肥瘦相間的豬肉,直接泡進去。
看着幾縷青草汁融進豬肉中,姜峯面無表情轉身,把青草一把扔進竈臺裏,點火做飯。
陳花在屋裏跟姜舉仔細交代完事情,想起今個家裏要炒肉,風風火火跑出門。
看見正準備進廚房的姜棲悅,想都沒想開罵:
“小賤蹄子,在這兒杵着做什麼。
趕緊進來幫忙做飯,天天光玩不做事,等着老孃伺候你嗎!”
姜棲悅沒還嘴,跟着陳花走進廚房,姜峯已經開始瀝米,準備蒸飯。
看見案板上油光滑亮的豬肉,陳花眼一吊,張口又罵:
“狗雜種,誰讓你動老孃肉了!
是不是想偷吃?!”
姜棲悅望了眼菜板上的生豬肉,聽着陳花一口一個狗雜種的罵,替她默哀兩秒。
對未來最大反派,張口囂張欺辱,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滾滾滾,自己滾出去,明天去後山把乾柴全砍了,背去鎮上賣。
明晚之前,必須交二十個銅板給我。”
陳花語氣兇惡,趕蒼蠅似的將姜峯轟出廚房。
今天晚上有油水,可不能讓這個小雜種跟着一起吃。
姜峯一瘸一拐走出廚房,姜棲悅盯着他瘦削背影,清亮眸子中閃過一絲疼惜。
姜大石跟狐朋狗友喝完酒,醉醺醺的回到家,陳花跟姜舉正在吃晚飯。
他隨口問了句姜峯,被陳花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話都沒多說,回房睡大覺。
半點沒想起,今天下午大兒子剛被他打斷腿,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姜棲悅被陳花塞了兩個冷饅頭,趕回屋,連飯桌都不準上。
天色漸暗,明亮星子,散落蒼穹。
亥時(21~23點)
姜家院門被人推開,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姜棲悅聽見動靜立馬支起身,打開窗戶。
姜峯瘦高身形掩在黑暗中,姜棲悅仔細辨認幾眼,才認出是他回來了。
吃晚飯前,姜峯就被陳花趕出家,這幾個時辰,他去哪兒了?
睫毛閃動,姜棲悅湊近窗戶再次看姜峯動作,發現他手裏好似握着東西。
略一思考,姜棲悅翻身下牀,把留的那個饅頭揣進懷裏。
姜峯忍着腿痛走回房,坐在牀邊,剛舉起手,房門就被人敲響。
“哥,我能進來嗎?”
姜棲悅?
她來做什麼?
姜峯沉着臉放下手,冷聲拒絕:“不能。”
昨天她直接進他屋內翻找東西,差點把娘留給他的唯一遺物拿走。
現在又來做什麼?
姜棲悅像沒聽到姜峯拒絕,徑直推門。
屋內漆黑,藉着破爛窗戶透進的月光,她才看清屋內狀況。
一個簡陋屋子,一半空間堆着乾柴捆,另一邊用幾根木棍架着長凳搭了個簡易木板牀。
要不是牀上被褥堆疊整潔,根本看不出這個屋子是人住,還是狗住。
春寒剛走,夜裏帶着寒意。
姜棲悅看了眼他牀上薄薄的木板跟被子,心頭梗了梗。
“哥,我看你晚上沒吃飯,我這裏還有個饅頭,給你吃。”
探出手,姜棲悅把懷裏冷饅頭遞到姜峯眼前。
看清她白嫩掌心裏的饅頭,姜峯先是一愣,接着寒下臉:
“我昨天說過,那根木簪我不會給你,你少做這些表面功夫。”
按照姜峯對姜棲悅瞭解,這個自私過頭的妹妹,在受到他拒絕後,一定會氣跳腳,再罵他一頓解氣。
再嚴重點,跑去陳花那邊告狀,讓他再得一頓打。
就算被姜大石打死,他也不會把娘唯一留給他的東西,拱手讓人。
沒想到,姜峯話剛落,卻看見姜棲悅臉上浮現一抹愧疚。
接着,聽她道:
“哥,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爹跟娘,今天會發那麼大火。
以後,我不會再針對你。希望你能原諒我以前莽撞不懂事。”
姜峯握着蘿蔔的手一緊,濃眉擰起。
“啊啊啊,救命啊,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