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358節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845更新時間:24/06/28 16:23:40
宮理不說話, 轉臉看向平樹, 彷彿是平樹要是不願意去,她就也就撂挑子不幹。
平樹輕聲道:“討論過了。最先考慮的就是你一個人進去的方案, 但你很難把‘由’完好無損地運送到原爆點中心。安全但成功率低, 那就還不如不做。”
宮理盯着他。
她之前就隱隱感覺出來了, 平樹雖然容易臉紅,甚至是看起來膽子有點小, 生活也隨波逐流,但在面對選擇的時候他太有主意了。
是選擇獨立逃脫還是爲人賣命。
是選擇爆炸襲擊還是立刻抽身。
是選擇沉痛悲傷,還是找尋她的蹤影……
他此刻顯然是已經下了決心。
平樹心裏知道,如果原爆點就這樣崩塌……宮理和他生活的城市,或許也會因爲全球擴散的污染而迅速衰落。
平樹笑起來:“你本來不也是想開房車進入原爆點嗎?我已經把車開到乘積附近了,他們正在改裝。而且,上次你跟我回老家,這次算我陪你去老家看看。”
這個說法顯然將這次任務太過輕鬆化了,玻璃缸坐在一旁,覺得沒什麼說服力。
宮理卻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問:“ROOM怎麼說?看起來你是我見過所有方體的委員長裏,應該跟ROOM是溝通最多最密切的人,她對自己結界瞭解嗎?她認可這個計劃嗎?”
行動部的高層擡了擡眉毛,似乎沒想到宮理眼睛這麼毒。
且不說方體高層中,知道ROOM的存在的人就不多。而花崗岩是特殊的委員長這件事,更是沒多少人瞭解,只以爲她是委員長中的隱形人。
花崗岩從石頭上方伸出了一隻手,手指敲了敲椅背,似是思索:“……我們的溝通,可能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直接,但確實我提出了好幾個方案給她,她唯一有所表示的,就是現在這個方案。”
宮理沉默着,在空氣凝滯到極點之後,她鬆了口:“那我無話可說。但你們——”
她說着比了個中指,對着所有人晃了一圈,看向平樹放下手:“……你要是被關在裏頭出不來,那就成進了動物園的猴了。我可不會天天守在結界外給你送飯的。”
平樹竟然還有點高興:“啊對,要是被關在裏面了,你還能來探監。”
宮理真的很想罵他一句腦子壞掉了,但這麼多人在她又不好說出口。
那些跟宮理不熟的,倒是覺得這個計劃至少過了她這關,鬆了口氣。但其他瞭解宮理的,卻把弦崩得更緊了。
宮理已經不是方體的幹員了,看她不願意公佈自己還活着這件事,就知道她對方體不討厭,但也沒有認同度特別高。如果平樹出事了,她絕對會報復的。
誰知道下一個像瑞億、像姐妹會一樣完蛋的,會不會是方體。
後續的計劃很詳細,但平樹似乎早就聽過了,他甚至像是好學生上課聽講一樣,將各種重點都好好記在腦子裏。而一旁的宮理則是心不在焉地捏着未拆包的軟糖。
“……我們查看了一下房車的狀況,確實也比較適合你們這次的跋涉。我們會給它加裝更耐高溫低溫的外殼,加裝備用的電源和燃油,還有一些能將放射性物質直接轉化爲電能的設備——”
岡峴將平板像疊紙一樣展開成爲地圖大小,攤開在桌面上:“一些機器人已經進入,將其中的溫度、環境和污染指數進行測定……”
宮理忽然插嘴道:“能給我一臺小機器人,有獨立的處理器就行,最好是多帶幾支機械臂和配件的那種。”
岡峴看向她:“當然沒問題,一切要求你都可以提——”
這個行動會議其實並不長,行動也不複雜,就是宮理和平樹開着車一直到原爆點中心,找到結界的核心,將它修復了,然後再原路返回。
方體雖然不瞭解原爆點內部的情況,但已經盡一切力量做好了提前準備,甚至岡峴提出用非遠程操控的機器人,按照固定路線單程多次爲他們運送物資。
會議上雖然只出現了幾個人,但很明顯每個人背後都有多個團隊制定的方案,方體也動用了相當多的資源,甚至是宮理只要是提出的需求他們都一定會想辦法滿足。
到散會的時候,也有人送來了晚餐夜宵,宮理就在會議室裏吃的飯,平樹坐在她對面,喝着給他的那份餛飩,環顧已經空無一人的會議室,小聲道:“……你生氣了?”
