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388節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225更新時間:24/06/27 06:24:20
他竟然把平樹的情話當真了。
宮理實在受不了他,歪倒在沙發上拍着狂笑。
他瞪大眼睛:“你笑什麼?這是什麼暗語,還是說你是什麼小蜜蜂,沒採到花粉就不甜?”
宮理笑得快喘不上氣:“對,就區別對待,不讓你吃甜的——”
憑恕回過味來了,惱羞成怒:“你耍我呢!你們合起夥來耍我呢!”
宮理笑得直哎呦,躺在沙發上,看着旁邊映着深藍天空的窗戶,忽然起身,對他招手道:“你來,看。”
憑恕正生氣擺弄光腦呢:“我不看!”
宮理胳膊上掛着那件沒眼看的白襯衫,露出肩膀,腿窩在沙發上,放軟聲音:“快過來看——”
憑恕不情不願的爬起來,宮理手指指着窗外,憑恕臉貼在她臉邊,使勁兒往外看,也沒看到什麼。
只有一堆孤寂百年的廢墟。
宮理卻指甲敲了敲玻璃,臉側過去一點,面頰跟他相貼:“看。玻璃上,咱們兩個獨行俠湊在一塊呢,你也不是一個人。”
憑恕愣了愣,忽然明白了她話裏的迴應和意思,手足無措地看着玻璃上二人的倒影,臉猛地漲紅起來。
宮理手指在玻璃上動了動,指向他耳朵:“啊,耳釘的話,只給你一個。畢竟你就只有一邊耳洞,另一邊我還要呢。”
憑恕感覺像是某種定情信物一樣,沒忍住擡手握住了耳釘。
第388章
宮理先洗完澡, 懶懶地躺在臥室裏,就在要睡過去的邊緣。憑恕在她之後去洗澡的,她聽到他把一堆衣服塞進髒衣簍裏, 聞到憑恕很不聽話的吸了捲菸。
但宮理開了車內明火報警,捲菸很快引來一陣警報聲,嚇得憑恕差點跳起來,慌手忙腳地掐了煙去關掉各種警報, 終於長舒一口氣, 甚至還探頭探腦想看看她有沒有醒。
憑恕可能正在拿溼巾或擦布, 正在打掃沙發, 他一邊擦洗一邊小聲嘟囔着, 大部分都聽不清,宮理只依稀聽見:“這到底是什麼、呃啊……丟死人了、下次戴着口罩說不定就不會叫這麼大聲了……”
宮理心道, 戴口罩有屁用, 下次戴個口*吧。
憑恕明顯打掃的有點潦草,他就囫圇吞棗的擦了一下就不幹了。倆人最後也沒吃上四菜一湯, 他熱了兩個火腿帕尼尼,宮理就吃了大半個, 他把自己那個和宮理剩的小半個塞進嘴裏, 還嘟囔了一句:“每次吃飯都剩, 嘴還不愛停, 天天吃零食——”
外面天都快亮了,憑恕把.C.開機了, 但.C.好像不是很喜歡憑恕, 都不怎麼搭理他就駛到前艙去。憑恕還不爽的掰了它機械臂一下:“死機器人, 你是不是翻我白眼了。”
他跟.C.在那兒單方面生氣了一會兒,又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來。
憑恕站在牀邊看着宮理, 似乎有點很不適應,宮理甚至以爲他要大叫一聲跳到牀上來嚇她。但憑恕只是輕手輕腳的躺上來,宮理剛覺得他挺乖的,就感覺憑恕轉過身,整個人朝她貼過來。
他一開始只是臉埋在她半乾的頭髮中,後來開始緩緩把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
宮理:“……”喘不動氣了。
她想推開憑恕的腦袋,就聽到他小聲地嘿嘿笑了兩下,很得意的兩邊手臂抱着她,像是疊在一起的小熊貓似的壓着她就想這麼入眠。
宮理本來想再多忍一會兒,後來真的要喘不上氣來,而且這傢伙體內裝着東西的話,體重也會遠超正常人,她實在受不了屈起膝蓋推了他腦袋一下。
憑恕悶哼縮成蝦子:“呃!我的……”
宮理睜開眼:“你能不能好好睡覺。”
憑恕憋紅了臉,想讓她道歉,但似乎又覺得自己在爭寵的時候,不能脾氣太大,竟然拙劣的模仿着他心目中的綠茶平樹,眨眨眼睛委屈道:“宮理,好疼啊。你給我揉揉吧……”
宮理氣笑了:“揉個幾、你趕緊睡,閉眼,我快困死了。”
憑恕悻悻躺回自己枕頭上:“你真的不抱着我睡?這麼累是不是因爲我太厲——啊,疼疼疼疼!我睡了我閉眼了呼……呼……呼我真的睡着了已經呼……”
宮理看他閉眼裝睡,忍不住想笑,這傢伙怎麼能做到如此油膩又搞笑可愛的。
