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236節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馬桶上的小孩字數:5054更新時間:24/06/28 16:23:40
    女老師嘆口氣:“我們也會考慮給她一個簡易聯絡器,讓她能跟你溝通,或者我們經常發一些她的情況給你,也能幫助她對我們建立信賴。也可以偶爾帶她去玩一玩,但前提是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宮理想了想,也覺得這樣挺好的。女老師那邊耳機似乎接到了別的通話,宮理也在這會兒對波波解釋道:“看來你要在這裏住一陣子了。但你知道嗎?其實我和平樹也都住在這裏,這是一個特別大的房子,你在這個房間,我在另一個房間,我每天都會來這裏。而波波要在這裏多多學習,快快長大啊。”

    波波蹙着眉頭,抓着宮理的手,卻也一跺腳站直身體,拍了拍胸口。但她又伸手,比劃了一下時間的手勢,像是在問:“老大,這個任務到什麼時候?”

    宮理笑起來:“我們先試試幾個月?如果你不喜歡,我會再想辦法。以及,”她擦了擦波波臉上的淚痕:“別覺得丟人,你剛剛跑得可帥了。咳咳、對,跟我一樣帥氣。”

    女老師嘆了口氣,擡起頭來:“幹員宮理,因爲我們把你這件事彙報給了行動部,本來是要行動部來抓捕你的,但你暴露得有點早——不過行動部那邊也派人來了,你、你要不跟他們也解釋一下。”

    宮理一臉想死的表情:“……解釋什麼?解釋我不是個變態嗎?!”

    ……

    她跟波波叮囑了半天,還跟女老師說好,明天把一些波波的東西送過來,而且也會見一見波波。

    波波表情有點奇怪地跟着女老師走了,她好像還沒太明白接下來要做什麼,但她又能感覺到宮理並不是拋棄她。

    女老師似乎也覺得有點於心不忍,很快就拿來了一塊粉紅色樹脂外殼的類似手錶的光腦,套在了波波手腕上,還把這個光腦的賬號告訴了宮理:“這個光腦基本只能發一些照片、視頻和語音,沒有太多功能,一切傳輸的數據,我們都會審覈。你加了這個賬號的好友後,可以用方體的A跟孩子聯繫。不過孩子學習期間,我們也是會給她關機的。”

    波波喜歡極了這塊手錶,她笑嘻嘻的發了個吐舌頭的照片給宮理的光腦,還伸手扒着宮理胳膊,看她發送過來的照片。

    宮理不得不承認,這個兒童協會裏的老師和幹員,哄孩子是一流的,她們跟波波說了一會兒話,波波就牽着那個橡膠手臂的小姐姐幹員,回頭對宮理戀戀不捨的揮揮手,但還是重新進入了教育區內。

    波波倒是有着落了,宮理卻硬着頭皮被領進了另一個小會議室。行動部她熟人還是挺多的,不會有人要來打趣她了吧。

    宮理以爲進門的時候,對面已經做了一排行動部的幹員盤問她,卻沒想到小會議室裏空無一人,另一扇可能是通向走廊的門緊閉着。只有一個平板放在桌面上,上面是一個空白的文稿,文稿的標題已經給她寫好了。

    “檢討書。”

    “靠。我不寫。”宮理也沒有了剛剛對老師的尊重,往椅子上一靠,擡起腿翹在桌子上,玩着光腦:“連個人都不來,我寧願去跟剛剛那些被嚇到的小朋友道歉去。”

    她剛打開光腦,準備給平樹回消息報平安,就聽到了說話聲:“你那戰術匍匐的姿勢,確實值得一個道歉。”

    說着,小會議室裏另一扇門打開,宮理看到了那道門之後黑漆漆的甬道,以及門內站着的人,燈光只照亮了他胸口以下,宮理看到了熟悉的柺杖與金屬架束縛的腿。

    她撇了一下嘴,想表現出不屑,卻中途又忍不住笑起來:“你好像養了個不學無術兒子的爹,我一出事你就來撈我了。”

    甘燈並沒走進小會議室來,而是轉身往昏暗的甬道裏走回去,這似乎是類似ROOM的能力,打開的門後本應該是兒童能力者協會的辦公區,卻是一條彎曲得看不清前路的甬道。

    他身影快消失的黑暗中,手背在身後對他稍微勾了一下,似乎要她跟上來。

    宮理還沒踏進去那扇門,就聽到他笑起來:“確實要撈人,否則你監控裏的英姿就能傳遍人事部了。放心,我已經把監控——下載到光腦裏了。”

    第229章

    宮理回頭看了一眼, 還是拿起了桌面上的摺疊平板,跟上了甘燈的腳步。

    “什麼監控?”