宮理咬了一大口漢堡:“沒有。”
平樹一看就知道:“你撒謊。”
宮理將漢堡的包裝袋揉成一團:“我生氣不生氣有什麼用嘛,那你也不怕我生氣啊。我覺得你腦子壞掉了,你真的可能會死在裏面。說到底,我願意冒險,前提是我有自信自己不會死,而不是願意連自己都犧牲掉的大愛!你要是死在裏頭,我就——”
宮理嘴脣動了幾下,幾句話都到她嘴邊改了口,最後道:“我就把你剩的那點資產全都給變賣了,然後大吃一頓。”
平樹沒忍住笑起來:“那我要是被關在裏頭,真的出不來了,你能不能經常進來陪陪我。”
宮理一臉匪夷所思:“平樹,你這麼瘋,憑恕知道嗎?他就不跟你急嗎?他可不想死的吧!”
平樹咬了一口餛飩:“他答應了。”
宮理:“哈?”
平樹:“不過他說他要是死了就拉上你跟他一起死,省得下了地獄沒人跟他打牌。”
宮理結舌:“你們倆真是……”
平樹默默吃了幾口,把碗推遠一點:“我從聽說你要進去修復結界這件事之後,我就害怕。我怕你死在裏面,我連見都見不到你。就算是你留了數據在外面,可復原失敗了呢?你失蹤了呢?”
他都沒辦法進去找她,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她死活。
這種恐懼,他這輩子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宮理咬着吸管,顯然意識到他沒說完的話裏掩蓋不住的……意思。
她垂着眼睛,腳在桌子下劃拉了幾下,又拿憑恕轉移話題,聳肩笑道:“憑恕也不會打牌吧。他可別又覺得自己受苦了,到時候進了原爆點內罵罵咧咧的鬧啊。”
“靠!不要說得像是我會拖後腿的樣子。”
宮理擡起臉來,看着對面坐着的已經是憑恕,他擦了擦嘴,雙腿交疊,伸手也要拿桌子上的番茄醬,撕了個小口叼在嘴裏,吸着番茄醬:“哎呦可算從格羅尼雅出來了,我真是快受不了各個都跟人妖似的日子了,哦,那個殺人犯也被送進方體坐牢了吧,哈,提了褲子就無情啊——”
宮理見他就忍不住想懟,憑恕滿嘴騷話晃着腳坐在對面,耳朵卻是泛紅的。是因爲平樹有點不好意思嗎?
他點着桌子,清了清嗓子:“當時把頭放進肚子裏這事兒,我可是第一個不同意的。給你塗脣膏那些事兒也不是我|幹的啊。我是建議給你畫個全妝,甚至可以每週換個妝。他說那太像殯儀館臨終關懷了。”
宮理總覺得現在面對平樹,老感覺心臟像是被毛茸茸的胖貓壓住——沉甸甸到呼吸不動,但又實在無法伸手去推開他。
還是憑恕這種一點就炸不需要動腦的笨蛋朋友好一點。
宮理笑道:“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兒了,感覺你像是被斷網好幾天,上了線就對過時的新聞瘋狂輸出意見的鍵盤俠。可把你憋壞了——說說說,我沒不讓你說啊,你儘管說。”
憑恕一看她笑,就覺得渾身跟拿燙鬥熨平了一樣,他心裏也有點小得意:她剛剛對平樹可沒笑這麼開心,是不是覺得他比平樹有意思多了!