宮理睡着的很快,甚至連後來憑恕又朝她貼過來都不太知道,只是夢裏覺得身上很沉。
宮理確實睡得很沉,平樹大概只睡了四五個小時就醒來了,她一無所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枕着他胳膊。
平樹小心翼翼地將胳膊從她頸窩處抽出來,託着她腦袋放在了枕頭上。宮理只是擡了擡眼皮,迷濛中灰白色的眼睛看了他一下,咕噥着像是小聲叫了他名字一下,就又閉上眼睛睡過去。
平樹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嘴角,把自己的薄被扔到牀尾去。
他知道宮理要是感覺旁邊沒人就會睡得四仰八叉,如果他的被子也在牀上,就會像是水草一樣纏着她,她在睡夢裏還會跟被子搏鬥——
平樹有點睡不着。
他也很難說自己是什麼心情。
昨天夜裏他不搭理憑恕,憑恕卻拼命在腦子裏跟他耀武揚威,甚至光耳釘的事兒就足足說了半個小時,講什麼“耳釘定情是不是跟她給我戒指差不多了”。
平樹在腦內裝死,壓根不理他,憑恕給他顯擺半天也沒見他反應,也無聊的扁扁嘴睡着了
這會兒,平樹照着鏡子,看着自己右耳上掛着的黑曜石耳墜,忍不住摘了下來。
他很想扔在洗臉池裏,但想到是宮理的東西……就又攥了攥,放在了側面壁架上,跟宮理的頭繩放在了一起。
耳洞那邊腫起來了,他也知道不繼續戴着耳釘,耳洞很容易長上。但平樹不想管,只是洗了一把臉,走出了盥洗室。
白天燈光下就能看出來,沙發擦得一塌糊塗,平樹深吸了一口氣,才拿起櫥櫃邊掛着的軟巾,又把沙發擦了一遍。
地毯上還有宮理的襯衫釦子,平樹彎腰撿起來的時候,發現桌子下頭還有一個打了結的……
他動作僵了一下,但還是撿起來扔掉了。
平樹洗了半天的手,他手腕上甚至還有勒得發青發紫的痕跡。他覺得挺可笑的,明顯從痕跡上來說,昨天跟宮理胡鬧的就是同一副身軀,甚至那套裏的東西和他之前……完全是一樣的。
但他和憑恕卻又是完全不同的人……
平樹明知道遲早會這樣的,心裏還是說不上來的彆扭。他真的腦子裏想了許多種能氣死憑恕的方法,又自己覺得沒勁作罷。
他以前就沒想過憑恕也會喜歡別人,甚至是……暴露出自己的自卑,那樣追逐着宮理。平樹一方面覺得宮理對自己很好很溫柔,對憑恕卻有點惡劣,他有點解氣;一方面又覺得宮理並不是愛屋及烏,而是真的挺喜歡憑恕的性格,他心裏滿是不體面的吃味。
平樹不停地安慰自己,現在這樣是最好的選擇,宮理是個活躍散漫且情感經歷豐富的人,他擔心自己性格有點悶會讓她遲早厭煩,但有憑恕在,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以後對上其他“情敵”,他應該更有勝算。
可是……但是……
平樹真的覺得,自己上次只是讓憑恕出來清理,真是還不夠。
他低頭在做着咖啡,就聽到宮理起牀的窸窸窣窣聲音,她似乎坐在牀邊就扯着嗓子叫他:“平樹——平樹,我拖鞋呢?”
平樹從櫃子裏拿了雙新拖鞋,走進臥室,宮理頭髮翹得像一隻被狂風吹過的獅子狗,他忍不住笑道:“昨天的拖鞋髒了。”
宮理腦子反應了半天,好像也沒怎麼髒吧,就是被憑恕踩了好幾腳。
宮理光着腳穿上新拖鞋,對平樹伸出手。
平樹對這種純粹的撒嬌行爲笑了一下,伸手將她半拽半抱起來,宮理掛在他身上:“好香。咖啡煮好了啊。”
她靠着平樹,打着哈欠往外走,平樹被她擠得東倒西歪,甚至肩膀撞在了走廊的櫃子上,宮理靠在櫥櫃處,拿出兩個杯子,平樹倒了兩杯咖啡。
給宮理單獨加了一些牛奶。
宮理抱着熱氣騰騰的杯子,透過氤氳的熱霧看他,一眼就注意到側對她的平樹的右邊耳朵。
宮理伸出手,摸了一下耳垂。
平樹微微一抖,垂下眼去卻不說話,也不說那耳墜去了哪裏。
宮理笑起來,卻也不問,只是道:“啊,腫了。要塗點藥嗎?我幫你塗。”
平樹端起杯子,牙齒磕了一下白瓷杯邊。他意識到宮理是很聰明也很遊刃有餘的,她可能早知道他的許多動作背後的小心思,卻絕對不會點破。
她的指針微微偏向他,卻也不會摻和進他和憑恕之間的事兒,除非平樹跟她直說委屈。
平樹伸手摸了一下耳垂,宮理一把抓住他手腕:“手別碰,容易發炎。啊,手腕……疼嗎?”