    門在背後合上,甬道牆壁是銀色的, 大概兩人並肩寬,只有腳邊有每隔數米的小燈,照亮着道路。

    甘燈皮鞋鞋跟的腳步聲在甬道中迴盪,宮理跟上幾步, 抓住他背在身後彎起手指的手:“什麼監控啊?”

    甘燈轉過臉來, 笑得眼睛都微微眯起:“你以爲兒童協會養育着這麼多能力超羣的孩子, 難道不會監控全覆蓋嗎?你不愧是什麼任務都能達成的好手, 在教育區裏演的像個殺手——”

    他說着打開光腦, 把剛剛的監控放給宮理看。她抓着他襯衫衣袖,低頭盯着。在幼兒園裏上演戰地反恐, 現在看着旁邊小朋友在坐彈彈車, 宮理在做俯臥撐,確實有點……傻。

    她可能也覺得社死, 手指都收緊了,捏的甘燈有點疼。甬道裏很黑, 只有光腦閃爍的光照亮了倆人的臉, 甘燈看着她有點圓潤弧線的側臉, 還沒開口, 宮理就先鬆開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不要臉樣子:“我其實是打算跟波波聯手劫持女老師, 這孩子又野又莽撞, 說不定能震懾住裏面的其他孩子。”

    甘燈笑得不行:“是挺像你的, 你都沒帶武器進去,怎麼劫持——”

    宮理撲過去, 一隻手攔在他腰中段,一隻手比了個槍的姿勢,抵着他太陽穴,演技逼人:“我的手指會在情緒緊張的時候,迸發十萬伏特的電壓!別逼我動手,離我遠點!哈,你們怎麼敢說,你們不也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麼嗎?”

    甘燈笑的都快站不直了,他想撐着柺杖又笑到咳嗽起來,宮理只感覺他腰窄得像是能在她胳膊圈出的環裏轉一圈。他乾脆倚着甬道的牆壁,擦了擦眼角:“我會把你的匍匐動作,設置成光腦的開屏動畫的。”

    他個子比她不少,宮理沒鬆開攬着他腰的手,也被帶的踉蹌兩步,側靠在牆上。甬道裏迴盪着甘燈的笑聲,她還沒聽過他笑成這樣子,倆人像是在學校圍牆的陰影下偷偷說笑的學生,靠着牆彷彿眼裏沒有別人。

    宮理覺得,似乎出了這條黑漆漆的路他又會放下嘴角,站直身體,再好笑的事,他也只是會眼含笑意彎起嘴角。

    她道:“你設置吧,那我回頭也拍一張你的醜照當做開屏。”

    甘燈手還搭在嘴前,眼角笑出細細的紋路,眼睛眯出了狡黠的弧度:“你有我醜照?”

    宮理:“很快就有了。我不信我還抓不着你的醜照。”

    甘燈拽開她還攔着他腰的手,手指卻順着她胳膊往下滑,宮理莫名就感覺整條胳膊發麻,掌心癢的需要人撓撓,但他就牽到手腕就停下來,宮理掌心癢的恨不得去抓他的手。

    這走廊裏沒有旁人,燈光微弱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臉,甘燈晃了晃她手腕。宮理心驚肉跳,覺得這像是小朋友求着商量一樣的動作,就聽到甘燈聲音依舊低沉:“那你現在拍吧。”

    宮理被他晃得肩膀都轉了轉:“這兒太黑了。”

    他看着她像個不倒翁一樣亂晃的動作笑起來:“那走吧,走不了多遠就到頭了。”