他得意起來就話多,晃着腳道:“說不定我們能錄一點視頻,什麼輻射廚房,回頭發出來說不定能火!哎,我覺得是不是那個拄柺棍的傢伙又要利用你,說不定逼你弄毀姐妹會,甚至是去讓你修復原爆點結界,都是他的計劃!”
“甘燈?”宮理一愣,搖搖頭:“不會。”
她恢復記憶之後,越想越覺得那兩句要她別再回來並且跟她分手的消息裏,幾乎是藏滿了這個傢伙的……自我厭惡。
雖然把甘燈往無情往混蛋裏想,他也有可能繼續利用她,但這次跟宮理合作的主要是花崗岩,花崗岩跟ROOM關係更深,而且也獨立於整個方體,不會是甘燈計劃的一環。
不如說是,她明顯感覺到甘燈在躲着她,避開她。
憑恕瞪眼:“你怎麼就知道不是!媽的,你讓他利用了知道嗎,你個給別人數錢都不知道的傻子,他現在實權可不小呢!我想到現在跟他可能在一個飛行器裏我都犯噁心。你現在想明白自己被利用了吧,想弄死他吧,我可以幫你!咱倆聯手——”
宮理一副看傻子的樣子:“你覺得我是會被人利用的類型?你怎麼又蹬鼻子上臉,嘴賤起來了。”
憑恕抓起桌子上的零食就朝她扔過去:“你說誰嘴賤呢?!”
宮理一把接住零食:“亂咬人還不嘴賤呢。上次給我咬了幾個血窟窿,你以爲就算完了嗎?”
她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嘴脣。
憑恕差點把桌子上的碗打翻,慌手忙腳的擦桌子上灑出來的湯,卻也怪叫道:“我不是咬人!”
宮理笑死,看他擦桌子也不幫忙:“那是幹嘛,我血都快流到下巴了。”
憑恕把溼透的紙巾扔進碗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急道:“就不能是老子親你嗎!?”
宮理那邊沒聲了。
憑恕硬着頭皮擡起頭,就看到宮理一邊眉毛高一邊眉毛低,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又隱隱嫌棄的表情:“……哈?”
她這個表情,直接把慌忙說出“親她”之後本就心裏忐忑敏感的憑恕,徹底炸了毛,他差點撲過桌子,伸手就要拽她衣領:“你那什麼表情!你還嫌棄老子?你信不信我——”
他揮舞起拳頭,作勢的瞬間,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
完蛋了。憑恕你真的沒救了。你這一拳真要是打下去後半輩子就等着挨踹吧。這麼個彰顯魅力,張力拉滿,最適合曖|昧的時刻,作爲一個夜場焦點萬人迷男性,他要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憑恕拽着她的衣領,宮理臉上故作嫌棄又很想笑,正要嘲笑他連親吻都不會,就看到憑恕眯起眼睛,攥拳的手鬆開,非常僵硬的將宮理短的根本無法別到耳後的銀髮使勁兒往她耳後撇,緩緩開口道:“你信不信老子親死你。”
宮理瞳孔驟縮,倆人之間足足沉默了三秒鐘,她倒吸一口冷氣,怪叫一聲手指就摳在他眉骨上,兩隻手拼命拍着他的臉,使勁往外推:“嘔——啊啊啊啊什麼髒東西啊!”
第359章
憑恕抓她手腕:“你什麼態度啊!嫌棄我?!”
宮理縮着脖子:“靠, 我真沒想到,你爲了整我竟然想出這麼歹毒的辦法!”
憑恕一點也沒有自覺,就是被她嫌棄的眼神刺|激的心裏忐忑, 但越是忐忑嘴越硬:“我怎麼了——”
宮理甩開他手腕:“都把我噁心成這樣了,你還問怎麼了?”
