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櫃 第185節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馬桶上的小孩字數:4126更新時間:24/06/27 06:24:20
所有人面前的骰子都落定,行動順序已經決定。
一位用骰子投擲出了數字99的投資人,率先獲得了可以行動的資格。
投資人的頭頂除了名字,還有兩個亮點。
“玩家王勇,擁有兩個行動點,每次行動時間60秒。請謹慎決定你的行動。”
兩個行動點,意思是可以做兩次行動。那個叫王勇的投資人一邊驚恐的環顧四周,一邊毫不猶豫的朝出口的方向移動。
但他移動時,只能走格子,在走到第10個格子時,身子一頓,停了下來。
頭頂的亮點消失了一個。
他一次行動點只能移動10個格子!
但他立刻開始第二次移動,又朝出口的方向移動了10個格子。他這時候已經穿過了大半的頂層花園,頭頂兩個亮點都消失,他的行動消耗完了兩個行動點,時間也隨之停止,他僵在原地無法再動。
而在他行動的時候,外界的時間也開始流動,宮理的耳機也傳來剛剛酸糖和組員沒說完的話。
酸糖:“——預言的變數太大了!”
組員也在飛速查資料:“宮姐,你的耳機在剛剛傳來一堆雜音!你還是不能說話是嗎?但我感覺,我好像知道這個超能力者了!當年人稱[地下城主],他是個個體戶詐騙犯兼殺人犯,以前經常操縱遊戲來弄死一些大人物或進行敲詐。幾年前得罪了人,被切掉了手指剝奪了視力切掉了舌頭,之後就銷聲匿跡了……”
組長皺起眉頭:“這人不在方體——”
耳機裏的話語戛然而止,但隨着下一個投擲出98點數的玩家開始行動,時間又再次流動,組長的話語就像是在宮理耳機裏卡了一下。
“——方體的監管範圍內?”
組員道:“這年頭拋棄戶口、改名換姓的人太多了,[地下城主]還是北國混血。嘿,重點是,[地下城主]的能力其實有限制,而且他每一局遊戲,都需要場景詳細圖紙,出現人物的信息、需要提前給每個人用骰子製作人物屬性卡、需要確認這些人物在固定時間段同處一個空間,需要——”
需要長久的準備,需要人數不少的團隊,需要一個裏應外合的人。
宮理將目光看向欒芊芊,除了那些獲得行動回合的人以外,大家都只有眼睛能動,宮理也看不出來她的表情。
但這是她早就決定的訂婚宴,出席的每一個賓客她都一清二楚,甚至絕大多數人可能都不知道池元會來,只有她和池昕可能提前得知消息。
再加上之前欒芊芊跟她說的話,宮理幾乎可以確信——這是欒芊芊編織的局。
把整個頂層會場,變成一場遊戲。任何人的超能力都在這個遊戲中剝離,她只要在場上埋好她的人,或者說讓遊戲更傾向她,就有很大概率得手。
組織這個遊戲的目的肯定是要殺池昕和池元。
特別是池元。
欒芊芊殺池昕的機會很多,卻第一次見到池元。而池元甚少對外露面,露面時身邊往往有強大的安保人員,有隨時撤離的無人機,她必須要抓住機會一擊制勝。
只是有什麼事讓她着急了,着急到她選擇在見到池元的第一面就殺了他!
如果能殺死池家父子,必然威懾衆多資本,也能讓瑞億內部混亂很長一段時間,甚至解組都有可能。
這也證明了,欒芊芊不知道池昕是仿生人……
她不知道今天她是殺不死池昕的。
池昕哪怕在這裏碎成渣,他還會再復活。
不但瑞億依舊是池家掌控,欒芊芊也絕對會暴露身份,被池昕追殺到天涯海角。
她的計劃註定失敗!
