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231節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字數:5103更新時間:24/06/28 16:23:40
甘燈目光從她臉上挪開一些, 伸手又拿起桌子上的筆,轉動道:“你是被誰指引來到這裏的?不會真的是平樹吧?”
宮理笑:“我以爲你會知道,你像是對我的仿生身體有些瞭解。三座雕像的祕密, 你之前也暗示過我,不是嗎?”
甘燈轉筆的手頓了一下,輕聲道:“.C.,果然是它指引你的。”
宮理扁嘴道:“在扮演繆星的任務時, 你也暗示我參與那個任務會得到更多跟.C.有關的消息, 很顯然你對.C.是有大概的瞭解。世界上都不知道名字的三座雕像, 你卻知道一些他們的故事。你知道塔科夫的存在, 也知道網絡中遊蕩着塔科夫製造的人工智能的幽魂, 更知道我的誕生來自塔科夫當年的科技成果。”
宮理手指梳了梳頭髮,將溼漉漉的長髮撥到一邊:“我大膽猜測一下, 這些事並不是隨便動動手指就能知道的。就像我與塔科夫、.C.有着一些聯繫, 你與三座雕像中的其中一位也有聯繫,對吧?”
甘燈垂下眼睛去, 似乎在斟酌要不要與宮理談及這些,宮理就盯着他鼻尖, 她並不着急, 因爲她知道甘燈會說的。
這個男人看起來深不可測, 卻也有弱點, 他渴望找到同類,宮理與他知道了同樣的世界遺忘的祕密, 他無法對她忍住訴說的慾望。
他有弱點, 這對宮理來說很重要。
否則宮理絕對不會接近他人眼中的那個“甘燈”。
果然, 甘燈思索片刻,開口道:“ROOM與TEM, 是方體的創始人中最重要的兩個人。ROOM的能力如同她的名字,是創造空間與收容。從收容人類史上規模最大的核戰爭爆發的開始,她收容了許許多多可能會毀滅人類的天災,也能創造各種各樣既存在也不具體的空間。而TEM——”
宮理:“繪裏子。對吧。”
甘燈微微頷首:“她則是擅長發現世界上存在的各種各樣特殊物品,她能感應到它們並使用它們,這些特殊物品就像是……有超能力的法器一樣,她能洞悉這些物品的使用規則。而且她還擁有着將其他人的能力物化爲物品的能力。對,她才是真正的物化派的鼻祖。”
“收容部便誕生在她手裏,那些一個個格子裏收容的千奇百怪的物品,都是她收集而來的。她認爲這些物品如果流落在外,會造成更頻繁的鬥爭。收容部繼承了她的意志,多年來一直在收集特殊物品。”
甘燈手指敲了敲她腳踝:“這也就是,爲什麼在新國的市面上你很少能看到特殊物品,因爲方體在管理,在收容,而我們認爲TEM本人並沒有死,因爲也有許多的特殊物品,在我們出手之前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在人類之間流通過。我們認爲是她依舊在收容着這些物品。”
宮理思索道:“那也就是說,她的強大程度可能遠超所有人的想象,誰也不知道她手裏有着怎樣的收容物?那會不會所有人忘記三座雕像的身份,就是她使用了某個特殊物品,可以抹去所有人類記憶中的相關詞條?”
甘燈:“有可能。但因爲可能跟她相關的事也從世界上被抹掉了,所以我們無法得知。”
宮理眯眼:“那ROOM呢?她怎麼樣了?”
甘燈決定還是有所保留:“……那就不能說了。”
宮理突然擡腳,將裸足踩在他的大腿上,甘燈呼吸一頓,她聲音晃晃悠悠道:“跟我說說嘛?”
甘燈動作有點僵硬,搭在桌子上的手也收回來,搭在扶手上,擡臉看她:“爲什麼?你爲什麼想知道這麼多事?”
