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216節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馬桶上的小孩字數:6242更新時間:24/06/28 16:23:40
    宮理往窗外看,有些高架橋下,還能看到坐在雪中垂着頭的大型機器人,粗壯的被膠皮包裹的電線,像是腸子從它們肚子裏涌出,被大雪掩蓋。有些車輛停靠在這些機器人附近,似乎電線連接在機器人的遺骸上,是偷電還是做什麼,宮理就不知道了。

    道路越來越不連貫,但斷開或者塌陷的道路都被人開闢出土路或遠路,在買到的新地圖與平樹的舊地圖的指引下,還沒遇到天災。

    一路上也並非一直毫無人煙,有些道路上車輛會多些,山巒之中也能看到巨大的發電塔,平樹道:“瑞億電力的發電塔,我們都把這些發電塔叫做洋蔥頭。”

    宮理摸了摸下巴:“我感覺更像開塞露的瓶子。就是放大了千萬倍那種。”

    下半截是一個巨大的球體,嵌在山谷之間,上半部分有一個細柱子往上延伸,在有平流霧的時候,細柱頂端甚至在雲中被淹沒。大部分時候都能看到細柱頂端閃爍的紅燈,球體上有巨大的超級戰艦級別的排風口,大團蒸汽噴出,就像是一團永遠存在在山谷中的白雲一樣。

    蒸汽融化了積雪,也在滾燙蒸汽與積雪的交接處,生長起連片的綠草,在灰色的天、黑色的樹叢、水泥色的發電站之間,像是刺繡的衣領一樣鮮豔耀眼。

    那些發電站上也大多都有廣告畫,波波突然指向其中一個,興奮得“滴滴”亂叫,宮理擡起頭就看到其中一個發電塔印着紅色膠囊機器人的圖案,大笑着比了個贊。卡通形象大到這種地步,笑容就有些恐怖了,臉上還有片片斑駁,旁邊有巨大的廣告字:

    “更多用電套餐請下載瑞億電力A!”

    旁邊還有其他的廣告,比如說“冬季特用加熱型TX-3000WARM,現有無線充電款,不論在露營還是在花園裏,隨時隨地享受!”上面是一家五口戴着各種款式塗裝的外接腦機,坐在春意盎然的花園中,嘴角勾起笑容。

    艱難的路況也讓油耗增加,平樹去往地圖上幾個標註的舊加油站的地點,有的早就被之前到達的人抽空地下油庫;有的則是因爲無人維護而有了消防隱患,早就在不知多久之前的某一天失火焚燬。

    在他們找了第三個加油站,都幾乎只能抽出50升左右的油量時,平樹站在因爲積雪而垮塌了一半的加油站前,他穿了件藍色衝鋒衣,戴着毛線帽,鼻尖凍得發紅,嘆口氣:“再開個幾十公裏,估計就要用電了,電可撐不了多久,而且再過沒多久就天黑了,太陽能板也補充不了多少……”

    宮理也蹲在旁邊犯愁:“我是挺擅長打劫的,可這兒也沒人讓我打劫啊。”

    平樹攤開地圖,又打開光腦用最新的衛星地圖,他指向地圖上一個白色圓圈:“這裏是有個有些年頭的火箭零件製造廠,他們內部有個加油站,知道的人不多。以前都是封鎖在廠房園區內進不去,但現在廠子也廢棄了,說不定裏頭有油。”

    但去這個廠屬於繞遠路上山了,如果到達了那裏還沒有油,車子估計就要在山中的廢棄廠房裏趴窩了。平樹有點不太敢斷定,咬着指甲猶豫。

    宮理戴着羊絨手套的手拍了拍他後背:“沒事,就去吧,那廠房裏哪怕沒有汽油,說不定還有點電能。”

