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340節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348更新時間:24/06/27 06:24:20
    宮理擡起頭來,只看到裹着同樣沙色衣袍的高大身影迅速飛奔上去,將幾個要離開的護衛兵擊倒在地。

    ……他沒有聽話的在原地等着啊。

    宮理鬆開手將已經壞掉的小機器人扔在地上,走上前去將扎哈爾從地上拎起來,扎哈爾急道:“陛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要進入……”

    宮理拽了他頭髮一下:“閉嘴,你的鞋脫下來給我穿,我快燙死了。”

    “啊?”扎哈爾低頭,他被捆綁的手鬆開,但是他穿的是教廷騎士的鐵靴,太大且不說,而且也不怎麼隔熱。

    正在這個時候,林恩拎着其中一具屍體,手裏拿着通訊設備走過來。

    宮理別開眼睛,也把扎哈爾推搡到一邊去了。

    ……靠,她一定是瘋了。

    失憶怎麼能失憶到把林恩給搞了呢?!

    這屬於因爲想吃菜就生啃仙人掌啊,扎不扎嘴啊。且不說宮理之前並不怎麼把他當“男性”來看待,他瘋狂之中親手砍下她的頭也是真實的!

    宮理現在很希望.C.能把她失憶那段時間的記憶給清除算了。現在她跟林恩搞了一路的細節,鮮活地塞滿腦子裏,她都想抱頭大喊一聲。

    但林恩還什麼都不知道,他走到她面前來,低頭看着她光着的腳踩在滾燙的沙子上,就想脫下自己的鞋。

    宮理沒忍住,朝他踢了一腳沙子:“誰要穿你的鞋。”

    第337章

    林恩也偏過頭不敢直視她, 似乎對於自己並沒有聽話守在車裏跑過來的事有點心虛。他把屍體扔在一邊,把通訊設備掛在手腕上,抓住宮理的胳膊下頭。

    宮理忍不住緊繃着瞪他。

    現在想來, 宮理有點後怕,林恩到底是爲什麼會出現在她身邊,爲什麼要一直跟着她?難道現在他也在向瑪姆、向姐妹會彙報着消息——

    會不會緊接着,姐妹會有一部分人就會殺過來, 直接想辦法把她弄死在沙漠中?

    但林恩抓着她, 竟然是把她抱起來了一些。

    宮理面上淡定, 腳尖繃直, 像是軟體的貓被從地上拎了起來, 她死盯着他,如果林恩有什麼異動她就要出手了……

    而林恩只是把她抱起來靠近一些, 讓她兩隻腳踩在他的腳背上。

    宮理近距離看着他, 林恩偏過頭,正將他脖頸暴露在她眼前。同時撲面而來的, 還有他的信息素。

    扎哈爾忍不住插嘴了:“陛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宮理轉過身去, 踩在他腳背上她差點要沒站穩, 林恩一隻大手按在她後背上扶着她, 宮理清了清嗓子:“出來體察民情不行嗎?想曬曬日光浴。”

    扎哈爾:“……我認真的。”

    宮理看了一眼地上護衛兵的屍體, 道:“你最好換一套防輻射衣,否則我怕你活不了多久。”

    扎哈爾抖了抖身上的沙子, 看着停在沙中的黑卵沙行器, 拿起頭盔, 道:“鎧甲裏穿的有防輻射服,喂, 您現在要去哪兒?”

    他說這話的時候,宮理正拍了拍林恩的胳膊,讓他揹着她。

    她剛想後退半步,讓林恩蹲下,林恩就抱住她,把宮理跟金箍棒似的直接抓着腰倒轉一圈,扛在後背上了,宮理先頭朝下然後瞬間額頭又撞在了他肩膀上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扎哈爾:“……”

    頭髮都亂了的宮理瞪大眼睛,彷彿體會了酒樓裏長嘴壺表演藝術家手裏騰挪翻轉的長嘴壺的人生:“……”

    只有林恩一臉等待她繼續指示的樣子,側過臉去看她。

    宮理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林恩有點驚訝,只是腦袋又別回來,歪頭看着她,那雙愚蠢清澈的綠眼睛完全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宮理都覺得她可能想多了。

    不過,林恩腦子裏雖然沒有陰謀,卻可能有別人留下的定時炸|彈。

    宮理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自己恢復記憶了事,否則就是等於告訴姐妹會了,她只是胳膊肘撐着林恩的肩膀,道:“快點,回礦車上,我們要立刻返航。”

    林恩不會問爲什麼,立刻就揹着她往礦車的方向奔襲而去。扎哈爾看宮理不搭理他,也連忙跟着跑上去:“陛下!陛下別扔下我!”