宮理表情擰巴了一下,嘲諷道:“哈,因爲我背後有個邪惡的組織,僱傭了我來當女間諜,我不但要從你嘴裏套出消息,還要把你吃幹抹淨,拍了你的裸|照發到網上,然後一腳把你踹開回到我的組織裏升職加薪。”
她說到一半,甘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可怕的組織。”
宮理腳用力往下踩了踩,甘燈悶哼一聲,她道:“因爲我就想從你這張嘴裏多撬出來一點事兒,明明你早就對很多事心裏有數,但到上次掀我裙子的時候還都不提及,直到發現我也瞭解了事情內幕,才肯說出來。我就是喜歡多逼着你說點什麼,不行嗎?你底線對我低一點,我就是高興,不行嗎?”
甘燈沉默了一下,宮理以爲她不想說,也鬆開了壓着他的力氣,只是將腳心貼在他膝蓋上。
甘燈忽然抓住她腳腕,將她腳拽回來,按在他大腿上。
宮理一愣,緩緩笑起來,腳趾動了動。
甘燈清了清嗓子,竟然還能繼續說下去:“而方體本身,那無限生成的空間,那隨機打開的門,連接在城市裏的隱祕出入口,還有連通在各個分部之間、包裹着所有幹員與設施的意識體,就是ROOM本身。ROOM爲了給方體一片更獨立、更隱祕的空間,她選擇讓繪裏子將自己物化了。”
宮理有些驚訝。
甘燈卻娓娓道來:“你可以想象,是她的骨頭與血肉變成了一棵巨樹,方體內無數的空間都是她的枝杈與葉片。但她沒有死,當有新的方體分部誕生時,她的血肉會蔓延生長過去;她也有意識存在,順應着方體的發展,拓寬自己的空間。”
“那些拿出去可以收容的黑色方塊,也是她締造的,就像是她結出的果實,可以讓我們暫時使用她的力量。她更像個……女神。”
宮理眯起眼睛:“那你跟ROOM的接觸很早?”
甘燈只需要一個眼神,就明白,宮理認爲他成爲委員長是ROOM扶持的結果,認爲他是ROOM的代言者。
甘燈道:“是很早。但她相當緘默,也並不會直接作出任何指引。我認爲她在潛移默化的塑造方體,而我們都是她塑造的一部分。你知道嗎?其實每一個被選中參與加入方體的人,都是由ROOM來決定的。”
宮理思忖道:“我想到夜城。夜城被整個收容之後,夜城方體分館,就相當於是從她身體上砍掉的一根枝條,但砍下來的部分並沒有完全死亡,只是跟主體失去了聯繫。而你姐姐,就像是融入了那一根枝條。隨着夜城方體融入回了整個方體的意識,就是這根斷掉的枝條與大樹重新連接在一起,你姐姐也成爲了ROOM的一部分。”
甘燈點頭:“其實不只是姐姐,過往有很多能力者,選擇在生命最後的階段,將意識融入ROOM。就像是落葉歸根的意思。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方體的意識是曾經方體的創始人。”
宮理:“那,那本ROOM的書典,其實是你最早要去夜城找的東西?還是說你只是很介意你的家鄉被當做殺人考場,所以才去插手?”
甘燈:“都有吧。只是我不需要那本書典了,落到你手裏,就說明ROOM對你很有興趣。”
他說起這話的時候,擡起手抹了一下宮理的臉頰,她並沒有躲開,眼睛看着他,甘燈露出一絲笑意:“看來我們有共同的祕密了。畢竟知道ROOM與那三座雕像的人,非常少。”
宮理任他目光從她睫毛、臉頰落到她嘴脣上,她開口道:“那麼繪裏子在哪裏,你們也不知道?”