    二人上車,爲了省電連暖氣和燈都沒開,氣溫也逐漸下降,平樹凍得直吸鼻子,宮理找了幾條圍巾給他裹上。他跟個蠶寶寶一樣開着車,看着玻璃中倒映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去往火箭零件製造廠的路途很不好開,三車道的道路在許多路段都已經崩塌,還有倒塌的鋼架,宮理下車和波波一起清理了,車子才能繼續往前開。行駛的速度很慢,天色黑得也比想象中快,等他們快到那個製造廠的時候,道路一片漆黑,只有車輛往前開,能從半死的樹杈之間看到遠處的開塞露型發電廠噴涌的蒸汽與頂部的紅燈。

    當他們到達火箭零件製造廠的時候,那裏因酸雨鏽蝕的鐵門垮塌着,宮理口中呼着熱氣,在車燈的照耀下將鐵門鎖鏈剪斷推倒,回頭朝平樹招手。她也戴着個毛線球帽子,跳起來揮手的時候,頭頂的毛線球也一跳一跳的,平樹笑起來,按了兩下喇叭壓着鐵門開過去。

    但車子剛開進廠房園區內,就已經徹底沒油,改用電駕駛,車速頓時降下來。如此龐大的車體純靠電力,恐怕根本開不了多遠,如果這裏還沒有油,他們真要被困住了!

    廠房裏似乎有人進來過的痕跡,但加油站在廠房斜後方的停車場裏,知道的人並不多。他們打着手電摸着黑正在找着加油器,突然聽到咔噠咔噠幾聲巨響,宮理還以爲是有什麼機器人啓動,就看到背後有巨大的光柱投射向巨大的廠房。

    與此同時停車場Y字型的淡藍色路燈也成排亮起,包括前頭的加油站的燈牌。停車場上瀰漫有雪霧,那成排的路燈就一直延伸進霧裏,將霧照成一片曖|昧夢幻的藍色。

    眼前忽然一片明亮,同時亮起的還有宮理的光腦,顯示現在正好是七點整。

    平樹吐了口氣:“看來是這裏離發電站很近,一直都不缺少電源,設置的定點亮燈的程序沒有關,哪怕周邊都是無人空城,它也照舊到點亮燈啊。”

    但這裏電力資源如此豐富,宮理卻沒見到多少來偷電或者是使用外接腦機的人。

    他們身旁的加油站內有四個加油臺,還有六個快速充電器,平樹看了片刻先去轉頭找加油器,但是畢竟年久失修,這裏的加油站又遭受酸雨腐蝕,只有一個可以用,就是加油速度很慢,真要加滿估計要六七個小時。

    但幸好是解了燃眉之急。

    旁邊司機休息室的招牌上有着個月球腦袋的穿着低胸紅裙的“月球小姐”,十分低俗地扭動着身體指向亮着的司機休息室。

    這位月球小姐的形象不但出現在這裏,還出現在整棟廠房上。廠房外附有一個大型可動的機械機關,最起碼有十幾米高,就是一位卡通的穿西裝的月球先生和穿紅裙的月球小姐的形象。他們牽着手在老舊的機械發條的驅動下跳着舞,只是月球小姐掉了一條腿,月球先生沒了眼珠子,他們頭頂是一個旋轉的大型空間站的圖標,卡殼的聲音也播放道:

    “太空先驅號……宇宇宇宇宙殖民地,正繞月飛行中……咔……開始……新……人類生活……!”

    “想要成爲……太空人人人人嗎?快加入太空先驅……號、計劃——到處都是機會,突破、破破破過去的自己!”

    宮理和平樹在空曠的停車場與巨大的廠房下,顯得如此渺小,藍霧環繞,他們就擡着頭,看着廠房外被燈柱照亮的月球先生和月球小姐跳着僵硬的舞蹈。像是在無人的巨大劇場裏看戲的兩個小蟲.

    太空先驅號,就是現在繞月飛行的那座空間站嗎……?

