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245節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604更新時間:24/06/28 16:23:40
    而春城天災,就源自於公聖會的“收容物”裏一個卑劣、弱小而貪婪的古神胚胎。其中一個收容物就能有如此力量,誰也不知道公聖會未來會做出什麼。

    在那個時候甘燈也得到了ROOM的指引,他更確定——務必要調查出公聖會的收容物到底有什麼規模,到底有何來源。

    計劃前期準備許久,選中了西澤神父,一直到即將開始正式施行之前才出了事。在知道西澤神父失去四肢後,所有人都認爲準備許久的蛻皮計劃已經流產,但他立刻想到了宮理。甘燈幾乎覺得這是命運的禮物,沒人比她更合適了,他信賴她的能力、也信賴她的心……

    春城天災時,她的力挽狂瀾,他與她的默契配合,簡直讓他覺得踽踽獨行的路上,有人在爲他提燈、與他相伴。他分不清,他們的勢均力敵中,是利益的部分、還是孤獨的部分,讓他瘋狂地想要得到她的感情。

    可以說,這幾年對方體而言尤爲重要。而他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宮理。

    甘燈十分瞭解她的好奇與性格,在她親自見到老萍、瞭解收容物與繪裏子之間的關係,都會更主動地陷入這個任務中。

    至於他們的情|事倒不是誘惑她加入蛻皮計劃的因素,宮理會因爲探索欲與憤怒而深入危險、絕地反擊,卻不會因爲□□而衝昏頭腦——

    但當他翻閱之前準備的厚厚文件,那些預備培養來扮演西澤主教的幹員,甚至都自知危險而留下了遺書,他突然清醒了。

    別的幹員爲了扮演西澤,甚至準備了數個月之久,而宮理只有一週多時間。

    而且——

    既然是勢均力敵,宮理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在誘惑她加入這個蛻皮計劃。在她眼裏,連沒有告白就突兀吻她的行爲、連他故意要讓她半強迫他的行爲,都像是計劃中的一環了。

    她不聯絡他就是最好的證明,她說不定早就在暗自冷笑了。

    在說讓他吃點“人吃的東西”時,在她觸摸他醜陋的右腿時,在她把他的手放在仿生肌膚的脖頸上時,她的心離他只隔着脆弱的肋骨,離得那麼近。

    現在卻又如此遙遠了。

    真沒說錯。媽的。鴨子上帝。

    甘燈這幾日想到這點,突然無法面對自己……他甚至都不配感到如墜冰窟。

    不對,明明不論從何種理智來考量,她來到這裏都是願意跟他繼續保持關係。他既得到了她在委託中的援助支持、又得到了跟她同牀共枕的時間,明明這才是雙重利益最大化,這才是最完美的選擇。

    他卻覺得自己輸得什麼也沒有。

    宮理有些嘲弄的看着他,甘燈胸口起伏,簡直像是要過呼吸了一樣,他突兀道:“電影院裏應該做點什麼的。電影中、故事中不都是這樣嗎?”

    宮理笑着環顧四周:“在這個你自己造的復古電影院裏?也沒別人,多沒勁。”

    甘燈面色在混亂的銀屏光線中晦暗不清:“你要是願意,我還是可以再給你……”

    宮理撇了下嘴角:“招不能老重複用,而且我今天也不想。”

    他不說話了,只是呼吸聲一直很重。

    甘燈腦子裏在想,絞盡腦汁地想,恨不得動用自己所有掌握的知識或學到的技巧,他想要找一個不失尊嚴、精準有效地讓她重新靠近的方法。

    但他又想坐在這裏,讓自己徹底崩塌。他應該脫掉所有的衣服,緊縛自己的雙手,拖着殘疾的腿,被她綁在徐徐而行的馬匹後。當個被懸賞的囚犯,看着牛仔宮理的馬屁|股和她哼歌的背影,在溼冷的霧中踉踉蹌蹌被她拖行,失去一切手段,虛弱的滿是醜態與狼狽。

    他突然感覺很絕望。

    連宮理都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他瞳孔中浮現出一些淡藍色的微光,這是他在使用自己的能力?他擰着眉頭,甚至太陽穴的薄薄皮膚下,都有些痙攣的血管凸起來。

    宮理身子探過去看他,按了一下他肩膀;“你幹什麼,你是想命令我嗎?你的能力對我沒用。”

    電影裏燃起熊熊烈焰,是繆星飾演的角色在殺人放火,他額頭上有一點冰冷的汗水,宮理聽到甘燈輕聲道:“……我真的很想你。”

    宮理:“……”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甘燈目光看着她,這句話絕對不是假的,她幾乎有種他眼裏泛起幾絲溼潤的錯覺。

    甘燈手抓住了她的衣襟,骨節發白到宮理都覺得他骨頭會從皮膚下戳出來。他啞着嗓子:“宮理,我想做|愛。就在這裏。”

    宮理徹底分不清了,他混亂又脆弱、強勢又卑微,甘燈就是個泥潭,他在把她也往下拉。宮理跨坐在他腿上,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甘燈在解自己襯衫的釦子,他手指又抖又急,解到一半又去拽她的外套,宮理裏頭穿了件短窄可愛的波點短袖,他手從短袖下方探進去。

    宮理卻覺得他今天很怪,她拍開他的手:“我沒打算跟你做。”

    甘燈看着她。宮理甚至想把他眼睛給擋上,剛剛審視她,這會兒又乞求她,他怎麼會露出這種眼神。她將他襯衣下襬拽出來,嘲諷道:“雖然你上次給我服務很到位,可我這兒可買不到那種服務。給您彈個琴?”