甘燈搖搖頭:“對。我們在找,但沒有辦法找到她。甚至我們對塔科夫的瞭解,都可能遠不如你。”
宮理撐着桌子,頭頂再次有類似地震的響動,天花板上掛着的鐵皮罩的白熾燈,在微微晃動着。甘燈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以爲她要感慨一些幾十年前風起雲涌的話語,但宮理只是腳踩了踩他的大腿,道:“甘燈,你的腿真的沒什麼肉。”
甘燈:“……”
他將手順着她腳腕摸上去,她格子睡褲的褲腿寬大,他捏了捏她小腿的肌肉:“你確實比較結實。”
甘燈看到宮理瞳孔像貓一樣縮了一下,那在燈光下經常變幻成各種色彩的灰白色瞳孔顯得顏色深了些。
她緩緩開口道:“可惜我今天沒有穿裙子。”
他一下理解了這句話背後的暗示。
甘燈瞬間感覺自己耳朵後頭都燒起來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握着她小腿的手指,像是摩挲着古堡裏上過清漆的紅木樓梯扶手。
宮理好像也是在表示:她確實被他勾引到了。
顯然她現在已經推開了旅行前的情緒,重新恢復了良好的胃口。
甘燈一瞬間想抓住她的手,將她從桌子上拽下來,讓她坐在這把椅子上,坐在他腿上;或者是他就不要柺杖這麼站起來,站不穩的撞到她身上去,抱住宮理,把手伸到她睡衣下,她脊背上一定還有未乾的水痕。
什麼文件或書冊,大都可以掃到地上去,她可以拿起筆,用金屬尖在他身上寫下算式,每一個墨水筆觸下都會因爲過敏而微微腫起——他絕對不介意。
什麼戰略會面室,去他的,這裏沒有窗戶,這房間既在艦船中,在戰場下方,也在方體中;也算是在飛行,算是在土裏,也算是在ROOM的注視下。這是發動過無數場戰爭的地方,歷史上有無數定奪戰略與興衰的小房間,這就是其中一個。
沒有比這裏更適合發生點刺|激的地方了。
甘燈沒察覺到自己眼睛直了,他視線微微下垂着,直到宮理的臉突然出現在他視野裏,她弓着腰仰臉看他,臉上是捉迷藏時抓到他一般的狡黠笑意:“如果不是你硬了,我大概會以爲你在考慮什麼雄才大略。”
甘燈低頭快速的看了一下自己,他靠着椅背撫着額頭。
他沒辦法辯解,也沒有必要辯解。但甘燈覺得這女人玩心太重,他一路主動,到這時她一句主動的話,他就毫無保留了,很容易被她當成嘗一口就嫌太甜而吐掉的糖。
而且這個空間確實也不安全,目前正處在戰事中,有部分指揮長可能會在緊急彙報時就敲開門——
宮理的腳還要順着他的大腿往上攀,他卻按住她腳背,同時手伸向地板,側着彎腰,撿起了她落在地上的綢緞拖鞋,然後套在了她腳上:
“那就等你下次來我辦公室的時候,穿着裙子吧。你的假期也快結束了不是嗎?”
他言下之意,就是“你主動了也不行,下次再說”。
宮理眯起眼睛,她絕對是肉食動物,對於自己興致勃發卻被他止住的事有些不爽。甘燈將她穿好拖鞋的兩隻腳放下,她兩隻垂下的腳之間,是他膝蓋。
她忽然有點攻擊性的伸出手來,用力掰住了甘燈的下巴。
甘燈一僵後,又放鬆下來,他並不會再因爲她略顯粗暴的行爲而心裏七上八下了,他已經知道她惡劣但不會傷害他。
宮理手指壓在他下嘴脣上,盯着他的眼睛,甘燈感覺她甚至想要將拇指扣進他口中來。他心跳得後背都在發疼,骨頭都像是在使用能力那樣有灼燒的感覺。
但她還是沒有那麼做。就像他拒絕了在這裏更進一步,她也選擇了充滿性暗示卻又不過分澀情的舉動,只是拇指揉了揉他的下嘴脣,像是拈開沒開放就垂頭枯萎的玫瑰花,宮理又咧嘴笑起來:“那到時候,你要記得好好刷牙。”
甘燈開口說話,嘴脣動起來的時候,像是會把她手指含進嘴裏似的:“我一向衛生習慣很好。”
他說着,擡起了左手。手指的方向,是剛剛被宮理拿遠的柺杖。
她嗤了一聲,整個肩膀鬆下來,人又顯得懶洋洋,從桌子上跳下來,拿起柺杖遞給了他。
甘燈把柺杖從左手遞到了右手,撐着地面,又朝她伸出了左手。
宮理靠着桌子站在一旁,笑起來:“這也算是撒嬌吧。”她握住了他左手,將他從椅子上攙扶起來。
甘燈手搭在她腰上:“要看看跟北國的邊界地圖嗎?”
