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38節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427更新時間:24/06/28 16:23:40
甘燈轉身朝他們來的方向走去,宮理呆了一會兒,跟上了他。甘燈道:“不論你是否願意,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宮理扯了扯嘴角:“你是那種不允許別人拒絕的男人啊。”
甘燈兩手扶住柺杖:“做成之後,你也可以跟我提條件。我知道,你不會信任我,所以這次任務,小原會配合你。”
宮理瞪大眼睛看他,忍不住笑了:“小原?原重煜?”
甘燈也露出幾分笑意:“你知道的,他是個好孩子,也絕對會好好接應你、幫助你,你可以放心。走吧,我們回去吧。”
他再次推開門,這回門外竟然直接是那間昏暗的石室,二人回到石臺中央,甘燈又簡單說了些任務相關的事情,宮理正準備收拾東西,就聽到甘燈偏頭道:“別在那兒偷偷摸摸的看了。”
宮理擡頭,才發現石室大門有條門縫,門縫急急合上,卻夾住了幾縷亂糟糟的頭髮,外頭的人懊惱吃痛的叫了一聲。
甘燈拄着柺杖準備離開,道:“進來吧。頭一次看你這麼着急。”
門縫緩緩推開,原重煜腦袋伸了進來,他抓抓頭髮咧嘴一笑。
甘燈看了宮理一眼,點頭走向了黑色帷幔。
待到甘燈身影消失到帷幔後,宮理把小章魚收回了箱子裏,就看到原重煜一步邁兩三個臺階似的跳下來,大聲道:“你沒事吧!”
宮理:“沒事。我餓了,請我吃早飯吧護士長。”
原重煜卻還是很不符合他性格的皺着眉頭,他欲言又止,忽然就要衝向黑色帷幔:“要不我還是找他問個清楚!”
宮理架住他胳膊,拖着他往外走:“幹嘛啊,我說不定能藉着這任務發筆橫財。他說你到時候也會配合我。”
“可是——”原重煜被她架着踉踉蹌蹌往外走,他走到臺階中段,他想起什麼,突然開始掏口袋,又遞上來一個花花綠綠的大貼紙:“這個!剛剛沒找到的貼紙。”
宮理看向那閃閃亮亮的“索命組”三個大字的貼紙,字後面還有他們那艘陰間廟隨船的插畫,以及四五個Q版卡通人物:“這是?”
原重煜跟她擠着肩膀,顯擺着上頭每一個Q版人物都是他的哪個組員:“我畫的!這是我們周邊網站上的新產品!”
宮理:“哎?不會很貴吧。”
原重煜大手一揮:“就是個貼紙,能值多少錢,現在就在周邊網站上賣着呢!你回頭記得要貼,就當是給我們做宣傳了!”
宮理笑着收起來,原重煜拉開石室大門,又道:“食堂最近上了新菜,朝天椒炒菠蘿,我請你吃吧——啊對了,你說我今天藍鳥賬號應該發點什麼好啊!”
原重煜的聲音在石室中迴盪,宮理似乎也在笑,二人吵吵鬧鬧的推開門出去。
黑色帷幔後,拄着柺杖的身影正看向他們二人。
直到他們消失在石室的大門後,門緩緩合上,將說笑鬧騰的聲音隔在外頭。石室內恢復安靜,這安靜放大了滴水的聲音,讓一丁點聲音的迴響都彷彿耳鳴般縈繞。
他立了片刻,轉頭走向帷幔深處。
第34章
宮理跟原重煜走出昏暗潮溼的迴廊, 才看到班主任在門外等着他們。
但班主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着她,鬆了口氣, 迅速轉身拉開一道門離開了。
原重煜:“不是她告密的。甘燈他……有的是瞭解事情全貌的手段。”
宮理笑道:“我知道。”
宮理回了宿舍,圍觀的人倒是都已經散去了,她推開門,就發現平樹坐在她宿舍裏, 看她回來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 圍着她看:“沒事吧!沒人虐待你吧!怎麼去了這麼久!”
宮理笑:“都說了沒事, 你還一副從犯的樣子衝出來, 幹嘛呀。”
平樹圍着她嗡嗡轉:“都說方體裏水可深了, 我們就是小人物,我害怕你出事啊!你都不知道, 我都恨不得——”
正說着, 宮理光腦接到一條消息。
[羅姐]:.C的芯片,我又一次在刀球比賽的修理室看到了。這裏應該不止一個人在用, 你要不要來查一查?
宮理快速回了一個字“去”,剛要回頭跟平樹說話, 就看到平樹抱着她放在牀頭雜物箱裏的一個小黃鴨頭盔, 他手微微顫抖:
“你、你……你就是那個小黃鴨!?”