    她的這點嘲諷以前可從來傷不着他,只會被他變着花樣擠兌回來,但甘燈這次卻什麼都沒擠兌,他聽到電影裏的宮理正在罵街,跨坐在他身上的宮理正解開了腰帶的金屬扣,難堪地閉着眼睛,話像是在舌尖撤回了一萬遍又恢復,他又說了一遍:“……宮理,我想你。”

    第239章

    宮理覺得這電影的聲音非常煩人。

    臺詞太響了, 幾乎要掩蓋掉他的聲音。

    她在他面前,擋住了屏幕,也擋住了從銀屏反射的光, 他的面容卻藏在她的陰影之下,只有呼吸聲在她頸邊。他手指緊緊抓着她後背、她手臂、她肩膀,不知道該握哪裏才能得救——他像是要掉入井裏,手指無力地在井壁上攀爬。

    他並沒有含蓄地壓抑自己, 只是一直皺着眉頭嘴脣泛白。宮理有些不明所以, 她感覺手裏的滾燙跟他微涼的體溫簡直是兩個極端。甘燈從耳根到脖頸又生理性地紅成一片。金屬扣撞擊的聲音, 讓他更清楚地意識到如今的情境。

    他主動去靠近宮理的耳垂, 宮理以爲這是一種邀請的暗示, 伸出一隻手抱住他後腦,嘴脣碰了碰他耳朵。

    ……

    他一隻手甚至痙攣着朝後反抓住座椅靠背, 悶叫了一聲。宮理喜歡他這麼直接, 他耳朵也很好看,平日薄且毫無血色的像是精靈耳朵, 但這會兒卻會紅得驚人。

    他腦袋不自主地想躲。宮理以爲他會說“別”,但他竟然沒有, 只是夾雜着氣聲的有點崩潰的呼吸着。

    他果然有點怪, 一個字都不說。

    雖然他之前也在這時候話不多, 但現在更有種把自己當死物的感覺。

    ……

    他果然被折磨得額頭沁出更多露珠般的微涼汗水, 往後仰着頭,牙關咬緊。他嘴脣更蒼白了, 宮理越來越覺得他這聲音不像是愉快, 反而像是在忍痛——

    宮理皺起眉頭, 以爲是壓疼了他的腿,她一隻手撐在扶手上, 膝蓋抵在他腿兩側微微擡起一點身子。甘燈猛地睜開眼,眼神驚恐,幾乎是要從座椅上起身,抱住她身子:“別走!”

    宮理動作僵住:“……我沒要走。我怕你腿疼。”

    甘燈握住她的手指,示意她別停下來:“不疼。”

    宮理:“真的?你那個表情——”

    甘燈以爲是自己表情因爲狼狽而不好看,他道:“別管我表情。我喜歡。”

    宮理:“你在疼嗎?”

    甘燈沉默,他在用自己的能力,沒有用到身上也會發光的地步,但瞳孔能看得出來,所以才閉上眼睛。使用能力的時候,五感會更敏銳,骨頭也跟被放在火裏燒一樣痛,但他會感覺自己活着,會能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

    他在那些五感放大的洪流裏,幻想能聽到宮理的心中所想,是喜愛還是嘲諷,是同流還是控制,他想聽到宮理心裏的雜音。

    甘燈道:“不疼,你快點吧。”

    宮理看出來了他的謊話,卻湊上來親了親他撒謊的嘴脣,甘燈有些怔忪,他太想得到吻,還想要湊近她的脣。宮理將他襯衫反拽到胳膊處,將他手腕連着襯衫一起綁到座位後面去。

    脫襯衫時她弄亂了他頭髮,讓他顯得都有些不像甘燈,他在亂髮下緊閉着眼睛。甘燈擡着胳膊扣在座位後面,手臂被綁住,甚至都沒法從座位上滑下來。

    甘燈心裏有點不妙的預感,他覺得宮理肯定是看出來他的利用,要用這種方式報復他,是綁在這裏撒手就走,還是——

    但宮理卻脫下外套,她短款上衣裏面穿的款式類似泳衣,顏色亮麗,脖頸和後背上繫繩,她解開繫繩,笑吟吟地把它拽下來,扔在他固定金屬支架的西裝褲上,然後她將上衣下襬叼在口中,他呼吸一滯。

