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336節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514更新時間:24/06/27 06:24:20
有一位穿着黑袍的女性神職人員踩在圓盤狀的飛行器上緊跟着泡泡飛出艙門,看她頭巾下方露出嘴脣,應該是跟老萍差不多的階位。
黑袍女站立在飛行器上,手中持着有身高三四倍長度的黑色權杖,權杖頂端是一個圈,讓它看起來更像是泡泡棒。她擡起權杖,就能驅趕着大小各異的泡泡,像是在空中放牧一樣,指引着這羣漂浮的泡泡,向黑色通道之內浮動而去。
而黑卵兩側的圓形門打開後,也走下許多手持純白騎槍的教廷騎士,他們騎跨着宮理之前見過的沙地摩托車,列隊保護漂浮在空中的泡泡們,向黑色通道內行駛。
宮理雖然遠遠看過去稱之爲黑色通道,但其實高度寬度都和隧道差不多,黑卵雖然進不去,但裏面的寬度完全足夠五六輛普通車輛並駕而行。
姐妹會的黑袍女踩着小型飛行器,和泡泡們同行,接近了黑色通道之後,通道內似乎也有白瑩瑩的感應燈亮起來,映照出泡泡表面的浮動流光,也在地上留下一個個半透明的影子。宮理這時候才發現,那些泡泡並不是完全透明的,每一個裏面都放着東西,只是泡泡的反光讓她所在的角度看不清楚。
這就是姐妹會要放進原爆點中的聖物嗎?
她們是把聖物封在這一個個泡泡中?
宮理好奇心頓時起來了,她剛要起身,就感覺腳下震動突然劇烈,她條件反射的往旁邊沙丘後方一躲。
沙地之下,數個金屬貨廂彈射而出,大約到離地面一米的高度就重重落下,在落下瞬間四面的金屬板打開,露出每個貨箱內早就手持武器身的護衛兵!
他們每個人都穿着藍色的厚重高級防輻射服,但關節活動卻很順暢,腦袋戴着金色塗裝的球形頭盔,宮理當然對這些防輻射服再熟悉不過。
就是她之前偷的那些。
而眼前這些人,也就是是各個作業塔之間巡邏的護衛兵。他們還騎着巡邏的沙地摩託艇,瞬間發動機聲尖銳而起,摩託艇冒起白煙,衝向神職人員和教廷騎士們!
搞偷襲啊!
宮理也懵了。
宮理還記得之前的從簡易通訊儀裏偷聽到的命令——是說讓原爆點附近的護衛兵,阻止教廷騎士將聖物送進結界內。
這些護衛兵肯定是姐妹會的人。畢竟,格羅尼雅的王權都幾乎是傀儡,有能力有資源支持挖掘原爆點結界的只有姐妹會。
但前來護送這些聖物的,也明顯是姐妹會的神職人員和教廷騎士。
這是姐妹會之間的內鬥嗎?
飛行器上手持權杖驅趕泡泡的黑袍女看到偷襲者,憤怒地一揮手,宮理看到像是看不見的爪子在沙地上狠狠抓了一下,瞬間留下數個深深的痕跡,擊中了兩艘摩託艇,直接將上頭的護衛兵甩了出去。
看來是她的超能力。
而瞬間,從黑色通道內也響起激光槍的聲響,顯然還有人已經埋伏在了通道內。
兩方徹底混戰!
教廷騎士的騎槍是類似於能射出風彈的武器,在沙漠中既能擊飛對方又能攪起沙塵,是挺好用的防御型武器。
但這羣原爆點周圍的藍衣護衛兵,不知道處死過多少礦工,早就變得窮兇極惡,下手比教廷騎士狠多了。而且他們水平極高,說不定在被調任到原爆點之前,也是格羅尼雅的高級軍官。
兩方越是爭鬥,越顯得教廷騎士有些被動。這也正是沒有人注意到宮理的時候,她一邊看兩邊打得兩敗俱傷,一邊快速地小跑着接近黑色通道。
黑色通道內絕對就是通往原爆點內的入口。
宮理也看到,其中一位頭盔頂纓顏色不一樣的騎士長,眼看着教廷騎士越來越被動,便在頭盔內吹動了哨子。
哨聲的聲波頻率極高,像是宮理耳朵幾乎無法捕捉的尖銳耳鳴,所有的教廷騎士聽到哨聲後,立刻橫握騎槍,扳動了騎槍握手附近的拼組式按鈕,宮理只聽到更多嗡嗡作響的高頻段聲波,純白色的尖錐型騎槍突然亮起來,變成了耀眼的光劍!
光槍在夜晚中發出燦爛刺眼的白光,反射在教廷騎士的銀甲上,整個人簡直是個燈泡,也很難捕捉他們的動作細節——
而騎槍也不再是尖端射出風彈,而是像激光槍一樣,頂端伴隨尖銳響聲射出激光彈!
