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368節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326更新時間:24/06/28 16:23:40
    醒來的時候,有的時候兩條腿叉的像是四點四十五的分針時針,必然有一條腿壓在他肚子上;有的時候會把平樹的軟毯也搶過來抱在懷裏,平樹則抱着肩膀縮在佔地不足五分之一的牀腳;有的時候她還腦袋枕在平樹胸膛上,另一只手扒着他的臉頰,另一只手圈着他的腰——

    平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壓的喘不上氣來,臉憋得紅成一片,呼吸都不敢太大起伏,也沒叫醒她。

    宮理其實心裏隱隱希望平樹能恢復記憶,她也注意到他每天都有默默在吃藥,藥盒有時候就放在桌子上,能看到裏面的藥片明顯減少了。

    但平樹並沒有顯露太多變化,或者說他本來就早熟……?

    直到某一次長休,宮理預計到原爆點核心的位置,可能也就再有三五天以內的路程了,也就找到了一處早在原爆點誕生時就廢棄的舊車站,做最後的修整。

    舊車站本來如魔毯般的屋頂早就塌陷傾斜着,只留下一處避風的夾角。

    宮理第一次是在鬧鐘沒有響之前就醒了過來,她耳邊有些聲響,本來以爲是風在撞擊車廂,後來卻發現是低微的喘|息,在撞擊她的耳膜——

    她感覺到平樹一隻手按在她吊帶露出的後背上,手指緊緊扣着她的肩胛處的皮膚,而他自己像是在輕輕動着,頭仰在枕頭上。

    宮理猛地驚醒了,她看向牀頭的光腦,她的鬧鐘還沒響,現在正是她平時醒來之前的那段清晨。

    第369章

    宮理以爲自己感覺錯了。

    他按在她後背上的指腹很用力, 他似乎很想更緊密地擁抱她,但也只敢以手指爲支點這樣緊緊扣着她。

    宮理立刻就感覺到了他手臂在輕動,腿也有點痙攣, 後頸用力朝後彎,壓着枕頭。

    她正側臉趴在平樹身上,所以挪挪眼睛就能看到他穿着的露出膝蓋的短睡褲、睡褲撐起的角度,以及他手腕從馬甲線的位置伸進去, 只有手臂露在外頭。

    因爲她睡覺得太胡來, 腦袋估計在他身上亂碾, 他T恤都被滾得掀起來一些, 露出了因爲動作和熱度而有些泛紅的小腹。

    宮理之前只是……稍微想象一下, 就覺得腦子斷了根弦,這會兒就在眼前, 她都有點懵了。

    平樹動作幅度很小, 但對宮理來說,更刺|激的是他比平時重得多的混亂呼吸, 鼻息的熱風掠過她耳邊。平樹嗓子壓緊,嘴脣緊閉, 沒有漏出一點喘|息以外的聲音, 但就這種喘|息裏差點就要帶出聲音的感覺, 讓宮理覺得頭皮發麻。

    她不敢動。上次平樹都已經哭了, 這次她要是再嚇到他,他會不會直接——

    平樹比憑恕性格更敏感一些, 就在憑恕高興得手舞足蹈覺得“我有老婆了”, 但平時又只會跟她鬧跟她玩的時候, 平樹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氛圍。

    他也不知道相愛的夫妻該是什麼樣子的,但他也看過電視劇, 見過逢場作戲的底層男女扮演恩愛的面孔。

    他知道自己早上起來抱抱她的時候,也希望她能回抱他……

    而且雖然宮理睡覺不老實,但她從來沒有在睡前抱着他或摸摸他,更別提早上起來會親吻,倆人有點像是熟悉又保持距離的同居者。

    爲什麼?都已經這麼多天了,她一點親密的舉動都沒有?

    是覺得他是小孩嗎?

    平樹有努力吃藥,也希望自己恢復記憶,希望想起他們倆認識的場景,也希望趕緊想起此行最關鍵的“修復結界的方法”。可隨着他腦子裏漸漸涌入自己十二歲之後每一年的記憶,他就像是每天長大一歲一樣,可那些記憶裏始終沒有宮理的身影……

    他感覺自己在飛速長大,不安與渴望也在更加擴大。爲什麼宮理沒有提過他們是如何相愛的?爲什麼宮理並不說起他們的小孩?

    爲什麼他們沒有合照?爲什麼她在他換衣服的時候也會裝作無事地轉過臉去?

    會不會是他們根本就是熟悉的陌生人,只是暫時爲了這個任務搭夥,宮理只是怕他不配合,才騙他是夫妻?一旦任務結束,她就會說倆人只是……工作上的搭檔?