憑恕清了清嗓子,耳朵已經紅起來,卻故作滿不在乎的叉腰抖腿。他聽到平樹在他腦子裏, 發出倒吸冷氣幾乎要昏厥的哀嚎聲, 心裏更虛了, 瞥了她一眼道:“我總不能說打死你吧。”
宮理抱着胳膊誠懇道:“我寧願你打死我。”
憑恕看她這麼不給面子, 也急了:“你別做這樣的嘴臉, 你上次也親了好半天呢!”
宮理沒聽過這麼荒唐的無稽之言,攤手瞪眼道:“那叫咬好嘛!你都把我嘴脣都快咬穿了, 我咬回去有什麼不對!你打我我肯定還手呢!”
憑恕愈發掛不住臉了, 急赤白臉道:“那都貼上了還不算親,還是你玩的花, 非拿舌頭狂彈對方扁桃體才叫親嘴嗎!”
不論是他紅臉瞪眼的樣子還是說的話,都太好笑了, 宮理彎腰笑得想死:“還彈扁桃體, 你以爲你是科莫多大蜥蜴嗎?行行行, 給你勉爲其難算是親了。那您這位老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這話問的屬於釜底抽薪了,憑恕一下子跟被拎着脖子的大鵝似的沒聲了:“……就說這個事兒而已。講事實, 咱倆親了就親了, 你沒必要不好意思承認。”
宮理真是氣笑了, 抱着胳膊坐在桌沿:“憑恕,你是不是從來沒跟人啵過嘴但又不想承認, 總想給自己兩片嘴脣子破個處但又找不到人下嘴就對我下嘴了?我就說那時候你跟我急這件事本來就很怪,我睡了林恩——雖然他確實把我腦袋砍了,但你氣什麼?嚷嚷那麼多話?”
憑恕直接踩在凳子上,然後又踩上了桌子,從桌子另一邊跳過來,到跟宮理一邊來:“我看你沒腦子我能不生氣嗎?”
宮理:“哦,覺得我一脫了褲子就沒了腦子?你對我誤會這麼深?”
她跟憑恕說話的時候,一向也是不用動什麼腦子,說完了她自己都不記得。憑恕看起來脾氣特別差特容易着急,但實際不記仇又不要臉,有點反覆丟人反覆忘記的毛病。絕對屬於那種扯着頭髮互相問候對方親戚暴打起來之後,他被打的鼻青臉腫去拿飲料都會給她帶一罐的類型。
但他最近這段時間做的事,怎麼細想怎麼怪。憑恕和平樹似乎往北的那次旅行之後,在某些軌跡上就有些重疊了——啊,或者說是從知道她是繆星之後?
宮理跟平樹總感覺有很多話她不敢點破,但對於憑恕,宮理真的是想法直接從嘴邊冒出來都沒過腦子:“你是不是想跟我搞上|牀啊?”
憑恕腦子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啊?”
他感覺自己腦子裏的震驚都已經有了迴響,只是這迴響是兩人份的。
“你現在過的不是挺好的嗎,沒壓力但也沒法壓住平樹自己單幹。暖飽又閒,估計就思□□,之前又喜歡女明星,又當什麼夜場老闆,好早之前我還記得你跟鴨學各種技巧。這明顯是躁動的心已經匹配不上你這怕人的身,要不是實在不喜歡跟人類接觸,估計早就叫春了。然後現在覺得,哎宮理是仿生人,敏感肌也能用,還是個女的——”
憑恕到了宮理說完這麼一堆話,腦子裏才理解最早那句“你是不是想跟我搞上|牀”,他眼都直了,腦子就跟麪條似的無限拉長,人還在這兒,魂兒已經跟宇宙大爆炸一同甩出去了。
他半天才發出幾個氣若游絲的顫音:”……你……他大爺的……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