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235節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765更新時間:24/06/28 16:23:40
至於嗎?防範的這麼嚴。
她有點後悔就這麼送波波進去了。
說實在的,宮理如果直接拒絕波波加入兒童能力者協會,說不定還會被人說成是她控制這孩子不撒手,她抗爭也沒有證據、沒人站在她這邊。
根據平樹的講述,進入兒童能力者協會還有很細緻的檢查和問詢,波波應該不會很快就被轉走,所以她就希望波波先進去,可以分出一點意識,操控玩具小汽車,用上面的攝像頭和錄音器記錄下兒童協會內部的行爲。
如果實在是收到了控制和威脅,她還可以將意識傳輸到那一丁點大的玩具小汽車上跑出來。
宮理正想着,從包中拿出了ROOM的書典,手搭在封皮上,輕聲道:“以前我想去的地方你都能給我開門,這次如果你不但強制波波加入方體,還不允許我見到她的話,我可能會直接殺進去帶着孩子走。”
她展開到一頁空白的書頁,然後深吸一口氣,重新推開了洗手間的門。外頭是空無一人的洗手檯和鏡子,她有些失望,皺起眉頭決定再等三十分鍾,波波帶進去的玩具小車如果還沒有打開攝像頭和錄音器她就往裏闖。
正想着的時候,宮理聽到外頭傳來孩子們的聲音——
她才發現自己所在的洗手間,大半都是兒童用的洗手池與設施,隔間牆壁上還有彩繪的動物。宮理偷偷從洗手間的門往外看,外頭的人工草坪上坐着不少穿着方體制服的孩子。
她已經進來了?!
這裏就像是個室內公園一樣,孩子們三五成羣,被不同的老師帶着上課,宮理眼前看到的六七個孩子,脖頸上都帶着樹脂頸環,老師給每個人都發了一隻仿生小白兔,似乎在被教導該如何養護小動物。
她閃身躲入樹叢後,偷偷看向這羣孩子,他們身上有着各種各樣的約束裝置,有的孩子戴着指套,有的孩子則是手腕上套着十分沉重的黑色手鐲。
突然,那位講着小動物習性的老師忽然起身,嚴厲的怒喝向其中一個滿臉雀斑的小男孩。那男孩頸圈上的燈光閃爍,竟然就這麼昏死過去!
宮理一驚,更往樹叢深處躲了躲。
她真的送波波進了火坑?!
……
兒童協會的監控室內,幾個保衛幹員盯着光腦屏幕,監控的自動解析系統直接在那個行動鬼鬼祟祟的女人頭上探出了一行字:
自由人部門,宮某,幹員編號591XXX。
自由人部門的幹員爲什麼偷偷溜進了兒童協會?她要幹嘛?
“她闖入了最危險的犯罪兒童教育區,要不要阻攔她?還是說我們應該向哪個部門彙報這件事?”
“總不會是任務吧,難道是她接到哪個部門的委託來調查哪個孩子?”
他們還疑惑着,就看到宮理手一撐,翻閱過玻璃幕牆,朝外鑽去。兒童協會內這片教育區,是重中之重,爲了防止這些小小身體裏掌握着巨大能量的孩子們相互傷害,攝像頭遍佈每個區域。
緊接着就看到宮理戰術匍匐在一處草叢裏,一邊用胳膊前進,一邊偷偷觀察遊樂區裏玩蹺蹺板的孩子們。
“……這個人,是個變態吧?我們要不要彙報給自由人部門,還是說直接讓行動部過來抓她?她等級這麼高,咱們幾個也打不過,還容易傷到孩子吧。”
“彙報吧!彙報吧——要不給人事部,要不然讓行動部過來!趕緊的!誰知道她要對孩子們做什麼!”
……
甘燈正在會議中,助理敲響了門走進來,他全身籠罩在掃描的微光中,顯然正在參與一場線上的全息投影會議。甘燈看向助理,似乎覺得沒有什麼事值得這時候彙報,他微微擡起眉毛暫停了實時投影,就看到助理表情糾結的將摺疊平板放在了他桌面上。
甘燈低頭,就看到了行動部方體內治安小組的申請:
“兒童能力者協會教育區出現一名可疑人員宮某,爲自由人部門幹員。闖入方法及目的不明,此人匍匐於教育區內外多個角落偷窺兒童,請行動部支援抓捕此人。”
甘燈:“……”
第228章
線上會議很快就結束了, 甘燈拿着摺疊平板,看着監控中宮理的一舉一動。
助理盯着腳尖,也不知道自己這點事兒來找他彙報對不對, 而後就聽到甘燈輕笑出聲:“……她原來也會這麼傻?是關心則亂了?”
助理心裏石頭落地了,小心翼翼道:“那我們跟行動部聯絡,是去勸說她一下,還是說直接抓住她?”