    宮理頭也不回,只是下巴搭在林恩的頭巾旁在思考着。

    林恩也沒有說話,他手扣着宮理的膝彎,終於感覺到自己鬆了口氣,宮理靠着他後背,下巴時不時會因爲晃動撞在他腦袋上,但他只感覺那種心裏被壓得沉甸甸的高興。

    他一直在礦車裏緊盯着這個方向,從一開始難以察覺宮理的身影,到後來黑卵沙行器出現雙方打成一片,林恩就已經完全坐不住了,他鼻子都快貼在車窗上往外看。

    他找不到宮理的身影。而這羣人漸漸打進黑色通道裏,他什麼都看不到。

    林恩整個人在礦車裏瘋狂打轉,他頭一回意識到,聽從命令原來是這麼難這麼痛苦的事情。

    只要是與她有關的事情,他就很難放空自我……

    林恩打開了礦車的側門,只爲了讓自己聽到黑色通道處會不會傳出聲音,他一直沒讓自己邁出去那道門,只是把手扣在門框上往那邊看着。

    壓着他不敢出去的,並不是鞭打他二十年教會他的“命令至上”,而是他一直在想,宮理一定有自己的計劃和深意,他什麼都想不明白就這麼跑出去,說不定反而會破壞她的計劃——

    一直到天亮,林恩眼睛都快要充血了,她這麼久都沒回來,林恩實在無法容忍下去,這才咬着後牙根,膽大地邁出那道門去。

    但現在宮理什麼都沒提,林恩反而心高高懸起來。

    如果她連他聽不聽話都不在意了,那她還會在意什麼呢?

    宮理手裏拿着護衛兵的簡易通訊設備,上頭有個簡單的單色屏幕,宮理正琢磨着要如何竊聽其他的頻道,界面上就出現了小小的表情符號:“快點,離開這附近,不知道核彈什麼時候會都爆炸。它們都很不穩定,而且其中許多核彈都聚集在了一起。”

    林恩轉過頭去想看看宮理手裏在看什麼,宮理卻道:“快點啦。”

    宮理沒想到林恩一路狂奔帶她回了礦車上,扎哈爾竟然跟在後面一邊跑一邊脫鎧甲,勉強跟上了她們的步伐,也擠上了礦車。

    他一進礦車,就被前艙裏各種混雜的Alpha與Omega的□□味道嚇到了,他腦袋裏瞬間鑽出太多在前艙裏發生過的畫面……

    扎哈爾尷尬得都不知道該坐在哪裏,宮理坐在信息素濃重的前艙長沙發上,臉上的表情也是“誰讓你上車”的。

    但她也沒管扎哈爾,只是對林恩道:“搜查一下他身上,除了衣服什麼都別留。”

    林恩點點頭走向了扎哈爾,宮理則開始設置車輛的巡航路線與最快行駛速度,並且命令後方的礦工,讓他們去往甲板上將一切可以拆掉的機械臂、重物與零件全都扔下車。

    礦工們也看到礦車調轉方向,朝着遠離結界的方向而去,急忙道:“老闆,您在幹什麼?我們這麼走會被他們追殺的!”

    宮理輕笑一聲:“能追殺我們的已經不多了,賭不賭吧,你們留在這兒只會死路一條,要是不願意回格羅尼雅的就下車,繼續在這兒幹活唄。”

    這羣礦工面面相覷,反而是一批急切想回到格羅尼雅的激動起來。

    宮理:“我也不一定會真的送你們回格羅尼雅,但至少能遠離輻射。走吧。”

    她將車速推到最大,轉過頭去也盯着通訊器,通訊器上出現了格羅尼雅現在的巡航座標——

    宮理立刻設置好路線,林恩也已經把扎哈爾按在門邊摸了一遍,扎哈爾巧克力色的肌膚也看不出氣紅了的樣子,只是惡狠狠的瞪了林恩一眼,立刻穿上他在鎧甲內明顯輕薄又高級的防輻射服。

    林恩也將從他身上搜到的東西放到宮理面前。

    騎士隨身的匕首,眼睛形狀的聖徽,被子彈擊中打壞的聯絡器,以及一個能測量地表溫度、溼度和輻射度的錶盤。

    宮理擡起來看,此刻哪怕在車裏,附近的輻射指數也已經高得離譜了,說不定真的會隨時爆炸。

    他們往外衝去,很快就在聯絡頻道中傳來了原爆點附近指揮部的質問:“在做什麼?你們是要逃離嗎?!別怪我沒警告你們!”