……
“你來了啊。”羅姐腳蹬着轉輪椅, 從修理臺前離開, 一位被大劍劈開半邊腰的選手正躺在上頭呻|吟。
宮理戴着上次的小黃鴨頭盔,特意去買了身白色的束腰道袍, 寬袖垂褲, 飄逸靈動。
她聽着修理室外球場中浪潮般的歡呼聲, 無人機的光柱時不時甩過修理室到賽場之間的玻璃門,把修理室照的慘白一片。
躺在修理臺上的選手, 面部幾塊金屬都被掰開,臉像個被剝開的橘子似的,看到小黃鴨頭盔,驚得撐起半邊身子,義眼閃光:“是小黃鴨?是那個暴打玄龜的小黃鴨!”
宮理微微一偏頭看向他,一隻手背到身後。
他激動地差點要從修理臺上跳下來:“能不能給我籤個名!啊……您平日不穿戴義體是嗎,還有這身打扮,果然是哪個門派裏的高手啊!您籤在——”
羅姐在平板上一點,他腦袋附近噴出一股蒸汽,一個玻璃柱栓從他額頭處被推出。宮理看到那柱栓內是飄蕩的液體,液體裏泡着他插滿觸點的大腦,修理牀上的那位選手身子一軟,失去了意識。
羅姐:“別裝了,我給他斷連了。”
宮理也吐出一口氣,摘下頭盔:“我這不是怕被人發現準公務員打|黑賽嗎?看我現在這樣,像不像傳言中神祕的修真門派大小姐——啊對了,平樹也來了。”
羅姐看向跟在宮理後頭,也戴着摩托頭盔的平樹,平樹聲音悶在頭盔裏,歡快道:“羅姐!”
羅姐擰眉:“都不好好上學是嗎?”
宮理咳嗽了幾聲,直接省略了平樹知道她是小黃鴨之後纏着要來的事兒:“平樹來了,也能幫我收着胳膊腿啥的。主要是太窮了,我最近要做個任務,需要一些自衛的裝備,上次拿到那三萬,充飯卡交網費再買點衣服啊,就剩的不多了。花錢如流水啊。”
平樹舉手:“主要是還分了我五千!所以我也來幫忙……”
上次宮理是頂替12號,所以沒有走正規流程,如果她想要自己打比賽,還是要自己去申請。
只是這時候宮理才知道,刀球比賽一共三個層級,分別是上中下,她之前暴打玄龜就是在最低的下層。
下層比賽頻率高、單次獎金低,比賽的門檻也低,所以會經常出現各種外行人進場被虐殺的戲碼。但因爲頻次太高,所以沒有直播,只有精彩段落會被剪輯出來放在網上。
屬於重度暴力愛好者和嘴臭人最喜歡的節目。
中層比賽就頻率低不少,一般就一週兩三次左右。但就是有專業解說團隊、有宣發、有全程直播的正經比賽了,選手們也可以拉贊助。
中層開始,選手就有積分了,積分榜每段時間進行一次決賽,排名靠前的人進入上層,補足上層裏比賽中被殺被毀的選手。
宮理乘坐電梯,在爛尾樓的地上七八層左右的高度開始,就是中層賽區了。
她先去了報名的櫃檯。報名機器一座像是老虎機的滿是燈泡與閃光招牌的機器,機器沒讓她填寫任何信息,就要讓她做了一堆“在森林裏會看見小兔子還是大老虎”的心理測試,就吐出一個號碼牌。
老虎機一串音樂後,電子音道:“請將號碼牌靠近光腦,下載專用app,進行消費、查詢與指引。”
宮理看到那金屬號牌上正面寫着131,反面寫着小黃鴨三個字。
叮的一聲,宮理看到中層大廳四壁滾動播放的排名表,忽然跳了一下。
“131名小黃鴨加入中層”
“小黃鴨將加入下一場比賽 1小時45分鐘後”
這麼快就有比賽了?也好,她沒有白跑一趟。
中層設施齊全,略顯昏暗,霓虹燈管與工業風的鐵門,比汽修廠一樣的下層看起來高級一些,也藏污納垢不少。宮理在刀球黑賽的A上看了四個廣告,花99通幣買了包月會員又點了三場紅包雨,才打開指引功能,找到自己的休息室。
一間窄的跟鄉鎮KT小包一樣的休息室,只有一個小窗能看到中層的比賽場地。現在刀球場地上到處都是藍綠色的導液和義體碎片,還有些機械的手臂甚至仿生眼珠,被穿滑輪鞋的打掃人員用吸塵器全都吸走了。
小休息室裏很昏暗,只有個燈球,宮理正要坐在掉皮的沙發上,平樹一把拽住她,從自己兜裏拽出幾塊溼巾來,開始擦沙發:“這兒肯定髒的要死,你看都不看就往上坐是吧!”