    宮理也不困,有了油,這一關算是過了,她從車上搬下來兩張摺疊椅子,一張小桌,又拿了個旁邊的廢舊輪胎給波波當椅子。

    平樹也懂了她的意思,就放着加油器緩慢加油,從車上搬下來加熱器,又打開車體下方蓄電池的櫃門,把熱水壺、加熱器都連在車上,然後抱下來一大罐可可、兩個馬克杯和兩個杯麪。

    他們的露營就差一把陽傘了,泡麪的熱氣飄進冷霧裏,宮理舒舒服服坐在摺疊躺椅上喝着麪湯,平樹攪着馬克杯裏漂浮在熱水上的可可粉,波波坐在旁邊在玩輪胎的紋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聊到這個太空先驅號空間站,平樹說每年都有科學家、富豪、某些特殊的超級能力者飛上去,成爲太空人,聽說第一代太空人都已經在那座空間站裏生了二胎。

    太空先驅號似乎是數個資本聯合的“太空商會”控制的,那裏的人們早已視地球上的人類爲二等生物了。

    宮理吹開泡面上漂浮的脫水蔬菜,喝了一口熱湯:“回頭真想上去看看……啊,霧是不是有些散了,是我看錯了嗎,那邊山谷裏也有亮光。”

    山谷距離廠房並不遠,就像是廠房旁邊緊鄰的工人居住的小鎮,平樹用望遠鏡看了一眼,道:“……我知道這裏是哪兒了。你要看看嗎?”

    宮理接過電子望遠鏡,打開去霧模式,那個小鎮或許就跟萬城大一些的社區差不多大,裏頭房屋都沒有亮燈的,但是路燈與公共設施的招牌卻昏黃閃亮着,安靜地鑲嵌在山谷之中。

    宮理看到,幾乎是每家每戶水泥或金屬的屋頂上頭,都鑲嵌着十字架,其中也有兩座尖頂小教堂,望遠鏡也能看到一些房屋的側面,繪有神或天使的圖畫。

    這竟然是一座宗教氛圍相當濃郁的小鎮,而且還有許多灰白色的“雪花”或“灰燼”在小鎮中浮動着,但並沒有逸散到空中。

    像是有個透明的玻璃碗扣在了小鎮上空,讓小鎮就像是在玻璃雪球中永遠“落雪”的夢幻小鎮一樣。

    宮理感覺答案就在嘴邊,她猶豫道道:“是……灰燼病的那種?”

    平樹:“對這個小鎮本來算是給火箭廠的工人居住的,但鎮子下方發現了灰燼,就成了教會落腳的地點,反正一邊做工,一邊信教;一邊想着上月球,一邊想着上天堂也不衝突吧。不過灰燼還是造成了很多問題,我聽說是爆發了急性的大範圍的灰燼病。方體疏散人羣後封鎖了這個鎮,就類似於夜城上空那種罩子一樣,把它給罩住了。”

    宮理懂了,估計這邊的廠房也是因此而緊急撤離了,但是地下的電纜沒有斷,每到了夜晚這座小鎮依舊會亮起燈來。

    方體的結界下逃逸不出的灰燼在裏頭漂浮着,就像永遠不會結束的雪。

    那這裏沒有人偷電,恐怕也是因爲地勢偏遠,以及附近的城鎮早已空無一人了。

    方圓幾十公裏,或許早已無人,更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坐在這裏,呼着熱氣,喝着酸辣味的麪湯,聊着要不要給波波做一雙鞋子。

    她仰頭喝着麪湯也注意到了手腕上的出現了字跡,是.C隔了這麼久給她留下的第一條信息。

    “你們需要更快一點了。”

    “快點送波波回家。”

    “要來不及了。”

    第206章

    宮理不太明白, 送波波回家爲什麼要快一點,但她還是加快了速度。平樹將加滿油的車開上了正路,正路的路況要好一些, 看周圍也有過服務站的痕跡,但大多都倒閉了。隔了幾十公裏才會有一兩家不一定營業的小店,賣點零件或食品。

    道路穿過山區,在某一段路的時候, 竟然能看見大海, 繞山雙向車道的公路崩塌的只剩一條車道, 遠處海浪推着冰沫, 在黑灰色碎石的石灘上似乎有一些艦船的遺骸, 但海的更深處有兩三艘幾乎可以跟山體齊高的艦船,鏽蝕得只剩下殘影般的殼子。