第224章
戰區的地圖並不是宮理習慣的電子全息地圖, 而是打印出來的,紙張很厚,甚至感覺還有印刷不當造成的橫條。
有可能是這個房間裏不能容納電子設備, 也可能是爲了防止黑客間諜,打印地圖似乎在每兩三個小時都會更新,右上角標註的時間正是今天凌晨。
甘燈站到展開地圖的桌邊,宮理這才發現, 兩國之間的無人區相當大, 就像一條皮開肉綻的腐爛的傷口, 越裂越大的從過去的邊境線向兩側蔓延。
“大家都已經沒有打全面戰爭的能力了, 所以基本上爭端還是在國境線附近。這次的任務也是主要爲了還擊北國, 要打疼他們,你如果想看的話, 可以在執行任務時去指揮艙看一看。”
甘燈指着地圖, 講起雙方未來可能發動的進攻,宮理卻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她已經有點想走了。
甘燈有點想笑,嘆了口氣:“你是只想跟我發展點不清不楚的關係?”
宮理看着他:“說的跟你對我有除此之外的想法似的。”
甘燈本來想說點什麼, 但他也隱約猜得到前幾任跟她分手的原因, 就只是眉毛動了動, 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宮理抓住他攬着她腰的手臂, 本來想咬他一口,但甘燈手臂白的發藍, 臂彎內側更是青色血管依稀可見, 她又有點下不了口。她扔開他胳膊:“我對打仗不感興趣。我走了。”
甘燈眯眼睛, 甚至一瞬間覺得她可能是在這兒吃不着,就會去找別的男人。
但他細想, 又覺得她不像是這種人。
而且但凡那個平樹有點本事,也不至於說話如此沉不住氣。
他靠着會客室的桌子,道:“我說了還是想用幾天你的假期,你考慮考慮。”
宮理回頭笑了一下:“再說吧,萬一我裙子都丟了呢。”
……
宮理回到套房的時候,平樹還沒有回來。
她繞了遠路去醫務室,隔着玻璃就看到平樹還穿着劃破好幾道的羽絨服,坐在凳子上腦袋困得亂點,卻不肯睡過去,時不時擡頭看一眼修復倉裏的波波。
他坐在圓凳上,困得真差點往後仰過去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托住他腦袋。
平樹擡頭看到宮理,強撐着坐直,對她笑了一下。
宮理兩隻手伸到他胳膊底下,直接將他從凳子上拖起來,就像拖着一條緬因貓一樣。平樹腳蹬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站直,就被宮理拖到旁邊的診療的單人牀邊。
平樹剛坐在牀沿上,宮理腳蹬了一下他鞋後,特別簡單粗暴的把他兩隻鞋踩下來,然後道:“擡手。”
平樹條件反射的就跟投降一樣舉起兩隻手,她直接抓住他外套和衛衣的下襬,然後往上一薅,將兩件衣服從他頭頂脫下來。他頭髮也跟被十級大風吹過似的亂成一團,平樹裏頭還穿了一件長袖的薄T恤,在她向上拽衣服的時候,裏頭的T恤也往上卷,露出一截腰,他趕忙拽了拽T恤:“幹、幹嘛?”
宮理手掌按住他額頭,將他往後推,平樹對她從來沒有反抗的意識,就這麼被她按着仰倒下去,宮理把他腿也推到牀上去:“睡覺。我知道波波還有幾個小時就出來了,你想讓她醒來就看到你。但你萬一磕破了頭怎麼辦?”
平樹眨了眨眼睛,老實把診療室的保溫毯一直拽到下巴處:“你是回去洗了澡睡過覺,又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