顯然是教廷騎士也進入了殺人模式,不再留手。
原爆點附近的身穿藍色防輻射服的護衛兵,目標終究是要攔截奪取泡泡中的聖物,他們不和教廷騎士纏鬥,朝黑色通道之中而去——
宮理只聽到黑色通道內激烈混戰的槍響與金屬撞擊聲,還有多個燈管被擊碎,導致黑色通道內忽明忽暗。在明滅的燈光下,她潛入黑色通道的身影幾乎沒有人發現。
黑色通道並不算太長,更像是個寬敞的消毒間,拱形頂部鋼架兩側有噴頭,在有人進入時自動開始噴淋着無味的液體,落在教廷騎士的銀甲與護衛兵的防輻射服上,瞬間就蒸發。
宮理卻也發現了很多不一樣的事。
她之前摸到作業塔上的時候,很明顯能發現原爆點周圍的各種設施可能是剛修建沒多久,不但沒有掉漆破損,值班室內的設備都是嶄新的。
也就是說,決定挖掘原爆點這件事,開始的時間頂多在一年前。
而她現在所在的黑色通道卻顯得很老舊。它的材質是某種厚重的隔音板,幾乎聽不到外面的風聲,但裏頭打鬥與哀嚎聲卻全悶在裏頭混響。看通道接縫處,到處都是修建已久的痕跡,磨損掉漆漏沙|比比皆是,看起來這個黑色通道最起碼是修建了幾十年以上……
也就是說,向原爆點內“供奉”聖物這件事,很可能也持續了幾十年。
這些拼死鬥爭背後,好像是更有一種新舊觀念的交疊。
宮理在姐妹會聖殿的雲腦裏,也聽到過所謂的干預派、順從派和邏輯派在雲腦中言語交鋒。
但她們的肉身都平靜的連着雲腦的臍帶漫步着。
她們像姐妹一樣站在一起,但雲腦內想法的相左,卻隨意支配着近百人你死我活的混戰。
甚至可能是干預派與順從派的想法不同,就能掀起更遠的宗教國家裏一場浩浩蕩蕩的運動。
黑色通道內。不少藍衣護衛兵襲擊向腳踩飛行器護送泡泡的神職人員,教廷騎士們拼死保護着,其中那個頭盔頂纓與其他人稍顯不同的騎士長最爲英勇,殺人也不眨眼,揮動沉重的騎槍將其中一個護衛兵刺穿。
洞穿的位置,鮮血與防輻射服夾層的綠色液體一同流淌出來,護衛兵哀嚎一聲倒在地上。
宮理也離黑色通道的盡頭越來越近了。
她被吸引住了目光。
黑色通道盡頭並不是什麼奇妙的大門,而就是銀色鏡面般的表面。
正是黑色通道就像是一截管子扣在了原爆點結界上,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機關。
只是在這片結界上,有一塊不足一平米的區域,那裏的結界有些透明,朝外有一些鼓脹。
像是結界上冒了小痘似的。
就這?
他們廝殺的終點,用黑色通道保護起來的結界入口,就這麼大一點?
與結界的龐大體積比起來,甚至只是與寬闊偌大的黑色通道比起來,那個鼓起來的小包都顯得如此不起眼。
飛行器上指引着泡泡們飛行的黑袍女,猛地揮動黑杖,那些泡泡更快地漂浮起來,朝鼓包飛去,其中一個泡泡在碰撞中,率先觸碰到了鼓包——
就像是水滴穿過漏水的薄膜。泡泡很輕鬆地穿透過去,消失在結界之後了。
就這樣,只要穿過那個鼓包就行?
這個鼓包是結界的後門嗎?
護衛兵顯然也急了,吆喝起來直接朝飛行器上黑袍女開槍,黑袍女躲開,而其中一個鉤爪飛射出去,抓住女性神職人員腳下的飛行器,鉤爪爆發出絞緊鋼索的聲音,將那飛行器狠狠拽下來!
黑袍女從空中跌落摔在地上,手中緊緊攥着黑杖沒有脫手,但剩下的泡泡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開始在空中胡亂漂浮,到處亂撞彈動。
簡直就像是在好多膠囊彈力球的房間裏亂彈。
泡泡從燈下飛過的時候,也掠去一片陰影,正好遮蔽了教廷騎士洞穿護衛兵的一幕;幾個護衛兵朝神職人員撲過去,她沒有穿鎧甲,眼見着就要被武器洞穿,立刻揮手,在黑色通道牆壁上留下了深深的溝壑——
她看不見的爪子也碰到了泡泡,但泡泡絲毫不會被外力所傷,甚至打偏的激光彈也不能刺破它,它只是輕巧的彈開了。
宮理也準備撤離混戰,她要先躲起來,等到兩敗俱傷之後再出來白撿。
而教廷騎士的騎士長也被人用鉤鎖拽下車,朝着側面甩飛出去,直接落在了宮理身側的牆壁上,撞出定音鼓般的動靜來。
騎士長發出痛苦的聲音滾落下來,差點絆倒要逃走的宮理,宮理聽到那聲痛呼只覺得有點耳熟,但對方看向她頭巾下露出的銀白色雙瞳,更是震驚的爬起來——
靠!