宮理笑的不行,搭住他肩膀:“平樹媽媽,我就知道帶你出來好啊。”
二人又去休息室旁邊的賣店買東西,這裏竟然不是機械臂給拿貨,而是有個滿臉褶子的老頭趴在半米高的電子屏櫃檯上,做生意。
宮理撥了撥電子屏,叫道:“怎麼這麼貴啊!”扭扭管和閃電水,都是外面四五倍的價格。店鋪又窄又淺,電子屏商品列表裏卻甚至有義體零部件和致幻劑。
褶子老頭手一拍電子屏:“不愛買滾蛋。”
平樹道:“沒事兒,我帶了水——”
老頭立刻起身:“這兒不讓外帶食品,你再這樣我要舉報你了!”
平樹平日裏弱氣,這會兒卻要跟人理論物價,宮理忙拽住他,倆人掰了半天手指,才買了兩瓶飲料,剛要付款,就看到賣店上方的屏幕上切換到了一段採訪。
“剛剛三十分鍾前的比賽中,[AKA爽哥]選手在兩小時內就獲得了終局勝利,手刃了7名選手,排位也上升到了中層第八名。據我所知,AKA爽哥進入中層參加比賽,也不過一個多月!而且從未有過受傷!”
AKA爽哥戴着衛衣兜帽和黑色金屬面具,雙手戴着皮質手套,穿着肥大的外套和褲子,站在主持人身邊。打扮的像個混混,但站姿卻筆直,他不怎麼愛說話。主持人問他,他幾乎就回答幾個“嗯”。
鏡頭偶爾切到爽哥比賽時候的慢鏡頭,他拿的是兩把綁着紅繩的環首大砍刀,只是比賽時這雙砍刀時不時會脫手飛出再回到他手中。
主持人:“現在大家都在猜測爽哥的身份,咱們萬城的不少地下rapper都出來認,說自己是爽哥!爽哥要不要給咱們的粉絲來一段表演,讓大家猜測一下您是哪位rapper——”
主持人話筒遞到了爽哥面具邊,他身子一僵,想要拒絕,主持人就開始噗呲皮咔的在一旁給他beats。
爽哥尷尬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手指僵硬比劃了兩下:“……嘿呦、這裏是萬城地下的王,AKA爽哥身邊燈火輝煌——呃……emm……triple大師逼得你刺股懸梁……”
抑揚頓挫、字正腔圓。英文還極其爛。
要不是這位爽哥在隨着押韻甩手,宮理差點都以爲是詩朗誦。
宮理笑的直抽抽,她還想多看幾眼這位爽哥的尷尬現場,羅姐電話打過來了:“下來換腿!”
平樹留在了休息室裏,宮理到會場下的修理間裏,羅姐帶上護目鏡,給她裝卸接口,在手術燈光下道:“……你真是信賴平樹啊。”
宮理偏頭看她。
羅姐聳肩:“就隨便說一句,我以爲你是很有戒心的那種人。”
宮理嘖了一聲,換好義體的右手撥弄着光腦界面玩收菜小遊戲:“羅,你跟平樹認識的很早吧,至少在他13歲之前吧。怎麼,他很擅長背叛人,而你被他背叛過?”
羅姐手一頓,擰眉道:“……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老萍跟你透露了什麼?不、就連她也不可能知道平樹的事!”
宮理擡手抓住手術燈的扶手,轉向羅姐的臉:“你們應該都風光過吧,現在卻一個開整容店,一個跑貨車。誰沒往事呢。你臉上有燙傷,我額頭上有槍洞,你沒問我,給我修腦子的時候沒坑我,還提醒我老萍不好惹,我有點信任你。平樹呢……”
羅姐撥了撥捲髮,盯着她。
宮理聳聳肩:“不論他是因爲什麼原因,變得這麼傻乎乎的,但我覺得不應該去懷疑一個從頭到尾都在幫我的人。他要是有什麼另一面,就到時候再說,我現在挺喜歡到哪兒都帶着他,挺舒心的。”
羅姐捏着電焊槍,擡手把手術燈推了回去:“……很好。如果他不傷害你,就請你一直這麼待他。別做那種會對別人過往指指點點的外人。”
宮理剛要開口,羅姐一個螺絲狠狠擰在她痛覺帶上,她叫了一聲,就聽見修理室有人推門進來:“我給你們買了些咖啡,啊!羅姐你幹嘛弄疼她!”
宮理仰頭,就看到了小心翼翼端着幾杯咖啡走進來的平樹,平樹還在朝羅姐瞪眼:“是不是欺負宮理了!”
羅姐暴躁:“平樹,你這當爹又當媽的口吻,我真的想錄下來!”
……
中層的刀球比賽正式開始,宮理在銀魚的義體外,穿着保護脖頸與軀幹的鋼鐵鎧甲,鎧甲外又裹了一件短緞褂,在即將上場的通道前伸着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