    這不是欺凌他,而是互動與親暱。

    這比羞辱他還讓他無法忍受,甘燈呼吸得喉嚨發哽。

    她狡黠地看了他一眼,手指薄繭果然是適合握住刀柄,她就是要打亂他……

    甘燈望着她的眼睛,甚至感覺自己皮鞋鞋跟在地毯上狠狠蹬過去,他痙攣着,像是熱牛奶澆在冰冷的巧克力脆殼上,他融化且碎裂——

    “宮理、宮理……”

    她重重地吻了他一下,甘燈或許是覺得情緒太滿溢,他想和盤托出、他想冷眼旁觀、他想剖析自我,卻覺得怎麼做都找不到方向,只能仰着頭,他聽到電影裏一聲槍響,而後眼前一片空白。

    不止是在他身上,甚至還有星星點點在他下巴上。

    他呼吸起伏,一時間都沒聽到宮理調侃的聲音,只覺得靈魂細弱蜷縮,甚至襯衫已經解開了,但他手抓在椅背後面的布料上,忘記放下胳膊來。

    她怎麼回事,在他真情表露時她洞悉嘲諷,在他一言不發時她又親暱含情,她就是生來剋制他……

    宮理站在她面前,居然拿着她那顏色亮麗的薄布,在他身上胡亂蹭了蹭,甘燈胳膊緩緩放下來,無力說她什麼。

    她道:“不至於吧,上次你不還挺生龍活虎的嗎?”

    甘燈沒擡眼看她的臉,宮理卻伸出手指,抹了抹他下巴上的痕跡,嘖了一聲。

    甘燈覺得自己的尊嚴快所剩無幾了。

    ……

    甘燈頭昏腦漲,飛速抿住嘴脣:“什麼?”

    宮理已經彎腰吻了下來,手指按在他下頜線上,她偏着頭像吞雲吐霧般吻他,甘燈奇跡般地覺得虛弱而溫暖,思緒越來越慢,直到凝固。他貪戀宮理親吻時的主動與活躍,她真是太陽……

    宮理鼻尖抵着他鼻尖,讓開嘴脣,道:“我不愛想得太多,感興趣、憤怒、開心、想得到等等,就是我做事的理由。所以別想了,我對你的委託很好奇是事實,不論你做了什麼,我最終還是會加入這個計劃,也是事實。”

    甘燈擡起臉看她。

    這是安慰也是提醒,是寬容也是否決,甘燈無法辨別,但他至少感覺到宮理沒再嘲諷他了。她似乎意識到了些他無法改變的本性,嘆口氣決定先忽視這一點。

    宮理替他穿戴好,並不是給他收拾,只是糊弄般的把皺巴巴的襯衫套在了髒污之外。她從旁邊的椅背上搭着甘燈的風衣外套,扶着他起來,將柺杖塞在他手指下,將風衣外套給他穿上。

    然後她把髒了的“泳衣”,塞在了他風衣的口袋裏。甘燈無奈地笑了,電影已經在放幕後人員的名單,他清了清嗓子,似乎已經收拾好剛纔的崩潰,重新變得冷靜。

    宮理道:“我想去個有老式壁爐的地方暖和一下,最好再有些好吃的就更好了,你有推薦嗎?”

    甘燈喉結滑動了一下:“有。”

    宮理:“哦,但我只希望那地方別再有個飢渴的男主人了。”

    他平靜表情下有幾分尷尬。

    宮理又笑起來:“我是說吸血鬼。”

    他握住了她的手指,牽着她往電影院的另一個出口走。宮理還沒忘記自己的膨化食品,彎腰拎起那個破塑料袋,跟上他的腳步。

    甘燈手指推開了門,外頭太亮眼,風雪吹進來,宮理一時間有些睜不開眼,甘燈先用衣袖擋了一下她的眼睛,直到走出去幾步才緩緩放下來。

    宮理看到厚雪覆蓋的小島礁石懸崖,一條窄窄的被掃出來的小路盤旋往上,她能看到遠處的燈塔和漂浮着冰塊的海水,還有永遠化不開的海面上的灰霧。往蜿蜒的道路上端望去,能看到一座城堡般的府邸。

    很適合住着甘燈這樣很會喘的吸血鬼。

    這裏完全就是冬天,她算是知道甘燈爲什麼會穿着厚風衣了。

    她跺了跺腳,縮起脖子,甘燈展開風衣外套,要她也到他懷裏來。宮理看了一眼她剛剛在黑暗中給他系錯了釦子的襯衫,他衣服皺得不像是個裹着風衣的變態,而像是個被變態剛剛搞過的。

    甘燈也低頭看向自己,看到不明顯的污痕和系錯釦子的襯衫,也有些臉色泛紅,他道:“很快就到了。”

    宮理穿着球鞋的腳跨過積雪,鑽到他風衣下去,她奪過他的柺杖,充當了他的腿,一隻手圈住他的腰:“我扶着你,你負責讓我別被凍到。”

    甘燈覺得風衣下暖得厲害,他像是在雪原裏抱着個兔子行走似的,他無法忍住笑意,他甚至想縮在風衣下跟她緊緊擁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