    甘燈這個拄着柺杖的傢伙竟然有自信走在前頭,他手還抓着她手腕沒鬆開,引着她往前走。宮理要是在他們剛認識沒多久的時候,早就甩開手腕說自己沒瞎了。

    這會兒卻盯着甘燈鞋後跟,他褲線筆直,能襯托出正常的那條腿小腿的弧線。看也知道他病弱,但更像是天生骨架就是腰窄腿長,那條殘疾的腿並不是拖在地上,只是擡不高,沒有辦法|正常邁步。

    宮理離他越來越近,腦門快貼到他後背肩胛骨間的微凹上了,低頭看着皮鞋後跟像是天鵝撥水的掌一樣,在他腰臀線條下時隱時現。

    甘燈並沒察覺到她的目光,無奈道:“宮理,我知道我走得慢,你不要擠我。”

    宮理這才停住腳步,後退半步,她清了清嗓子:“你來找我|幹嘛,就是爲了給我打圓場,把我從尷尬局裏領出去?”

    甘燈:“不止是,我有個委託想給你,需要跟你商議一下。”

    宮理擰起眉頭,腳步更慢,離他更遠,甘燈拽她的手臂朝後伸直了才能抓着她。她道:“什麼嘛,我現在不談工作,我假期應該還有幾天吧。”

    甘燈:“先跟你說說,只是我會儘量說服你接的。”

    宮理不說話了。

    他們眼前不遠處也出現了一道門,甘燈覺得自己拽的不是人,是一頭往海沙裏扥的大章魚,他轉過頭,果然宮理一臉嘲諷的表情看着他,恨不得蹲在甬道裏不走了。

    甘燈嘆口氣:“……我只是跟你說實話而已。咱們都別夾槍帶棒的,也別跟對方耍心眼好嘛?”

    宮理如今完全不掩飾自己的脾氣,撇嘴看着他。甘燈手從手腕上滑下去,抓住了她手指,手指像是撥開密林的藤蔓般,手指跟她纏在了一起。

    她愣了一下。

    宮理手指真是不柔軟,她其他地方肌膚都很細膩的樣子,就掌心裏還是有薄繭,想到她能毫不猶豫的抓住刀柄、方向盤與別人的腦袋,這樣一雙手也不驚奇。

    甘燈看着他們交握的手,宮理則蹙着眉頭盯着他的眼睛。

    甘燈笑了笑,伸手推開門,牽着宮理往門內走去。

    果然,門後是他的套房。

    這次窗外不再是風雪,宮理看到陽光斜照進來,她往窄窗外看過去,窗戶上還有霜花,外頭似乎是落滿雪的山峯與結冰的港灣,在冬日的陽光下灼人眼睛。

    那是真實的場景嗎?還只是某種投影?

    甘燈的眼睛和耳朵似乎遍佈各個國家地區,但他本人卻非常“宅”,這精心佈置的套房與方體內的圖書館或一些設施,就是他生活的最大範圍了。想到春城那時候,他也只是投影在了“乘積”飛行器的辦公室內。

    甘燈還是沒有鬆開與她交纏的手指,他乾脆往她身邊靠了幾分:“你能扶我去沙發上嗎?”

    宮理挑眉,但還是托住他手臂:“你有那麼虛弱嗎?說來,你是不是從來沒出過方體?啊,就除了夜城那一次。”

    甘燈很享受她的攙扶,而且極其明顯地朝她這邊倚靠過來,坐在了長沙發的一端,他道:“嗯。以前有一些限制,近兩年好一些,但我……確實不太習慣去人多的地方。怎麼?你想帶我去城裏?”

    宮理想了一下自己經常去逛的紅街和霓國街,還有那些地下市場,想象一下甘燈走在其中的樣子,就像是有人把古畫仙鶴剪貼進了二次元亂X小黃兔裏。

    宮理:“算了。我怕你對大馬路上的垃圾過敏。”

    甘燈笑着,他放鬆的靠在沙發扶手上,擡臉看着她:“不是要拍醜照嗎?”

    宮理也不客氣,她圈起一條腿坐在屁|股下頭,人跟上炕似的上了沙發,擡起光腦就對準他:“那你做個鬼臉。”

    甘燈端的跟雲中仙子似的:“我不會做鬼臉。你要不找個醜一點的角度。”

    宮理突然伸出手,拇指按在他眼角往下一摁:“那我給你弄鬼臉。”

    甘燈笑了起來,並沒躲開,任她擺弄他眼角:“行啊。”

    宮理雖然不是顏控,但也是分得出好歹的,她伸手又去捏甘燈的臉頰,又去扯他嘴角,卻總有一種自己在把完美的東西扯壞的愧疚感。甘燈半轉過身來,靠在沙發扶手靠背上仰着臉,那種任她伸手弄醜他的臉的樣子,反而讓宮理感覺——靠,他真的醜不到哪兒去!