甘燈微微偏過臉:“你們還能抓住她?先跟兒童協會那邊打聲招呼, 然後再帶行動部的去接她出來吧……”
他說到一半, 又道:“算了。我剛好也沒有會議了。”
……
宮理並不知道可疑人員宮某已經被盯上了, 她壓低鴨舌帽, 將自己縮在一處角落裏偷偷往外看。
兒童能力者協會的這一片區域大得離譜, 堪比室內的中央公園,她都已經去了十幾個區域還沒看到波波, 宮理心都提起來了。
她正要往別的地方走, 就看到從一棟白色矮樓中,一位小姐姐幹員牽着波波走出來, 波波眼睛通紅,還在吸着鼻子, 緊緊握着手裏的玩具小汽車。
宮理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
小姐姐領着波波去往其中一片花園, 那裏大概坐了五六個年紀比波波還要小一些的小朋友, 還有一位女老師正在跟他們上課。
宮理察覺到那些孩子不是戴着墨鏡, 就是耳朵被包起來,女老師笑着跟波波打了聲招呼之後, 就開始對波波比劃手語。
波波一愣, 攥着小汽車, 半天才用一隻手比劃了兩下腦袋還有身體,但她似乎沒有被系統地教過手語, 會表達的也不多。
女老師笑了笑,對幹員道:“她說她沒有頭髮,想戴個帽子。而且她不想換制服。”
波波卻沒有看向女老師,而是擡起頭看向花園的灌木叢圍欄上方露出的腦袋。宮理甚至在自己帽子上還插了兩根樹枝,她對波波比口型:“去廁所——”
波波卻沒懂。
宮理攀在灌木叢後的圍欄上,也沒法跟波波比劃太多動作,只能指了指另一個方向,然後兩個手指做出了奔跑的動作,又一遍比劃口型:“廁所!”
波波瞪大眼睛,看着宮理,用力點了下頭。
旁邊幾個小孩子也注意到波波的眼神,轉頭順着她目光看去,宮理立刻縮回灌木叢後,也聽清了女老師輕聲道:“沒事,先讓她在這裏聽着課,這個小九班裏有些性格很好的孩子,晚一點可以跟她一起去熟悉宿舍和食堂。”
“把這孩子的測試表都發給我吧,我看看……交流能力低下,卻很有交流意願,被發現偷藏玩具小汽車之後絕不鬆手,立刻大哭。有基本自理能力,而且有溝通意願,但對所有人都顯示出了警戒心。任選重要物品的卡片中,她選了,爸爸媽媽、大卡車、帽子還有小熊——”
宮理聽着聽着,似乎又覺得這裏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樣,比如這個區域裏的孩子們基本都有視障聽障,但都被照顧得很乾淨,脖頸上也沒有樹脂項圈。
而且她以爲波波哭是因爲被嚴酷對待了,但恐怕是這孩子覺得“計劃敗露”,被嚇得抓着玩具小汽車嚎啕大哭——
宮理正想着,就看到波波突然趁着女老師和小姐姐在閱讀她的測試表,竟然甩開小姐姐的手,猛地朝剛剛宮理指的方向衝了過去!
女老師急道:“哎!”
宮理一拍腦門:……看來意思這是沒完全傳達到啊!她是想讓波波找藉口去廁所啊!
小姐姐連忙追出去,她手臂伸長如同橡膠般,就要把波波給逮回來,突然一個視障的男孩伸手指向宮理的方向:“老師!”
那灌木叢在男孩手指之下,像活物般向兩旁生長退開,露出了蹲在灌木叢後頭拍着腦門的宮理。
女老師驚叫一聲:“保衛幹員,來人啊!這裏混入了變態!”
本來要去抓波波的小姐姐,手臂在空中像扯面一般甩起來,凌空調轉方向,朝宮理抓去!
宮理本來想飛身而起,卻看到一旁孩子們嚇壞了,抱成一團躲在女老師身後,她想了想還是待在原地沒動,被小姐姐的手臂鉗住,還朝孩子們笑:“哎呀,被發現啦。”
孩子們看到這個變態被抓住後毫不畏懼,更害怕了,幾乎是齊聲哀叫起來:“老師!我害怕——”
而另一邊,波波邁着腿在教育區之間瘋跑,她眼裏幾乎含着淚水,只要跑出去,她就能跟宮理再會,她就能自由了!
然而教育區外面有不少幹員都在,他們聽到驚叫,看到裙襬飛揚、悶頭瘋跑的波波,連忙就要來攔住她。
波波猛地將手中的玩具小汽車高高甩出去——只要她能夠意識控制小汽車跑出去,哪怕這羣壞蛋抓住了她的肉|體,她也能回到宮理身邊!