    宮理有時候看到有黑色的碎點從上面飄落, 像灰塵, 後來才意識到,那可能是成羣的海鳥。

    繞過這段山路, 他們竟然難得看到了一小團有人煙的光亮,緊接着就看到了高高懸掛的屁|股形狀的熱氣球, 那個立體的屁|股縫裏, 還有個綠色的“屁型旗幟”迎風飄揚, 上頭印着“瑞億”二字。

    這似乎是平樹也沒見過的地表, 他翻看着地圖:“這確實是引粒子的地圖裏,去往山冶市的分岔路——”

    車開近了, 宮理看得更清楚了, 大概是一片金屬平房與集裝箱改造的房子, 還有一些甚至是重型機器人的一部分外殼拆卸下來墊上防水布,鑲嵌一些金屬片就當做房子。

    在其中最顯眼的一棟, 是用多個集裝箱堆疊在水泥的二層樓上而形成的汽車旅館,最後大概有五六層樓的高度,彩色的集裝箱雖然有些鏽蝕掉漆,但依舊顯眼鮮亮。而且上頭噴繪了很多山冶幫的標記,還有各種爆炸圖案,人物的肖像,還有吉他形狀的霓虹燈,最上頭竟然掛着個鮮紅的橫幅——

    “恭喜瑞億資本掌門人池元當場慘死!限時入住八折起!”

    “只要對老闆說出‘瑞億爆炸’四個字,即可獲得浴鹽一包+咖喱飯一份!先罵先得!”

    宮理笑了,汽車旅館下還有幾家亮着昏黃燈光的小賣店,和一些修車鋪子,算得上一個自建的服務站了,宮理和平樹對視一眼,立刻決定把車開進去看看。

    太久沒有見到人,看到活着的人類都覺得親近啊。

    他們的越野房車駛入汽車旅館前泥濘的停車場時,有兩三個穿着舊棉襖的孩子跑過來,好奇地圍着車子看。

    波波趴在玻璃上也四處張望,車門剛剛打開,它就跳了下去,差點一屁|股坐進泥裏,幾個小孩圍着它哈哈大笑,又伸手想去摸摸它。

    宮理穿了雙雨靴下車,這個像是社區一樣的服務站大概住民也就五六十人有幾輛貨車停靠在這裏。但越往北就越人煙稀少,這裏的貨車已經幾乎很少見了。

    集裝箱上都落了很多雪,甚至有些窩棚下掛着冰柱,有些個別屋子裏燒着煤,嫋嫋白煙從集裝箱改裝的煙道飛出去。

    宮理剛下車,那邊汽車旅館門下,就有個臉上有傷疤的胖女人招手:“你們不住吧,是吃飯?還是加油啊——”

    平樹跟宮理跑進汽車旅館的雙|開門,這裏像是遺留的一個銀行或者是什麼辦公小樓改的,進去之後竟然還有模有樣的有個前臺大廳,地上幾十塊各種顏色年代的地毯鋪滿地面,還有好幾個特產、明信片與周邊的貨架。

    登記住客的前臺就像是小賣部的貨櫃一樣,擺滿了各種打火機、薄荷糖與純澱粉火腿腸。前廳非常溫暖,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照片。

    宮理摘下帽子,老闆娘回到登記的前臺後頭,舔着手指翻賬簿:“你們來這兒是幹嘛的?不會是度假旅遊的吧。”

    平樹率先開口道:“回家。我們想回家來看看。”

    老闆娘看了平樹一眼,表情和緩些:“你家哪裏的,鐵城?”

    平樹點頭,也跟她攀談起來,宮理聽着店裏的老式音響放起非常躁且叛逆的搖滾,與某些朋克歌手的普通唱功相比,音響中這位歌唱的歌手音色相當出色,沙啞嘹亮,非常有穿透力。

    宮理在一旁亂逛,明信片都是一些山冶市的老照片,有的是從山上拍的城市全景——山冶市看起來大概就是四五線小城市的規模,能從照片裏看到一些學校、餐館的招牌,有些照片裏還有光鮮亮麗的中型百貨商場。

    甚至還有一些街拍的人羣,在照片中穿着工作服或花裙子,露出笑臉。

    宮理擡頭往牆上看,牆面上掛的也是這種山冶市風光與人羣的照片。

    貨架上還有山冶出身的已故作家的書和他的照片,山冶市唯一一家啤酒廠的酒瓶,山冶市某個學校的午餐券等等,這裏不像是賣點,簡直像是個山冶市的小博物館。

    平樹買了一條薄荷糖,問道:“我六七年前的時候從這邊路過,還沒見過這兒呢,是這幾年前見起來的?”