    她光腦上的攝像頭一會兒貼近到快抵上他鼻尖,一會兒又從下巴處往上拍他,都很難找到一個死亡角度。

    她伸手捏了甘燈臉頰一下,他皮膚薄,臉上輕易就留下了紅印子,宮理放棄了:“你是不是身份有權限,絕大多數也看不到你的樣貌。”

    甘燈不要臉地承認了:“對。知道我真實樣貌的人很少,有些打過照面的下屬也只能看到替代形象,比如說面部是一團藍色的光。”

    宮理這會兒已經徹底上炕了,鞋一甩兩條腿都蜷在沙發上,收起光腦嘖嘖道:“你這是耍賴。”

    甘燈卻抓住她手腕,將光腦攝像頭湊到他臉前:“拍一張吧。”

    宮理:“拍什麼呀,我又不能當開屏。”

    甘燈:“至少你可以留着自己欣賞。”

    宮理發現他真的是——就嘴裏有時候會蹦出一些活潑的詞兒,而且他也不是不愛笑。

    宮理就跟景區十元一張照相的攝像師,敷衍的點了兩下:“拍了。”

    甘燈:“嗯,那我也要拍你。”

    他因爲皮膚容易過敏,光腦都不戴在手腕上,而是放在褲子口袋裏,甘燈剛剛舉起光腦,宮理就掰着嘴角拽着眼睛,做了個奇醜無比的鬼臉。

    甘燈沒忍住笑出聲,卻也絲毫沒耽誤他三連拍。

    宮理:“你看你那端莊的樣子,還不會做鬼臉,裝什麼呀!”她湊過來看甘燈光腦上的照片,她注意到這並不是甘燈平日開線上會議用的光腦,他照片庫裏,還有很多同一個角度的雪景,就是宮理剛剛從窗子往外看去的港灣與羣山。

    他點開照片,宮理這個鬼臉確實做得有點太敬業了,她道:“你有本事就拿這個做開屏!”

    甘燈笑得又要咳嗽起來:“我不要,夜裏起來看消息的時候,會嚇到的。我就留着,累的時候看兩眼提提神——哎。”

    宮理撲過來,拽住他衣領子:“耍賴是吧!你現在就給我設置!反正你這個光腦也是私人的,我都應該在頭頂寫倆字‘給錢’,再讓你拍。”

    她朝他撲過去,非要說給他弄個奇醜無比的鬼臉才行,甘燈笑的想掙扎,搭在一旁的柺杖也摔落在了地上。

    他一邊笑一邊咳嗽,還要躲宮理那雙簡直像是要在他臉上和麪的手指,臉上也因爲咳嗽喘不上氣而泛紅,甘燈側過臉去越想止住咳嗽就越嚴重。

    宮理看他咳嗽的實在厲害,撐起身子一點,有點害怕的拍了拍甘燈的後背:“你還好吧?要緊嗎?我要不給你拿點水。”

    甘燈手虛握拳擋在嘴前,側過身子去,搖搖頭,宮理想起身卻感覺他手指緊緊抓着她裙襬。

    桌子上倒是有兩杯清水,宮理伸長手端過來,他也平復得差不多,臉頰脖頸一片薄紅,甘燈抿住水杯邊緣啜飲了一小口,清了清嗓子:“……抱歉,我以前也沒笑成這樣。”

    宮理端着水杯到他臉前,要他再喝一口,甘燈不想喝了,但宮理都快把水杯邊沿抵在他嘴脣上了,他只好垂眼乖乖又喝了一口。

    宮理:“真的沒問題?你是最近又使用了太多能力,還是說因爲天氣變冷生病了?”

    甘燈脣峯溼潤,他搖搖頭,平復下來呼吸:“真的不要緊,我只是……很久沒有情緒波動太大,有時候就會咳嗽。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