瑞億對於兒媳婦的人選必然非常謹慎,欒芊芊恐怕早就被放在放大鏡下觀察挑錯許久。欒芊芊計劃了多年,從她成爲偶像,混到池昕身邊,得到他的信任與感情,這一步步都不能有錯,她必須履歷乾淨的嚇人。
甚至此時此刻,幾乎不會有人將這場局跟剛剛訂婚成功滿臉幸福的欒芊芊聯繫在一起。
宮理不知道她是誰,但她必然爲了今天付出了太多代價。
宮理此刻不能動,甚至不能有表情,也無法提醒欒芊芊——
欒芊芊準備許久,卻也必死無疑。
……
與此同時。
某個廢棄混凝土廠的廠房內。
一個邋遢的渾身冒汗的男人穿着夾腳拖鞋,頭髮亂而糾纏,盤腿坐在地面上,腦後數個上一代義體潮的插口,連接着身邊數臺外部計算型腦機。他像是在發熱,臉色通紅,汗珠往下滾過油垢的額頭上。
他身前,是一張巨大的紙質的瑞億大廈頂層圖紙。
圖片上密密麻麻擺了上百個棋子或小兵人、樂高,根本都湊不成套,只要是隨便的小模型都往上擺。
隨着瑞億大廈頂層數位玩家逃向出口,圖紙上的幾十個棋子、兵人也在往電梯廳的方向移動,移動到電梯廳後就倒下去,滾到一旁,他身旁早有人等待着,將倒下的棋子拿走扔進垃圾桶裏。
頭頂是老舊的風扇在旋轉,廢棄工廠內的燈光照在他身上與地面上,十幾個人在一旁走動着,保護着現場,也隨時處理着倒掉的棋子、過熱的外部計算機。
幾百摞紙質文件以圓形陣擺在男人身邊,每一摞文件都是一位“玩家”的照片、名牌、數值人物卡等等。
在一摞摞文件之上,又都倒扣着一個玻璃杯,這些玻璃杯像是從無數快捷酒店、餐廳飯店裏順走的,什麼樣式的都有,但在每個杯子裏,都倒扣着兩枚10面的骰子,一黑一白。
隨着圖紙上一些棋子到達出口後倒下去,對應玩家的文件與骰子也緩緩燃燒起來,化作一團灰燼,代表着該玩家離場。
很快,他身邊幾百摞文件的圓陣中,就有幾十份文件變成灰燼燃燒殆盡……
男人雙目安裝着義眼,顫抖的殘缺的手指擡起來,他張開嘴,嘴巴裏面是斷了半截的舌頭,脖頸上帶着的頸套音響卻發出空靈的聲音:“玩家數量已達標。遊戲即將開始。”
“……進行第一輪的行動順序的擲骰。數字越大,行動順序越靠前。”在他的說明中,每一摞文件上千奇百怪甚至還髒兮兮玻璃杯中的一黑一白兩枚骰子也飄起來。
他只剩下七根手指的雙手,在空中向下一壓。
叮叮噹噹。
上百個玻璃杯中的骰子撞擊玻璃杯,滾動落下,每個人的命運,就在這小小的骰子上,在那有着油污或裂痕的玻璃杯中。
在數百份文件的圓陣裏走動環視的人,也相當於在這遙遠的地下廠房中,監控着瑞億大廈頂層發生的事,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僱主是誰,也不需要知道,只需要在有突發狀況時,單方面向上聯繫。
一個人突然站住腳步,死盯着一份文件,文件上方是一張溫柔的笑臉,在這裏的許多“玩家”都是名流巨星,那張臉當然不是讓他震驚的理由。
他倒吸一口冷氣,擡起頭道:“等等!這局遊戲裏,有個不對勁的,她的數值——怎麼會是這樣?!”