    他心裏每天都盼望着,宮理再跟他並肩洗盤子的時候,手會撐在水池裏突然側過臉親他。他也希望哪次自己洗澡的時候,她會突然壞笑着擠進來。

    平樹腦子裏是停不下來的胡思亂想,越是“長大”,他就覺得那種想跟她貼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渴望就跟藤蔓一樣生長。

    他覺得憑恕也會有差不多的想法,因爲他就像個最討人厭的高中生一樣,閒着沒事兒就戳她鬧她,宮理吃個飯他都伸手戳她肋骨,把宮理氣得直接按着他到沙發上,踹了兩腳:“憑恕,你別手太賤,我看你這幾天已經尾巴翹上天了!”

    憑恕吃癟之後氣不過,對她還手,結果宮理看到他爲了還手都用上骨刺,更氣了,又是哐哐兩拳,憑恕還打不過她——

    倆人直接冷戰,憑恕氣得抱着胳膊坐在車子最後,對她的枕頭拳打腳踢,在心裏罵罵咧咧好幾百句。結果到晚上,宮理主動問他喝不喝要不要喝她調的黑加侖蘇打水,他就非常輕易地順着臺階往下滾。

    冷戰沒有持續超過八小時就結束。

    憑恕看到宮理一副“我早知道你很好哄”的笑模樣,又窩火想生氣,宮理伸手拍了拍他的腰,笑眯眯道:“賤骨頭還氣性大,累不累啊。彆氣了,給你加個冰塊?”

    憑恕反脣相譏:“我是賤骨頭你就是老混蛋。”他伸手去掏她褲子口袋,從裏頭拿出煙盒:“給我抽一支——”

    宮理卻把煙盒拿了回去:“別在車裏抽菸,內飾會留下氣味。等停車休息的時候,你要不怕吃一口沙塵就下車吸去。”

    憑恕承認自己賤骨頭,她態度一緩和,他就想粘着她。宮理把金屬煙盒塞在牛仔褲的後口袋裏,她穿了件露腰的彩色短上衣和寬大的工裝牛仔褲,憑恕緊緊跟在她後面,目光追着煙盒,卻落在她腰臀上沒挪開。

    平樹的目光自然也跟着落在了她腰窩上……

    她站住腳,憑恕撞在她身上,摸着鼻子問道:“就咱倆,怕什麼,抽菸也不要緊吧。這車不都是你的嗎?”

    宮理卻轉過臉,挑眉道:“……平樹不抽菸。”

    平樹承認,那時候他心裏重重落了一拍。

    他也看到憑恕手一僵,過了半天才特別不屑道:“切,他就是毛病多!”

    那時候,平樹又會否決自己心裏的不安懷疑。因爲眼前的宮理,明顯是極其瞭解他、重視他的。她對他過往的經歷知道個七七八八,她對他的行動舉止在暗暗關注,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區分平樹和憑恕——甚至是在憑恕故意扮演他的時候。

    在前一天洗澡的時候,平樹想着她的事時,已經在熱水下有了點……他當時就有點無地自容,憑恕還怪叫着嘲諷他。

    平樹連忙把熱水變成冷水,在心裏叫道:“你別胡說八道,這只是因爲熱水澡!”

    但他心裏知道……並不是。

    但憑恕嘲諷完了,也覺得不對勁了:“咱們到了紅街也見過的吧,那些男男女女。你說真的夫妻可以忍這麼久嗎?我靠,她不會是那啥冷淡吧——”

    從當天夜裏躺到牀上,宮理睡在另一邊,像每天夜晚剛開始那樣背對着他,他就有點心裏不太平了。他偏偏頭,就能看到宮理夾着軟毯的小腿,吊帶露出她大半白皙的後背,她是比較骨感的類型,脊骨微微凸起,更顯得她皮膚有種半透明似的光澤。

    他很想湊過去靠近她後背,從她身後抱着她,但又不太敢,輾轉反側半晌才睡着。

    但早上他醒來得又很早,只感覺自己有點呼吸不動,低下頭去,果然宮理腦袋壓在他胸膛上,銀色的頭髮就在他下巴附近。她睡得無知無覺,胸口壓着他胳膊,有些柔軟的觸感讓平樹那只手都不敢動,但偏生她因爲姿勢不舒服,睡起來呼吸也很重,胸口起伏着,一次次壓着他的手臂……

    整條胳膊發麻發燙,就跟點火的引線似的,瞬間竄進腦子裏。

    平樹立刻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雖然近兩天早上都有這種反應,但他醒的很早,可以去洗個冷水澡或者是去喝口冰水,等反應下去了再輕手輕腳的回來睡覺。

