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237節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234更新時間:24/06/28 16:23:40
    宮理目光挪到他嘴脣上,她將手中的杯子也遞到嘴邊喝了一大口:“好吧,也不知道你身體狀況,真是嚇人。”她說着轉頭將杯子放在茶几上,她轉過臉的時候,突然感覺手被甘燈用力拽了一下。

    她在柔軟的沙發朝他倒過去,他冰涼的剛剛被她捏過的臉頰幾乎貼在她臉頰上,甘燈手搭在她脖頸上,幾乎是毫無猶豫地偏過頭,朝她吻了過來。

    第230章

    溼潤的嘴脣靠在一起。

    宮理手一滑, 不小心壓在他大腿外的金屬支架上,他悶哼一聲,手指纖細, 涼得像是剛剛在雪地裏漫步許久,像是用力卻又忍着力、像是骨子裏太冷,他手指微微打顫地扣在宮理溫熱的後頸上,白皙的手指穿過她銀色的頭髮。

    宮理只覺得自己腦子裏什麼都沒想, 等她再細品的時候, 甘燈幾乎是半倚在沙發扶手上, 而她已經深入了這個吻。

    啊。宮理什麼都沒問, 她覺得什麼都也沒必要問。這裏不需要告白, 不需要剖析自我,不需要他或她講自己的渴求, 就像是兩滴不同顏色的墨水滴入水中, 她和他自然就知道纏繞交融。

    她又覺得這個吻可能早在無數的平行時空裏早就已經發生,她不過是其中之一, 順滑自然得就像是她這麼做過無數次一樣。但宮理又覺得隱隱在心驚肉跳,她覺得無論哪個平行時空裏, 都不會有甘燈半眯着眼睛, 仰着頭在沙發靠背上對她啓脣。

    她竟然此刻腦子裏沒有任何瞻前顧後, 沒有深究的想法, 只在意這個吻。只想繼續這個吻。他嘴脣也有點涼,柔軟得驚人。層層門扇、道道走廊, 高閣之中還有許多祕密的帷幔, 其中藏着他。

    像珠貝。

    像是多層楠木櫃子裏用油紙包裹的那年的紅葉。

    運籌帷幄, 卻也在此刻被他壓疼了腿而微微蹙起眉頭;心眼太多,卻面頰因爲喘息不過來而泛紅。他似乎以爲自己的吻技很不錯, 宮理甚至認爲他閱讀過一些描寫親吻的書籍。

    但對於宮理這樣的實戰派來說,他舌尖掠過她牙尖顯得緊張而刻意,他手攀上她後背衣料的動作又昭示着他大半意識都沉淪其中。

    宮理微微擡起臉來,看着他。甘燈有些偏長微卷的頭髮落在天鵝絨的布料上,他表情也沒有算計、後悔或喜悅,臉頰上還有個之前她捏得太用力留下的泛紅指痕,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他揚起下巴,幾乎是同時,宮理也低下頭,再次吻了下去。

    兩個人一個字都不想說,沙發上只有呼吸聲,與宮理咬着他下脣舔舐的脣舌之聲。她終於坐起身子,甘燈胸口起伏,手垂下來在沙發上看着她,只感覺耳朵嗡嗡的。

    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今天穿了裙子。”

    宮理不愧是宮理,她低頭看了一眼裙子,道:“你想讓我坐你臉上嗎?”

    甘燈:“……”

    她惡劣地笑起來,卻又低下頭,甘燈擡起臉,以爲她還會吻他,卻沒想到宮理張口咬住了他脖頸。倆人都十分明確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時候,氛圍就處於一個扭捏又明確的狀態。

    甘燈手順着她,輕聲道:“別咬了,留下傷痕,我只能叫小原來幫我治癒了——”

    宮理撐起胳膊,眯眼看他:“真會說話啊甘燈大人。那就咬衣服能遮住的地方吧。”她伸手去解甘燈的襯衣釦子:“你之後還有會議嗎?啊,我猜沒有,否則你也不會來找我,不會勾引我的。”

    甘燈卻抓住了衣釦,也抓住了她的手指,宮理漸漸能看出來他看似平靜表情下的情緒是糾結猶豫。她覺得有些離譜,有什麼好糾結的,成年男女,要是體驗不好提上褲子就說拜拜,他在糾結什麼?

    宮理聽到甘燈用他最平穩的音調,輕聲道:“我不想脫。”

    宮理一臉離譜的表情:“啊?你是要批文件,還是要開視頻會議?”