她這會兒臉上才顯露出一點不好意思。
平樹搖搖頭:“一會兒你幫我給耳朵塗藥吧,耳朵疼。”
宮理放下咖啡杯正要去拿藥箱,平樹卻手臂勾住她的腰,將她抵在櫥櫃島臺邊沿,低頭親吻她。
宮理喜歡這個早安吻,外頭凝結有溼氣,房車內也有點冷,她穿着薄薄睡衣的手臂抱住平樹脖頸,像是從他身上取暖。
宮理嘴脣跟他像是粘在一起般緩緩分開:“啊,我還沒刷牙。”
平樹笑:“我刷牙了不就行了。”
她在吃完早飯之後給他耳垂塗了點藥,那時候憑恕已經醒了,他察覺到耳釘沒了,發瘋似的又吼又罵的質問平樹,是不是把耳釘給扔了。
平樹並沒回他,只是安安靜靜地雙手放在膝蓋上,偏着頭好讓宮理給他上藥。
憑恕氣到想頂了他的意識跑出來,但或許是因爲他昨天消耗有點多,幾次都沒成功,平樹在塗完藥之手,不小心摸了一下,道:“啊,弄手上了,我去洗洗手。”
宮理:“嗯我去開車,我昨天算了一下,光線這麼好,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出去了。”
平樹走到盥洗室,目光似有似無地晃過壁架上的耳釘,憑恕才喘着粗氣停下來罵聲:“……我他媽的真是討厭死你了。就她才認不清你的死德性!”
平樹洗乾淨手:“你以爲宮理跟你一樣傻呀。”
之後的開車順暢無比,宮理規劃了路線之後,決定不再停宿,而是二人接力開車。來的時候只有一輛房車,回去的時候後面卻拖着成千上萬個泡泡,平樹覺得要是格羅尼雅的姐妹會看到這一幕,估計要氣瘋了。
收集了幾十年的供奉給主的收容物,現在全變成了給宮理集郵。
越往外開,隨着時間推移,原爆點內的塵埃越來越少,到他們過了兩個日夜能看到結界邊緣處的灰霧時,再回頭看去,已經能看到一些被核爆炸的變形的山巒陡峯,在越發明亮的日光下熠熠生輝,像是人工雕琢的大型藝術品一般。
平樹:“不知道外頭會怎麼樣?”
宮理:“把車開出去就知道了。咱們來之前世界都那樣了,還能更糟糕嗎?”
房車輪胎駛過細軟的雪一樣的灰白色塵土,在宮理以前生活在原爆點時候最想穿過的灰霧中穿梭,車燈打在灰塵上,就像是深海的浮游生物。
他們完全靠着定位系統在行駛,向宮理標記的最初的結界入口而去。
就這樣在灰霧中緩慢行進了兩個多小時,車燈終於掃到了什麼黑色的東西。
平樹立刻道:“看!那邊——”
宮理看到了一處用高強度樹脂材料搭建的坡道。
明顯是外面的人利用斷網的機器人進來修建出的,給她出車用的坡道。甚至也能從坡道下方看出,甚至爲她鋪設了發光燈帶來指引方向,但因爲灰霧會不停地沉降,導致燈帶被遮掩住,宮理都沒能發現。
平樹和宮理心裏都明白,這是說明有人還一直等着他們。
宮理:“抓緊了。”
她踩下油門,輪胎在房車後方揚起一陣陣灰霧,連.C.都抓住了櫃子旁邊的把手,房車在波浪般的沙地中向前行駛,衝上了坡道,朝那處被擴張到足以讓房車通過的鼓包衝去——
一瞬間,刺眼的日光照射進宮理的眼睛裏,前擋風玻璃上方的遮陽板自動打開,上半截玻璃變爲淡棕色防止她被陽光刺傷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