    宮理卻坐在前艙主座上,摘下滿是沙子的頭巾,雙腿交疊着打開麥克風,輕笑起來:“來追嘛。”

    那邊氣得說不上話來,卻也能聽到一片紛亂,很多人在爭論。

    當然會爭論,這裏的護衛兵有幾十個人被她奪走了防輻射服,另有最起碼幾十人在昨夜伏擊教廷騎士的行動中被殺,護衛兵人數大爲減少。

    而且,果然如宮理所料,在她的礦車往外逃離,車尾掀起一陣陣醒目的揚沙後,許多礦車在猶豫之後,竟然也陸陸續續往外跑,有的是跟上她,有的聰明一些則往別的方向跑。

    宮理將手臂枕在腦後,光着的腳搭在儀表盤上,一邊把輻射儀放在膝蓋上,一邊偏過頭笑道:“都上車了別坐着啊。”

    扎哈爾接觸她,還是在她墜落被押送回來開始,宮理雖然也很喜歡調侃,但背後總有一種緊繃。而她現在,則像是徹底放開了自我,一副天下能奈我何的勝券在握。

    扎哈爾有些緊張:“你是想要從我嘴裏問到什麼嗎?”

    宮理輕笑起來:“你知道的事情也不一定有我多呢。”

    她看着儀表盤上各項數值的界面突然被吐舌頭的表情覆蓋,顯然是離開原爆點的那部分TEC的意識遠程掌控了這輛車,它不但將車速調整到不過熱情況下的最高效模式,也在檢查礦車的後艙脫鉤裝置。

    有TEC分出一絲意識操控礦車,宮理也輕鬆起來,走向浴室:“我要歇會兒,如果他們真的追殺上來,再通知我。”

    宮理洗了個澡,剛剛躺進臥室那鑲嵌在牆壁上的金屬牀上想要整理一下思緒,林恩就走了進來。

    宮理仰着頭抓着牀頭的煙桿,熟練地填裝菸草,林恩剛要過來幫忙,看到她的動作愣了一下。

    宮理心裏也一驚,連忙故意裝作慌手忙腳地將煙桿點上了,她只穿了一件亞麻吊帶裙,輪廓凸顯,林恩可能只是洗了洗臉,就坐在地上,將腦袋朝她擠過來。

    宮理本來要去摸他腦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很奇怪。

    失憶的她好像真的已經信任這傢伙,但現在想起過去又滿腹狐疑。但宮理也分不清,信任是真的還是懷疑是真的,但她可能在數個小時前,絕對會毫無顧慮地抓抓他頭髮,掰着他下巴玩,就像把玩一個絕對信賴的大型犬。

    林恩真說不上來是傻還是敏銳,宮理沒有揉他頭髮,他就整個人直起身子,膝蓋抵在金屬地面上,臉朝她胸口擠過來。

    ……別人做起來很失禮又澀氣的行爲,他做起來就像是想聽聽她心跳一樣。

    宮理伸手推搡了他額頭一下:“你頭髮裏還有點沙子呢,我都洗完澡了,別湊過來。”

    臥室隔間門沒有關上,扎哈爾正坐在外頭對着窗外神遊,突然聽到這有點曖|昧的話語,打了個激靈。

    但林恩似乎又在糾纏她,屋裏有點窸窸窣窣衣服布料的聲音,甚至可能把她給擠倒在了牀上。宮理像是真的有點煩了:“別不說話光擠我了。”

    宮理迅速察覺到,林恩碧綠瞳孔偷偷看她,眼裏寫滿了恐懼、困惑與執拗,很難分清他是乖還是瘋。她補充了一句:“……說了讓你守在車裏,你都不聽,湊上來又想幹嘛。”

    林恩垂下頭去:“怕你。死掉。”

    宮理差點想說“你還怕這個呢?”,但她忍住了。

    他這種視命令至上的傢伙,竟然先解釋才說了一句“抱歉”,他似乎也認爲宮理有點變化是因爲生氣,緩下來幾分,又往牀上攀過來,拿鼻子蹭她後頸。

    宮理本來以爲他只是蹭蹭信息素,想要平復一下之前擔驚受怕的不安,但沒想到他蹭着蹭着把上衣脫了,擠上|牀來想抱着她——

    簡直像是覺得自己做錯事了,又不懂別的,就拿這事兒來討好她一樣。

    宮理也一眼認出了他脖頸上晃動的項鍊。正是她扮演西澤時候戴的那一條……

    她恍神之間,林恩已經半抱着她,呼吸噴吐在她後頸腺體上,開始脫褲子了。

    宮理嚇得瞪大眼,甚至因爲心虛有些破音:“你瘋了吧,這時候你不守着車窗,還覺得有空做這個?而且你連門都不關!”

    而門外,扎哈爾聽了這些令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好半天,雙眼都無神了:……當我死了,當我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