    平樹本就有平易近人的氣質,再加上他聊起幾年前這周邊的城市道路都瞭如指掌,老闆娘更是打開了話匣子:“哈!六七年前我們還他娘的住在市裏呢。二十年前,山冶市是有點颶風的天災不好出來,山裏稀土礦又剩得不多了,但還是能住人的,六七年前也有幾十萬人住在裏頭呢——”

    平樹卻道:“但我聽說那時候山冶市裏已經完全沒產業了,剩下的人好像是在……”

    老闆娘臉上顯露出嘲諷又惱怒的表情:“是啊,都留在那兒給瑞億‘挖礦’呢。大街上都見不到活人。”

    宮理正要好奇地往平樹那邊看過去,就看到貨架上有個老款的全息電子書,正閃爍着新聞,似乎是過去數年新聞的“剪報”。她拿起來,只看到將近二十年前,瑞億推送在【山冶新事】軟件上消息——

    “下井挖礦不如線上挖礦,瑞億爲感謝多年來與山冶稀土產業的深度合作,將免費贈送山冶居民五萬臺TX-3000X外接腦機,足不出戶或許賺得比下礦更多!”

    新聞還配圖,兩三個穿着工裝的男人,把礦工頭盔摘掉扔在地上,帶着外接腦機,手裏拿着啤酒,舒舒服服地坐在按|摩沙發上,身上撒滿了鈔票。

    “因爲颶風天災而斷聯的網絡,被瑞億資本斥巨資修復了!這就是企業的社會擔當——山冶市居民可以憑藉瑞億發放的賬號密碼連接網絡,使用腦機的家庭可以免費上網了!”

    “提示:由於瑞億全資修復網絡,使用網絡時的訪問範圍將受到限制,目前以瑞億提供的網址列表爲主……”

    往後翻,又是幾年後的新聞,說是多人出現了癡呆、健忘、意識錯亂或長睡不醒等等的新聞,但這些新聞都只是邊角料。

    再到之後,有更大的篇幅報道一些更惡性的事件,比如說全家長期使用腦機後發瘋互砍;比如腦機家庭平均的年收入下降至三年前的60%,卻有了更長的在線工作時間;還有更普遍的是說使用了刪除使用記憶的外接腦機後,在摘下腦機後疲憊得無法生活,幾乎只能吃和睡……

    但山冶市居民並不是自發的選擇使用外接腦機,而是隨着礦產下降、天災導致出城困難後,被瑞億有意投資的。是瑞億在這裏搞過什麼集體實驗?亦或是使用腦機的記憶被刪除,會不會是就把人們的大腦當成是“線上挖礦”的服務器一樣使用了?

    但是新聞上並沒有說太詳細,宮理繼續看着牆上的照片。

    平樹也只是翻看着前臺擺着的明信片:“當時大家還很羨慕呢,山冶市算是最早富起來的一波,誰能想到後來山冶就這麼荒廢了……”

    宮理順着走廊往裏走,前廳連着一條有儲物間與廁所的走廊,走廊內連着一間燃燒着壁爐與加熱器的溫暖客廳,有點類似於以前方體學員的休息室,擺了很多沙發,也放着同樣的搖滾歌曲。

    她走進去才發現沙發上幾乎坐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幾乎是每個都戴着腦機仰躺在沙發上,張着嘴巴,嘴巴裏插着細管子,細管子連接到天花板上懸掛着的腸飼營養液的透明塑料袋裏。

    他們口水從嘴角流出,或舌頭嘴巴蠕動着,或有些在便溺溼透了褲子。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滿臉雀斑,像是老闆娘的兒子,正在沉默地給其中幾個人翻身挪動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