    甘燈清了清嗓子:“……不用脫那麼多,也能做的吧。”

    宮理:“我怕你的褲子拉鍊硌着我。”

    甘燈臉上努力維持着他的平靜,但誰也看得出來那一絲窘迫與……難受,他沉默了許久,輕聲道:“我想了想,我們還是,到此爲止吧。”

    宮理真的是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什麼?!”

    她隔着褲子握住他:“你|他|媽都硬了,靠,耍我嗎?”

    甘燈表情已經想死了一樣,他有點抗拒的按在宮理手背上,閉上眼睛虛弱道:“……對不起。”

    他感覺宮理起身了。

    果然他還是心裏——

    “啊。”

    突然宮理將桌子上沒喝完的水,倒在了他襯衣上,澆溼了他衣服。甘燈驚訝的睜開眼看她。

    宮理咧嘴笑起來:“喂。你衣服溼了,不要換嗎?而且,襯衣很薄的,你這跟沒穿區別也不大了。”

    甘燈半張着嘴說不上話來,宮理用力地一把將他拽起來:“不想讓我看你身體是吧,由不得你。又讓你摸了腳腕,又讓你親了,到這會兒跟我擰巴,沒用——要不你就長點記性,下次招惹一點你能控制的女人!”

    甘燈歪着身子,甚至沒來得及去撿起自己的柺杖,宮理拖拽着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甘燈道:“我能走的,讓我站直了。”

    她卻偏不,故意拖着他,甘燈踉踉蹌蹌被她扶着。

    她打開浴室的門都是用腳踹的。

    宮理:“沒事,我對你這兒浴室怎麼開熱水都熟悉透了。”

    甘燈感覺自己是被她拖行過去的,他無數想在嘴邊說出來的話,在她那種反矯達人的舉止裏一句都說不出來。宮理拖着他走到馬桶邊,那自動馬桶想要打開蓋子,宮理光着的腳一下踩在剛打開的蓋子上:“給我合上。”

    然後她就把他扔在了上頭,他胳膊撞在了牆壁上,她打開了浴室的頂噴之後,走過來,熱霧已經氤氳起來,她看着扶着旁邊把手想要起身的甘燈,直接拿開甘燈的手,然後把那空心金屬的扶手給撅了。

    甘燈震驚地看着拆家毫無負擔的宮理。

    她笑起來:“你現在站不起來了吧。我就是欺負你啊。脫吧。”

    甘燈有點沉默,坐在那兒不肯擡手。

    宮理彎下腰開始解他衣服釦子。甘燈想擡起手,但又放下了,垂着腦袋,宮理解開衣釦扔在一邊,他裏頭還穿了一件短袖,也被水弄溼。

    宮理笑起來:“現在我好像個闖進來強|奸貌美|腿疾小叔的變態啊,沒事,反正抓變態也是上報給行動部,我都把行動部頭頭給搞了,你也沒處告狀去。”

    她說着,彎腰抓住他衣服下襬,側過臉親了他嘴角一下:“擡手。”

    甘燈看了她一眼,還是緩緩擡起了手。

    宮理將他短袖從下方脫下來。

    甘燈確實生了很不錯的骨架,他沒有多少肌肉,顯得很清瘦,皮膚白得發藍。他肌膚很薄,像是不太能經受日光的樣子,鎖骨與脖頸處都能看到青色血管在半透明皮膚下的蜿蜒,脖頸中段還有她留下的牙印。

    不過他手臂上有一些針眼,在右臂處還有一串烙印上去的字符。

    9M301Ca4。

    宮理還記得,這是他的收容編號。

    甘燈呼吸有些重,他似乎想要抱着自己的胳膊,但又選擇什麼都沒做,只是那麼毫無反應地坐着。

    宮理看了他一眼,也擡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下襬,將外套和衛衣都脫了下來。她裏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運動內衣,背後有細帶交織。

    甘燈終於有了點活氣,也可能是實在沒忍住,擡臉看了她一眼,目光閃動。

    宮理也解開了裙腰的釦子。裙子掉在地上,她從中走出來。

    甘燈呼吸突然變得很輕,他擡眼看着她。

    宮理蹲下來,開始對他右腿的金屬架子使勁兒,但她不太會弄,正在皺着眉頭琢磨時,甘燈突然伸出手,擰開了一旁的螺絲。

    金屬架子隨着他熟練地拆卸,掉落在地面上。宮理就抱着胳膊蹲在那兒,含着笑仰頭看他,甘燈跟她短暫眼神對上,他卻又別開了臉。

    等到金屬支架拆完,宮理擡手抓住了他手臂,半拽半抱地讓他站起來,甘燈有些站不穩,她就抱着他,讓他雙臂搭在她肩膀上,靠在她身上。

    她伸手向他的褲子,甘燈手臂圈住了她身體,額頭抵在她肩膀上,耳朵貼着她的耳朵。

    宮理笑起來:“我看出來了。你又想讓我這麼做,又不想讓我這麼做。所以現在就一副自己沒得選的樣子,不得不袒露身體給我看了。啊——這也算是某種撒嬌,我可以這麼理解吧。”