……
城市燈光絢爛,晚風拂動。
瑞億大廈的頂層。
幾乎是所有的玩家在自己行動回合時,選擇了往出口的方向走。宮理看到有些人是2個行動點,有些人是3個,有些人一次只能移動8個格子,另一些人一次卻能移動12個格子。
顯然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數值和人物等級,但宮理看不到,大家彼此之間也都不清楚。
而因爲想要逃走去往出口的人太多,每個人都佔據一個格子,到後來的人想逃走的時候,卻發現一些較窄的過道,都被別人給堵住了。
其中只用了一個行動點的男人,看到一位女星擋在他逃命的路上,讓他無法跨越她移動,他竟然使用自己的另一個行動點,用力推了女星一把。
女星整個人滑去,位置被推到距離她原來站的地方四個格子的地方,她瞪大眼睛卻動彈不得。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還可以利用行動點推搡他人。
一時間,在幾處狹窄的路口處,因爲爭奪道路,發生了數起推搡,甚至有人使用自己的行動點,故意將靠近出口的人往後拽,場面越來越混亂。
宮理幾乎都能聽到那操控遊戲的空靈聲音,在發出輕笑。
其中一個富豪模樣的金鏈子男,到了他的行動回合,他頭上出現了4個行動點。
而他竟然沒有逃走,反而開口,對耳機或現場的其他人道:“點位與計劃發生偏移,率先射擊49-112點位的人員、突破安保包圍,請注意!”
?!
是這局遊戲裏的襲擊者!
他們甚至將整片地圖按格子進行了編號,可能在遊戲開始前,都決定好了自己的站位,自己襲擊的目標等等!
金鏈子男竟然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沒有組裝完全的樹脂塑料一次性手|槍,那個槍還是海膽寶寶塗裝款,瞄準鏡是個中空的海膽寶寶——樹脂槍顯然被他們自己又改造了,加大了射擊威力。
宮理眨了眨眼。
她和這些人竟然在不同的計劃中,選擇了同類的武器。
這個樹脂一次性手|槍,被商家搞成了防身潮流單品,天天出限量款和聯名款,既可以像玩具一樣運輸,又可以在街邊自動販賣機買到,還能通過安檢——開發這個產品的公司,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哦,最早開發的是瑞億?
那沒事兒了。
金鏈子男組裝槍的過程中,頭頂消耗了兩個行動點,但剩下的行動點也夠了。他先是朝其中一個安保人員走了10格距離,跟對方只有一格距離,然後金鏈子男擡起了樹脂手|槍,槍身上賤笑着噴射水花的海膽寶寶對準那驚恐卻動彈不得的安保人員。
金鏈子男按動了扳機。
宮理看到槍|口炸起的火花。
時間卻在瞬間又停止。
[地下城主]開口道:“哇哦,第一場戰鬥打響了,讓我們進行命中判定。擲骰點數如果大於被襲擊者的[靈巧]數值,將視爲命中。由於近距離使用槍械,擲骰點數將額外增加15。”
宮理看到在開槍的金鏈子男面前,出現了一黑一白兩枚骰子,投擲出了結果——37。
37的基礎上增加15點,就是37+15=52點。
只要是被瞄準的安保人員的靈巧數值大於52,他就能躲開子彈或只是被蹭傷。
但——
砰!
距離僅有一格不到的槍開火後,子彈瞬間在安保人員門面上炸開,那經過改裝的樹脂手|槍迸發出一團黑煙。
但時間僅僅流動了這零點一秒,那子彈似乎已經接觸到了安保人員,還沒來得及打穿他腦袋。[地下城主]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一槍命中,讓我們來進行傷害判定,看看這一槍會讓他減少多少生命值!大家一定好奇,傷害值怎麼計算?哎呀~沒有那麼複雜,這關係到每個人的性命,那就把這一槍,當做咱們玩法小課堂的例子吧!”
金鏈子男對這些規則似乎早已爛熟於心,表情並不吃驚,他面前的一黑一白兩枚骰子再次滾落,顯示出了結果——91。
“不錯的數字,而我們這位面部中槍的可憐傢伙,他的體質值是40,也就是能減免傷害40%,來來來讓我算算……91×(100%-40%)——那就是54左右的傷害!”
“BOOM!由於被襲擊者生命數值不到五十點,直接判定當場死亡!”
宮理沒太懂,但她大概知道,擲骰的數字,就是造成的傷害,這個數字如果夠大,那麼被襲擊的人就會被一擊必殺。
那位門面上挨了一槍、黑煙騰起的安保人員,下一秒整個頭部突然炸裂開,就像爆瓤的西瓜一樣,噴了周圍其他人一身粘血!
但卻無一人尖叫,遊戲場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僵硬的作爲棋子站在那裏,等待到下一個人行動的回合。