    平樹忍了很久,但手臂已經麻的受不了,他緩緩的想把手臂抽出來,但動作讓他更像是故意從她身上揩過去一樣。平樹頭皮發麻,他好不容易抽出手,只感覺手臂上都留下了灼燙的疤一樣發癢。

    宮理的氣息隨着她睡夢中挪動而瀰漫,有沐浴露的氣味,有種雨水般的淡淡氣息,還有她身體傳過來的熱度。

    平樹只感覺身下繃的都有些發疼了,他想要轉移思緒,卻轉頭看到了她露出的大腿和蜷在一起的腳趾。她很漂亮,但又對這種魅力不甚在意,更讓人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平樹頭腦中甚至出現了更多朦朧的畫面,或是她蜷在不開燈房間的沙發上吃着泡麪,亦或是她在蟲羣怪海之中露出肆意散漫的笑容擰身戰鬥,甚至是她手指蹭過他耳廓夾起他的頭髮爲他剪髮。

    鬼使神差,平樹沒有忍住,他本來只是覺得頂的難受想調整一下位置,但當手往下伸去,他輕輕吐出一口氣……

    ……

    宮理很想繼續裝死。但她醒了還一直保持偏頭趴着的動作,真的很難受。

    而且平樹的呼吸聲,讓她耳朵和心一樣發癢。

    她其實有點想看清多一點,但平樹動作幅度很小,只是褲腰往下一點,露出他平坦的小腹……

    忽然,平樹按着她後背的手變成輕輕攬住她手臂,他手落下蘭很輕,但掌心卻用力繃緊,指尖微微發顫。宮理也聽到他呼吸更亂,聲音含在口中有點咬不住,他在張口吸氣之後,發出囈語醉酒般的嚅囁:“……唔、宮理。”

    宮理感覺自己心跳到嗓子眼,震得她肋骨生疼。

    而他在幾聲低低的喚聲中,他將頭用力低下來,鼻尖靠近她頭髮。

    宮理本來都繃到極限,沒想到平樹會突然貼近她腦袋嗅了嗅她。

    宮理沒控制住自己抖了一下。

    平樹立刻一僵。

    他手上的動作都停住了,握着她手臂的手指抖得更厲害……

    要死要死要死!

    宮理連忙裝出睡着的悠長呼吸。

    平樹果然被迷惑了,但他呼吸還是很輕,壓根不敢輕舉妄動,過了好半晌,宮理聽到他用特別輕的聲音,有點害怕的叫她:“……宮理?你、醒了嗎?”

    宮理半眯着眼睛,心在狂跳,腦子裏卻涌起更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但平樹終究是不敢了,他想要緩緩的收回手,宮理都明顯看到他身上更紅了,恐怕是因爲窘迫害羞——

    靠,平樹啊,可你這都沒解決呢就放着不管也不怕憋壞啊!

    平樹從剛剛頭昏腦漲的狀態裏稍微清醒幾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咬着嘴脣有點氣惱自己的收回手,忽然看到趴在他身上的宮理,突然手一撐坐起來,轉臉看向了他。

    平樹:“!!!”

    他倉皇地瞪大眼睛,如墜冰窟。

    宮理兩隻銀白色眼睛裏哪有一點睡意!

    她早就醒了?!

    而且她剛剛趴着的角度,只要一睜眼就會看到……

    平樹眼前一黑。

    宮理大多數時候臉上都帶着懶或笑,平樹看到她此刻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感覺驚得渾身發麻,他幾乎想要一頭撞死在牀頭櫃上。

    他並不知道宮理此刻面無表情,是因爲她也在緊張得天人交戰。

    宮理開口道:“……怎麼停了?”

    平樹張了張嘴,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

    宮理看他臉色紅了又白,就知道他現在羞憤欲死的想法。但她不想嚇到他,只是心裏太癢了。

    宮理忽然伸手覆了上去,有點驚訝:“啊,你都嚇得有點……”軟了。

    但她心裏也在驚訝:平樹可能比她想象中要壯觀不少。她一直以爲他那處也會是比較普通的size,但摸上去卻更像是小可愛懷揣着兇器了。

    平樹驚恐的捉住她手腕,分不出宮理是不是在嘲諷他,聲音裏都帶着哭腔,求饒似的艱難道:“宮理、別……我、對不起……”

    宮理笑了一下:“你已經道歉過好幾次。但還是改不了。”

    平樹臉色慘白。

    宮理彎下腰來,一隻手扳住他肩膀,要他跟她面對面躺着,手也伸了進去,她輕聲道:“所以就算了吧。別道歉了。”

    第37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