    甘燈:“……你可以少說點話。”

    宮理卻笑得身子直抖,她像是照顧他一樣,解開了他西裝褲的釦子。他推了她肩膀一下:“我自己來。”

    宮理扶着他靠在牆上,後退半步,卻依舊盯着他。

    甘燈想說別看,但他知道自己說了也沒用,宮理那副唯我獨尊的樣子,他能勾引她,卻別想控制她。他手指有點不穩,脫掉了剩下的衣物。

    霧氣氤氳起來,他意識到這是宮理故意放的熱水,算是讓這水汽給他最後一絲遮掩。

    她看着他那條腿,甘燈大腿中段有一條皮質的拘束帶,正好扣在正常與不正常的分界線上,拘束帶上有個拇指大的圓形玻璃管給藥器,能緩緩的玻璃管中的藥物注入體內。他垂着頭,又去解開那拘束帶。

    宮理:“呃,這個也需要摘嗎?”

    甘燈看了她一眼,依舊將拘束帶解開,因爲長期勒着又箍得比較近,在大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紅痕。他赤|裸裸的站在宮理面前,就像是一具要被解剖的肉身。

    宮理第一反應不是美或醜,而是這赤|裸背後意味深厚。

    宮理覺得,甘燈過去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這樣出現在任何人面前的。他當下的表情似乎也覺得,自己打着編號的、有着殘缺的身體,是可悲可恥的。

    但他又自暴自棄地站在那兒。

    宮理不感覺他在生氣。她的逼迫,正是他渴望的;她的過分要求,正是他想破罐子破摔表現出來的。宮理的唯我,是他最好的遮羞布。

    他把自己的慾望,隱藏在她的蠻不講理下,巧妙地引導她來逼迫他,而他正在這陰影下戰慄並歡喜着。

    宮理能感覺到,但她不打算戳破這一點。

    第231章

    她故意用甘燈曾經注視別人的高高在上的目光, 像凌遲一樣從他肩膀往下看着他。

    甘燈垂着手站了片刻,實在是無法忍受了,他白的半透的皮膚有些戰慄, 扶着牆壁先一步走進淋浴嘩嘩的水下。

    宮理走進淋浴間中。甘燈還是半蹙着眉頭不肯看她,調整水溫。大理石淋浴間可不小,他們隔着半臂不到的距離,沒有觸碰在一起。宮理伸手試了一下水溫, 她覺得有點微涼, 於是點着按鈕稍微調整了一點熱水。

    甘燈輕輕吸了一口氣。

    看來對他來說有些燙了。

    但他沒有調整回去, 只是站在那裏, 雨水打溼他的頭髮, 他往後撥了一下頭髮,宮理看到水敲打在他鎖骨的窩裏又濺起, 他低頭看着宮理。

    宮理撥弄了一下自己銀色的頭髮, 拿起他的手摸放在自己的脖頸上:“感受一下。你要是剖開這裏,不會是你以爲的肌肉和血管呢。我就附身在這些仿生肌肉、導液與新材質的骨骼之上, 但也能笑能吃。”

    甘燈大概明白,她是一種安慰, 他們都是肉|體的住客, 她的身體虛假而強大, 他的身體真實而虛弱。甘燈微微彎起嘴脣, 他也牽起她的手放在他脖頸上。

    兩隻手。

    他道:“用力試試。”

    宮理稍微用力一點,他仰起臉來, 嘴脣張開, 被雨水淋溼, 他在水聲中低吟了一下,有點艱難道:“感覺到了嗎?我的心臟在用力泵血……”

    宮理指尖感受着他血管在跳動, 甘燈半合上眼睛,水落下來,將他睫毛打的像是雨中的葉子,他喃喃道:

    “我不是收容間、議事廳與委員長座位上的幽靈,我有自己的臉和名字。我也不會脆弱到輕易輕易被人殺死……唔……”

    宮理沒有鬆開手,掐着他脖頸並且狠狠張口咬在他的鎖骨下方,她將他推到大理石牆面上,他身前是滾燙的熱水,身後是冰涼溼潤的牆面,強烈的窒息感要他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