宮理沒想到會這麼巧,她起身就要跳開,卻被手甲一把抓住腳腕,扎哈爾的聲音從頭盔後傳出來,驚疑不定道:“你是誰?”
第333章
宮理一腳踹向他頭盔:“滾啊。”
扎哈爾也看到她衣襬下白皙的腳腕, 他之前跟在她身後護衛着她的時候,沒少盯着她的腳腕看,這彷彿是完全不受紫外線影響的膚色以及銀白色的雙眼, 只可能是陛下了!
因爲陛下又一次跑出宮廷,多日未歸,想要瞞住聖殿也是不可能的。聖殿倒是沒有太責怪他,只是要扎哈爾歸隊並負責護送聖物去原爆點。
上次護送聖物都已經是近一年前了。
扎哈爾也對姐妹會的內鬥心知肚明, 他早就想到此次必然凶多吉少, 但卻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跑路的陛下啊!
宮理以爲他會問她爲什麼出現在這裏, 但扎哈爾噎了一下, 看到姐妹會的黑袍女已經被幾個護衛兵按在地上亂刀刺死, 立刻意識到如果宮理不出手,他和他的騎士團絕對會死在這裏。
扎哈爾立刻高聲道:“陛下!幫幫我們, 他們這羣反賊要忤逆向主的供奉!”
宮理:“……哈?”
周圍很多護衛兵也被“陛下”兩個字吸引來目光。
宮理正要掙脫扎哈爾的手, 就看到黑色通道盡頭,另一位騎士被幾個護衛兵用武器抵着胸膛的鎧甲不得不往後退, 一直退到結界附近。
幾個身穿藍色防輻射服的護衛兵一腳踹向他胸口,騎士飛出去, 下半身竟然穿過了結界上的鼓包, 進入了結界內部, 騎士當即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還在結界外的上半身瘋狂掙扎着。
幾個護衛兵哈哈大笑,將騎士拽了出來。
宮理聽到他如此痛苦的聲音, 以爲他的下半身可能焦黑了, 但沒有, 盔甲和上半身沒有任何區別,鋥亮嶄新, 但他的腰部以下卻軟下來。
並不是他嚇得腿軟……
綁在大腿上的鎧甲脫落下來,掉在了地上,鎧甲內的褲子軟塌塌的垂下來。
他的下半身消失了。
而腰部沒進入結界的地方,則有個橫截面斷口,瘋狂向外涌着血……
宮理愣住了。
身體進入結界的部分像是憑空消失了,但是鎧甲衣褲都還在。就是說這個結界入口處,是任何活物肉|體無法通過的嗎?
宮理怔愣的看向結界入口處的時候,扎哈爾也拽住垂到她後背的頭巾,一下子將頭巾拽下來,露出宮理耀眼的銀髮與半張臉來。
扎哈爾心知肚明,只要是宮理釋放出自己的強大信息素,此刻場上絕大多數人都會腿軟服從。
只要她肯,她就能平息這場爭端,只留下一地爲她臣服的人。但宮理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扎哈爾心裏不清楚,在他自作主張的拽掉她頭巾,喊着“陛下”的時候,宮理眼裏閃過一絲對他的洞悉和奚落。
簡直就跟之前在花園裏把他釘在地上要往他鼻子裏塞草葉似的。
好幾個護衛兵目光驚疑不定的朝她看過來,他們應該也聽說過幾個月之前格羅尼雅多出來的那位王,甚至可能聽說連姐妹會聖殿對這位王的態度都是曖|昧不明的。
宮理瞥了扎哈爾一眼,站起身來,讓扎哈爾叫破她反倒不怕不躲了,揮揮手道:“你們打,你們打——”
其中數個護衛兵和教廷騎士都對宮理露出了警惕又困惑的樣子,在宮理笑着點頭裹緊沙色衣袍之後,更有一種荒唐可笑的感覺。
扎哈爾對宮理也有過輕蔑的,畢竟王一直是傀儡一樣的角色,宮殿是獨立於聖殿搭建的精緻戲臺。但他實際接觸她越多,越知道這個女人被姐妹會忌憚不是沒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