波波飽含信念地扔出去,正要將意識轉移,卻忽然感覺有些難受,就像是囫圇吞了個鵪鶉蛋,彷彿是這個空間在控制她的超能力。
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只過去了一小部分,緊接着就感覺兩腿僵硬無法控制,而空中飛出去的小汽車後輪狂轉!
她、她只把下半身的意識轉移過去了?
波波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腳下一頓,猛地朝前大字型撲在了人工草坪地面上。
周圍一片死寂,幾個幹員小心翼翼地靠攏過來,看向突然平地摔趴在地上的小女孩,還沒來得及確認她的情況,就聽到了一陣臉朝下的嚎啕大哭。
……
“波波家長——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爲有多麼惡劣嗎?你被押送出去的時候,多少孩子看到了,都對我們這裏有些不信任了。兒童能力者協會接收的孩子,有多少都是心思敏感、膽小內向的孩子。我們花了好幾年才跟其中一部分孩子建立了信任啊!”
宮理和波波坐在兩把金屬凳子上。
她低頭玩指甲。
波波低頭玩小汽車。
對面的女老師用力點了點桌子:“宮理幹員!”
宮理猛地擡頭:“哎哎哎、對對對,影響多不好啊。波波,別玩了,老師跟你說話呢。”
波波擡起臉看了宮理一眼,臉上還掛着沒幹的淚,扁着嘴,伸手抓住宮理的手指不肯撒手。
“你叫孩子幹嘛!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要是對我們有懷疑,有不信任,可以申請跟我們好好洽談啊!我們兒童能力者協會不對外公開信息是有原因的——”
女老師對孩子們也是護崽的心態,根本不怕宮理的身份或事蹟,對她拔高音量。
卻沒想到波波急了,把小汽車拍在桌子上,一臉挑釁地看着女老師,拍了拍自己胸口,滿臉寫着“敢動我的人試試”!
女老師:“……”她實在是沒憋住,笑了出聲。
宮理將波波抱到腿上,女老師看着這倆人的互動,也嘆了口氣:“也見過有些幹員在任務中送孤兒來的,你們倆這樣的也真是少見。”
宮理對這些老師也比較尊敬,略一頷首:“主要是我身邊有兒童能力者協會出身的,再加上你們強制她進來,我就會覺得觀感不好啊。”
女老師:“觀感不好也正常,我們這裏確實不是什麼快樂學校。也是因爲許多年前,有些中高層把這些兒童當作資源,有看到能力優秀的就私自帶走培養,甚至還有人將這裏天賦異稟的孩子當收容物——”
宮理突然想起甘燈的介紹。
他也是最早先被送在這裏,然後才被那位物化派的法哈德委員長帶走研究的。
“所以我們就非常提防任何兒童能力者協會外的幹員和部門,我們不會讓送到這裏的孩子成爲工具。十年前我們這裏正式由委員會確立了獨立性和隱祕性,所以你查不到我們的資料,一開始不瞭解兒童協會也正常。”
十年前……也是甘燈離開收容前後嗎?
女老師繼續道:“我們會把一些有可能擁有平凡生活的孩子送到外部孤兒院,不強制他們長大後加入方體。而對於一些能力特殊、成長環境特殊甚至有過犯罪記錄的孩子,我們就會留在協會內養育。你一開始闖進來的地方,就都是曾經有過惡性犯罪的孩子,在給他們上同理心課程。他們如何對待手中的小兔子,就會如實反映給他們的身體,他們掐小兔子,就會自己也感覺到更強烈的窒息——”
“要知道一個童年扭曲、反社會人格或完全腦區中就沒有同理心的孩子,我們必須用這種手段進行教育。如果教育失敗,他過去有過殺人經歷,並在長期教育後還會在‘模擬人生測試’顯示出強烈的再犯意圖,我們甚至會囚禁甚至處死。”
“但對於一些被拋棄的、沒有安全感或者有病痛的孩子,我們也會一點點給他們建立過去缺失的教育和溫暖,他們絕大多數都會在這裏長大,直到成爲獨當一面的幹員。有些孩子哪怕有些傷痕一輩子也無法痊癒,只要他不反社會,我們也會幫助他找到搭檔、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找到正常生活的辦法。”
宮理低頭看向波波的腦袋。
女老師:“就比如波波,她九歲了,身體發育水平可能也就六七歲,還不會讀多少字,不會用手語或讀音器說話。這就不是普通家庭能教的。她能力有沒有後遺症?她會不會在青春期通過意識連接突破年齡限制接觸大量網絡的黑暗角落?她的家庭環境還可能造成異食癖或其他精神創傷——”
宮理其實也懂:“我知道。我並沒有要收養她,我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我帶不了孩子。”
女老師看了她一眼:“等她們情況穩定後,我們也會在方體內給他們找一個結伴關係的幹員,只是不能對外公開。”
波波似乎沒太聽懂女老師說的事情,她坐在宮理腿上,小手緊緊抓着她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